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晕血,出去干什么。”
在北堂则的催促“快处理伤口”的声音中,傅知谙瞥了眼花梨,见她正努力掩藏眼底的紧张之色。
他没说什么,只是侧过身,挡住北堂则的视线,低头查看刀伤。
血已经不流了,刀子连半截都没有进伤口,傅知谙抬头,目光意味深长。
“你这伤”
“北堂则”花梨突然出声打断傅知谙,喊了北堂则的名字。
“怎么了?”北堂则马上探头,满脸担忧。
不敢看傅知谙,花梨只能盯着北堂则,极力想要找出一个支开他的理由。
就在这时候,一道温柔的声音忽然插进来。
“你是想问伤你的人该怎么处理吗?”
下意识地点头,点完才发现给她解围的竟然是傅知谙。
他,到底什么意思?
猜不透,但花梨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走,请北堂则去一趟军纪处,帮忙把张远先扣留。
既然她开口,北堂则当然二话不说,拍着胸脯就去了。
屋里只剩下花梨和傅知谙。
领口宽大的军绿色T恤衫被斜拉至肩肘,露出了血染红的肌肤和凝固的伤口,傅知谙随手拔出刀,轻松得好像拔掉一根牙签。
“说吧,怎么回事?”
惨,果然被看穿了。花梨低着头,一动不动装王八。
作者有话说:
北堂则=金毛//傅知谙=边牧//韩序=黑背德牧//
今天加班还遇上堵车,但我还是努力码了五千,叉腰.jpg
两个五千就是一万,四舍五入怎么不算万更呢(不要face)感谢在2023-07-04 20:32:28~2023-07-05 22:21: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lpha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知 10瓶;阿奈 2瓶;斛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耳朵
◎衣衫不整◎
越是着急越是想不到办法, 花梨绞尽脑汁,编不出任何借口。
室内陷入尴尬的沉默,一时间, 谁都没有开口。
不过, 傅知谙处理伤口的动作依然有条不紊, 清创、上药、贴纱布,标准得没有一步做错。
“嘶啦”他撕下白色胶带, 粘在纱布外侧, 手指不经意碰到了她涂满碘酒的肩侧。
肌肤相触的地方传来丝丝缕缕的温热,花梨打了个哆嗦, 下意识去看伤口, 一转头, 却对上傅知谙幽深的黑眸。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靠她非常近, 弯腰低头的动作像是要检查纱布,又像是......想要亲一口?
被这个奇怪的念头惊到了,花梨警惕退后, 抵着墙, 迅速将滑到臂弯的衣服拉起来,两只眼睛充满堤防。
轻咳一声, 傅知谙直起身,若无其事地去架子那边放护理弯盘。
花梨的眼睛瞄向门口, 思考从他眼皮子底下跑掉的可能性。
只是,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他已经转过头。
“花梨,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 反而像是觉得有点热, 慢慢解开白大褂,露出里面的白衬衫和黑西裤。
“为什么不说话?嗯?”
一边说,他一边朝她走,硬质鞋底踏着瓷砖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格外响亮,一步步踏碎花梨的心防。
尤其是那个上扬的“嗯”字,说不出的意味,落在她的耳里像极了胁迫。
装死这招没用,花梨深吸一口气,在傅知谙快到面前的时候,她老实地认错。
“对不起,教授。”
可是,傅知谙并没有就此罢休。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她那点小把戏,但凡有点经验的外科医生一眼就能看破。
“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这”花梨缩在角落,满脸纠结着说还是不说。
就在这时,轮床前的傅知谙忽然俯下身,唇贴到她的耳朵。
“你想对付你们班长是吗?”
热气吹在耳朵里,花梨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竖起来,刚要推他,就听傅知谙又道:“办公室有监控,只有这样说话才不会被听到。”
监控?花梨犹豫了片刻,收回手。
不自在别开脸,见他始终没有起身的意愿,她的耳朵不知不觉红了。
更糟糕的是,他似乎不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错,仍旧不紧不慢地说着。
“你不应该弄伤自己的。”
“想要对付一个人有很多种方法,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是最蠢的。”
三句话就挨了骂,花梨觉得不服,咬着牙低声说:“有用就行。”
因为生气,她的耳朵更红了,还会随着说话的气音微微动一下,傅知谙忍不住伸出拇指和食指,揪。
揪耳朵?揪她耳朵?他竟然揪她耳朵?她上学犯错被老师罚站罚抄过,可是从来没被揪过耳朵。
士可杀不可辱。花梨报复似地也去揪傅知谙的耳朵,可不知怎么的,手刚抬起来就被他抓住,按到墙上。
接到消息的韩序来到办公室,看见的便是傅知谙抓着花梨的手腕按在墙上,两人四目相对的这一幕。
旁边的何副官“啊”地一嗓子,那高音差点把人耳膜震破。
花梨懵了,对上韩序黑沉沉的目光,她赶紧扭头,从耳朵红到脖子,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这辈子都不出来了。
背对众人的傅知谙心里道了句:来的真不是时候,然后放开花梨的手,转身一脸从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教授你、你们、花梨”何副官震惊得话都不会说。
他一会儿指着“衣衫不整”的傅知谙,一会儿指指轮床上的花梨,大脑像是宕机了。
他怎么也不明白,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凑到一起了呢?
当事人之一的花梨正要澄清,韩序却先开了口。
“何子文。”
“到。”何副官条件反射似地立正站好。
“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想收了,傅教授只是在看伤,事关声誉,不准跟任何人瞎说。”
听见将军语气中含着不悦,何副官哪敢再乱揣测,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字正腔圆地回了一个“是”字。
潜在的绯闻就这么被掐灭了。
花梨狠狠松了一口气,赶紧下了轮床,感激地敬礼,叫了声“韩将军”。
目光扫过韩序一瞬间柔和下来的神色,傅知谙推了下眼镜,唇微扬,表情一贯的温和,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在大营里遇到抢劫的事,北堂队长报到军纪处,这件事,我们指挥处也高度重视。”
“接下来何副官会送你去军纪处,希望你好好配合调查。”
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好在花梨心里早有准备,听到这话,她点头表示一定配合,然后跟着何副官走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傅知谙突然对韩序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你的安排吗?”
意识到他话里真正的意思,韩序摇头:“不是。”
“我倒宁愿是你的安排。”
“你想太多了。”
打完哑谜,韩序看着傅知谙,后者也盯着他。
气氛陡然间变得沉重凝滞,似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硝烟,仿佛这两个Alpha用眼神在进行一场无形的厮杀争斗。
有几个教授本想找傅知谙探讨些问题,在门口瞄了一眼,觉得不对劲,都低下头假装路过。
最后,又是韩序先开口。
他看上去不但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生闷气,反而有些愉悦的意味在里头。
“你敢当着她的面问我吗?”
脸上笑意一僵,傅知谙眨眼间就明白韩序的暗示,有心反驳,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了。
他很清楚,凭他现在跟花梨的关系,一旦发现他的真面目,她绝对躲得远远的。
如果不想吓跑她,只能像今天这样一点一点的试探、打破她的底线,积少成多,细水长流。
可是,时间是他最缺的东西。
“我是不敢,你又好到哪里去?”
输了一局,傅知谙却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对手。
“她两次立功,早就该嘉奖提升了,为什么你压着不给呢?”
“怎么?你想插手军务?”韩序眯起眼睛。
闻言,傅知谙的脸色变了。
尽管他在第五基地待了这么久,但是不管怎么说始终顶着第一基地的身份。
第一基地的人妄图插手第五基地的军务,往小了说是痴心妄想。
往大了说,判个间*谍罪都不为过。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闭嘴。”
傅知谙不情不愿地应了,韩序这才觉得气顺了一些,抬腿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下来,让傅知谙把信息素配对仪放到医务处。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关系多少钱才借到这台仪器吗?”傅知谙忍不住抱怨:“我自己都还没来得用。”
“医务处每次都从我这儿进货,有点好东西就拿走,你是不是诚心的?韩序你站住!”
另一边,车上。
“......军纪处用的审讯手段差不多就是这些,应对的法子都告诉你了,你一会儿多注意。”
何副官话音落下,花梨的心里却嘀咕开了。
自打她上车,何副官就详细地教她如何应对军纪处,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应该啊,事情从发生到现在,她只跟北堂则和傅知谙接触过。北堂则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见了何副官也不可能说出什么。傅知谙就更不用说了,刚才在办公室跟何副官一句话也没说。
可是何副官这些话,明显就是教她在军纪处面前不露馅。
为什么?
于是,花梨小心地询问他,干嘛跟她说这些。
“将军让我跟你说的,大概是怕你吃亏?”何副官不确定地答。
“不过你放心,军纪处那帮兄弟虽然脸黑了点,脾气坏了点,手段多了点,但是从来不冤枉好人。”
“你也别想太多,到时候跟他们实话实说就成。”
听到这话,花梨确定何副官什么都不知道,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很快,车子开到了一个挂着“第五异杀军纪律管理处”牌子的院子前。
说是院子,其实就是一圈篱笆,里头是一排平房小木屋,大概有□□间,有的窗户很高,有的干脆没窗户。院子里放着几个单杠,堆着几捆麻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花梨总觉得单杠和麻绳有点发红,好像被血染过。
院子门口站着四个铁塔一样的Alpha,其中两个看到花梨下车,当即朝她围了过来。
“炊事班的花梨是吗?跟我们走。”
入伍这么久,花梨也算是见过不少战友,就连最精英的尖刀队也很熟,可是这两个Alpha和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
他们的眼神很冷酷,不是跟异种搏杀过性命的冷酷,是一种仿佛能看破人性深处罪恶的冷肃,他们对待花梨的态度也不像战友,反倒像一个潜在的犯罪嫌疑者。
但凡心理素质差一点,这会儿恐怕什么都招了。
幸好花梨多活了一辈子,还遇上了穿越和系统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心智比一般人稳得住。
她深吸一口气,老老实实跟着两个Alpha往平房走。
经过房门的时候,张远恰好从里面出来,脸上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看到花梨,他恶狠狠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口型是“你完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7-05 22:21:38~2023-07-07 00:02: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一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疗伤(1)
◎信息素失控◎
没有理会他这副小人得志的嚣张, 花梨目不斜视,被军纪处的人带进一间审讯室。
室内昏暗,只有一面高高的气窗, 两个审讯人员轮流对花梨提问, 问题直白而尖锐。
“包什么时候丢的?”“早上还是下午?”“为什么丢在河边?你去那儿干什么?”“你怎么遇上张远的?”“那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喂猪吗?”“谁先动手的?”“他说是你, 你又说是他,到底谁在撒谎?”“刀哪儿来的?”“为什么随身带刀?”
问题疾风骤雨般一个接一个抛出来, 中间夹杂着各种暗示、怀疑和打压, 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没完没了, 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若是换做其他人, 恐怕早就实话实说, 可是花梨心里早有准备,顶着一张微微惶恐的老实人表象, 心里却不动如山。
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怕死撑,她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 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 审讯的节奏也慢慢转为缓和,不过审讯人员话里话外仍然处处陷阱。中间, 花梨要了一杯水,稍稍缓解紧绷的神经, 然后继续演。
终于,审讯接近了尾声。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外面匆匆走进来, 俯身在其中一个审讯员耳边说了些什么, 审讯员脸色大变, 转向花梨的时候面色比之前更加凝重。
怎么了?花梨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只听那审讯员严厉地问:
“张远做假账,这事你知道吗?”
什么?她和郭一良他们身在炊事班都找不到的证据,上面竟然发现了吗?
赌还是不赌,这是个问题。
脑海中忽然闪过韩序那张冷静严肃的脸,花梨一咬牙。
“知道一点。”
说完,不等审讯员询问,就把张远牵走她的猪,以及平时以抵债为理由拿走班上的木柴、木炭,甚至还有一些厨具的事通通说了出来。
对于她的知无不言,审讯员非常满意,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对她多加怀疑。
从他们的态度上,花梨猜测这事的消息来源一定很让这些审讯员信任。
很好,她赌对了。
她录了口供,签了字,之后审讯人员便放她离开。
从那间黑乎乎的审讯室出来,天已经黑了,可是站在点了火把的院子里,花梨心里却有一种亮堂堂的感觉。
不知道是谁发现假账的事,她有些好奇,思索着回炊事班问问。
刚走出军纪处,迎面扑来一道身影,她立马做出防御的姿态。
“花梨!你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饿不饿?我给你带了吃的。”
说着,北堂则从怀里掏出饭团,塞到花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