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必中——雾空了了【完结+番外】
时间:2023-09-13 14:38:18

  啪。
  花瓶掉下来碎了一地。
  顾意弦回神。
  只见顾檠啐了口血,迅速回击,江枭肄的左脸挨了下,他连血都懒得吐,以腰力带臂,一记鞭拳抡过去。
  两人开始互殴,拳拳到肉,一拳比一拳狠厉,十足十的劲掀起寸风,房间杯盘狼藉。
  江枭肄再次占据上风,将顾檠一脚踹向对面的长凳。
  他眉宇之间满是戾气,嗓音森寒,“哪只手碰了她?”
  顾檠冷笑,“你没资格问我。“
  看到江枭肄的动作,顾意弦立刻回神,惊惧大喊:“四哥!”
  冷光闪过,蝴蝶.刀出鞘,她唰地下起身冲过去阻止。
  江枭肄出刀一向快准狠,来不及收回,只能松开刀柄,手掌握住下滑的刀刃,血从指缝溢出。他再无平时的冷静自持,转头凶狠地爆粗:“谁让你他妈过来的?脑子坏了?”
  “谁让你他妈过来的?”顾檠同时怒道。
  两人异口同声,分贝很大,顾意弦被吼懵了。
  顾檠悄声无息收起背后的弹簧.刀。
  他从来没对顾意弦凶过,以为她委屈,气不打一处来,抬腿踹向江枭肄,“你他妈的有病?没看到人过来了?”
  江枭肄额角青筋直跳,深吸气,将蝴蝶.刀收起来,随手一扔。
  他双手粗鲁地揩拭西装,血擦干净后,左手执起顾意弦的手,仔细察看,语气缓和略微紧张,“有没有划到哪里?”
  顾意弦低眼,江枭肄垂在裤缝的右手神经性抽颤,血不断往下流。
  “没有,”她轻轻摇头,“你......”
  他不耐打断,“没有就闭嘴。”
  江枭肄拽顾意弦的胳膊让她坐在靠墙的位置,他在她左边落座,与顾檠冷眼相对。
  两人对视之间火星迸溅,理智也慢慢回笼,谁都没开口,但有了同一种默契――江枭肄的连环计还未完成,也不确定顾意弦的感情偏向,怕游戏结束她和顾檠回家,局面于他不利,所以他选择不拆穿;顾檠怕顾意弦明白江枭肄的真情实感,只要游戏存在,以她的性子必然防备江枭肄,所以他闭口不言。
  顾意弦觉得即将暴露,摆烂地发了几秒呆,又想起什么,侧目对江枭肄说:“领带。”
  他没反应,她抬脚踩他的皮鞋,他还不理,她又继续踩了两脚。
  江枭肄烦躁地扯下领带甩过去。
  顾意弦沉默地托起他的右手,纤细的指不自觉蜷缩。
  江枭肄的掌心有一条长纹,连绵的像山脉。
  她之前还跟他开玩笑说四哥你的感情线比安第斯山脉还长,他说是啊,因为他要与爱的人不死不休,变成白骨一具,化作骨灰也要纠缠。
  现在山脉塌陷滑坡,殷红浓稠的鲜血从深深沟壑中不断往外冒。
  幼时顾意弦摔跤,刘姨对伤口呼气说这样能减轻疼痛。其实没什么用,伤口经过凝血与炎症期才会不痛。
  她努了努唇瓣,又想起邮件的内容,犹豫之间还是呼出一团温热的气息。
  就当最后一次,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江枭肄抬指蹭了下顾意弦的脸,她没躲。
  他以为她心虚,于是觑着顾檠的眼神淬冰含毒。
  只有顾檠余光窥见顾意弦一向冷艳的眉眼有多温柔,他拧眉看着挪不开眼。
  江枭肄身体前倾,抬臂被顾意弦按住。
  感受到她轻缓、小心翼翼的动作,他停了一秒,眼睑沉压,“顾先生,这么喜欢觊觎别人的未婚妻?”
  顾意弦系蝴蝶结的手一顿,抬头看江枭肄。
  他低头,抬了抬睫示意她继续。
  顾檠反唇相讥,“没记错的话,江先生的订婚宴在三天后。”
  “嗯,记得来参加。”
  “不了,我也有一些要紧事。”
  “真不凑巧。”
  “确实不凑巧,就像我不凑巧对江先生的女伴一见钟情。”
  “建议你回去把礼义廉耻四字默读抄写。”
  顾檠嗤笑,到底谁该抄写礼义廉耻,不要脸的贱男人。
  他抬手,挑衅地吻有牙印的指节。
  江枭肄眼睛微眯,看清后咬肌统统绷紧。
  没品的杂碎。
  顾意弦云里雾里,倏地后颈被掐住往上提,江枭肄锐利含警告的目光紧紧攫住她,低头咬她的唇,她吃痛小声惊呼。
  顾檠被激怒猛地起身,木桌震颤。
  哐哐脚步声如铁蹄,江家鹰犬冲进来。
  江枭肄做事永远有后手,时间与事件在算计之内,唯没想过顾檠能这么没品。
  他轻啄了下她的唇,长臂搂她的肩,“我的未婚妻脸皮薄,闺门之事不可外传,顾先生的好奇心可以到此为止了。”
  顾檠出门只带了两位保镖,他捏紧茶杯,“世事无常。”
  江枭肄嘲谑一笑,“皆有定数。”
  飞牧的事如火如荼,他懒得再与没品的杂碎浪费时间,左手摸口袋落空,环顾四周,起身走到角落,弯腰将烟盒捡起来,打开瞟了眼确认钉珠没丢,取出一根卷烟叼在唇间,朝顾意弦伸手,见她呆愣没反应,二话不说捞起她的臂。
  “四哥......”顾意弦迷糊,事儿就这么完了?
  “回家。”他左手捡起流浪包,往后退半步,站在她身后,一片背影都没留给顾檠。
  江枭肄走得很快,顾意弦跟得吃力,她看了眼莱茵公馆墙壁的青苔,小声问:“四哥,你不问我什么吗?”
  “顾檠为什么对你一见钟情?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背着我见过多少次面?你去试衣服结果是去偷人?”他轻飘飘抛出一连串的问题配合她。
  “......”
  他脚步一顿,冷冷地问:“他亲你没?”
  “......没。”
  顾意弦想了想,试探地说:“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也不是你真正的未婚妻,你为什么要在乎这些?还这么生气?”
  话音刚落,她的腰被江枭肄用硬梆梆的臂搂住提起来,“干嘛啊我自己会走!”
  看到他握紧的拳,领带渗出的血汇聚滴落,她停止挣扎,“四哥,你放我下来,手流血了。”
  “死不了。”
  “......”
  车前等候的裴瑞眼观鼻鼻观心,回到驾驶位。
  滑门砰地声关合。
  顾意弦与流浪包一起被扔到座椅,屁股撞得疼,她因心虚没抱怨。
  江枭肄一言不发,从柜子里取出不锈钢小桶,打开冰柜倒了一排冰块进去。
  他坐下将桶放在座位之间,启开威士忌木塞,半瓶酒下肚,半瓶酒倒入冰桶。
  “你觉得我为什么生气?”他慢条斯理解缠绕的领带,又恢复到往常矜冷沉静的模样。
  视线从江枭肄眉弓折角的淤青到他掌心的伤口,钴蓝的幽光更显狰狞,顾意弦的眼神忽明忽暗,她说不知。
  江枭肄并不计较,笑了,唇边一道微弯的弧,显得风度翩翩,“弦弦。”
  他侧身,用干净的手拂她额前的发丝,“你不知我为什么生气,但应该了解那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几乎挑明的话,只差一句。
  他的指腹从耳廓往下滑,轻轻捏住钻石,顾意弦屏住呼吸,脊背一节节僵住。
  “所以,”江枭肄盯着她内陷的唇,不近人情地说:“这些天呆在榆宁,不准再出门。”
  顾意弦一下不乐意了,“你没权力干涉我的自由。”
  “你可以试试,看我有没有权力。”江枭肄轻描淡写,今日之事触及到底线,他没耐心再虚与委蛇,脱下西装扔到地毯,解开袖口,衬衫挽至小臂,双手伸进冰桶。
  高浓度酒精浸没伤口,江枭肄眼睛都不眨。
  金色液体一掬一掬舀起,反复浇透,被血液侵蚀成橙红。
  “四哥。”顾意弦柔柔出声。
  开始迂回作战了,又在打鬼注意。
  “嗯。”他敷衍应声,眼皮抬起浅浅一层,“你若是想问仇祺福的事,这两天就能看到结果。”
  再次被他能读心的能力惊讶,顾意弦哽住,转瞬露出依附的笑容,眼里止不住好奇,“怎么办到得啊?”
  “想学习?”江枭肄点明。
  她乖巧点头,“当然,我得变得更厉害,才能为四哥服务。”
  江枭肄太懂顾意弦的小心思,她哪里想为他服务,根本就是取长补短,想着以后怎么将他的军。
  “行,我可以教你,”他的双手还在桶里浸着,“但事上没有亏本的买卖。”
  江枭肄还想玩上次的角色扮演?顾意弦半信半疑,轻轻吐出两字,“哥哥?”
  空气的温度遽然下降,他深陷的眼窝折起小片阴翳,她打了个寒颤。
  江枭肄不言不语,双手浮起,抽了张纸巾把水渍擦干净,“过来。”
  自从看到邮件,顾意弦有点怵他。
  肯定没好事,她摇头,“不要。”
  他身体往后仰,从收纳柜拿出医药箱,随便贴了块胶布,轻笑,“不咬你。”
  “真的?”
  “真的。”
  顾意弦慢吞吞起身,江枭肄拽她的手,用力一拉,她坐到他的左腿。
  他指腹触上她的唇瓣,反复摩挲碾压,酒气与血腥味随升高的温度揉进纹理。
  力道太重了,她嗫嚅:“疼。”
  尾音还没消失,他的拇指往里按,探进了口腔。
  顾意弦惊诧,江枭肄不会用这只手举刀弑母吧?她舌头往里拼命缩,生怕碰到他。
  江枭肄没什么表情,若无其事抽出拇指,将更为修长的食指与中指一并伸了进去,不由分说往深处钻,摩擦壁腔,寻找她藏起来的舌头。
  牵拉之间,江枭肄凌厉的骨节强势地抻开她的唇角,“躲什么?说了不咬你。”
  想作乱的双手早就被反剪背后,只能无力靠在他坚实的阔肩,她反抗不了,呜呜说不出话,觉得他实在过分,他说用烈酒消过毒很干净,她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津液愈来愈多,唇瓣绯靡,潋滟水光。他的手指缘顶端粗粝,夹住她的舌头时,薄薄的茧刮到湿热软肉。
  又因在威士忌里浸泡太久,麦芽酒香与皮革肉味,强势而浓烈地刺激味觉,连带大脑发昏。
  她好像有点醉了。
  江枭肄用手指反反复复在顾意弦嘴巴里探索,感受。
  舌头表面有许多小颗粒,舌背的前部及尖端的是丝状,最里面是叶状或轮廓状。这些都是顾意弦的味蕾,每一粒都会填满他的气息。
  他看着湿淋淋,粘稠的津液从她的唇角溢出,喉结滚动,哑着声说:“想我不弄了吗?”
  顾意弦点点头,微湿的睫毛耷拢泛红的眼尾。
  于是他蛊惑她做更坏的事。
  “含住。”
  江枭肄久居高位,即使语气很淡,也像在命令,天生有让人服从的能力。
  顾意弦双颊潮红,晕乎乎仍然坚守防线。
  “两分钟。”合格的商人熟练地谈条件,“你想知道我什么都告诉你,所有的。
  她很有骨气,江枭肄早就料到,谈判中顺向报价,一旦卖方降价,买方就会产生一定的满足心理,这时只要卖方能够把握时机,往往能够促使交易成功。他淡定地降低要求,“一分钟。”
  “b......”她只能发出一个音节。
  江枭肄信奉先礼后兵,手指用力夹住她小小的舌,威胁道:“那就继续。”
  缺氧感让顾意弦双目迷茫空泛,热意将体内水分烘干,她示弱地舔了下他的指服软。
  江枭肄喉咙发紧,双指松开,强取与自愿始终不一样,手指被她的唇含住,口腔粘膜柔软湿滑,他舒适地谓叹,“弦弦好乖。”
  “我现在计时好吗?”
  她缓慢眨眼,妩媚清丽的眸子都是水汽,罂红的唇湿乎乎,腮颊被他的指撑得鼓鼓。
  他目不转睛,“六十、五十九、五十八......”
  车厢只有江枭肄低哑慵懒的嗓音,他语调拖得太慢,顾意弦不满,拿牙齿磨磨他,他停住,手指往里进。
  “三十。”
  江枭肄快了一个数位后,继续拖腔拖调,“二十九,二十八……”
  空气在每一秒燥热浓稠,她也感知到了他的变化,嘴里的手指越来越烫,骨节的青筋膨胀,突突跳动,节奏一模一样。
  六十秒到。
  尽管还想试试进出天口口土,但循循善诱才能达到最终目的。
  野心家永远不会满足,要么不要,要么必须得到全部,关卡一层层破,地盘一个个占。
  江枭肄抑制所有的渴望与焦灼,将手指抽出来,松开禁锢。
  顾意弦迫不及待离江枭肄远一点,缩到旁边的座椅,警惕又防备地他。
  视线瞥下去,她脸更红,汗水淌出来像小虫搔痒爬过,他无所谓,坦荡地展现因她而起的生理变化,关心地问渴不渴。
  “不渴。”顾意弦说反话,并抽了几张纸巾狠狠擦嘴唇,下巴,下颌折角。
  “行,我渴。”江枭肄俯身打开冰柜,现在平日出行的车都预备了顾意弦喜欢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取出Uliveto的矿泉水与养颜的粉末,全部混合搅拌,喝了一口,皱眉,递给她,“喝掉。”
  “你喝过的。”她嫌弃。
  江枭肄斜靠座椅,健硕胸膛撑起黑衬衫,散乱的领口锁骨线条刚毅。
  他直直盯着她,眼神松懒孕育邪气,抬手,伸出舌舔了下被她含过的指,然后勾唇笑得蛊人。
  意思太明显了。
  顾意弦大脑轰得失去运作,连忙夺他手里的水瓶,咕咚咕咚灌凉水。
  “慢点。”
  “别管我。”她含糊出声。
  江枭肄耸肩,心情很好,他从烟盒夹了根卷烟点燃,“我现在来教你,怎么一招制敌。”
  “首先,忤合深谋。”
  忤合深谋。
  鬼谷子曰:凡趋合倍反,计有适合。化转环属,各有形势,反覆相求,因事为制。
  顾意弦听江枭肄一字不差复述,突然记起之前在他办公桌看到那本书。
  TMD,难怪她有种事事受掣肘的感觉,江枭肄比她更懂。
  “一年前南楚政府发布政策:不准使用不合标准化肥除草剂,我已开始布局,用符合标准的除草剂抢占市场份额,顺便散布消息提高小麦和玉米价格,管仲计策“贵其买鹿”,飞牧中计,高价买进小麦与玉米期货。”
  “第二,飞钳破敌,立势制势。抛出鱼饵,飞牧落入陷阱,在期货市场持有10万吨空头订单,这时形势已尽在掌控,飞牧不能不受胁持与控制,即“缀而不失”。”
  江枭肄将燃尽的烟蒂摁熄,语气闲散,“这时只需垄断市面的小麦与玉米,拉动期货市场上涨,飞牧无法交货,我们就可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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