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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很滑,程挽月害怕摔下去,破碎的声音染上哭腔,绵绵地往卿杭耳朵里钻。
起起落落都被他掌控,她很熟悉这种高潮前失控的悬浮感,指甲在他肩膀抓出一道道红痕。
“好深……我要掉摔下去了……你慢点……”
他猛烈地往里撞,龟头碾到一处突起,快意突破临界线直达颅顶。
燃烧的烈焰慢慢平息,许久后,卿杭才低声笑着吻她,“哪一次没有抱稳你?”
“几点了?”
“再躺半小时就可以下楼。”
穿衣服的时候,程挽月问他舒不舒服,他直接把外套盖在她脸上。
他还没穿上衣,胸口后背到处都是深浅不一的抓痕和咬痕。
程挽月双手撑在床上,仰着头看他,非要问个清楚,他不说话,俯身深吻她。
出门前,他从花瓶里折了一小簇蓝色绣球花,夹在发卡里给她戴上。
霍栀看到后,还夸了一句。
两个女生在前面,程延清和卿杭走在后面。
程延清背着霍栀的包,卿杭拎着两瓶水。
这个包容量很大,但其实很轻,程延清看程挽月正兴奋着,顾不上他们,就拉开包的拉链检查里面的花。
“还好,没被挤坏。”
只有一支,花瓣还是完整的。
卿杭十点多给他发消息,他去花店挑了一支最新鲜的。
“谢了,”卿杭看了一眼,目光又去寻找程挽月的身影。
“客气什么,”程延清笑笑,“我没想到你会选这个时机。”
卿杭说,“她不喜欢俗的,总要有点特别的见证,而且你也在。”
他们排了三个小时的队才进入广场,周围大部分都是大学生,几乎每个人都拿着一面红旗。
霍栀带了相机,在拍视频。
人群越来越拥挤,天色慢慢也亮起来,五星红旗随风飘扬,大家都在等待6点到来。
鲜红的国旗伴随着日出升起,所有人齐唱国歌,壮观的场面让人热泪盈眶。
坐在电视机前看到升旗仪式的热血和感动大概只有在现场见证三分之一,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和期盼都很值得,程挽月终于明白为什么爷爷去世前一直想来北京看升国旗。
还有什么是比国家繁荣昌盛更好的见证?
卿杭从身后拿出一只红玫瑰的时候,程挽月眼角的热泪还没有掉出眼眶。
他在鲜艳的国旗下叫她的名字:“程挽月。”
“八年前没有跟你告别,我很后悔,火车开动的那一瞬间,我甚至想砸开玻璃窗跳下去。”
“你在电话里说你生病了,我没有相信,也没有去看你,我很后悔,最近晚上总是梦到你死在我面前,幸好是梦。梦是反的,你会长命百岁。”
“没有在你来北京之前就回去找你,我很后悔,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缠着你就好了。”
“因为吃醋跟你吵架,你哭的那一刻我应该帮你擦眼泪,而不是转身离开,我很后悔,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呢。”
“我有很多后悔,但又很庆幸,你给了我一个愿望。”
“现在是10月1日6点23分,我向国旗许愿:程挽月,和我在一起吧。”
“我会永远忠诚于你。”
第54章 爱意永远热烈。
卿杭在国旗下告白,程挽月在人声鼎沸的广场上吻他。
霍栀拍到了他们逆光的剪影,程延清手里还残留着那支玫瑰的香味。
程挽月想着,八十岁的她应该也会记得这一天。
国旗永不褪色,爱意永远热烈。
所以她答应了:好呀卿杭,我们在一起吧。
他们可以和别人一样手牵手走过大街小巷,在早餐店分享同一杯热豆浆,出租屋变成了家,离别时的拥抱也名正言顺,
下午回南京,只睡了四个小时的程挽月心情好得过分,连煤球都有点烦她。
她把那支玫瑰花留在家里,再回来的时候可能已经变成干花。
程延清见怪不怪,她和卿杭这么多年了也应该有个结果,坐在副驾驶的霍栀开她的玩笑,她顺口把初吻是在高中的事说出来了。
这事儿程延清当然不知道,他一脚踩上油门,心里暗骂卿杭表里不一。
中途休息了两个小时,早上6点半到程遇舟家,昨天这个时候,他们还在天安门广场。
周渔还保持联系的亲人就只有一个姑姑,程遇舟转回白城一中高考那一年的暑假,在江边救起了一个溺水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就是周渔姑姑的儿子,现在已经读高二了,他也来送周渔出嫁。
另一个伴娘是周渔的大学室友,叫陈欢,两个伴郎都是程遇舟的发小,程挽月也很熟悉。
婚礼前后有很多细节要提前准备,程遇舟天天早出晚归,家里人也很忙。
摄影师是现成的,霍栀比外面那些婚庆公司专业太多。
程挽月睡醒后陪周渔试妆,虽然拍婚纱照的时候她全程在场,周渔和程遇舟也已经领证成为合法夫妻了,但她看着婚纱和西装放在一起,心里还是有种奇妙的感觉。
那个在棵杏树下和她一起跳皮筋的小女孩后天就要结婚了。
周渔高中之后就没再见过卿杭,“挽月,卿杭大概几点到?程遇舟的朋友开车去接他。”
“我再问问,”程挽月拿手机给卿杭发微信。
他工作的时候很少看消息,闲下来才有时间回她,她也习惯了,不会一直等着,想起来会看一下。
周渔换下敬酒服,走过去抱煤球,“阿姨把房间收拾好了,爸妈昨天晚上还说先帮你打个前阵,提前给大伯点心理暗示。”
程挽月没什么好紧张的,“你觉得他们会很难接受吗?”
“还好,卿杭也不是外人,大伯一直都挺喜欢卿杭的,他们只是没往那方面想过而已。你还生卿杭的气吗?”
“他表白之前有一点,现在不计较了。”
周渔知道程挽月向来洒脱,她那么骄傲的性子,是不可能会允许卿杭对她的感情里掺杂一丝一毫的愧疚。
愧疚感和自责感就像是两根绳索,一旦缠上,再心狠的人也会束缚住。
但确定关系后,这些就不是问题了。
她已经熬过来了,痛苦的人只会是卿杭。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你生病住院的事?”
“没细说,已经过去了。阿渔,那几年我其实挺记恨他的,但他过得也不好。爷爷病得很严重,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睡走廊的长椅。我在病房里,他也在医院。就像当初你跟程遇舟分手,程遇舟也因为我没有去找你,两难抉择的时候,亲情大于爱情。”
爷爷也只有一个,程挽月耿耿于怀的从来不是她生病的时候卿杭没有去看她,而是卿杭的不告而别和八年的不联系。
她记恨他的那些年,他过得也不好。
“我不爱他,可以当个折磨他玩弄他报复他坏女人,我本来就不是好姑娘,道德谴责我又不是一次两次,但我爱他。”
程挽月摸了摸煤球圆溜溜的脑袋,“他不开心,我也会难受。”
“谁说你不好?”周渔神色认真,“挽月,你很珍贵。”
程挽月往周渔领口里瞟了一眼,“你是不是大了点?”
周渔咳嗽两声,悄悄在她耳边说,“……一点点。”
程延清和霍栀在院子里闹,周渔和程挽月在房间里闹,楼上楼下都不清净,程遇舟推门进去的时候,程挽月刚刚消停下来。
煤球认生,但好在家里有糯米,两只猫长得像是有点亲属关系,也都很活泼。
周渔问道,“怎么了?不顺利吗?”
程遇舟说,“定好的乐队来不了。”
“为什么?”
“主唱阑尾炎发作,要做手术。”
“交给我吧,”程挽月终于能帮上点忙,“大事我搞不定,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程挽月说着拿起手机联系朋友,她认识很多玩音乐的,但联系了一圈发现国庆假期大家都不在南京。
莫名其妙地,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张脸:池越。
程挽月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登录上微博,发现池越给她发过私信,而且他半小时前发了一条微博,定位就在南京。
原来她丢了的那只耳钉是勾在他衣服上了。
程挽月先回私信:耳钉是我的,谢谢你。
大概过了半小时,池越回复:怎么还给你?方便联系,我们加个微信?
程挽月想请他帮忙,就把微信账号给他了。
加上微信后,池越问她在哪个位置。
程挽月准备发定位,卿杭的电话打过来,她就先接电话。
“哈喽哈喽,欢迎来电‘你的月亮我的心’,你的女朋友就是我,我就是你的女朋友。”
电话那边的卿杭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她笑得在沙发上翻滚。
周渔和程遇舟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起身,把房间留给她,结果刚出门,就和愣在门口的杨慧敏面对面撞上。
杨慧敏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很明显是听见了,然而趴在沙发上的程挽月毫无察觉。
程遇舟关上房门,杨慧敏就直接问他,“月月谈恋爱了?什么时候谈的?”
“刚在一起没多久,婚礼当天能见到,她也会带回来吃饭。”
杨慧敏惊讶,“她要把男朋友带到家里来吃饭?以前从来没带过,这次认真了?”
程遇舟没有明说是谁,“我们都认识,人品没得挑。”
周渔也帮着说话,“伯母,挽月挺开心的。”
杨慧敏既高兴又发愁,“她谈男朋友,我和她爸也开心,就是担心她只看脸不看品格,找个不着调的。我们不同意吧,她伤心,我们同意了,未来也是她伤心。”
第55章 新娘。
周渔心想,卿杭挺靠谱的,“不会的,他对挽月特别好。”
“应该是刚在一起没多久吧?还没过热恋期,”杨慧敏刚才就只听到一句,程挽月那黏糊的劲儿,她都不适应,“月月那个脾气啊,都说不准能好几天,她真要把男朋友带回来吃饭?”
程遇舟说,“来参加婚礼,正好见见家里人。”
“这孩子,也不早点说,什么都没准备。”
“她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不用准备什么。”
“惊不惊喜都不要紧,别是惊吓就行。她爸前几天还在唠叨,言辞也一直没谈恋爱,他们俩多合适啊。现在不是流行青梅竹马吗?”
言辞是程国安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
“挽月和言辞就只是朋友,”周渔哭笑不得,“伯母,您别担心了,挽月喜欢的人不比言辞差。”
杨慧敏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担心也没用,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刚才想敲门是有事找程遇舟,被程挽月打岔,就忘记了。
房门关着,程挽月知道家里隔音好,就打开扩音,把手机放到旁边,自己躺在沙发上随便翻翻杂志。
卿杭刚从主任办公室出来,他站在宽敞明亮的长廊里给程挽月打电话,玻璃窗外的天空被夕阳染成了淡淡粉色,霞光将他投在地面上的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今天几乎没有休息,从早忙到晚。
但他有女朋友了。
他听着程挽月一直在打哈欠,“没睡好?”
程挽月今天起得很早,中午只睡了半个小时,“我多少也要帮点忙,婚礼不请太多人,就是一些亲戚朋友,还有同学啊,同事啊。”
“伴郎是谁?”
“你不认识。”
他不认识,就代表不是言辞。
婚礼的主角是新娘和新郎,伴娘和伴郎只是站在一起而已,也可能会挽着手。
卿杭忽然意识到自己太小心眼,不太自然地转移话题,“煤球呢?它习惯吗?”
“在我旁边,”程挽月一会儿摸摸糯米,一会儿又揉揉煤球,“它第一天晚上有点不适应,今天就好很多了。如果方便开视频,给你看看它。”
卿杭听见她在电话那边喊煤球“宝贝”。
“我想看你。”
“……那就让你看一眼。”
程挽月挂断电话,换成微信视频,卿杭手机拿得低,镜头里是死亡角度。
她能看见他身上穿着的白大褂,胸口还插了两支笔,这个角度喉结突起得很明显,可还没说话,他就被同事叫走了,匆匆挂断视频前只来得及说等晚上下班了再给她打。
池越还在等她发定位,她想了想,毕竟是请人帮忙,还是当面聊比较好,就约了个地方见面。
池越昨天有场表演,顺便来南京玩几天。
他在那个圈子里很有名,算是一只脚踏进了娱乐圈,但又比复杂的娱乐圈简单很多。
程挽月晚到十分钟,池越帮她点了杯咖啡,还有一份甜品。
他把一个小首饰盒放到桌上,里面是她丢了的那枚耳钉。
“谢啦,”程挽月是带着任务出门的,虽然池越看起来腕很大不太好请,但她得试试,“5号你有什么安排?”
池越原本的计划是5号回北京,“如果你要约我,我全天24小时都有空。”
“想请你帮个忙,我哥结婚,之前定好的乐队出了点小问题,不用唱太久,五六首歌就可以了。”
“忙可以帮,你怎么谢我?”
程挽月很大气,“价钱你开,多贵我都付得起。”
池越挑眉笑了笑,“巧了,我也不太缺钱。”
“那我请你吃饭?”程挽月看过池越的表演视频,他这么傲,是有底气的,“你如果要求太过分,我就找别人。”
她诚意并不大,可谁让池越就吃这一套。
“我很好说话的,你找了我,就没机会再找别人了,他们也没我好。婚礼现场应该有很多鲜花吧,我对花粉过敏,得戴口罩。”
这意思就是答应了。
程挽月没想到这么容易,一场完美的婚礼最重要,人情先欠着,以后再找机会还。
“没关系啊,戴口罩也不影响你的颜值。”
“我稍微早点到,跟乐手磨合一下,你负责架子鼓?”
“我当伴娘,而且穿裙子不方便。这个你放心,他们都是专业的,不会拉低你的水平。”
“行,我等着你请我吃饭。”
事情搞定了,程挽月连一杯咖啡都没喝完就急着回家,池越有个朋友在附近,就留在店里等朋友。
他找到程挽月的微博账号,花了点心思。
有一天,一群朋友在他的酒吧喝酒,有人发现他在看程挽月的微博,就开玩笑问他是不是看上她了。
那天他才偶然知道,去年音乐节他们差一点就见面了,他其实去了现场,但彩排受伤去了医院,就和她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