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我掰弯了男二——一帆船【完结】
时间:2023-09-15 14:35:38

  他腰脊之下传来一阵疼意。
  她撞到哪里,他的哪里便疼了。
  但谢似淮的唇角挂着笑,从床上下去,将楚含棠扶起来,“难道你还不习惯跟我同睡一床么,可你答应过我的,会陪在我身边的。”
  楚含棠不动声色地用手摸了摸后颈。
  她的后颈和耳朵都有点儿敏感,“我记得,就是我刚做了个梦,然后吓到跌下床而已。”
  “不过是个梦罢了,瞧把你给吓的。”他像是信了。
  谢似淮没再说什么,拿过楚含棠的发带,说是要给她扎头发。
  “嗯。”小病娇想做什么,就尽量顺着他吧。
  两人此时都是披头散发的,谢似淮没有随身带梳子的习惯,细长的手指将她的长发梳顺,再用掌心托起来,拿发带束紧。
  楚含棠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分神看了一眼他拿起来的发带,“这不是我的发带。”
  她的发带是银色的,边缘有云纹,上面绣着一个楚字。
  谢似淮垂着眼帘,很温柔却又坚定地将手里的发带一圈一圈地缠住楚含棠的头发,再扎紧,“这是我的发带,我跟你换,好不好?”
  楚含棠将扎好了的,垂在后脑勺的发带拿到前面看,他的发带后面也绣了一个谢字。
  但别人一般不会留意到发带上是否绣有字,除非拿着来看。
  都是用来扎头发的发带,其实换不换也无所谓,只不过谢似淮喜欢她这款的发带?
  楚含棠看了眼放在不远处的包袱,“你若喜欢我这种发带,我可以给你一条新的,也不用跟我换。”
  楚家别的可能没有,银子很多,买东西都会买几份。
  发带亦是如此。
  这发带倒也不是随处可见的,世上也只有楚含棠有,是请洛城里最优秀的绣娘一针一线定制成的。
  那绣娘后来双手出了毛病,再也绣不了东西了。
  所以这发带也算是独一无二的了,可楚含棠又并不是在乎这些事情的人,东西能用就行。
  现在见谢似淮喜欢,她便想给他新的一条,就当是送他了,送人自然是送新的好,送用过的,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楚含棠又不是小气之人。
  谢似淮拿着她用过的旧发带,抬手扎起自己的头发,银色发带不到片刻便垂在了高马尾中,“不用了,我要这一条便好。”
  “那好吧。”楚含棠目光扫过他扎着的头发。
  他喜欢就好。
  准备出去时,楚含棠又想起刚才自己跌下床,撞到屁股一事,不禁看了看谢似淮腰部以下的那个位置。
  她以前撞到过屁股,很疼的,他怎么还是一副没事发生的样子?
  不是转移疼痛到他那里了?
  谢似淮见楚含棠一直盯着自己的后腰下方看,眸色微动,表情似闪过一丝难堪,却很快又消失了。
  他问:“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楚含棠赶紧收回看他那里的视线,这样的确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好像自己真如断袖一般地惦记着他的屁股一样。
  谢似淮若有所思地扣上腰封。
  她确认一遍自己衣衫整齐再推开房门,太阳晒过来,很舒服,顺便伸了个懒腰。
  出到外面,隐隐约约听见一阵敲木鱼的声音。
  寺庙除了小和尚和住持外,还有十几个别的和尚。
  寺庙每日都要做早课,来此处留宿的香客自然是不用的,敲木鱼声夹带着屋檐下铃铛发出来的声音。
  楚含棠没有先去找池尧瑶,而是打算先洗漱,再把寺庙逛一逛。
  本想和谢似淮一起的,但一回头就发现他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洗漱完看了附近几眼,还是找不到他的身影,分明刚出房门时还在身后的,算了,自己先逛逛。
  后院种了一棵银杏树,楚含棠走到树下,往上看。
  没什么特别的,她又走开了。
  才走几步便遇到一个身穿红袈裟的和尚,别的和尚都是灰色的衣裳,只有他不一样,楚含棠猜测对方就是寺庙里的住持。
  她朝他合掌行礼,“住持?”
  住持脑袋也是光秃秃的,眉毛是白色的,脸上有皱纹,却看着十分和蔼慈善。
  他也向楚含棠回了个礼,微笑道:“施主有礼了。”
  楚含棠估摸池尧瑶他们也该醒了,便想着回去了,却被住持喊住,“老衲看小公子你们要去的方向似乎是京城?”
  她点了下头,“没错。”
  住持沉思半秒,“老衲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小公子可否答应。”
  昨晚见他们舟车劳顿,需要休息,便想着等今日再问。
  楚含棠顿时弯了腰背,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知住持所说的不情之请是何事?”
  毕竟她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原著里崇善寺的和尚大多数都会武功,不低,在楚含棠看来应该跟少林寺差不多的存在。
  她想象不到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忽然求助于自己。
  难道又有一些原著里没有细写的分支剧情在自由地发展着?
  住持娓娓道来。
  他想让楚含棠去京城的时候,如果有机会帮忙寻找一下神医,把一封信转交出去。
  住持以前曾跟这位神医有过几面之缘,巧合得知对方在每年的此月都必会回到京城一趟。
  崇善寺的和尚身体出了些问题,住持要留下照顾他们,分身乏术,寺庙建在这荒郊野岭之外,又极少人过来,找不到人帮忙。
  听到这里,楚含棠皱了皱眉,“你们寺庙香火不是很好么?”
  住持轻轻摇摇头,拇指捻动着佛珠,“小寺破旧不堪,年久失修,何以见得香火旺盛?”
  她指了一下门口方向。
  “外面的香炉满是香烛,不是香客过来祭拜的时候所奉上的?”
  他道:“小公子误会了。”
  楚含棠眉头皱得更紧,奇怪道:“我误会了?若不是如此,为何会有那么多香烛插在外边的香炉。”
  住持如实解释说:“那是朝廷下发给小寺的,让我们每日都点上,点够一个月,说是圣上皇恩浩荡,礼奉神佛。”
  她觉得有哪里不对。
  楚含棠习惯地多问几个问题,“我想问寺里的各位师父的身体都是何时产生不适的?”
  “半月前。”住持记得很牢。
  她又问:“那住持您是在何时点完朝廷下发给你们的香烛?”
  他脸色一变,“也是半月前。”
  所以寺门外香炉残留的香灰是半月前留下的,因为寺里的和尚身体不适,又因为寺里的香火不好,也就没人经常去打扫那处。
  此事肯定有蹊跷,楚含棠想带住持去找池尧瑶,“不瞒住持说,我们一行人中,恰好有人会医术。”
  “或许……”
  话还没说完,住持便道:“寻常会医术的人诊治不出来,老衲也略懂医术。”
  怎么听着跟巫术有点儿像?楚含棠不敢妄断,“那寺里的师父是哪里不舒服呢?”
  “会突然发狂,伤人。”
  正因如此,住持才不敢离开寺庙半步,不然没人照顾他们。
  虽然还有一个小和尚也没事,但年纪还小,也不能承担起照顾寺里所有人的职责,也不能独自一人上路前往京城找神医。
  其他和尚只要白日上午是短暂清醒的,一到其他时间便不受控制了,实在是离不得人照顾。
  楚含棠收下了住持递过来的信。
  信到了池尧瑶手上,楚含棠把住持说过的话简略地说了说。
  池尧瑶刚起床不久,脑子转得还有些慢,听完后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崇善寺的师父有时会发狂、伤人?”
  她趴在桌子上,转着茶杯,“嗯,我怀疑此事跟巫术有关。”
  谢似淮靠在墙上,又在擦那一把匕首和小刀。
  楚含棠想问他刚刚去哪儿了,又认为没必要,于是乖乖地坐着,转桌面上的茶杯。
  柳之裴有些忌惮巫术,听见巫术两个字就浑身不自在。
  白渊看着住持给他们的信,眼神凝重,若寺庙里的和尚都是被种下了巫术,那么导致他们被种下巫术的应该就是香炉里的香烛了。
  香烛还是朝廷下发的。
  池尧瑶站起来,想去看看那些和尚,白渊和柳之裴陪她去。
  楚含棠也想跟着去的,可是又忍住了,在谢似淮面前还是保持跟池尧瑶的距离吧。
  素心、孔常都是跟着自家主子,主子去哪儿,他们就去哪儿。
  房间里又剩下楚含棠、谢似淮了,她掏出昨晚收着的大馒头,掰成两半,分了一大半给他,“你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谢似淮把匕首和小刀放回腰间,将楚含棠递过来的馒头推了回去,“不饿。”
  她便自己啃起了馒头。
  池尧瑶他们去了半个时辰才回来,面色比去之前还要沉重。
  楚含棠猜想他们这是彻底地确认此事与巫术有关了。
  小和尚是跟着他们回来的,知道他们今日就要离开崇善寺,前往京城了,住持让他准备了一顿饭菜。
  这顿饭菜算是为他们践行,也算是感谢他们帮忙送信。
  用过住持让小和尚特地给他们准备的饭菜,他们收拾好行囊离开寺庙,在经过昨日见到的巨大香炉时,谢似淮停了下来。
  楚含棠发现他没跟上,往回退了几步,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谢似淮会巫术的事目前只有她知道,其他人都不知情。
  他又想伸手碰那些香灰,楚含棠抓住谢似淮的手腕,用木块挑了些香灰到帕子上,再递给他,“以后不要随便用手抓东西。”
  “好。”
  只见他低头闻了闻香灰,“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这个味道。”
  楚含棠立马问:“哪里?”
  谢似淮指腹缓缓地摩挲着装了香灰的帕子,眼眸含着些古怪的笑,“我小时候,在一个祭礼上闻到过这种味道。”
  小时候?她也算佩服他的记忆力,小时候闻过的味道还记得那么清楚,脑子果然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除此之外呢?”
  他抖落帕子上的香灰,把帕子塞进腰封里,“没了。”
  离开了崇善寺,他们一路向北。
  担心走官道容易被人发现,走的是偏僻山道,地形崎岖难行,一般人不会走,但驾车的白渊和孔常都是老手,对此游刃有余。
  只是车轱辘压过石头不免会产生颠簸,比平地更严重。
  楚含棠坐在马车里,好像得了小儿多动症一样。
  反正就是坐不住,不是掀开车窗帘看外面的风景,就是掀开车门帘看还有多久才能离开这种山道。
  柳之裴一直都是坐在白渊所驾那辆马车的,跟白渊并坐在外面,守着待在里面的池尧瑶。
  他不用驾车,偶尔回头见楚含棠从马车里伸出脑袋,感觉好笑。
  “楚公子,你在看什么呢?闲得无聊想找我聊天?”柳之裴嘴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风流十足的模样,很是……欠揍。
  楚含棠脱口而出,“我要找也是找池姐姐,才不找你呢。”
  他“呵”了一声。
  她很想揉颠麻的屁股,忍住了,实话实说,“我在想还要多久才能离开此处。”
  孔常驾着车,抽空回答,“可能得一炷香的时间。”
  居然还要半个小时才能离开这条山道,她放下门帘,坐回去,屁股很麻,感觉要被颠扁了。
  在这种情况下,谢似淮还能闭目养神,楚含棠感到有点儿新奇。
  她小心地挪动屁股,抬手到他面前晃了晃,却被抓住了手。
  然后,十指再次紧扣。
  谢似淮的腰往下弯,头靠了过来,枕在楚含棠的肩膀,发顶擦着她的侧脸,动作流畅不已,“你这是想牵我的手么,给你牵。”
  少年是闭着眼睛说出这句话的。
  楚含棠脸色涨红,支支吾吾,谁想牵他的手了,只是想试试他是不是真的睡着而已。
  也罢,不跟他计较。
  她垂眼看向谢似淮牵过来的手,指甲缝的抠伤愈合得很快。
  楚含棠无意识地用手指点了点他拇指上的小伤,还是第一次跟异性靠得那么近,可能是他长得太过于漂亮,令人毫无排斥之心。
  马车忽然地剧烈一颠。
  不等询问发生了何事,“砰”一声,马车似乎撞到了巨石。
  由于惯性,楚含棠朝一侧磕去,额头快撞上木板的时候,一只手包住她的脑袋,往回拉。
  谢似淮抓住楚含棠,足尖踩了一下马车,两人直冲车顶而出。
  两辆马车的轮子几乎是同时散开的,应该是有人提前动了手脚,散架了的木板和轮子滚向悬崖下面。
  幸好坐在马车里的人全部会武功,反应也迅速,在此之前,他们纷纷出来了。
  楚含棠看着身后深不见底的悬崖,吓了一大跳。
  根本就是跟阎王爷擦肩而过。
  谢似淮眼皮一撩,很是淡定地看着那些凭空出现的人。
  为首的人身披一件黑色衣袍,戴着外袍自带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半张脸,鹰钩鼻,厚嘴唇,皮肤皱纹很多。
  风吹开了她的帽子,露出完整的一张脸,正是多年前的老嬷。
  老嬷看见谢似淮的第一眼就笃定他是邢女的孩子,这么多年了,竟然真的还活着。
  谢似淮也远远地看着她,突然露出个笑容,眼睛和唇角微微弯起,似少年般的天真无邪,却偏偏又能令人看了胆寒不已。
  确认过后,老嬷命令皇帝派给她的人开始行动。
  这一次的人比在肃州的更多,白渊将池尧瑶紧紧地护在身后。
  一声令下,所有人冲向站在悬崖边上的他们。
  他们不约而同地拔剑,孔常也扔了一把剑给楚含棠。
  她也快速地拔出长剑,即使自己的武功在他们之中是最低的,也不能拖主角团的后腿。
  原本白渊是护着池尧瑶在身后的,但打起来便移动了位置。
  池尧瑶也不是什么娇弱的女子,使剑也使得出神入化,而小匣子就藏在她身上。
  站在远处的老嬷冷不丁地拿出一根笛子,笛声响起的瞬间,楚含棠发现谢似淮的脚步似乎踉跄了一下。
  她赶紧上前扶住他。
  老嬷见了,一脸果真如此的表情,笛声越吹越急促。
  谢似淮笑了一声,用手中的匕首直接往腕间一划,等血流出来,随后他便站直了。
  楚含棠立刻用手捂住他流血的伤口,“你疯了!”
  谢似淮身形一动,似乎往她身上撒了一些香粉,“你别乱跑,在这里等我回来,答应我,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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