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子里发出骇人笑声。
为什么要看着她?王琴不解,怎么回事?为什么灯光聚在她一人身上?
王琴呆滞地愣在原地,周围一片漆黑,明亮灯光全部汇集在她一人身上。
皮肤下似乎有东西要涌出来,她举起手在光下照了照,洁白皮肤下血管活了般不断涌动着,蓬勃青筋暴起撑破肌肤,每个毛孔下鲜血源源不断渗出。
好热,好烫,皮肤里就像着火了般,她身上冒出青烟,肌肤挛缩变小,没了皮肤束缚,全身血管筋骨更加肆无忌惮地涌动起来,它们像是一根根红丝线般围着她快速缠绕着。
为什么会这样?王琴被烫的不断撕扯着身上肌肉,她抓破脸皮绝望呐喊着,“为什么?我换了位置为什么是我?”
余光里一抹绿色映入眼帘,前方不远处的地板上一片翠绿叶子轻飘飘地落在她跟前。
绿叶?什么时候出现的绿叶?
等等,为什么舞台上会有绿叶?
她知道了,王琴冲台下玩家伸出手,她错了,她害死了自己,本来不会死的!
是她害死了自己!!!
很快,原本晴明双眼变得浑浊起来,脸颊上不知何时也浮现出两团绯色腮红,王琴咧着嘴微笑着看向观众。
又死了一人,白甜眼皮轻颤,收回视线。
她刚准备将视频拉回起始位置打算重新研究,放在膝盖上的录像机哐当一声落在地板上。
打开的液晶屏幕不偏不倚正好正对着白甜,屏幕内飘起雪花她刚准备弯腰捡起来的时候,雪花屏突然变成一片猩红。
白甜心脏一颤,正襟危坐。
相机后一只血红鬼眼正略有趣味地盯着录像机。
视线上移,录像机主人正满脸严肃地盯着舞台,屏幕内依旧猩红一片,看到这一幕饶是大心脏的白甜也忍住手指颤抖起来。
就在刚才,她和它对视了。
“好了,上半场就到此为止吧,演员们休息会今晚我们继续。”
说完,二黑咧嘴角再次消失在舞台上。
台上众人松了口气,大汗淋漓地哆嗦着腿走下台。
只是暂时安全了,找不到逃生方法还是得死。
等相机屏幕恢复正常,白甜吐出浊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坐在她身边注视着一切的黎之盼也松了口气,绷直的后背微微弯曲,台上高丽哆嗦着腿跑到二人身边。
“白甜,今夜还要继续,有破解办法吗?”
白甜没说话,把录像机内容投屏到舞台上。
随着视频一遍又一遍的播放,没半点思路的玩家们崩溃地捂住脑袋,“没什么问题啊,就是骨头变多了。”
“
一定是这些白骨的问题,你们要远离白骨。”
“那有这么简单,这个骨头突然出现挂在上台玩家身上,根本察觉不到。”
“呜呜呜,我不想死啊,白甜你救救我,好吗?”
“她一个女人能有什么用?你求她还不如求自己。”
队里分裂出两种声音,处于话题中心的白甜抿着嘴沉默着一遍又一遍翻看视频。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向来和白甜不对付的刘全力此时却站了出来,“别吵了,让她好好思考。”
他的队友听到这么说,诧异地长大嘴巴,最看不起女人的刘全力竟然让所有人不要打扰白甜思路?这可真是开眼了。
过了五分钟,白甜动了动手指。
刘全力连忙蹲在她身边,“白甜,有想法吗?”
虽然不知道刘全力打的什么算盘,白甜还是说出自己的看法。
她将视频调回最初,“二黑唱的每句歌词都成真了。”
“如果我没猜错,严强身上应该会散发出莲花的气味。”
队里有人快速跑到舞台上闻了闻,“对对对,有的,他身上有莲花气味。”
听到众人在讨论自己,严强嘴角弯曲一直咧到耳后,咯咯咯笑着。
“无所畏惧地走在夜路上的旅人啊,你听我说,喝一碗飘着树叶的水,歇一会再走吧。”
“演出都是在夜里举行,玩家对应旅人。”
白甜竖起一根手指,“注意二黑用词,你听我说,不是你们,而且《等它来》节目每次都只死一人。”
“歌词:南无阿弥陀佛神灵保佑,南无阿弥陀佛,我今年二十一岁了,逞强要去捕老虎丢了性命,长此以往的话渡不过黄昏。”
“有个成语你们应该都听过吧,为虎作伥,传言被老虎杀死的人会变成伥鬼,欺骗过路人到老虎身边,让其吃掉,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转世投生。”
“逞强捕老虎丢了性命,成为老虎身边的伥鬼,无法转生需要替死鬼来接替自己。”
“对啊,就是你了,救救我吧。嗨呦,好极了。让我们一起翩翩起舞吧。”
白甜想了想,“救救我,不如换成代替我,等它来就是等待伥鬼到来选择替死鬼。”
“整首歌围绕的意思大致如此。”
刘全力思考着她的话,“好像是这样,那要怎么确定谁被伥鬼选中了?”
白甜指向王琴的尸体,“叶子,这首歌是唱给喝掉一碗飘着树叶的水的旅人听得。”
闻言,人群倒吸一口冷气,他们跑到王琴身边果然在她脚边看到一片绿叶。
到此为止,所有线索都如白甜猜想的那般,本来瞧不起女人的玩家们也都住了嘴,认真聆听。
“今夜,你们要注意避开那片叶子,切记,不可停在它面前,歌不是一下子唱完的,在灯灭前还有机会换位置。”
她话音刚落,六人中名叫毛飞飞的男玩家哆嗦着举起手,“白小姐,不是我们想动的,是逼不得已。那舞台怪的很,就像有人牵扯着我们似的。”
对此,白甜犹豫道:“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你们看录像,天鹅湖中为什么先死的是郑义?他是第一个跟着NPC做动作的玩家,为什么?”
“以当前线索,大概率是他身上的白骨最多。”
“你们看三人位置,郑义和严强都处于队伍末尾,舞台灯照不到的地方。”
“而且...他们也是第一个被白骨全部覆盖的玩家。”
黎之盼整理了下她的话,“这些东西避光?剧场节目只在夜晚进行,并且整个剧场漆黑无比。”
徐奶奶补充道:“黑暗剧场,这个名字也古怪得很。”
白甜点头,“所以今夜你们上台演出时,要全部站在灯下,尽量让自己不要在黑暗中待太久。”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建议,你们可以选择。”
她话音刚落,二黑再次出现在舞台上。
“咯咯咯,演出即将开始,大家快落座吧。”
突然窜出的人影吓众人一跳,玩家们面面相觑坐回原先位置。
白甜皱着眉头没敢打开录像机录制,时间变短了,白天的时间变短了。
“好了,请演员上台就位吧。”
剩余活下来的四位玩家哭丧着脸,故作坚强地登上舞台。
白甜搓着手心,思绪牵动,看到二黑手上的节目表时,眸中闪过暗光。
《天鹅湖》、《等它来》、《明天才不会来》
这三个节目名字之间根本毫无关联,上个副本郁千城曾说过游戏不可能设置无关剧情,这三者之间一定有联系,只是她没发现。
到底是什么?
如果把名单顺序调换一下呢?《等它来》、《天鹅湖》、《明天才不会来》三个名单取第一个字。
等天明?
为什么要等天明?
逃离第二十五个格子的关键一定就藏在这张名单上。
第53章 骰子游戏21
白甜的胳膊被人轻轻碰了下, 她垂下眼眸,一张写上等天明三个字的白纸递到跟前。
“我也发现了。”她飞快书写。
“通关关键应该就在节目单上。”她将纸递给黎之盼。
黎之盼点头,收下白纸, 目光重新落回舞台。
“无所畏惧地走在夜路上的旅人啊...”二黑扯着他宛如破锣般沙哑低沉嗓子吟唱着。
由于休息时玩家们对了线索,所以在登台后所有人都紧紧靠在一起, 沐浴在舞台灯的照射下。
察觉到玩家行为的改变, 唱着歌的二黑黑着脸,语调不自觉地抬高起来,语速也变快了许多。
除了刚开始时突然提速玩家应接不暇, 但随着时间推移,全身心听着歌词的几人纷纷加快脚步, 每次旋转步入黑暗时都迅速找机会重回灯下,与此同时, 几人还时刻留意着台上绿叶位置。
直到歌曲唱完,这一轮依旧没有人倒下。
二黑涂着腮红的苍白脸颊拉了下来, 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撂下休息二字便气呼呼地消失在黑暗中。
“妈呀, 这轮没人死。”
“下一轮应该不是我们上台了, 他应该会抽新的玩家去表演。”
这句话倒是给了白甜提示,玩家看透《等它来》节目,没有死人, 二黑势必会想办法换节目。
《天鹅湖》她也有信心应对,最主要的还是担心会抽到《明天才不会来》节目,如果今夜选中这个节目, 恐怕还是会不停死人。
高丽回到队友身边, 劫后逢生的喜悦冲淡恐惧,她一把抱住白甜, “谢谢你,这场游戏没有你我早就凉透了。”
“是啊,白甜,多亏了你分享线索。”
“真没想到,你只看了一遍演出就猜到逃生方法了。”
听着众人表达对她的感谢,白甜脸上表情没多大变化,“别高兴太早,这个节目还没结束呢。”
“《等它来》目的是伥鬼寻找替死鬼,当下已经出现两只替死鬼。”
“加上这个格子本身的鬼怪,咱们现在可以说处于鬼窝中。”
她话音刚落,人群再次炸锅,“替死鬼?你这么一说我倒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郑义死状和第九个格子遇到的溺死鬼一模一样啊。”
“对对对,而且你们不觉得王琴身上的红丝线像极了玩偶鬼身上的丝线吗?”
“但...但...它们不是都死了吗?白甜用规则杀死它们了啊?!”
白甜叹气,“这个剧场比我想象中要复杂的多,歌词:树丛中的熊神,莲花池底的水鬼对应的就是玩偶熊和溺死鬼。”
“它们确实被我杀了,但根据歌词内容,找到替死鬼自己才能往生,鬼不存在往生一说,所以这里的往生更像是复活。”
“复活后的鬼受不受规则约束还无法确定,但有一点可以知道。”
白甜想了想斟酌道:“今夜二黑势必会选择《明天才不会到来》节目。”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这个节目
还没人表演过,等下演出开始进行肯定会死人的。”
“游戏肯定可以换节目,不然《天鹅湖》是怎么变成《等它来》的?”
黎之盼眼眸闪烁,飞奔到台上从王琴身上翻找一番,最后找到一枚点数为一的骰子与八枚金币,还有四张投票券。
他将票券全部交给白甜,“既然《等它来》节目玩家已知道逃生规则,咱们可以全部投这个节目。”
白甜接过票券,快速在上面写下节目名称,“你和我想的一样,但是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只能拖延到今晚,下场演出到来前再找不到逃离这个格子的办法,咱们这群人少说要死掉三分之二。”
闻言,众人倒吸凉气,在白甜的安排下四散开来,寻找散落在角落里的投票券。
很快,众人拾柴火焰高,在所有玩家的努力下,一共找到将近五十张票券。众人写下节目名单连忙丢进舞台上二黑面前的纸箱。
做完这一切,玩家们喘着粗气,神经高度紧张地等待着夜晚到来。
总觉得还有些线索没思考到的白甜,正焦虑地搓着衣角。
黎之盼轻轻按住她躁动不安的手腕,“你已经做的很棒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耳边男人清脆清澈的嗓音略微平复些她的心情,“我只是有点担心。”
“郑义投出点数为3,严强和王琴投出点数分别为1,可上一轮却没人投骰子。”
“所以到底是先投骰子再死亡还是早就暗中订下死亡玩家,投骰子只是做个样子?”
白甜指尖搓红却丝毫没感到疼痛,“还有一点,高丽演出时,录像机后面的鬼眼是谁的?”
“在这个格子被歌曲复活的鬼身上是否有金币?没有金币怎么杀掉它们?”
黎之盼耐心聆听她的疑问,“鬼眼可能是郑义投出来的鬼,至于替死鬼我的猜想是没有金币,所以破产这条规则杀不死它们了。”
“咱们还有大炮道具,最坏的结局,只能是在这个格子就用掉道具了。”
对了,大炮,她们手上还捏着一个杀手锏,只要有大炮道具,她们可以选择是否要毁掉这个格子,毕竟现在的剧场最少聚集了四只鬼。
可接下来怎么办?谁又能保证还有多久才能走到操场?
思考间,二黑再次登台,他阴沉着脸咯咯笑着,“哎呀,这么多观众要求换节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