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了雾笃定的说:“温念辞,我从不好奇林时砚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我只知道,我是他带大的,对我,他从没有过一丝欺骗和敷衍,所以温念辞,你大可不必妄图通过所谓的秘密来挑拨我和林时砚之间的关系,这很幼稚,也很无趣,至于其他更多的,你留着和政教主任说吧。”
许了雾说完,拉着林时砚,提步向休息室外走去。
临出门前,林时砚回首望了眼温念辞。
只是那么匆匆一眼,温念辞便深切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如坠冰窖。
她瞳孔猛地放大,浑身僵硬的愣在那里。
离开休息室后,许了雾先是和林时砚去了趟政教处,将他们手中的证据交给了政教老师。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后,许了雾叫了辆车,与林时砚一同离开学校回了家。
到家时已经临近中午。
许了雾帮林时砚脱下外套,笑着问他:“已经十一点多了,你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林时砚缄默不语,薄唇始终抿成一条直线。
他半垂眸,那些试图被他隐藏起来的情绪,此刻却清晰的在眼底翻涌。
许了雾知道林时砚情绪不对。
从在休息室里听到温念辞说完那番话后,他的情绪就一直处于一种极其紧绷的状态,好像随时都会爆发,可偏偏又压抑的让人心慌。
许了雾心疼不已。
她牵着林时砚走向沙发,待两人都坐下后,又问他:“午餐我们吃清炒茭白好不好?我再煲一个菌菇汤,好吗?”
林时砚仍旧不说话,只是稍稍低头,手死死的攥住许了雾的手。
许了雾轻抿了下唇瓣,在心里无声叹息。
她不再追问,而是打算起身去厨房做饭。
可她刚一动弹,换来的却是林时砚惊恐的询问:“你要去哪儿?”
林时砚抬眸,颤抖的瞳孔里写满无措。
那模样,活像一只即将失去主人的小兽。
许了雾知道林时砚没什么安全感,从很久以前他就很害怕她在不通知他的情况下突然离开。
她重新坐好,用那只空余的手摸了摸林时砚的脸颊,轻声道:“我没想去哪儿,我只是想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已经中午了,你胃不好,要按时吃饭才可以,你要是不想自己待着,可以和我一起去。”
林时砚闻言,沉默两秒,然后主动起身,牵着许了雾走向厨房的方向。
虽然林时砚是带着许了雾一起去厨房的,可让许了雾下厨这类事,林时砚可干不出来。
他只是让许了雾站在一旁陪自己,洗菜做菜之类的活儿,全都是由他一人完成的。
许了雾最初只是静静陪伴林时砚,可在林时砚第无数次偷瞄她后,她终于没忍住,踱步到林时砚背后,倾身搂住了他的腰。
林时砚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继而迅速缓了过来。
他稍稍侧首,声音略显低沉沙哑的问:“怎么了?”
许了雾用力的抱了下林时砚,头枕在他的后背上,柔声道:“林时砚,你别怕,我不会走,更不会离开你。”
林时砚指尖一僵,瞳孔在许了雾看不到的地方猛然放大一瞬。
他咬了下下嘴角内侧的肉,少顷,笑着说:“我没怕。”
许了雾轻轻哼了声,猫叫似的,“撒谎。”
林时砚眸中滞了一瞬,那些在他眼中树立起的围墙,终究因为许了雾而慢慢崩塌。
“了了。”片刻后,林时砚轻声唤道。
“嗯?”
林时砚慢慢转身,因为手有些湿而没舍得碰许了雾,最后只是用额头抵了抵她的额头,说:“你好奇吗?温念辞口中的秘密。”
第24章 初吻
许了雾重新搂住林时砚的腰,扬起下巴,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林时砚,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和温念辞说的那些话都只是为了哄你,又或者只是为了气她?不是的林时砚,我刚才和温念辞说的那些,并不只是说说而已,那都是我的心里话。”
许了雾说着,踮起脚尖,在林时砚轮廓冷硬的脸上落下一吻,“林时砚,你该知道的,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秘密,我更在乎你的感受。”
“所以林时砚,我从不好奇你身上到底有怎样的秘密,我只想让你开心。”
许了雾一句一个‘林时砚’险些将林时砚的心搅了个稀巴烂。
他呼吸急促,几乎是在许了雾话音落下的瞬间,薄唇就已经贴在了许了雾的红唇上。
这一吻起初只是浅尝辄止,一个没经历过情爱的男孩儿,凭借他的本能胡乱探索。
可很快,林时砚不再满足于这种毫无实质性进展的触碰。
他扣住许了雾的腰,丝毫不给她退缩的机会,猛然低头,凶狠而强势的撬开她的贝齿,在里面攻略城池,肆意妄为。
这个吻来的太突然也太热烈,许了雾被吻得浑身酥软无力,甚至忘记了呼吸,满脑子只剩下林时砚由冰凉到滚烫的唇。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时砚终于察觉到怀中的小姑娘一直都在闭气。
他微微向后仰身,看着许了雾涨红的脸,低笑了声,问她:“为什么不喘气?”
此时的许了雾羞怯到恨不得把头埋进林时砚的怀里才好,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回答他的问题?
她不肯说话,也不肯看林时砚的眼睛,只是一个劲儿将她的头往林时砚的怀里埋。
她越乖顺,林时砚想要欺负她的心思就越重。
他微微倾前身体,在她耳边吹着热风,嗓音粘粘的,很喑哑,像是刚睡醒似的:“怎么不说话?”
许了雾抿唇,用力的拧了一下林时砚劲瘦的腰,小声说:“你不要说话了,你好讨厌。”
面对林时砚,许了雾能发的最大的脾气也就这样了。
“好,不说了。”林时砚哑然失笑,低头抵住她的额头。
他闭上眼睛,认真聆听许了雾呼吸的声音,只觉得心中所有的烦躁恹戾怨恨都在这一刻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而平静下来。
许久后,他轻声道:“抱歉,了了。”
许了雾抬眸,有些茫然的问:“为什么道歉?”
林时砚弯唇,勾了勾许了雾的耳垂,“不该在这时候亲你,时机不对,场合也不对。”
林时砚曾幻想过无数种与许了雾亲吻的场景。
下着鹅毛大雪的夜晚,盛开的玫瑰花田中,腾空的热气球里……
但无论是哪种,他和许了雾的初吻,都不该发生在这种情况下。
许了雾很快便理解了林时砚这句话。
她笑着看向他,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眼角还残留着还未褪去的浅红与水汽,“没什么对与不对的,林时砚,重要的从来都不是时机与场合,重要的,是亲吻并拥抱我的那个人是谁。”
“林时砚,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很开心。”
许了雾总是在不经意间会戳中林时砚心中最柔软的那部分。
她不过寥寥数语,便让林时砚黑眸中洒满静谧细碎的光,连心尖儿都控制不住的颤栗。
林时砚抿唇,漆色的眼眸渐渐泛起波澜,与刚才那种隐忍压抑截然不同,这次,他眼眶温热,眼底写满希冀。
他俯身,将许了雾圈进怀里,那些想说的话,最后变成他在她眼睛上落下的温柔一吻。
有关秘密的事儿,许了雾和林时砚都默契的没有再提。
他们那天一起吃了一顿很美味的午餐,下午的时候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下午的电影。
电影具体讲什么许了雾记不得了,她只记得那天阳光很好,林时砚的怀抱很温暖。
她靠在他的怀里,浑身上下每一寸都是惬意的。
-
是夜,林时砚躺在床上,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
“躲啊,怎么不躲了?你他妈真以为老子不敢打死你,是吗?”
“哭,给我哭!大点声,使劲儿哭!”
雷声与雨声在梦里交织,林时砚陷入梦魇,耳边回荡着的,只有男人狂躁的咒骂。
“林时砚,你为什么不哭?你这个没人要的野杂种,你为什么不哭?啊?!给老子哭!给老子狠狠地哭!”
话落,一阵清晰的烤肉声骤然响起。
滋啦滋啦……
林时砚猛地睁开眼睛,那种被烧红的电棒烙印在身上的触感,真实到让他浑身剧烈颤抖。
他慌乱的起身,近乎迫切的冲向许了雾的卧房。
当他看到许了雾并触碰到许了雾的刹那,他那颗疯狂跳动到受不了的心脏与迟缓的思维,终于渐渐好转。
处于深度睡眠的许了雾并没有察觉到她卧房里多了一个人。
她下意识的握住林时砚的手,薄唇轻轻地动了下,好似无声的咕哝了句什么。
林时砚凑近,这才发现许了雾说的是:“别怕……不怕……”
林时砚很难形容这一刻是什么感受。
他眸光微敛,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电流直击心脏,让他刻进骨髓里的痛楚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酥麻。
林时砚勾唇,俯身亲吻了一下许了雾的唇角,低声道:“睡吧,我不怕。”
也不知道许了雾有没有听清林时砚这句话,总归在林时砚说完后,她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许了雾第二天是在林时砚低沉的话语中醒来的。
“所以您今天特意给我打电话,就是想让我放过温念辞,是吗?如果是的话,那您不必再多说了,我不同意。”
许了雾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林时砚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对他说了什么,他握住手机的手明显用力几分,声音更冷的说:“她小不懂事,那我的了了呢?我的了了就活该被欺负吗?我不管温家是怎么求您的,也不管温家愿意怎样补偿了了,我只知道,她温念辞敢把注意打到了了身上,她就必须付出代价!”
第25章 受害者无罪
林时砚说完,果断的挂掉电话,回身,一眼便撞进许了雾那双带着几分刚睡醒时独有的朦胧的眼眸。
“醒了?”林时砚眼里漾着笑,他大步上前,将床头柜上早已准备多时的温水递到许了雾嘴边。
许了雾就着林时砚的手喝了口水,觉得嗓子不那么紧绷了才问:“刚才是谁给你打电话啊?”
林时砚眼中的笑意消散了些,稍作停顿,说道:“是我爷爷。”
林时砚很少提及他的家人,许了雾只知道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他了,他是由他的爷爷带大的,其余更多的,她并不知情。
许了雾想起刚才她听到的那些话,又问:“爷爷他找你,是为了温念辞的事吧?”
林时砚低低的嗯了声,“温念辞偷拍你的事我不肯让步,温家见从我这儿找不到突破口,就联系了爷爷,希望他能帮着他们劝劝我,好让我放过温念辞,简直做梦!”
想起温家人谈及此事时的丑恶嘴脸,林时砚不由得一阵厌烦。
许了雾见林时砚眉头微微蹙起,抬手,用指尖抚平他的眉心,笑道:“他们愿意做梦就让他们做好了,你不要和他们怄气,不值得。”
许了雾说着,有些担忧的问:“不过你刚才驳了爷爷的面子,爷爷会不会生气啊?”
林时砚抓住许了雾轻抚自己眉心的手,轻声道:“不会,这不是什么大事,还犯不上让他动怒。”
许了雾闻言,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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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念辞偷拍一事因为有林时砚插手而进展神速。
不过一天,学校有关她的处分声明就已经张贴在了通告栏上。
“高三一班温念辞,于运动会当日试图偷拍她人不雅照并被当事人当场抓获,现经学校查证,温念辞偷拍一事属实,予以以下处分,一:限温念辞三日内向被害者道歉,并于周一在升旗典礼上公开道歉,二:予以温念辞开除学籍留校察看处分,若处分期间……”
通告栏前,刚下课的学生们将通告栏围了个水泄不通。
靠前的人大声朗读通告栏中张贴的处分声明,其余人闻言,纷纷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我靠,温念辞她疯了吧,偷拍这种事儿也敢干?她心理变态啊!”
“我的天呐,我以前还觉得温念辞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呢,谁能想到她私下竟然是这种人啊?”
“不过说真的,她偷拍的到底是谁啊?这处分声明里也没讲啊!”
“就是,这声明只提温念辞,怎么不提另一个人是谁啊?”
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一人闻言,仰着下巴不屑的说道:“还能是谁,肯定是许了雾呗!要我说啊,肯定是温念辞看不惯许了雾比她漂亮,抢了她校花的位置,一时恼羞成怒,就决定偷拍许了雾的不雅照毁了她,不过说真的,这事儿也不能都怪温念辞,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谁叫她许了雾打扮的那么浪荡,跟个狐狸精似的,不偷拍她偷拍谁?活该!”
啪——
话落,人群中倏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众人噤若寒蝉, 一脸惊愕的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其中一名女生转了转右手手腕,嘴角一勾,冷笑道:“怎么样?我这一巴掌,够不够响?”
被打的女生目瞪口呆,一脸茫然。
她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好不容易回过神,刚想破口大骂,就发现站在她对面的那个人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惹得起的人——林家二小姐,林知许。
林知许见她不作声,嘴角笑意一敛,又问:“问你话呢,我刚才那巴掌,响还是不响?”
林知许曾是一中的学生,尽管她已经毕业多年,可学校里有关她的传言却从未停下。
在一中念书的学生谁人不知,林家二小姐林知许就是个出了名的女魔头,打架斗殴无恶不作,再加上她背后有林家坐镇,但凡家中想在上京站住脚的,谁也不愿意招惹这个大麻烦。
所以女生只是沉默两秒,就很识时务的说道:“响。”
林知许一听,嘴角再次扬起笑容。
她替女生理了理校服衣领,轻声道:“所以说啊,一个巴掌也是可以很响的,对不对?”
女生抿紧唇瓣,声音哽咽的答道:“对。”
林知许满意了,嘴角笑意更浓,“这不就得了,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别搞什么雌竞,也别对漂亮的女生敌意那么重,大家都是女人,谁知道这类事儿以后会不会发生在你身上?到那时,你难道希望你的名字被写在公告栏上?”
林知许说罢,抬眸扫了眼围观群众。
她着重看了眼刚才好奇被偷拍的女生是谁,并且还出言调侃的几人,不紧不慢的说:“我在这里也奉劝各位,吃瓜可以,别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才好,毕竟,报应可是说来就来。”
“更何况,什么时候受害者都成了罪人,要在这儿被你们出言侮辱甚至拿来打趣?你们最好搞清楚,偷拍别人的是温念辞,不可饶恕的也是温念辞,且不说被偷拍的那个女生有没有真的被偷拍到,就算她真被偷拍了,又干你们屁事?一群吃饱了没事儿干的人在这耍嘴炮,有那个时间不如看看自己的成绩单,考那么几分,也好意思在这揶揄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