“不...不可能,鬼...”王琴内心疯狂呐喊,这个游戏已经这么难了,恶鬼要是还能逼玩家投骰子,那玩家拿什么赢得游戏?对,副本难度超标了,一定是她猜想错了,一定这样。
对此,多说无益,白甜拿出一直处于录像状态的录像机,将视频投屏在舞台上。
只见视频内,三名玩家登上舞台后,他们四肢落满了头骨,头骨后方白森森脊柱扎根在玩家四肢上,这些脊柱拱起轻巧将人拎起又重重砸向地面,来回几次后,他们三人身上白骨愈来愈多,很快全部被白骨淹没。
看完整个过程,高丽吓得啊了一声,慌张将录像机丢了出去。
“所...所以...他们根本不是跳舞跳死的,是活生生被人摔死的?”高丽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舞台,面露诡异微笑的三具尸体。
怪不得整个舞蹈过程,三人面部表情痛苦且扭曲,明明四肢全都摔至粉碎性骨折却还能站起来继续跳完整个舞蹈。
视频放完,玩家更加惊慌失措起来,甚至有胆小玩家直接当初晕厥了过去。
“那...现在该怎么办?呜呜呜,我不想死啊。”
“既然也有玩家投完骰子了,虽然不是自愿的,但为什么咱们还是不能逃离剧场啊?”
听着人群里不断发出恐惧哽噎声,白甜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如果害怕哭泣有用,那也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白甜刚准备收回录像机,一旁黎之盼从二黑刚才站着的纸箱前捏起一张薄薄纸片递给她。
这是一张节目单,硕大白纸上只有三个节目,《天鹅湖》、《等它来》、《明天才不会来》。
三个节目之间毫无联系,白甜研究一番后也没什么思路。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队里有个穿着皮衣的男子再也忍受不住,抄起一把凳子狠狠砸向石门。
“开门啊,给老子开门啊。”
“为什么不开门?人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妈的,狗币游戏老子...”
他喊到一半,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咯咯低沉笑声,涂着两团怪异腮红的二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他轻轻将手搭在皮衣男脑门上,那双死气沉沉全是眼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嘘,咯咯咯,演出开始了,不能喧哗哦。”
说着,乌青手指夹住他的舌头用力一扯,男子舌头无助伸长,没给人反应机会,长舌切割成两半。
巨疼袭来,皮衣男无声呐喊者,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着滚,纵使这样疼痛也没削减半分。
剧场内摇椅再次摇晃,耳畔传来窸窸窣窣像是交流的声音。
白甜沉住气,不动声色地带着队友回到位置上乖乖做好。
和之前一样,又是三名玩家被选中,表演节目依旧是《天鹅湖》。
“这次没上一场好看,等下我要投票换个节目看看了。”
“只有一张票券,我得留给《等它来》。”
“你喜欢看《等它来》啊?那等会我也帮你投投看吧。”
演出结束,二黑说着同样的话术走下舞台消失在黑暗中。
没被选中的玩家们无比庆幸地聚在一起,“妈的,吓死老子了,刚才喊到王姓,老子裤子都快吓尿了。”
“没用的,咱们就这么多人,早晚都得轮上。”
“有人有想法吗?出不去也不能一直在剧场,照这样下去早晚全都得死在这。”
“不会的,按照以往游戏发展,死到一定数量后,系统会剩部分玩家留给下个格子的鬼。”
高丽紧张得抚摸着圆鼓鼓肚皮,靠在白甜身边寻求温暖,“白甜...可能是我想多了,我...我总觉得快到我了。”
“从二黑第一次叫人我就发现了,他每次喊到的都是没投过骰子的玩家。”
白甜从舞台上新增加的三具尸体上再次发现骰子,骰子点数依旧是3。
“你说的没错,这个格子没投过骰子的玩家是危险的。”
闻言,高丽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紧张兮兮地张望四周。
“完了,这下死定了。”
时间紧迫,不知道何时二黑又会回来,白甜稳住队友心态,镇定道:“现在找到投币处说不定会拿到可以通关这个格子的道具。”
三人之中,高丽听得格外认真,话音刚落便迫不及待地寻找投币处去了。
白甜也没闲着,举着手电筒快速在剧场走动着,四人里里外外走了好几圈,就连每张凳子下都翻了一圈,最后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熟悉的缝隙。
白甜立马掏出金币,崭新金币刚抵在缝隙处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竟然投不进去?白甜啧舌。
“你们谁偷了我的金币?”不远处,刘全力阴冷着脸,气愤地对着众玩家叫骂道。
白甜被他吼叫声惊醒,见刘全力癫狂地揪着玩家们衣领,他的队友凶神恶煞地将人们团团围住,似要一个个翻查口袋。
他的金币丢了?玩家之间是无法偷取金币的啊!
突然想到什么,白甜看着缝隙旁掉落的金币。
“怎么了?”察觉到她脸色不对,黎之盼关心道。
白甜望着缝隙喃喃道:“金币投不进去。”
“刘全力的金币丢了。”
她将口袋里金币全数倒出,一枚一枚飞快数着。
由于金币数量过多,到了后期又不停买格子投金币,金币数量根本没时间清点。
见她慌忙数金币,还以为她的金币也被人偷了,黎之盼赶忙上前帮忙。
“咱们的金币也少了吗?”
白甜盘查完最后一枚金币,严肃道:“少了二十二枚。”
听到这个数量,三人愣神,“被偷了...这么多吗?”
白甜摇头,“不是,除了你们三人根本没人近过我的身。”
“并且,别忘了玩家之间无法偷取金币,不然吸金石道具早就吸取刘全力的金币给我了。”
“剧场正好是第25个格子,刘全力少了三枚,我少了二十二枚,还不明白吗?”
“为什么我们买不下这个格子?”白甜吐出浊气,“原因无他,这个格子已经被鬼买下了,所以玩家阵营才会一共减少二十五枚金币。”
白甜垂下眼眸,身边摇椅开始轻微晃动,演出即将开始了。
“恐怕这也是为什么玩家逃不出剧场的原因。”
白甜转头看向舞台,灯光汇聚,二黑猛然出现在黑暗中。
“新的一天开始了。”他从纸箱里掏出一张纸条,“哇,这么多观众要求换节目啊。”
“看来《天鹅湖》节目已经看腻了呢。”
“让我来看看下个节目是什么呢?”
“节目表:《等它来》,表演者:高丽,王琴,金晶,高火炎,严强,毛飞飞。”
场内阴风四起,每张摇椅疯狂摇摆,被选中的玩家面露苦色,高丽红着眼看向白甜,却又不敢出声。
白甜眼眸闪动,快速在纸上落笔,在高丽离开前塞到她手中。
在二黑的催促下,六人同手同脚走上台。
他让玩家们手拉手围成一个圈蹲下,“无所畏惧地走在夜路上的旅人啊,你听我说,喝一碗飘着树叶的水,歇一会再走吧。”
“南无阿弥陀佛神灵保佑,南无阿弥陀佛,我今年二十一岁了,逞强要去捕老虎丢了性命,长此以往的话渡不过黄昏。”
“对啊,就是你了,救救我吧。嗨呦,好极了。让我们一起翩翩起舞吧。”
“树丛中的熊神,莲花池底的水鬼,碧空彼岸的不死鸟,旅人身后的鬼怪。”
“等它来,来救救我脱离这无边苦海。”
“等它来,它的灵魂与我翩翩起舞。”
二黑宛如破螺般沙哑阴暗嗓音回荡在剧场中,场上玩家手拉着手随着歌声转动起来。
“咚咚
咚,咚咚咚。”
像是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沉闷声响。
脚步沉闷,宛如一块巨石带着极强压迫感压在众人心头。
“咚咚咚,咚咚咚——”是下楼梯的声音。
声音一直延续到舞台上戛然而止。
“他来了,他从何处来?又要带走谁?”
“他来了,就在你的身后。”
“别着急,别着急,下个就是你。”
歌声猛然停止,阴冷空气弥漫,汇聚在舞台上的灯光关闭,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气氛安静到都能听到玩家们急促的呼吸声。
“哐——”舞台灯再次亮起。
原本手拉手背对观众的六位玩家中,穿着登山服通过多次关卡的老玩家严强此时正面对着观众。
他全身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似的,浑身乌青浮肿,青色血管勃-起,浑浊黯淡的眼珠死死卡在眼眶里几乎就要爆出,周身毛孔正不断向外涌出污水,不一会便浸湿脚下地板。
拉着他手的王琴再也忍受不住惊恐,疯一般尖叫着撒开手,滑腻腻的手皮竟然直接被她扯掉,啪叽一下落在舞台上。
“啊啊啊啊啊!”
白甜望向舞台惨状骇然,怎么会这样?溺死鬼不是已经死了吗?它明明被她用规则除掉了啊!
第52章 骰子游戏20
严强作为一名通过多次关卡的老手, 仅仅一首歌的时间就莫名死亡,舞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甜悄悄将肩上录像机取下放在膝盖上观看视频。
视频内,六名玩家手拉手站在舞台上。
舞台灯在左, 以高丽为首依次排开,而严强位于队伍最后灯光羸弱, 勉强能看清身影。
台下观众席位上, 每把椅子上拴着的头骨都异常兴奋,摇头晃脑恨不得自己上台表演。
当二黑开始吟唱后,六位玩家身上或多或少都落了一些白骨, 其中队尾严强身上最多。
六人手拉手围成一个圈蹲在台上,伴随着二黑破锣般沙哑低沉嗓音, 台上玩家除了发抖外无形中被一股力量拉扯着开始转动起来,歌曲唱到一半每个人的身上都多了许多白骨。
是这些骨头的问题吗?
白甜将视频进度调到最初, 从头又仔细看了一遍,来回几次后终于发现几条不起眼线索。
就在她研究视频的时候, 台上二黑再次吟唱起来,“无所畏惧地走在夜路上的旅人啊...”
就在严强身边的王琴甩着手, 那股黏腻滑溜的触感仿佛印入脑海, 即使她拼命想要忘掉,可空气中那股潮湿腥臭的气味就笼罩自己身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这一切不是梦。
察觉到她不想牵手, 严强僵硬着脖子一点点旋转,最后整整旋转一圈那双浮肿浑浊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伸出那只没有皮肤鲜血淋漓的手掌,像是铁钳般牢牢攥住她的手。
王琴崩溃, 尖叫着死命甩开手, 可无论她再怎么想要逃离舞台,四肢仿佛不是自己般自行行动了起来。
“你听我说, 喝一碗飘着树叶的水,歇一会再走吧。”
“南无阿弥陀佛神灵保佑,南无阿弥陀佛,我今年二十一岁了,逞强要去捕老虎丢了性命,长此以往的话渡不过黄昏。”
场内阴风四起,呼啸风声从耳边吹过,隐约中似乎真能听到老虎的低吼声。
王琴默默流着泪,严强都死了,下个会是自己吗?她才二十一岁,还年轻,为什么游戏要选中她?为什么?
“对啊,就是你了,救救我吧。嗨呦,好极了。让我们一起翩翩起舞吧。”
身后传来沉闷脚步声,咚咚咚轻微且沉重,地板不堪重负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王琴紧张地观望四周,是她错觉吗?可是真的有脚步声啊!
是鬼吗?它在哪?
“树丛中的熊神,莲花池底的水鬼,碧空彼岸的不死鸟,旅人身后的鬼怪。”
鼻息间忽然飘来莲花的清香,鼻翼煽动,王琴颤抖着身体,她没闻错,就是莲花的气味,味道从身后传来的。
身后?她身后是严强,他死了为什么身上还会有莲花的气味?
“等它来,来救救我脱离这无边苦海。”
“等它来,它的灵魂与我翩翩起舞。”
王琴神经紧绷到几乎要奔溃,不敢合上的双眼因长时间睁开而充满血丝,有东西靠近是严强吗?她要换位置,严强就在身后,他已经变成鬼了,再不换位置倒霉得肯定是自己。
“他来了,就在你的身后。”
“别着急,别着急,下个就是你。”
就在身后?王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周围气温骤降,身后又是一阵咚咚咚脚步声,鬼来了!就在她身后!
迄今为止,二黑唱的每句歌词都成真了,下个就是你?是她吗?
王琴咬紧牙关,鬼就在她身后,下个就是自己,二黑是在提醒她!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她不能死,被鬼杀死的玩家都很痛苦,她不要被鬼杀,不要...
王琴牙齿轻颤,白牙相互碰撞发出咔咔轻响。
“唰——”舞台灯突然熄灭,身后脚步声开始移动,要来了,鬼要来杀自己了。
危机关头,求生欲迸发,王琴使出全部力气,用力扯了前方玩家一把,趁着前人身形不稳向后倾斜的功夫,她健步上前迅速挤掉原本前面那位玩家的位置。
换好位置刚站稳,灯光唰的一下再次亮起。
死里逃生的王琴急促呼吸着,现在没事了,她换了位置,鬼不在她身后了。
到达安全地带的王琴微笑着,余光里突然瞟见,画着诡异腮红的二黑正笑眯眯地看向自己。
“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