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就你没奇遇【完结】
时间:2023-09-08 14:52:23

  少年的怀抱很温暖,鼻尖是好闻的皂荚香,混着淡淡的血腥气,桑枝阖上眼,将脸埋在他怀里。
  许久后,闷声道:“其实刚才我挺害怕的,比殷予桑还要害怕。”
  她怕所有的猜测都是假的,怕殷予桑先前那句话没有说错,又怕从管事姑姑口里得到不想要的答案。
  桑枝已分不清这到底是原主残留在体内的情绪还是她自身涌起,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无端惶恐。
  在这个世界停留得越久,她越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桑枝……还是桑枝。
  “姜时镜。”她轻轻地唤少年的名字。
  “嗯,我在。”姜时镜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哄孩子,“殷予桑没接手伏音宫前,我同他有过接触,大抵是六年前的武林大会,那时他父亲殷承阳还没过世,带着他在各大门派前露面。”
  “他那会儿应该只有十四岁,却能在比赛中崭露头角,挤上武林大会榜单前十,算是小有名气。”
  姜时镜把下巴抵在少女的肩头,慢慢地说着:“他跟殷承阳的关系很融洽,男子与女子不同,到了一定年纪后,会与父亲渐渐疏离,但他不会,他会跟殷承阳撒娇,会讨要想要的东西,不会吝啬自己的感情,同现在跋扈的性子天差地别,这中间或许有隐情。”
  桑枝迟疑道:“你觉得他和我长得像吗?”
  空气持续性安静,桑枝疑惑地抬起头,却在下一刻又被少年按了回去,耳畔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你觉得他像你母亲吗?”
  桑枝垂下眼,轻声道:“不像。”
  桑婳的长相妖艳带着浓重的攻击性,眼尾上挑,透着浅浅的蛊惑,但殷予桑的狐狸眼偏圆,虽然眼尾很像,却完全是两种模样。
  “我没见过你母亲,但却是见过殷承阳的,你可能想象不到他的长相。”他顿了下,微微拉开距离,抬起少女的脸,指尖抚上她向下的眼尾,这种眼睛会在无形中给人一种无辜的错觉。
  姜时镜摹绘着她的眼型:“我记得你教里有个弟子,长了一双小狗眼。”
  桑枝:“谈弃?”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殷承阳其实与他有些相似,武林大会时殷承阳站在人群里甚至会被误以为是别的门派的小弟子,可爱且白白胖胖。”他轻点了下桑枝红润的唇,“你们有一样的虎牙尖,只不过他的没长歪。”
  桑枝下意识用舌尖舔了舔虎牙,小时候长牙时会痒,便总去舔,舔着舔着就歪了。
  她顿时悟到了什么,诧异道:“我母亲喜欢小的?”
  小奶狗?
  姜时镜:“殷予桑也只有四五分像殷承阳,因而你们两个多多少少有些相仿,但不多。”
  天色逐渐变黑,风卷着暴雨拍打在屋檐上,水流汇集倾倒在人造池里,敞开的殿门被破如势竹的雨水洗刷着台阶,殿内逐渐升起积水,躲在门后的弟子抱着两把伞卑微的站在风雨里,被淋的浑身湿透。
  桑枝张了张嘴,哑然道:“所以,错的是他,不是我母亲。”
  殷予桑与她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却又比她大三岁,也就是说桑婳在遇到殷承阳的时候,他已经成亲有子嗣了?
  桑婳是……被小三?
  笼罩的迷雾渐渐散开,她隐约探到些许被尘封的真相。
  姜时镜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用想太多,晚些看殷予桑会如何说,殷承阳既然会取这个名字,便代表他是喜欢你母亲的。”
  桑枝抿了抿唇,按时间推算,那会儿殷予桑至少已有两岁,她没记错的话,两岁的孩子能跑能说,且拥有思维,可他不是桑婳的孩子,却被取了一个别人爱情的结合物,怪不得异常排斥自己的名字,换她,她也不喜欢这个名字,膈应得慌。
  “他改了个什么名字?”桑枝忽然想起来,他方才气得炸毛的样子,颇有些像狮子狗。
  姜时镜沉默了半晌:“殷傲霸。”
  桑枝:“…………”
  沉默振聋发聩。
  姜时镜无奈道:“因为太过奇怪难听,所有没有人承认这个名字。”
  桑枝:“他是懂取名字的。”
第134章 晋江
  ◎武林大会17◎
  申时末, 暴雨逐渐转小,淅淅沥沥地拍打在竹叶上,流水顺着地势趟进小屋前的池塘, 漂浮在表层的枯叶漫上了侧边的鹅卵石小道。
  小屋里燃着两盏昏暗的火烛, 被窗户缝隙里钻进来的凉风吹得摇曳。
  桑枝换上了备用的蜀地服饰, 银饰和铃铛悬在衣物上装饰,如墨的发丝尽数盘起固定, 用以琉璃制成的发簪点缀, 紫色发带在发丝内蜿蜒垂至后背,尾部系着两颗金色铃铛。
  一举一动皆会发出清脆的铃声, 带着若有若无蛊惑。
  这是姜时镜第一次见少女袭蜀地服饰, 紫色的布料衬得肌肤在橘红烛光里泛着微光, 异域风情下犹如神祇可望而不可即。
  炭火燃烧发出细碎的崩裂声,整个小屋安静又压抑。
  桑枝倚靠在软榻上抱着汤婆子, 嗓音清冷:“这么说你坚信我母亲才是后来者?”
  殷予桑坐在桌边淡定地咬着手里的红豆糕:“自然,父亲与我娘本就是天生一对,你母亲突然出现抢人, 勾得父亲目迷五色, 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桑枝冷下脸:“麻烦你说话注意用词。”
  殷予桑用鼻音轻哼了声:“你还是只小狐狸精,你俩长得一模一样。”
  桑枝差点把手里的汤婆子砸他后脑勺上, 屋里另一个人先动了手,坐在殷予桑对面的姜时镜掷出手里的茶杯打在他的手背上。
  红豆糕与茶杯一起落在桌面上, 杯子滴溜溜地滚了两圈,摔得四分五裂。
  姜时镜:“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殷予桑无所谓地拿起红豆糕拍了拍,继续吃, 含糊道:“实话不爱听, 假话又不要听, 你们夫妻别太过分。”
  桑枝转着手腕上碧绿的镯子,眉心微微蹙起,据殷予桑描述,殷承阳与她母亲白氏门当户对,长辈亲自提亲定下婚约,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桑婳在他们成亲三年后突然出现在伏音宫,殷承阳被鬼迷心窍非要娶桑婳为妻,甚至还休了白氏,为此两家闹得不可开交,一度从亲家变成仇人,白氏最终同意和离且放弃殷予桑独自一人回了母家,留下一位陪嫁丫鬟照顾年幼的孩子。
  他的这番话看似没问题实则漏洞百出,殷承阳若是与白氏情投意合,又怎会在他出生后取这种名字,最怪异的是白氏还同意了。
  她今日误闯的主殿阁楼很明显是用来囚/禁桑婳的牢笼,长达半年被困在方寸之地,怪不得桑婳回蜀地后仍旧摆脱不了心结,郁郁寡欢。
  “这些事都是谁同你说的?”她看向啃第二块红豆糕的青年。
  他专心吃着手里的红豆糕并未回答,眼睫垂下,遮盖了眸内明暗不清的隐晦。
  “照顾你的陪嫁丫鬟,对吗。”桑枝坐起身,放下手里炙热的汤婆子,娓娓道,“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两岁孩子真的能懂得如何憎恨一个不存在记忆里的人吗。”
  “你母亲白氏在两岁左右时彻底离开了你,到现在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殷予桑动作一顿,红豆糕含在嘴里,好半晌才咬下去,不疾不徐道:“不记得又如何。”
  桑枝觉得好笑:“你连你自己的生母都全然不记得,却记得我与母亲,甚至清晰到我几月的生辰。”
  他冷笑道:“那是因为我亲自送的汤。”
  桑枝一愣:“什么?”
  屋内顿时一片安静,雨水打在屋檐上的沉闷声,像鼓点般敲进心里。
  殷予桑指尖把玩着掉在桌面上的红豆渣,面无表情道:“你总说人成年后不会拥有三岁前的记忆,可我脑海里的确有零星的画面和片段。”
  “你母亲……是抱过我的。”他抬起眼,盯着挂在衣架上的外袍,裙摆上是错落有致的荷叶,里面藏着一只墨绿色蟾蜍。
  “她身边有一只名叫丝丝的金蟾,我记得它会后空翻。”殷予桑的语调很慢,像是在拼凑破碎的片段,显得格外艰难,“那些画面里她一直被锁在阁楼,锁链很长,在地上拖着像一条会吃人的长蛇。”
  殷予桑指尖无意识打着转:“主殿的楼梯很高,我爬的很辛苦,因而这些记忆对我来说……”他顿了下,找了个妥当的词,“很重要。”
  桑枝复杂地看着他,丝丝确实会后空翻,她幼时不懂事哭闹,丝丝便会爬到她面前来表演,试图安慰她。
  “你既然记得她被软/禁,自然也应该知道她不是自愿留在伏音宫,与你先前说的话自相矛盾。”
  殷予桑沉默了片刻,忽得站起身道:“我只答应告诉你,我所知的事情,其余的都与我无关,你收拾收拾东西,明日一早我让人送你们去昆仑。”
  姜时镜放下手里的茶杯:“你身为伏音宫宫主,不去参加武林大会?”
  殷予桑有些不耐烦,却还是回了他的话:“我有别的事情,要去京州一趟。”
  临走前,他拿走了最后一块红豆糕。
  屋内再次归于安静,姜时镜望向坐在榻上略显颓废的少女:“你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桑枝轻摇了摇头:“阿娘已经走了,殷承阳也死了,没有意义。”
  殷予桑的记忆很混乱,他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有人试图篡改他的记忆,让他憎恨桑婳,这个人不是他的生母,除了留下来的陪嫁丫鬟,她想不到其他人。
  可白氏作为母亲却又在和离后选择不要孩子。
  “我累了,明日一早就离开这里吧,我有些想小飞鱼和教主了。”
  姜时镜:“我抱你去床上休息。”
  竹园的小屋不大,只有一间房间,由屏风做隔断,姜时镜把少女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瞧了一眼她身上的银饰:“要摘掉吗?”
  桑枝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一件件把配饰全摘掉,放到侧边的梳妆台上:“我们明日走,还赶得上武林大会吗?”
  姜时镜放下绑起来的床幔,盖住本就昏暗的烛光:“蕲州离昆仑有一定距离,会迟几日。”
  桑枝抬头看着他:“没关系吗?”
  “嗯,别担心。”他按着桑枝肩膀让她躺下,然后盖好被子,“睡吧,我就在外面的软榻上,有事唤我。”
  “好。”
  屋外的雨势渐渐转小,被鞭打了一下午的竹叶铺在地上,池塘里浑浊的水漫上小道。
  隔日,天微微亮,就有弟子前来敲门,说马车已全部准备好,可以随时启程。
  桑枝睡得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的被姜时镜抱上了马车,殷予桑让人准备的马车豪华宽大,甚至铺了厚厚的地毯,即使颠簸也不会硌得不舒服。
  随行的伏音宫弟子三班倒,不分日夜的在第九天顺利抵达昆仑山脚。
  桑枝掀开车帘向巍峨的群山望去,最高的昆仑山穿过云层隐在浓浓白雾内,偶尔会有雀鸟飞过。
  上山路蜿蜒在皑皑白雪内,似庞然大物的脊骨,蛰伏在广阔的大地上。
  “大约还需要一炷香才能抵达山腰,届时我不便与你一同出现。”姜时镜拿起一侧的斗篷披到她身上,“你是殷予桑的妹妹,伏音宫送你前来,不会有太大的争议。”
  桑枝放下帘子,乖巧地仰着脖子让他方便系结:“是因为江湖上都在传我勾引你,所以要避嫌?”
  姜时镜动作一顿,无奈地轻笑了声:“我会尽快去咸鱼教提亲。”
  桑枝:“可我还没满十八岁。”
  “我问过殷予桑,他说你应当在三月出生,具体是哪一天?”他系好带子,将毛绒绒的领口翻起来,遮住少女白皙纤长的脖子,同时也挡住了脖侧的痕迹。
  桑枝想了想:“三月廿六。”
  原主与她同一天出生,只不过她是七月,原主则是三月。
  姜时镜伸手将她稍显凌乱的发丝挽至耳后:“还有一个月。”
第135章 晋江
  ◎武林大会18◎
  寒风吹开车帘涌入车厢, 越往山上走,气温越低,桑枝拢了拢宽大的斗篷:“你祖父会同意吗?”
  原著中姜时镜的祖父姜岳松迂腐又古板, 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直到现在他依旧对方婉颇有意见, 桑枝身为咸鱼教圣女,名声可谓是臭名昭著, 再加上近段时间的风言风语, 老家伙估摸会认为妖女祸害他孙子。
  姜时镜眉眼微弯,漾开一抹笑意:“又不是他娶, 何须他同意。”
  桑枝抿了抿唇, 纠正他的话:“只是订下婚约, 我没说要嫁给你。”
  少年眸内的笑意更盛,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毛茸茸的发丝在手心里轻轻刮过:“那你还想嫁给谁?”
  桑枝故意逗他:“我幼时答应阿娘,等长大后嫁给教主哥哥,我们还是青梅竹马呢。”
  姜时镜眉梢挑起, 捏住了她婴儿肥的脸颊:“我是你池塘里养的鱼?”
  “你放心, 我池塘里鱼不多,你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她眼睛弯成月牙, 透着点点星光流转。
  “还有哪些鱼?你告诉我,我一天杀一个, 杀到你没得挑为止。”
  桑枝吐了吐舌尖,脸颊被捏住的缘故,讲话显得口齿不清:“你是最好看的那条鱼, 若是哪天你对我不好了, 我就把你捞出来喂猫。”
  少女像个会吐泡泡的金鱼, 嘟着嫣红的唇,尤为可爱。
  姜时镜俯身轻啄了下她柔软的唇,似羽毛般轻盈,嗓音哑了半分:“鱼也是会咬人的。”
  桑枝愣住,脸上瞬间红了一片,她撇开视线,支支吾吾道:“咬人……就,就红烧烹了吃,让它尝尝社会的险恶。”
  “噢。”少年拖长了语调,幽幽道,“你什么时候想吃提前同我说,我洗干净躺案板上恭候你大驾光临。”
  桑枝:“?”
  大脑嗡鸣着停止运转,脸颊红得如猴子屁股,她掰开姜时镜的手,整个人跪趴在地毯里装鹌鹑,露出的后脖颈也染上了绯红:“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分开了一个多月,你竟然长嘴了。”
  姜时镜把她捞起来抱在怀里,轻笑道:“托堇青的福,一连看了十几本她捐在书阁里的话本子,我瞧里面的人都喜爱如此说话。”
  他顿了下:“你不是平日也喜欢看这种书?”
  桑枝手背捂住滚烫的脸颊,试图把温度降下来:“我与堇青瞧的不是一种类型的话本子,况且我现在喜欢看小人画,不喜欢话本子了。”
  姜时镜思索了一番,认同地点了点头:“将军再爱我一次里面的男主角的确不这般讲话。”他托着少女的腰身,直言道,“所以你更喜欢将军这种类型的男子?”
  桑枝颇有一种青春期偷看小黄漫被发现的羞耻感,她尴尬地趴到少年的肩头,回避他的视线,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再度攀升,她咬牙道:“那我先前还爱看男花魁,你怎么不问我喜不喜欢花魁。”
  姜时镜愣了下,难以言喻道:“你若是喜爱将军,我去参军或许三四年能爬到这个职位,但花魁……属实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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