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花去见心上人——祝余年【完结】
时间:2023-09-10 23:05:31

  两人对着新闻面面相觑,怎么回事!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她也不说!
  作者有话说:
  罗雪帆:今日电灯泡成就达成!比耶!
第12章
  坐在回水泗岛的客车上,赵晚缨醒了好一会儿,靠在玻璃窗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的景色,入目的景象由平原变为小丘陵,再拉出一条长长的银带子,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看到这条水源,便知道离水泗岛不远了。
  肚子里一阵搅动,赵晚缨把自己蜷起来,手臂勒着肚子,压下这股不适感。早上从眷城出发,到水泗岛,坐客车得三个小时。她前一天轮了夜班,回家收拾了些衣服,就往客车站赶,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两口。
  起初客车摇晃间,睡过去了也不觉得饿,现在醒来竟觉得胃烧得慌。
  她从包里拿出一瓶水灌了几口,翻出兜里的一颗水果糖,获救般塞进嘴里。
  那天跟邱卿卿打完电话后,赵晚缨还是决定去一趟水泗岛,邱卿卿的状态她还是有些担心,打视频的时候看着脸色不太好,显然是被新闻影响到了。
  邱卿卿在水泗岛待了一个星期,说要去客车站接赵晚缨,后者拒绝了。
  水泗岛是个三面环水的地方,湖水孕育着生命,养育者岛上的居民,一座大桥连接着交通枢纽,是输送带也是文明桥梁。
  客车爬上引桥,视线便开阔起来,一大片湛蓝的颜色,水天相接,视觉盛宴。车上有不少来旅游的游客,车上声音一下子嘈杂不少,间或夹杂着感叹声。
  正看着,罗雪帆的电话打了过来,“我算着这时间你应该到了。”
  “正过大桥呢。”赵晚缨坐直身体,凑到玻璃窗前,看着簇新的桥面,“这几年大桥翻新了不少啊。”
  “少说得加固了十几次吧,这座桥可历史悠久。”罗雪帆感叹一句,又转回正题,“你上哪住?去邱卿卿家?她爸妈都搬走了,这旧屋肯定是没收拾,估计落的灰有两尺厚。我就说我跟一起回来吧,好歹还有一个伴。”
  “她自己都住酒店呢。”
  赵晚缨压低声音:“你还能带我住你家呀。我跟邱卿卿一起住酒店,还能看顾着她一点。你就别操心了,你那床垫送到了吧?睡得这么样?”
  那天虽然发生了些小插曲,但好歹赵晚缨还记得给她把床垫订下,销售员说多人购买可以优惠。代清川二话不说,也下了两张订单。
  “贵确实有贵的道理,我第一次睡得那么香。”罗雪帆夸起这张床垫来简直是滔滔不绝。
  客车终于到站,赵晚缨提了背包跟在人流中下了车,风都是带着新鲜气息的,吹着她的头发,仿佛在给她打招呼。
  真的是,太久没见了。
  重新踏上故土,赵晚缨都有些找不到北,“帆帆,从客车站出来,我该怎么走?”
  罗雪帆尽职尽责做一个远程导游,把赵晚缨引到熟悉的地方,路过她曾经念过的小学,校门已经翻修过来,锈迹斑斑的铁门镀上了一层银,亮晶晶的反着光。似乎是在地方站得久了,岗亭的门卫频频瞅过来,已经是陌生的面孔。再站下去,门卫就要过来问话了,赵晚缨举着手机又往前继续走。
  从小学出来,左手边直走不远,会有一棵伞盖广阔的榕树,遮荫蔽日,是这条街上居民乘凉的好去处。
  她小时候曾经爬上过这棵树,躲在上面看外婆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叫她吃饭。
  绕着树走一圈,赵晚缨找了个地方坐下歇脚。
  为了保护树,周围围了一圈栅栏,再也没有小孩子可以爬上去了。
  卖糯米饭的小吃摊就在不远处,赵晚缨闻着味儿过去买了一碗,好久没吃上的味道,撒了油条碎末和肉末汤的酱油糯米饭,一入口就被香得直分泌唾液,空空的胃终于得了填补,安分不少。
  这熟悉的味道,是小时候经常光顾的地方,依旧挂着杨记糯米饭的小招牌。赵晚缨跟老板攀谈,得知她是杨奶奶的小女儿,承了她的手艺,一做又是几年。
  水泗岛上的事物,一说起来,就是潮水般的记忆涌现,赵晚缨鼻尖一酸,深吸一口气,强塞进几口糯米饭堵住。
  吃了东西,赵晚缨寻着邱卿卿发的地址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比较高档的酒店。
  电话打过去,手机铃声却从后面传来。赵晚缨回头,对方踏着暮色站在赵晚缨身后,终于舍得脱下那吸睛的蛤/ma镜,大半张脸露出来,瘦得只剩骨头。
  赵晚缨叹了一口气,“你出来买晚饭?”
  她看着邱卿卿手里提的大包小包,香味时不时飘出来。
  邱卿卿扯出一个笑:“放心,这里地方小,几乎没人认识我。”
  “助理呢?”
  “她对接事情呢,比我还要忙。”
  进了房间,赵晚缨帮着把买来的鱼丸、灯盏糕并两碗小馄饨搁在桌子上,承着下巴看她打开偌大的行李箱开始换上松垮的居家服。
  这么一看,人就跟骨架子似的,邱卿卿这次受的打击不小。
  一张素面露出来,眼窝都凹进去,眼底的青黑显示她睡眠不佳。邱卿卿钻过来,缩在沙发上捞起一碗热乎乎的馄饨吹了吹就喂进嘴里,烫得直吐舌头。
  “还是小时候的味道,我是去拐角那家小店买的,之前就听说他们搬地址了,还是被我掌握了行踪。”她略显活泼的语调,让赵晚缨听来都是强颜欢笑。
  赵晚缨咬了一口灯盏糕,拌了料的萝卜丝吃在嘴里,又软又爽口。
  “你怎么不说话?光我一个人说,显得我多可怜啊。”邱卿卿兴致缺缺,叹了口气,“好吧,我这次真的很难受。”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想做一个纯粹的演员难道有错吗?我去酒会不就是为了主动点给自己争取资源,圆圆,我不是小三。我是被人拉来当替罪羊了,我知道应该被拍的女明星是谁,还要被人威胁不能说出去,不然我在这个行业里根本不能混下去。我们公司是个小公司,经纪人手底下十多个艺人,我算什么小虾米,丢进海里就捞不着的。”
  邱卿卿的眼泪吧嗒吧嗒落进馄饨碗里,她含泪喝了一口。
  赵晚缨问她:“咸吗?”
  “你在搞笑吗?”对方破涕为笑,“我的眼泪哪有那么咸!”
  邱卿卿满腹委屈说出来,心中郁结也松快了许多。她擦了擦哭湿的脸,看着赵晚缨,“当初我想要去娱乐圈,你们都阻止我,可最后签了公司没活做的时候,也是你们一人给我打了五千块钱救济连泡面都吃不上的我。当时我就发誓,会努力出名,不会让你们的钱打水漂。可现在,好像得承认,我没什么运气可言。”
  “现在我再问你,有没有后悔用五千块钱给了我希望?”
  赵晚缨递过去另一个灯盏糕,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开口:“你在娱乐圈待久了,越发矫情了。没有什么后不后悔的,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虽然当初我和帆帆不同意,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心血来潮的人,咱们是普通人,没有门路,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吃苦是肯定的了。套用一句小时候学过的话,‘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十年磨一剑,总有被人发现的时候。说不定,下个转角,机遇就来了。”
  “你在局中,我作为局外人,总是看着名流巨星们沉浮,人生起起落落落……心跳还有波谷波峰呢,你就把自己当作濒死之人,等着釜底抽薪呗。”
  “所有你吃过的苦,都会成为未来的福报。”
  邱卿卿颇为感动,含泪咬了一口灯盏糕,又吐了出来,“我不吃萝卜,这是你喜欢吃的。”
  “有的吃还嫌弃。”赵晚缨瞪着眼睛回收剩下的灯盏糕。
  房间里一时有些安静,只有喝汤咀嚼的声音响起。
  赵晚缨看一眼情绪趋于平静的邱卿卿,她知道这么些年邱卿卿走下来不容易,她练出了一颗强心脏,但也需要情绪的发泄口。赵晚缨这次过来,就是做她的情绪垃圾桶的,只回收坏情绪。情绪发泄完了,剩下的就是解决问题,她问:“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暂时没有什么想法,先听公司安排吧。我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本来以为心情平静很多了。也不知道怎么的,看见你,我还是有些委屈。不过刚刚哭了那一下,已经好了。”邱卿卿吐出一口气,想了想,“当时那张图只是一个借位,我怀疑是有人为了脱身,把我扯下水。其实我的咖位,是掀不出什么水花,只不过那位大佬身份比较敏感,有人联合搞他。你知道瑰丽集团吗?”
  赵晚缨摇头,她对商业这部分也不是很感兴趣。
  “瑰丽集团现在的掌权人叫连芙丽,瑰丽集团是她和丈夫一手创办的。一开始他们是从买卖鲜花开始,一步步扩大经营范围,知道国内知名香水品牌GU吧?就是他们旗下的商品。”
  “连芙丽的丈夫因病去世以后,她一手撑下这个大集团。在这个父系社会里,大多数男人容不得女人骑在他们头上,所以对连芙丽持反对意见的人也不少。关劲山,哦,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大佬,就是这部分在搞鬼。”
  “你的意思是,那个叫关劲山的人是连芙丽的手下,所以连芙丽被波及到了?要搞连芙丽,先把她的手下搞走?”赵晚缨总结。
  邱卿卿讳莫如深地点头:“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我在圈子里,听的八卦不少,真真假假掺半。一个集团的高管私德有亏,也会影响公司的股价。”
  “那他们岂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对公司也没什么好处啊。”
  邱卿卿耸耸肩:“谁知道呢,可能是觉得把连芙丽搞下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吧。只是可怜了我这个小透明,差点就要被公司雪藏。”
  “不过关劲山确实私德有亏啊,只不过出轨的对象不是你而已。你需要一个澄清自己跟男方没关系的机会。”赵晚缨敲敲桌子,她不是娱乐圈的人,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可以帮她。
  “你说我要是向关劲山投诚,能不能获得一个澄清的机会?或许能就此翻身?”
  作者有话说:
  回水泗岛啦~
第13章
  商业斗争这件事在俩人这里没啥好讨论的,邱卿卿问完那句话也觉得扯淡,索性闭了嘴。
  赵晚缨起头聊起了小时候的事情,两姐妹对着哈哈大笑,捧着肚子歪倒在沙发上,滚作一团。笑累了,肚子又开始饿,邱卿卿嚷着吃宵夜,小烧烤配上一箱啤酒,邀着赵晚缨看完了一部又一部邱卿卿跑龙套的低成本电影,哭哭笑笑,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
  夜晚不长,天大亮,太阳钻进窗帘的缝隙,照亮了室内一隅。
  赵晚缨醒了,眼皮跟黏住似的,她在床上滚了一圈,大床上没了另一个人的温度。拍了拍床面,赵晚缨喊了一声“邱卿卿,你起床了吗?”,没人应,掏出手机一看,已经下午一点了。
  昨晚喝得够多了,雷打不动的生物钟竟然没有能叫醒赵晚缨,她看着连床边都散落着的啤酒罐,拍拍自己的脸。
  赵晚缨挣扎着蓬头垢面地坐起来,砸吧砸吧嘴,才发现邱卿卿给自己发了信息,说跟助理散心去了,让她醒了就自己出去吃东西。
  真是用完了就扔,都不舍得给她带个午餐。
  昨晚没来得及收拾,赵晚缨索性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得半干,换上休闲服就出了门。
  大中午的水泗岛,像是进入了午睡期,街上的行人纷纷避暑去了。还剩下街边小巷的小吃摊,一出酒店门就能闻到各路争奇斗艳的香气。
  她买了一盒拇指生煎一路吃着。
  沿着青石板路,通往童年生活地方的路,闭着眼睛都能走通,越走近,赵晚缨的脚步渐缓,由衷地体会到近乡情怯这四个字。
  老院青苔,木门红联,竟还保留着。赵晚缨站在屋前,眼前仿佛有孩童甩着书包一步三跨地蹦上石阶,再一个大跳,跨过门槛石,嘴里喊一声外婆,便有一个粗嗓门在门后回应。
  屋前可以趴在上面做作业的大石墩已经被运走了,该是挡了正常车道被迫移了地方。赵晚缨往前几步,跨进深绿色的院子。
  院子里的井还在,木盖子遮了半边。半拉池塘游着的鱼该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显得活泼又可爱,追逐打闹着,全然不知身前人的喜怒哀乐。右手边的葡萄藤,坠着绿色的果肉,晶莹剔透,缠绕着支架,长得愈发生机勃勃。
  外婆还在时,这葡萄藤可是赵晚缨的宝贝,拥有葡萄架的小孩子,能引来一大群追随者。
  二层的小楼,现下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家民宿。赵晚缨无意打扰过多,在院子里坐上一会儿,就要起身走人。
  屋外丁零当啷的风铃声响起,她抬起的目光撞上来人。
  他迎着阳光而来,白色的衬衫被晕染出柔光,发尾滑过肩头,撩人心扉。
  那人似乎也很惊讶,快步走近,带起风来,赵晚缨鼻息间便涌进略显熟悉的味道。
  赵晚缨脸色一沉,“代先生这是跟踪我吗?”
  不怪她多想,代清川出现在赵晚缨周围的目的本就跟她说清楚了,他就是在寻找一个人。
  关于这事,赵晚缨还没来得及再次强调,便被邱卿卿的事情打断,没赴代清川的饭局,而是来了水泗岛。
  “不是,你误会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代清川脸上还留着错愕,”我住这儿。”
  他指着挂在门厅上的招牌。
  张展羽从罗雪帆那里知道赵晚缨回了水泗岛不能来温居,便立马告知了代清川。他心头擎着那桩旧事,就也驱车来了这里。他没想着特意去找赵晚缨,只是想去曾经记忆里的地方走走,说不定会遇上故人。
  而他确实有些收获。
  这么些年,代清川往来水泗岛的次数很多,有时候是为了生意,有时候是为了故人旧事。
  这是他经常住的民宿,说不上是什么缘由,这里总是让人有一种舒心的感觉。大概是,第一次遇见那个人的时候,她手里拿着的葡萄,跟这院子里一样,都是晶莹的绿葡萄吧。
  “啊,是吗?”赵晚缨略显尴尬,“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
  代清川摇了摇头,“赵警官要上去坐坐吗?二楼有一个小茶间,老板会做手工茶。”
  听他这么一说,赵晚缨心里对童年记忆的怀念催着她去看看曾经生活过的二楼。
  见她没拒绝,代清川便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落在她身后,跟收银台前的老板说了几句话。
  老板盯着赵晚缨看了一会儿,嘴巴暗自嘀咕着什么,代清川问怎么了,她回:“好像是在哪里见过?有点面熟。”
  “可能是吧,她曾经也是水泗岛的人。”
  赵晚缨熟门熟路地找到上楼的楼梯,簇新的楼梯刷了清漆,油亮亮的。不像小时候,踩在上面就会嘎吱嘎吱响。
  小赵晚缨蹭蹭蹭跑上二楼,身后的外婆挥着小竹条在后面赶,粗嗓子喊着:“小皮猴!轻着点,我的楼梯要被你踩坏了!”
  她轻笑出声,回望着那楼梯尽头,踩上来一双脚,代清川的白色身影跟了上来。
  他瞧见赵晚缨尚未收回的笑意,疑惑地问:“赵警官是遇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了?”问完,代清川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心里疑问,却又不冒昧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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