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戚琅见她穿衣服起了身，看起来是没什么大事儿的样子，估计真是低血糖，她好像说过昨晚没吃够。
为了不把人给饿着，戚琅收拾得很快，出门就问虞映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包子、稀饭、油条、面？汉堡、豆浆、三明治？我昨天开车的时候，好像还看到一家卖面包的，你想吃吗？”
虞映从来没觉得他话这么密集，像在说贯口，点了点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多，要吃午饭了。”
“那你午饭想吃什么？”戚琅弯着腰凑近他，笑得谄媚。
要不是因为去展会的人多，虞映觉得他估计得贴着自己走，两人在便利店买了三明治，决定先进会展中心看看情况，逛一逛晚点再吃东西。
因为临近元旦节，展会又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及特产相关，七八个展馆，人头攒动。
虽然和龙牙醋狭路相逢，但他们的展位上，也围了不少人。
这种经销展会，本来就是为了打响品牌，提高民众知名度，再则就是招加盟商，如果货带得不多，一般是最后一天策展才会卖的。
但等虞映他们到时，展位上已经围满了人，戚成功这次并没有来，而是销售主管负责现场。
“张经理，生意兴隆啊！”虞映打趣销售经理。
张经理是知道虞映要来的，她提前打过招呼，但没想到戚琅会跟着，也开起了玩笑，“欢迎领导们来视察。”
虞映笑了笑，让戚琅去帮销售的忙，给路过的人推销小杯醋尝尝，顺便问问反馈，她和张经理来到了一旁，问起了上午的情况。
“我们这次带出来的醋，厂长说就不往回拉了，免得还增加运输成本，所以能卖多少就卖多少，价格也便宜，一上午就卖了好几箱。”说着张经理又问，“五天展会，你和小琅要跟全程？”
“我们就今明两天来看看情况，拍几张图和视频。”虞映讲道。
张经理回头看了戚琅一眼，见他送出去的醋，大家都会礼貌尝尝，甚至还会闲聊几句，笑道，“我还说能留小琅当苦力呢，我看他挺招阿姨大妈们喜欢的。”
虞映看了眼时间，快到饭点了，为避免展会里吃东西太挤，说道，“我们刚吃了东西来的，要不你们先去吃午饭，这里留我和小琅看一会儿。”
“行，那辛苦你们俩了。”
张经理带着人离开，戚琅系着厂里的广告围裙，端着盘子给路过的人，他们不仅只有食用醋这一种，保健醋、花蜜醋、水果醋等，品种多达三十几种，虞映在这边负责打包收款，忙得不亦乐乎。
但是忙着忙着，也发现问题了，这些阿姨似乎更习惯叫福宁醋戚家醋或者是阆上醋，虽然怎么叫都没错，但从品牌效益来说，品牌没有厂子亮，地名红，长远来看，不利于发展。
虞映决定将这一点，先与戚琅聊聊。
戚琅边听也边点头，问道，“怎么才能弱化醋厂，增强福宁醋这个牌子呢？”
“明年加大广告投入，这个我已经把计划书给你爸了。不过想要立竿见影，最有效的办法，是改名，直接把戚家醋厂，改成福宁醋厂，如果哪一天，福宁醋走出阆上或者西南，走向全国甚至更远，醋厂必定是要从家族企业转型的。”
戚琅之前从未想过改名字，但是一想龙牙醋之所以那么有名气，一家独大，也是因为龙牙醋是直接用了地名，厂名也是直接用龙牙命名。
他知道虞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不姓戚，让他犯难了。
“这个事儿，你先别给我爸说，等我回去提提，看看他什么反应。”戚琅说道。
“嗯。”虞映点了点头，知道这事儿一提，估计会引起轩然大波，不想戚琅有压力，“这只是我的一个初步想法，也许哪一天福宁醋的名气，自己就提高了呢！”
半个多小时后，张经理带着人陆陆续续回来，展馆里又开始忙碌，虞映和戚琅准备去其他展馆逛逛，走到半路，虞映觉得热了起来，将外套脱掉。
戚琅本来顺手接过，但看见她脖子上若有似无的红痕，因为场馆内升高的温度明显了起来，连忙给她披上了。
“怎么了？”虞映问道。
戚琅知道要瞒的话，她自己发现会更生气的，小声地认错，“都是我的错，亲得太用力了。”
虞映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连忙将衣服穿好，领子拉得高高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好半晌才煞有介事的说，“下次不能亲脖子，我看有新闻说，大动脉在那儿，会死人的。”
戚琅闷着笑，不以为意，“我不怕死，晚上换你亲我。”
第61章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在一起
在会场的那两天，两个人虽然是去视察的，但因为现场太过火爆，所以被张经理求着留到了最后一天。
带去的货基本都销售一空，没卖完的，联系了附近的经销商，撤展的那天，虞映以为是和他们一块儿回阆上，毕竟马上要过元旦了，但戚琅软磨硬泡，一定要让她多留一天，因为他们还有两张游乐园的 vip 票快过期了。
无事一身轻，送走了张经理他们，虞映和戚琅早早地就回了酒店，虞映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只感觉这几天似乎站太久了，腿不舒服。
戚琅趴在她旁边，捏捏她的胳膊，又捏了捏她的小腿，自从那天晚上开了荤，又连着折腾了两天，虞映深感自己比不得他年轻，后面几天都很克制没纵欲。
戚琅一找到机会，就要亲亲贴贴，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要捏就好好捏，我腿酸得要死。”虞映翻了个身，脱了鞋子抬腿蹬他。
知道她这两天累，戚琅也就听话地乖乖捏了起来，可捏着捏着，发现她竟然睡着了，戚琅不太信她现在睡眠质量这么好，担心她装的，叫了她两声。
“好困——别闹——”虞映确实是半装半真的累，也不让他捏了，拿了个枕头塞在头下，安心闭了眼。
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自己不仅卸了妆，还换过衣服，迷迷糊糊记起戚琅昨晚帮她收拾，往他怀里蹭了蹭，搂着他的腰。
没想到这一搂不要紧，原来人早就醒了，就等着她主动投怀送抱，两个人在床上闹到临近中午，戚琅才心满意足说要启程去游乐园。
车上，虞映仍旧在化妆，戚琅盯着她笑了两声，转过头去，等红绿灯的时候，又看着她笑，笑得虞映都怀疑自己画了个大花脸。
她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究竟在偷笑什么？”
“就觉得高兴，你有过什么梦想成真的经历吗？”
“考上心仪的大学算不算？”
“算啊！就是那种高兴。”戚琅见她拿着两支口红，正在纠结涂哪一只，帮她选了个颜色，又笑道，“你就是我的梦想，我感觉现在就是梦想成真。”
“我就是你的梦想——”虞映重复着这句话，感觉比“我爱你”更加动听。
她正补口红，电话铃声响起，一看是黛西，才反应过来给她答复的时间将近。
“你们展会结束了，考虑得怎么样啊？”黛西开门见山道。
虞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因为戚琅在旁边，所以她含糊其辞，“我一会儿给你发信息。”
黛西知道她现在可能有些不方便，答了个“好”，就挂断了电话。
虞映打开微信，告诉黛西：我决定好了，这回去就辞职，休息一段时间，年后去你们公司。
黛西很快回道：OK！我就知道你不会因为儿女情长，耽误自己。
虞映回头看了一眼戚琅，心想自己犹豫这么久，真的是因为儿女情长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她自己也不确定。
因为是元旦节的前一晚，所以游乐园的主题活动格外热闹，自从工作过后，虞映对游乐园兴致平平，但看戚琅很开心，就连跳楼机这种项目，也是舍命陪君子。
当跳楼机升到最高处，离地面十几米时，虞映简直不敢看，她咬紧了牙，非常后悔十分钟前，答应戚琅一起上来。
戚琅拉着她的手，看出了她的害怕，说道，“一会儿你喊出来！喊出来就没那么害怕了。”
还没等虞映答应，突然失重的感觉传来，她张开嘴，还是没叫出声，渐渐地觉得，失重的感觉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
睁开眼睛，能看到整个游乐园在脚底，她喜欢这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就像之前带戚琅上龙牙新区的木塔，从上面鸟瞰整个世界。
戚琅本以为会吓到她，没想到她从上面下来，竟然很淡定，看起来也不像是虚张声势，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你怕高吗？”
“没上去前是挺怕的。”虞映笑着挽起他的手，故意说道，“不过你站在我身边，就没那么怕了。”
戚琅知道她是故意说这话逗自己开心，不过还是很受用，拉着她的胳膊笑得无比傻气。
夜幕降临，他们站在城堡外的空地上，和所有人一起等着烟花盛开，有个男生大声地喊着倒计时，被身边的女朋友捂住了嘴巴，小声骂道，“明天才是元旦节，笨蛋。”
男生大笑起来，解释道，“我就想看看有没有跟着我一起瞎喊。”
虞映和戚琅站在他们身后憋笑，她凑近了说道，“他们好像是大学生，虽然我们念一个学校，可惜总是前后脚。”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在一起。”戚琅刚说完，烟花秀就在远处炸开。
不想在这么好的时候破坏气氛，虞映将想要离职的话咽了下去，拉着他的手，一起抬头，见证着这一年最后的绚丽。
*
元旦节加上调休的假期，一共五天，虞映虽然心里有事儿，但还是很高兴，准备约伊春吃个饭，谁知伊春没时间。
“今年是新婚的第一个元旦节，为了避免我爸妈感到失落，所以我要带戚川回家去，然后第二天还要去厂里，陪戚川爸妈吃个饭，之后还要去看看他亲妈，估计就没有时间和你相聚了。”
电话那头，伊春满是遗憾，虞映虽然说着没关系，但是她这才真的感觉到，成了家的人，原来已经把朋友摆在了第二位。
“没事儿，你先忙你的，我们之后再约也行。”虞映掩饰着自己的失落，挂了电话，看见小可正用她的电脑打游戏，揉了揉她的脸，“看来这个元旦节，只有我们一大家子过了。”
“那不挺好的，你还想和谁一起过？”小可问道。
差点说漏嘴，戚琅元旦要离开阆上，去他外公外婆家，吴奶奶也被戚成功接回了厂那边的房子，院子突然好像空了一大半，天气冷了，连花也不开，确实无聊了起来。
虞映笑着逗小可，“我当然是想和你一起过了！”
“可我明天也有约。”小可略带抱歉地说。
虞映惊呼起来，“和谁？”
“我们班的同学，要一块儿爬山去。”小可看见虞映脸上的失落，暂停了游戏，突然说道，“姐，我觉得你该谈个恋爱了。”
“啊？”虞映哑然失笑。
小可煞有介事与她分析，“你看哈，伊春姐结婚后，你找不到人玩儿，不工作的时候，总找小琅哥哥也不合适。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找个男朋友，这样放假也有人陪你。”
虞映语塞，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虞映家的烧烤店，自立冬后，又开始卖起了羊肉汤，灵活得很，生意也不错。
元旦节，王秀竹和虞庆祥下班很早，都没做晚上的生意，按照一家之主王秀竹的说法，“这世上的钱，哪里是挣得完的。”
其他人都心照不宣，王秀竹这个人根本闲不下来，过年都休息不了几天，就爱守着她的小店。
晚上吃完了饭，一家人乐乐呵呵看起了电视，聊起了天，谁知十点半的时候，竟然有人来敲门了。
打开一看，是吴奶奶和戚琅，吴奶奶赶紧让小琅把手里的东西给了王秀竹，是一些干货海鲜还有珍惜中药材之类的。
“吴阿姨，你们今天不是回厂里过元旦了么？怎么这个时间点回来了？”王秀竹问道。
吴奶奶笑道，“我就喜欢住老房子，觉得柔软，厂里那钢筋水泥搭起来的房子，我睡不着，所以就让小琅送我回来了。”
“都是邻里邻居，这么熟了，您还给我们送上礼，多客气啊。”虞庆喜接过王秀竹手上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戚琅立马嘴甜道，“奶奶说了，正是因为两家关系好，逢年过节要走动才亲热。”
吴奶奶也说：“映映这半年多为厂里忙里忙外，这是经销商送的一点东西，你们家女孩子多，可以熬汤加里面，补补气血。”
虞家人赶紧请了他们祖孙俩进屋，大家看着电视说说笑笑，虞映拿眼神瞥戚琅，觉得今晚奶奶怪怪的，谁知他被小可缠住，两个人聊游戏正聊得起劲。
老年人本来睡得就早，吴奶奶也没待一会儿，就被戚琅送回去睡觉了。
毕竟不是新年，不用守岁，虞家人也都洗漱回自己房间玩儿了。
刚回了房间没一会儿，虞映就听见戚琅轻轻地敲窗。
她打开了窗，问出来心中的疑问，“你是不是和奶奶说了我们的事儿？”
“嗯。”戚琅笑了起来，但又否认道，“不是我说的，我妈今天吃饭的时候说的，伊春姐和我哥婚礼那天，是她在厕所里。”
一想到他们全家人都知道，甚至有可能在饭桌上谈论自己，虞映捂着脸，有些尴尬。
“他们知道了，我要不要也买点礼物，送给你爸妈啊？”虞映问道。
“不用，过段时间再说吧！”戚琅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他知道虞映好不容易培养了良好的睡眠习惯，之前在市里每天都闹得有点晚，害怕她又入睡困难，说道，“到点了，你该休息了。”
“你明天是不是要去看你外公外婆，什么时候走？”虞映问。
“一大早，估计要待两天才回来。”
“哦。好吧！”虞映的话到嘴边，又给憋了回来。
戚琅看出她的吞吞吐吐，问道，“你是不是有事儿想和我说？”
“嗯。”虞映本来想着等他回来，再告诉他也不迟，但戚琅现在问了，她也直接开了口，“等元旦收了假，我准备提离职，到时候我会自己和你爸爸还有奶奶讲的。”
戚琅没想到她会突然讲这个，但一细想，似乎又有迹可循，她在国庆之后，似乎就在为明年上半年的工作做铺垫。
整个人又拼又急，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就在想离开。
见戚琅不说话，愣愣地站在外面，虞映担心起来，将手伸出窗外，拉了拉他，“我本来就是借你的势才进的醋厂，现在黛西邀请我和她一块，做我之前更熟悉的工作，我之前想要的也是这样一个机会。”
“能不能再考虑看看？”
戚琅握住她的手，站近了些，可两人中间隔着窗，隔着墙，似乎不太能够说到一块。
但戚琅还是做了最后的挣扎，“黛西他们阆上的项目，最多明年春天就结束，到时候我们怎么办？我不想异地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