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有你——杳芜音【完结+番外】
时间:2023-09-11 14:36:23

  “会。”江辞深回得很快,平静中透着笃定。
  时桑心下一动,随后便看到他发来的微信图片,是国外机场的LED显示屏。
  刚刚有那么一刻,她幻想过他会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下一秒就直接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一个惊喜。
  尽管他没能立即出现,她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欢喜,因为知道了他要回来的确切消息,无论多晚,都好像枯燥乏味的日子终于有了盼头,喜悦无法遮掩。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时桑平复了下心情,微咳了声:“那我先试衣服去了,拜拜。”
  “好。”
  挂完电话,她迅速换上礼裙,没有她想的那么小,意外得很合身。
  她一路小跑到全身镜前左照照右照照,个人觉得很满意,然后她又走出去给赵佩兰看了一眼。
  赵佩兰活到这岁数从没见过这么好看面料这么好的裙子,两眼放光,直夸她又白又漂亮。
  最后她还是拍了一张自拍,不过只发给了萧予酥一个人,给江辞深发的时候只告诉了他衣服很合身,暂时先留个悬念给他,而且她这会儿除了衣服其他什么也没拾掇,等明天都打理好了再给他看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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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时桑跟往常一样睡到八点钟起来吃早饭。
  刚打开房门,她就发现外面的门把手上挂了一个礼袋,她下意识地取下来走到餐厅,预想中的场景并未出现,只看见正在忙碌的赵佩兰。
  她忍不住问:“赵姨,辞深哥他回来过了?”
  赵佩兰闻言转过头,笑着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对,我早上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江先生了,看他那样子估计也是刚回来没多久,后来吃过早饭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地走了。”
  算一算航班时间,他应该是下了飞机直接回的溱渝湾,然后工作上估计又碰到了什么事走了。
  就他现在这忙来忙去的状态,时桑真怀疑他晚上还能不能参加宴会。
  腹诽间,她打开礼袋看了眼,是一个象牙色的肩背包,款式属于清新靓丽的那种,很适合小女生。
  后来她去官网查了一下,就算她不懂包也曾听说过的国际大牌最近刚推出的新款女包,目前在国内还没有购买的渠道,价值两千多美金。
第97章 烟火年年
  ◎“我们交往吧”◎
  自从昨晚萧予酥看了时桑发过来的自拍后就一直手痒, 下午迫不及待自告奋勇来当她的妆造师。
  在得知送包的事后,她连连咋舌以表欣慰:“真不错,可算有点追人的样子了, 出差一趟也不忘给你带礼物, 又是公主裙又是名牌包包的,他这是要把你当成小金丝雀养啊?”
  听见她满是戏谑的语气, 时桑没搭腔,只催她:“还没好吗?光头发你就快弄半个小时了。”
  萧予酥还在忙着盘发, 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着什么急呀, 现在才几点钟,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我新学来的手艺, 你就乖乖坐着吧。”
  前前后后忙了将近两个小时,萧予酥最后不知道从哪个包里掏出一顶银色的皇冠:“来, 把这个戴上就大功告成了。”
  时桑看着镜中的自己, 不禁皱起眉:“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萧予酥:“哪里夸张了,你今天走的是甜美公主风, 公主怎么能没有皇冠呢?你看,多好看啊,简直是绝配。”
  时桑半信半疑, 不过戴完头饰后对着镜子看感觉还不错, 没有想象中那么张扬, 也就没再说什么。
  等到五点多时, 江辞深终于发来消息,说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萧予酥这会儿还没走, 正好陪她一起下去, 然后就跟嫁女儿似的满脸欣慰地一路目送她上了车。
  今天开车的人是方杰, 一看见时桑出来, 他就特别有眼力见儿地跑过去给她拉车门。
  时桑朝他说了声谢谢,刚弯腰坐进去,就跟江辞深的视线对上。
  他今天穿了身白色西装,印象里他好像从来没这么穿过,淡淡抬眼看过来时浑身透着矜贵。
  时桑已经逐渐适应他一次又一次的美颜暴击,不过还是被他这身打扮惊艳了一下,大概是以前总看他穿深色系,偶尔换个风格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江辞深的目光也同样在她身上逗留了一会儿,但因为还有方杰在,他什么也没说,只在收回目光时淡淡一哂。
  车子驶出没多远,方杰透过内视镜偷偷看了眼沉默中的两人,他知道以自家老板一向寡言的性子叫他夸人一点也不切实际,所以这时候就轮到他发挥作用了。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笑得一脸灿烂:“时小姐,你今天这一身可真好看,特别是裙子,简直就跟量身定制的一样,不愧是我们江总,眼光都这么独到。”
  这彩虹屁吹的,时桑立刻扯起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以示回应。
  江辞深早已习以为常,漫不经心地望向窗外,直到过了第二个路口才深深地睇了时桑一眼,然后视线落在她的裙子上。
  想来,当初去挑礼服在面对几十件衣服的时候,他几乎是一眼就相中了这件裙子,没什么原因,就是觉得很配她,现在事实证明,他的眼光确实不错。
  虽然没人回应,但方杰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本着“助攻怎么都不算尴尬”和“为了能帮上老板我可以什么脸都不要”的心态,继续说:“话说回来,今天江总穿的是白西装,跟时小姐身上这件裙子真般配,一个公主一个王子,今晚肯定能闪耀全场。”
  这句话怎么听都觉得中二,江辞深终于有些受不了了,轻咳一声,坐在后面淡声提醒他:“过了。”
  时桑觉得有些好笑之余,忍不住用余光瞥了眼他身上的白色西装。
  她本来没想那么多的,但被方杰说得不自觉就想多了。
  所以,他是为了配合她才选择的白色吗?
  今晚举办宴会的地方是一所高级会馆,皇家园林式的建筑风格,离溱渝湾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等停稳,江辞深径自下了车,时桑见状也拉开了自己一侧的车门,完全没再给方杰表现的机会。
  彼时,会馆的侍者一路小跑赶过来,领他们前往宴会厅。
  走之前,江辞深又跟方杰交代了两句,方杰一一应下,很快便驱车离开。
  时桑跟在侍者后面,越往里走心情越忐忑,虽然她也是见过很多大场面的人,但毕竟是以江辞深女伴的身份出席宴会,这就注定了她要跟他一同站在聚光灯下,她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遭人非议落下话柄,她丢脸还是小事,丢了江辞深和江家的脸可是大事。
  江辞深与她并排向前,瞥见她走路姿势突然变得有些拘谨,顺势牵起她在无意中蜷缩成一团的手,然后安抚般地轻轻捏了一下。
  时桑下意识地仰头看他,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是那双眼睛平静而温和,她晃了晃神,心也跟着定了定。
  继续往前,她发现他仍牵着她没有松开的意思,意识到这样不妥,主动挣开了他的手,然后在他略带疑惑的注视下改成了挽住他的胳膊。
  这样一来才更符合礼数,也更贴合她女伴的身份。
  在侍者的带领下,他们走进了会馆,一路上人也多了起来,面对接踵而来的打量,时桑忽然想起什么,拽了拽身旁人的衣袖,小声询问:“辞深哥,这回要是有人问起我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会怎么回答?”
  江辞深直直地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你想让我怎么说?”
  听他这一问,时桑还真用心思考起来,小声嘀咕道:“下属不行,容易流传出一些不太好的言论,要不然还是妹妹吧。”毕竟上次也是这么介绍她的,而且她现在已经不排斥这个称呼了。
  江辞深没说话,但单从眉毛蹙起的弧度来看他是迟疑的,时桑不明白他的意思:“怎么了吗?”
  江辞深沉默了几秒,彼时两人正好踏进了宴厅,不少人认出他,走过来跟他打招呼,他微微颔首,面色如常地一一回应,这些人大多都是来奉承他的,有意在他面前刷个存在感混个脸熟,他无意攀谈,简单应付一下后便挽着时桑继续往里走。
  穿过半个宴厅,时桑心思还停留在刚刚那个话题上,趁这会儿没人过来社交,轻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话呢。”
  江辞深这才望向她,意味深长地顿了几秒,低声道:“妹妹以后解释起来麻烦。”
  “哟,这不是小江吗?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有人通知我一声?”
  还没等时桑反应过来那句话的意思,一个中年男人浑厚响亮的声音就横插了进来。
  江辞深看向来人,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恭敬之意:“金董。”
  两人简单寒暄了两句,金董看向他身旁:“小江,这位是?”
  江辞深看了眼时桑,然后在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中,从容不迫地介绍:“家父挚友之女,时桑。”
  “哦?”金董一听很是诧异,忍不住又认真打量了一下时桑。
  早前有关江家的那些传闻他也是听说过的,很快就将一些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原来如此。”金董和善地看着时桑,“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玩,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来,祝你们在这儿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时桑微微点头:“谢谢金董。”
  直至目送金董携夫人离去,时桑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这种觥筹交错的名利场她还是不太适应。
  “紧张了?”一旁的江辞深忽然出声。
  时桑点了点头:“有点儿。”
  江辞深轻笑:“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应付这种场合也能游刃有余。”
  因为他无意间的一句,时桑忍不住想到了以前,心跟揪了一下,再开口时兴致明显低迷了几分:“其实上一次,我也很紧张。”只是你当时没有发现而已。
  上一次是哪一次,两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江辞深终于明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种什么体验了,一时竟失语。
  好在没过一会儿,宴会厅换了一首新曲,四周不少男士蠢蠢欲动,都在邀请同行的女伴共舞,江辞深若有所思,适时睨了时桑一眼,继而拉住她的手腕往舞池边走去。
  时桑从未对他设防,下意识地就跟着他走了,待站稳脚跟,她困惑的同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不会是要……
  “带你放松。”他一脸坦率,轻描淡写地解释。
  没等时桑回应,他又问:“简单的华尔兹,会跳吗?”
  时桑有些僵硬地点头:“大学专门学过。”
  “什么时候?”
  “毕业舞会,当时学校的一个传统,要求每个学生都参加。”
  伴着悠扬的舞曲,江辞深一只手别在身后,另一只手缓缓递到时桑身前,他身姿挺拔,眼神温柔,优雅得宛如中世纪的贵族公子,周遭再富丽在这一刻也都黯然失色。
  彼时,旁边的女士们纷纷将手交给自己的舞伴,时桑一时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索性跟她们一样,当指尖触及对方手心时,她的心律开始不正常了。
  专注舞步,专注舞步……
  她一遍遍默念。
  两人配合得还算默契,加上肢体都挺协调,所以并未出什么差错,刚开始磨合得有些慢,后来跳着跳着时桑才放开了一些,也渐渐能跟上大部队的节奏了。
  随着一个微步转体,时桑倒在了江辞深的怀里,两个人视线相撞的同时,他问:“那会儿是不是有很多男同学都邀请你做他们的舞伴?”
  时桑从他怀中离去,轻飘飘地转了两圈,实话实说:“确实有那么几个,后来我挑了他们里面最高最帅的那个当我舞伴。”
  话落没多久,她又被江辞深拉回怀里,再次对视。
  “那有我跳得好吗?”他直直地望着她,语气罕见的轻佻。
  时桑愣了半瞬,强忍着面不改色直到下个舞步跟他拉开距离,然后借机岔开话题:“辞深哥,你今天不用到处应酬吗?我看刚才金董好像还有话……”
  剩下的还没说完,时桑在不远处看见了一个人影,觉得有几分眼熟又看了几眼,那个人也正卖力地踮着脚尖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隔着熙攘的人群,她很快就认出了对方,几乎在一瞬间身体就做出了应激反应,想也没想直接拉着江辞深从最右侧人最多的地方逃离了舞池。
  等离远了看不见了,时桑才松开他,说:“我好像看见苏梓鑫了,他好像也认出我们了。”
  江辞深不以为意:“看见就看见了,躲什么。”
  “老板跟前同事公然出现在这种场合而且举止……”时桑顿了顿,把差点儿就脱口而出的“亲昵”一词噎了回去,“举止怪异,以他的性格现在肯定浮想联翩,恨不得找我们刨根问底。”
  江辞深淡定得就好像这件事跟他无关一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末了评价了句:“你还挺了解他的。”
  “这不是重点,”时桑说得一本正经,“重点是我可不希望我人已经不在乘风了,但是乘风还流传着与我有关的闲言碎语。”
  如果是几年前那个放诞不羁的时桑,她才不管别人说什么,但是现在她长大了,深知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的道理,而且牵扯到江家和江辞深,她还是觉得她跟江家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
  江辞深看出来她是真的在担心这件事,不再逗她:“放心,苏梓鑫我会处理,而且那小子有分寸。”
  时桑有他这话心安许多,琢磨着舞也跳过了人也放松了,接下来去哪儿,正好肚子有些饿了,看到一旁有五花八门的甜品忍不住凑了过去。
  江辞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几次下手又把手收了回来,最后精挑细选在一众蛋糕里挑了一块抹茶慕斯,然后咬了一口,一脸餍足。
  发现他光站着不动,时桑也不能只顾着自己吃,想了想,向他好心推荐:“这个很好吃,辞深哥,你也来一点?”
  “好啊。”江辞深淡声应着。
  时桑没想到他回得这么利索,正准备放下手里的盘子:“那我再给你拿一块。”
  “不用这么麻烦。”江辞深先她一步拿了根叉子,然后直接从她盘子里取了点,细细咀嚼后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嗯,是还可以。”
  时桑就这么看着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虽然两人没有用同一根叉子,但是同吃一块蛋糕这种事还是说不上来的暧昧,她又有点小紧张了。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时桑化紧张为食欲,三下五除二就把剩下的抹茶慕斯都解决了。
  放下空盘子的时候,时桑总感觉旁边有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羽毛礼服的女人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对方似乎也没有想到时桑会突然转头看过来,短暂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不知怎的,时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不善。
  正当她左思右想哪里见过这个人或者哪里招惹过这个人的时候,江辞深突然开口:“她就是岑云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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