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司瑾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作为一个团队的领唱，你所要负责的就是抓住听众的耳朵，而且你今天负责的是导入部分。”
“但是你的表现并没有惊艳到我。”
“一首歌，你从第一句就让我提不起兴趣，我不知道后面该如何挽救。”
司瑾脸上多了些担忧，“你有很多优点，但是你却没有抓住机会表现出来。是太紧张了吗？”
黄斯易缓缓点了下头：“有一点，但是更多的是我自己的原因，这首歌确实是没有表现好，这是我自身实力的原因。”
“老师，我会慢慢改正的。”
司瑾收起严肃的表情，“好，期待你下次的舞台。”
她把目光放在黄斯易身边那个练习生身上：“李子晋，团内担任主唱。”
李子晋拿起话筒回答：“是的，老师。”
司瑾微微抿着唇，放下他的简介，说：“这首歌你练习了多久？”
李子晋：“老师，我进团比较晚，这首歌只练了一个月。”
“一个月？”司瑾后槽牙紧紧咬合在一起，“练习一个月很久了。”
“bridge的四段高音一直都唱不上去还是今天发挥失误了？”
李子晋有些羞愧地回答：“一直都只能唱三段，第四段会破音。”
司瑾了然，目光看向黄斯易，问他：“四段高音你能唱吗？”
黄斯易的音调偏高，唱高音应该会比李子晋容易一些。
他摇头，回答：“没有试过。”
司瑾直接叫了工作人员：“放一遍《Pretty U》bridge的伴奏。”
然后对黄斯易说：“现在试一试。”
黄斯易显然有些紧张，但他还是清了清嗓音，听着耳返里面的鼓点，唱出了这个四段高音。
虽然第四段唱的很吃力，脖子和侧脸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但起码没有破音。
司瑾听完漏出了满意的笑容，她不停地点头，“OK！”
几位导师互相对视后，她说：“这就是团队成员为什么要互相了解。”
“团队里最难的part，比如高音和声和比较power的part都需要主唱来负责。”
“但是今天的主唱，很显然没有做好主唱该做的事情。”
“你们的分工在简历上很明确，但也仅仅只限于这一张纸。”
“在舞台上，这首歌的part你们的分工并没有很完美。”
“你们不了解自己的实力和特长，甚至也不了解队员的特长。”
“这会导致你们无法磨合，对于一个团队来说是最致命的问题。”
舞台上的男孩正值年轻气盛，司瑾一下子把他们的缺点暴露在镜头前，确实让他们脸上多了许多无措。
有几个孩子直接低下了头，羞愧地直扣手。
最后，司瑾还是温柔地笑了笑：“不过幸好你们还年轻，你们还有很多努力的时间。”
“你们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们这些导师。”
“我们这里有非常优秀的男团女团成员，他们一定会给予你们最好的经验。”
司瑾把话锋转向何岑宇和沈安艺，请他们继续对舞蹈做出评价。
何岑宇做了个请的动作，表示女士优先，沈安艺拿起话筒，脑海里回忆着他们的舞台。
她转身看向一旁的导演，问：“导演，刚才的舞台可以回放吗？”
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可以，很快舞台大屏幕上播放出来了刚才《Pretty U》的舞台。
工作人员拿了两个遥控笔放在何岑宇和沈安艺旁边，这个可以直接控制视频的播放。
沈安艺播放出来舞台的刚开始的部分，五个人的定点乱七八糟。
“注意到你们的问题了吗？间距，整齐度，没有一个达标的。”
沈安艺脸色暗沉下去，虽然她比舞台上的练习生大不了多少岁，但此时的气场却无人敢反驳。
“男团女团的舞蹈，一定要有整齐度才能具备观赏度。”
沈安艺继续按着播放键，屏幕定格在他们抬手挥手的动作。
这里更是惨不忍睹，沈安艺很委婉地批评道：“这个动作明显可以看出来，有的人很含蓄，只倾斜了30°，有的人可能是初次登台有些激动，手挥的有些夸张哈。”
幽默诙谐的评价让现场的氛围没有那么严肃，沈安艺继续播回放，后面还有非常多类似的情况。
总结一下就是——不齐，非常不齐。
“这个舞台连最基本的整齐都没有。这一方面跟你们的默契有关，更多的原因是你们练习不够。”
“你们说这个舞蹈练习了两个月，那么在这两个月里你们每天泡在练习室的时间有多少？”
舞台上的练习生大气不敢出一下，队长紧抿着唇，拿起话筒颤颤巍巍地回答道：“每天八个小时。”
沈安艺点头：“相信在坐的很多人都觉得八个小时已经很长了。”
“但是我和你们的何岑宇老师，我们在当练习生的时候，每天泡练习室的时间必须超过十个小时。”
“外加声乐课四个个小时，健身两个小时。”
“我们当练习生三年，每天的作息都是这样的。”
“有的时候练习成果不满意，我们还会再多练几个小时。一天睡三四个小时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你们说自己每天练习八个小时，练习时长两个月。”沈安艺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这里面有多少水分，相信你们心里比我更清楚。”
沈安艺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何岑宇为了不让冷场，及时拿起话筒，说：“舞蹈的整齐程度非常能看出来一个团队对舞台的认真程度。”
“如果你们把每一次舞台都当做最后一次来对待，你们最后呈现的效果一定会比现在好很多很多倍。”
作为队长的黄斯易出来表态：“谢谢老师，我们会摆正态度继续努力的。”
何岑宇鼓励道：“OK，接下来的时间我和沈安艺老师都会尽全力帮助你们的，希望下一次舞台的时候可以看到你们的进步。”
他说完后站起来转向后面的练习生，语重心长道：“这些话不止是对台上的五位练习生说的，这些话希望所有的练习生都能记在心里。”
“好！！！”后面的练习生齐齐回应。
司瑾看着手里的一叠资料，慢慢皱起了眉头。
疑惑着小声道：“怎么这么多我的歌？”
宋宣霖笑着调侃道：“Kiya老师可是年轻一辈最喜欢的歌手，网上有投票的。”
司瑾笑着摇头，继续翻看资料。
下一个舞台表演的刚好就是她的歌曲。
也是《Lights Out》专辑里面的歌曲，名字叫做《十二月的雪》。
这是一首看歌词就知道是写给前任的歌曲，当初司瑾的粉丝就是根据这首歌猜出来了司瑾已经和男朋友分手了。
司瑾现在头痛不已，这首歌里的两个当事人就坐在台下。
况且还要她来点评一下演唱，司瑾觉得自己点评不出来。她碰了碰宋宣霖的胳膊，说：“宋老师，这首歌一会儿你点评吧。”
宋宣霖以为她的不好意思点评自己的歌曲，便轻嗯答应。
台上的练习生唱的投入，司瑾也听的触动。
在心底偷偷跟唱，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打着节拍，一下一下地戳进闻绪眼底心底。
“站在初雪的路灯下”
“回想你和握的二十岁”
“Let’s go”
“你蓝色夹克，白色棒球帽”
“我金发碧眼，红唇很炽热”
听到这个歌词，司瑾脑海里慢慢浮现和闻绪初遇的场景。
在那个灯光昏暗的IVY酒吧，她只点了一杯威士忌，用两张卡牌要到了闻绪的电话号码。
她渐渐垂下眼睑，尝尝的睫毛遮挡着眼底翻滚的情绪。
身旁的闻绪放在腿上的手也紧紧蜷成拳头，指尖狠狠挤压着掌心，疼痛感让他忍不住轻呼一口气。
不得不说这个歌手演唱的真的很好，司瑾的情绪完全被他调动了起来。
怪不得他们说，嗓音低的男孩子不能唱情歌，会要人命。
“十二月的那场雪，月光照亮侧脸”
“微光里看到你的身影，在等你说出喜欢”
“微热手掌触碰脸颊，大雪静止了时间”
“手掌触碰我的手腕，心脏跳动在指尖”
“逃离这场风雪，我们就是世界余留的热恋”
“ahahahahwaowaowaowao”
歌曲在轻柔的吟唱中结束，司瑾的目光不知定格在何处，所有人都期待着她的点评。
但她喉咙发紧，语言在心底组织几万遍也捋不顺。
身旁的宋宣霖刚拿起话筒，还没开口就被闻绪的嗓音打断。
闻绪：“这个练习生的音色真的太漂亮了，Kiya老师觉得呢？”
作者有话说：
《十二月的雪》歌词
站在初雪的路灯下
回想你和我的二十岁
let's go
你蓝色夹克，白色棒球帽
我金发碧眼，红唇很炽热
十二月的那场雪，月光照亮侧脸
微光里看到你身影，在等你说出喜欢
温热手掌触碰脸颊，大雪静止了时间
手掌触碰我的手腕，心脏跳动在指尖
逃离这场风雪，我们就是世界余留的热恋
ahahaha'waowaowao~
你西装革履，留着帅气的背头
我卷发及腰，红裙不吝回眸
擦肩而过，渴望时光倒流
你的气味在鼻尖萦绕
和过去一样温柔
十二月的那场雪，雪花融化在手心
聚光灯里看到你的脸庞，期待目光聚集
冰冷划过脸颊，风说让我等你
从我身边走过，步伐让我措手不及
我故作矜持，只能骗住我自己
多想逃离这场大雪wowowoaaaahhhhh
多想逃离这场大雪（多想逃离）
多想逃离这场大雪（多想逃离逃离）
多想逃离这场大雪（逃离逃离这场大雪）
逃离十二月的雪
第32章 BF.糖果
◎荷氏玫瑰◎
司瑾轻咬着自己的口腔内壁，她心口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叫人难受。
犹豫了两秒钟，她拿起话筒回答：“是我喜欢的音色。”
被夸奖的练习生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惊喜，他连连鞠躬：“谢谢Kiya老师，这是我的非常喜欢的一首歌曲。”
“能在您面前演唱是我的荣幸。”
司瑾眉眼挂着礼貌的笑容，缓缓道：“也是我的荣幸。”
“唱的非常好，除了高音有一点弱其余都无可挑剔。”
“继续加油。”
练习生：“我会继续努力的Kiya老师。”
三场表演过后，又一首司瑾的歌曲。
司瑾轻轻靠在椅背上，神态懒洋洋地：“闻总，这次选秀买我的版权花了不少钱吧。”
闻绪轻轻扭过头，温柔地目光看上她的侧脸，声音含着笑意：“谁让司瑾老师的音乐值钱呢。”
司瑾冷冷地侧眼看他，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接下来的这首歌曲，司瑾看到歌名的时候心底一颤。
这首歌，是在曼哈顿的时候，闻绪陪她一起写的。
里面钢琴部分是闻绪完成的。
他们在格林威治街的房子里，琴房中间是一架黑色的施坦威。
忘记了是在几月几号，闻绪从公司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半了。
琴房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客厅 ，他推门进去。发现司瑾正抱着吉他写歌。
他看了一眼，插不上手，便在琴房里走来走去。
钢琴上还盖着防尘布，闻绪一时手痒扯掉了上面的布轻轻弹了起来。
他看着司瑾低头写歌的侧脸，想起了那天Tudor City立交桥上看到的风景。
跟随着自由的琴音，他随意发挥了几句歌词。
“遇到你之后，我再也不想和别人约会”
“想起你时，我再也看不到其他”
“你是属于我的悬日”
“you’re my manhattanhenge”
“I only have eyes for you”
“我相信你会拥抱我悬空的心”
“就好像你会接住这个悬空的太阳”
舞台上的歌声把她从回忆中拉扯出来，这几句歌词一直被记录在司瑾的录音笔里。
她其实已经忘记了，只是一年前在准备《Lights Out》这张专辑的时候，她把所有的录音笔都翻了出来。
在几千条录音里挑选出来这一条。
如果是在两年前，司瑾一定会把这首歌打造成像《着迷》一样的表白曲。
但是他们早就分手了，把它写成分手歌还差不多。
“夕阳和清冬一样残酷”
“我们的爱，看起来很糟糕”
“许多错误，许多隔阂”
“争吵过后，离开之后”
“我的世界又开始变得残酷”
这是歌曲的最后一句，闻绪的目光紧紧盯着司瑾的侧脸。
她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忽闪，棕色的瞳孔里有很复杂的情绪。
他读不懂。
司瑾感觉到了他灼热的目光，轻轻将视线与他相撞。
歌曲结束，闻绪拿起话筒：“这位练习生翻唱的又是Kiya老师的歌曲，不知道Kiya老师本人听完有什么感受？”
司瑾：“......”
她突然觉得闻绪今天的表现欲有些强烈，行为也很幼稚。
司瑾轻叹一口气：“这首歌的第二段副歌，为什么降key了？”
练习生：“老师，我的嗓音比较低，第二段verse调子不在我的音域内。”
“一开始我是不想拿掉的，因为第二段verse里面的小提琴伴奏我非常喜欢。”
“但是我唱的时候一直在破音，音乐老师为了保护我的嗓子就把这一段改编了。”
司瑾了然点头，“改编的不错，唱的也不错，尤其是唱功，到现在为止可以排进前三的。”
“继续加油！”
练习生肉眼可见的开心，笑着鞠躬道：“谢谢老师。”
录制已超过四个小时，中间有一个休息的间隙。
司瑾轻轻拍了下闻绪的胳膊，示意他跟她出去。
她走在前面，闻绪等了几秒钟后才跟上去。
司瑾拐进了洗手间，这里是导师专用休息区域，没什么人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