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是你想听到的,倒不是不可以说。”商言津突然转过头,深邃的目光紧盯着她脸庞,神色凝重,嗓音依旧很温和,“不过你确定,你会喜欢听虚情假意的谎言吗?”
季娆怔了怔,他的眼神意味深长,像是将她看穿,质疑她所说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的谎言。
但他没有说破。
很快,他收回目光,没再将他沉甸甸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车厢里静悄悄,他什么都没说,但她还是觉得他像个跳梁小丑。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来电铃声打破车厢内微妙的气氛。
是季娆的手机。
她扫了眼屏幕,是个陌生号码。
季娆按了接听,对面传来林渊的声音,“喂,是娆娆吗?”
季娆下意识看向商言津,两人挨得近,那声属于男人嗓音的‘娆娆’两个字,清晰的落入他耳中。
他微抿着唇,神色毫无波动。
季娆佯装没有听出林渊的声音,冷漠道:“我是季娆,请问你是谁?”
对面愣了一下,有些尴尬,自我介绍,“我是林渊。”
“哦,原来是林公子。”季娆变了声调,脸上堆起惯有的,逢场作戏的笑,“你有事吗?”
林渊说:“你在哪里,我让孟悦雯过去找你,她说没看见你。”
季娆刚刚在包厢里待的烦闷,是以去卫生间为借口出来的,只是在走廊上碰到了商言津,就直接跟商言津回来了。
“哦,抱歉,忘记跟你说了,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来了。”
林渊没有责怪她,体贴的问道:“是因为感冒吗?”
季娆在包厢里拒绝和林渊喝交杯酒时,用的是感冒当借口。
季娆垂首,语焉不详的嗯了一声。
对着商言津扯谎是一回事,当着商言津的面,对别人扯谎,又是另外一回事。
季娆觉得这样比直接对着商言津撒泼耍无赖更羞耻。
林渊:“头疼不疼,我过去看看你,顺便把你的包送过去,你的包还在我这里。”
季娆:“不用,太麻烦了,你把我的包给我爸就好。”
林渊说:“季伯伯已经从酒店离开了,还是我给你送过去吧。”
“我要休息了。”季娆懒得再和他说场面话,“你把包交给酒店前台,我派人过去取。”
林渊听出季娆的不耐烦,没再纠缠,“好,那我把包送到酒店前台,你好好休息。”
结束和林渊的通话,车里再次陷入一片静默,气氛仿佛比接电话前更微妙。
季娆偏头看向抿唇不语的商言津,若有所思。
车子抵达博Z公馆。
走进电梯。
季娆赶紧开口,“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商言津:“没有。”
季娆歪了下脑袋,“可我怎么觉得你心情不好呢,从刚刚在酒店见到你,一直到现在,我都感觉你怪怪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我给你开解开解啊。”
商言津但笑不语。
“好吧,既然你不说,那我自己猜猜吧,我要是猜对了,你就点点头。”
说完,不等他应声,她直接问:“是不是你刚刚在酒店的饭局上,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的事。”商言津笑说:“你不要乱想。”
电梯到五十六楼,商言津正要出去,季娆突然走到他面前,和他面对面,踮起脚尖,努力和他对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吃醋了?”
第18章
四目相视, 她的眼睛亮晶晶,闪动着狡黠的光,仿佛看到了他的眼眸深处。
这样突然直勾勾盯着眼睛袭击式问问题, 若是有半分心虚,都会不自觉目光闪烁,下意识回避对方的视线。
电梯门开了又关,从五十六楼到五十七楼,关了又开。
沉默的几秒里, 商言津那双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始终没有丝毫闪躲,反而慢慢噙起嘴角,笑问:“看到你想看到的答案了吗?”
季娆收回目光,噘噘嘴,口气颇为失望, “你一见到我就问我相亲的事, 我还以为你吃醋生气了, 没想到是空欢喜一场, 看来, 我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商言津神色不变,在她的轻浮撩拨,撒娇耍赖下, 愈发显得他温润清冽。
无论她怎样胡搅蛮缠, 他都泰然自若。
季娆心里挺佩服他的, 同时, 她又忍不住得寸进尺, 想要看看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她看着商言津沉稳持重的矜贵模样,眼眸闪动, “有个问题,我很好奇,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解惑。”
商言津看她笑得小狐狸样,预感这不是什么好问题。
“刚刚不是说,最后一个问题了吗?”他笑得温和绅士。
“哎呀,我说过最后一个问题了吗?”季娆感慨道:“小女孩的思维真是跳跃,瞧我,就这么一会的时间,就又有新问题了,现在是晚上,如果今天不问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会不停的思考这个问题,就会整夜睡不着觉,这可怎么办呢?”
她佯装很为难的样子。
商言津笑说:“你问。”
“这可是你要我问的啊,那我可就问了。”季娆抬手捂着嘴唇,腼腆一笑,“其实这个问题问起来挺羞涩的,但我实在好奇。”
季娆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凑到他耳边,轻声问:“商言津,你身边没有女伴,我想知道,你生理上有需求的时候,都是怎么解决的?”
“.…..”
季娆问完话,侧过脸,直视他的眼睛。
商言津沉默片刻,走廊上的灯光落在他脸颊上,他整张脸笼罩在暖黄色的光影里,神色淡然,所有情绪都掩藏在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他那双漆黑沉静的眸子凝视着她,什么都没说,但季娆莫名感受到一股压迫的侵略性。
她脸上还是那副古灵精怪的模样,却听到自己的心跳怦怦加剧。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他突然开口。
“我知道啊。”季娆眨眨眼,无辜的说:“我就是好奇,你说说嘛。”
商言津嗓音低而沉,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好奇。”
“当然不只是好奇。”季娆弯起眼睛,一根手指戳到他胸膛上,笑得坦荡,“我就是在勾引你啊。”
她眼睫微垂,视线落在自己轻触他胸膛的手指上。
手指一点点向下,视线随着移动。
“我想,正常的男性,应该都有生理需求,我年轻,漂亮,有活力。”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的手指勾到他腰间的皮带扣上,抬起眼睫,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含笑看着他,自信满满,“不如和我试试吧。”
商言津垂眸看她,宽大的手掌擒住她手腕,稍用力,将她的手腕移开,正色道:“季娆,不要和我开玩笑。”
“哎呀,疼疼疼。”季娆看向被他捏住的手腕,另一手急忙去掰他手指。
商言津松手,季娆顺势将手指插入他指缝,十指紧扣。
她幽幽的睨了他一眼,不满,“干嘛那么凶,谁跟你开玩笑啦!我是认真的。”
季娆向前挪了一小步,身体几乎贴到他身上,下巴微抬,呼吸带出的温热气息拂过他凸起的喉结,她挑眉道:“我是真的很好奇,做那种事情,是什么感觉,听说会很刺激,我想试试。”
商言津淡道:“这种事情,不是好奇就可以做的。”
“怎么不可以。”季娆佯装茫然,“我成年了,成年人不是都可以吗?玩玩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商言津肃然,“玩玩?”
“你怎么突然那么严肃。”季娆嘴唇又移到他耳边,轻声说:“商哥哥,你长我几岁,这种事情,不会还没和人试过吧。”
她感慨道:“真的不可思议,商哥哥,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也太古板了吧,我还以为你有过,想让你教教我呢,不过没有过也很好,两个人一起探索未知,开启新世界的大门,似乎更刺激呢。”
商言津微微偏开头,说:“季娆,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季娆委屈,“我怎么是胡闹呢,我是认真的,我想和你,晚上经常梦到你,梦里面你对我做了很多事情,你动情,汗流浃背的样子,真的很性感,我好奇怎么了。”
季娆抬手,手臂勾在他脖子上,贴着他侧脸撒娇,“你说,我怎么就是胡闹呢,难道你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人生短短几十载,何必拘泥保守,追求心中所爱,及时行乐,才是对自己最大的负责。”
商言津长喘口气,简直没法听她说的这些污言秽语。
季娆听到他喘息的声音,挑了下眉,一只手悄悄松开他脖颈,探向他皮带下的金属拉链,指腹轻轻抚摩。
商言津呼吸一窒,一把抓住她手腕,沉声,“季娆。”
季娆丝毫不怕,无辜的冲他眨眨眼,凑近他嘴唇,“商哥哥,你亲亲我好不好,亲亲我应该没什么吧,反正你又不是没亲过,你放心,在没有得到你的心之前,任何的肢体接触,都只是玩玩,我不会让你对我负责的。”
男人应该都会喜欢玩玩又不用负责的感觉,季娆自以为是。
季娆贴着他胸口,听见他激烈的心跳,挑着眼睫,幽怨的睨他,“商哥哥,我都这样了,你还什么都不做,你不会是不行吧?”
季娆故意激他。
商言津克制,“季娆,激将法对我没用。”
季娆挑衅,“可是男人不能说不行呢。”
商言津攥在她手腕上的手指收紧,“你胆子挺大。”
季娆笑,“那商哥哥还不快来收拾我。”
她伸手,拽着他衣领往家门口走。
商言津没拒绝。
推开门,她慵懒的倚靠在门框上,咬了咬唇瓣,不满的嗔他,“怎么还不来亲我,难道我不比你的五指姑娘强。”
“你真要?”商言津嗓音低沉。
季娆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踮起脚尖揽住他的脖子,凑近了,探出舌尖,在他的喉结上舔舐,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答案。
一道灼热的呼吸靠近,修长的手指捏住她下巴,他俯首,如她所愿,吻住她嘴唇。
季娆这张嘴接吻的本领比她说污言秽语的本领青涩许多,她依旧不太会换气,被商言津按在墙上,没多会便开始透不过气。
商言津接吻的样子和他平时温润如玉的模样也大相径庭,他的吻杂乱无章,汹涌热烈,舌头抵进她牙关,肆意汲取,像是被她惹怒,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更谈不上温柔。
手掌掐着她的腰,将她完全禁锢,动弹不得。
季娆几次拍他肩膀,他都毫不理会,卷着她的舌吮吸,用牙齿厮磨她唇瓣。
季娆呼吸仿佛都被他夺去,心里渐渐生出惧意,漫长的吻让她几乎窒息,她挨不住,迷蒙着一双眼看他,求他缓一缓。
商言津停下来,深邃的目光凝着她,刚刚逞过凶的嘴唇上沾染了她的口红。
她抿抿唇,觉得嘴唇都麻木的快要失去知觉,嗔他,“商哥哥,你这也太凶了。”
商言津嘴角噙着笑,抬手抚过她眼角,戏谑,“这就掉眼泪,还想要刺激?”
季娆看着他指腹的湿痕,愣了下,自己都没意识到眼睛里什么时候冒出了泪花。
犹豫一瞬,看见商言津转身要走。
她赶紧抓住他衣袖。
商言津垂眼,给她机会,“你确定你还要继续?”
季娆反应过来,他是故意吻得很凶,让她知难而退。
“当然。”都到了这个份上,岂能前功尽弃,她贴过去,吻他下颌,“难道你不想看我哭得更凶吗?听说那种时候,男人很喜欢看女人哭。”
商言津看着她泛红的面庞,意味深长的盯着她,“你懂得挺多?”
季娆大大方方说:“当然,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没看过几部大尺度小电影。”
商言津忽然笑了。
季娆被他这一笑弄得有些心慌,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既然你那么懂。”商言津缓声,嗓音低沉,“那你教我吧。”
说完,他走到沙发上坐下。
她教他?
这是什么意思?
他就坐在那里,不准备动弹了?
季娆走到他面前,看着端坐着的商言津,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商言津神态自若,慢慢道:“你不是懂得很多?”
季娆听出戏谑,咬了咬唇,面对面坐到他大腿上,睁着盈盈的眼眸看他。
对视几秒,他一动不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季娆垂头,避开他视线,忍着羞耻,伸手到他有领处,一颗颗解开他衬衣纽扣,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没有细细观赏,她手臂攀上他后背,凑近舔了舔他高挺的鼻梁。
想方设法引诱他的时候,她一股脑的什么话都能说,现在得了他的同意,他就坐在这里,任由她做什么都可以,她反而局促。
视线略过他眼睛,对上他晦暗不明的视线,一股羞耻的窘迫从胸口涌起。
她深吸了口气,吻一点点向下,舌尖扫过他的嘴唇,下颌,喉结,再一点点向下,亲吻他的胸口。
耳边传来一道粗重的呼吸。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沙发背上,手指抓住她腰,季娆打了个颤栗,抬起头,看到他薄唇轻抿,温润的脸庞上浮起情动的红,心里得到鼓舞,低着头,正准备继续,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意识到什么,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她身体僵硬的微微挪动,低下头,看清楚他西装裤上的一抹鲜红,如遭雷击。
商言津察觉到她的异样,手指捏起她下巴,灼热的视线落在脸颊上,问:“怎么了?”
怎么了?
难以启齿。
这一瞬间,季娆甚至想到,不如撞墙死了算了。
“商言津……”
季娆眼睫轻颤,唇色发白,泫然欲泣。
是真的想哭了。
商言津看她煞白的脸色,以为是自己故意什么都不做,任由她一通忙活,把人惹伤心,委屈了。
他凑近,亲亲她的嘴,指腹轻抚她眼尾,安抚她,“不哭。”
季娆僵坐着,大脑从一片空白中逐渐拉回现实,苍白的脸颊瞬息又染上红晕,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这件事遮掩过去。
她结结巴巴,牙齿打颤,“商言津,我能把你眼睛蒙上吗?”
商言津挑了下眉,以为她是想玩什么情趣。
季娆嗓音带着哭腔,“你的裤子能脱下来给我吗?”
她的表情实在不像是想玩什么情趣,商言津垂眸,看见自己腿上的一点血渍,反应过来什么,声音平静,“生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