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婚后心动——舒迩【完结】
时间:2023-09-19 17:11:30

  “那还是你留着吧,我记一下牌子,自己去买。”
  “……”
  晏池心说什么叫狼心狗肺,这就是。但面上没表现出来,只低头笑了下,很大度劝了句:“行,挺晚了,你去睡吧。”
  但来路始终被拦住,没有一点要让开的意思。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骆书禾坐着,没有动。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她问道。
  晏池挑眉看她:“你问我?”
  骆书禾点头:“嗯。”
  “随便说?”
  “嗯。”
  他换了个姿势,脚尖点着木地板,听着也是觉得很新鲜。回想一下,是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多。他收东西的时候也不多,那群朋友更不用说,拿他生日当噱头出去花天酒地不是一回两回了,没一个想得起来送礼物的。
  “直升机,豪华游艇之类的吧。”
  骆书禾也诚实,基本上实话实话:“你让我买个模型都比这现实,不能说些我买得起的吗。”
  “那你随便去街上买两斤苹果。”
  “你能不能认真点。”
  他不咸不淡一句:“那没有了。”
  又陷入了好一阵沉默。
  晏池注意力则是转移到了她露在酒店统一的一次性拖鞋外,莹白小巧的脚踝。她睡衣是短衣短裤式样,丝绸质地,莫兰迪粉色,很衬她皮肤,隐约能看见胸前精致锁骨深深的凹陷。
  骆书禾是浑然不觉,见他盯着,以为是身上衣服脏了,抹了两下。
  晏池:“……”
  这天晚上,骆书禾翻来覆去好半天都没睡着,想着起来洗把脸。却发觉到主卧的灯亮着,门也没关,但她往房间里看了看,人已经睡下了。
  骆书禾早就注意到了,他总是熬很晚,有几次甚至到了早上六七点才睡下。她轻手轻脚进去把灯关了,就着窗外那一点月光,帮他把被子盖上了。
  满室黑暗,一片静谧。
  许是黑夜使然,白天压迫感十足的男人在这时都变得柔和起来。他是整个人趴着睡的,半边脸压着,头发被睡得毛茸茸的,毫无攻击性。
  骆书禾抬手帮他掖紧了被角。
第20章
  见晏池已经睡下,骆书禾帮着把掉在地上的数据线捡起来搁在床头柜,枕边手机拿开,才转身离开。
  然而,没等她走到门口,身后突然冷不丁传来声:“你想去哪。”
  声音很低,带一点没睡醒的沙哑,但骆书禾听清了,难以置信回头看他。
  “你醒着啊,”
  “嗯。”
  晏池倒也坦荡,自顾自坐起来,肩上搭着薄毯,边揉着酸胀的脖子,边直勾勾盯着她动作。
  而后他站了起来。
  从骆书禾角度看过去,人是逆着光的,只轮廓带一层柔光。
  晏池反手把房门关了,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
  “这么晚了都不睡。”
  骆书禾觉得有点做坏事被抓包的尴尬,叹口气:“你不也是。”
  “是。”他嗤笑声,显然忘了自己明明也干过类似事情,有种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蛮横:“所以我这是你家后花园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骆书禾张了张嘴,却没有字眼漏出来。
  晏池已经一转话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骆书禾是觉得这话不太公平,歪了下脑袋看他:“不是啊,你对我也挺好的。”
  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理由,晏池人立着,目光简简单单往窗外一瞥:“就这样?”
  “就这样。”
  “那我得谢谢你,是不是还得问一句,这是打哪来的田螺姑娘。”
  而不知道是不是骆书禾错觉,明明说话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感觉到带了点情绪。
  就这一会儿,他已经把人拉到了身前,单手虚虚拢着她腰身,言简意赅扔下四个字:“你先抬头。”
  见人半天没动作,晏池有些不耐烦了,直截了当单手掰正她的脸,同时另一只手扣紧了腰。
  “看我。”他说。
  骆书禾反而把头埋得更低。
  最开始只是浅浅啄了下,注意了下她反应。
  见她并不抵触,才试探着含住唇。
  这时候,他还有心思问:“谈过恋爱吗,接过吻吗。”
  其实这时候骆书禾已经很不自在,在他怀里挣了两下,见挣不开才放弃,但眼睛始终垂着不去看他。
  “没有。”
  “初吻啊。”
  他大约是笑了,能听见胸腔震了几下。
  骆书禾没忍住,锤了他下。
  黑夜隐秘而寂静,只能听见对方浅浅的呼吸声,仿佛是这世界都静止了,给他们拓出了一个单独的隐秘空间。期间,两人裸露肌肤难免会有碰到,像是沾了火苗,哪哪都烫,烫得人心发慌。也想逃,反被他扣住后脑勺,像是惩罚,轻咬了下她舌尖。
  是骆书禾先回过神来,明显有些喘不过气,呼吸频率也快了些。退开后,却发现晏池神色如常,只是眼里泛起了些水光,从从容容的模样。
  心里莫名有股气。
  在晏池第二次低头想凑过来亲她的时候,她别过了脑袋,躲开了。
  “我困了,想去睡觉了。”
  只是当晚,天都没亮全。他们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老太太肠胃不舒服,大半夜突然就开始上吐下泻,护工吓得才把老太太扶到洗手间就赶紧通知两人。
  两人在医院里忙活了半天才安置好,早七点,骆书禾趁老太太好不容易消停会儿,就近在医院附近找了家店买早饭。
  而就是在她打着哈欠回到病房时,远远就听见了争吵声,她忙走近,果不其然是晏池和老太太又吵了起来。
  老太太到底没睡着,晏池看起来也是不好商量的模样,坐在床头翘着二郎腿,不知道什么时候顺了个医用口罩戴着:“回什么回,你腿好全了吗就想乱跑。年纪都一大把了,哪来的错觉以为自己还年轻。”
  “明明医生都让你养身子少吃辛辣刺激多锻炼复健,非要偷偷吃香的喝辣的是吧。你就作,反正你等着,真把我惹急了,我俩谁都别想好过。”
  老太太是真气着了,一只手扯着被子,看着天花板道:“多新鲜,我在东城也没见你管过我啊,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回去。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让你小姑买飞机票。”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你再骂,以后别想回老宅。我这就养条狗,见你一次咬一次。”
  “行,你养。”他语气闲散:“咬死了,看以后谁给你养老送终。”
  老太太牙咬更紧:“你以为你是谁,离了你就活不了了,大不了,我有孙媳妇。”
  骆书禾就是在这时及时插话进去给个台阶下,帮着老太太把桌板打下来,又端上新买的热腾腾小米粥:“奶奶你尝尝,我叫人放了一点白糖,应该不算很甜。”
  她立马低头乖乖喝粥了。
  骆书禾又把一杯热豆浆塞进晏池手里,推了他两下,示意他先出去。
  陪着老太太吃完东西后,骆书禾的意思是让她先睡会儿,老太太看着他们忙进忙出的模样,心里难免愧疚:“不用管我,你回去休息。”
  “您一个人能行吗?”
  这回,老太太直接翻了个身,佯装睡下。
  骆书禾很轻笑了声,收拾了桌上垃圾。
  出了医院大门,骆书禾发现他还戴着口罩,好奇发问:“你生病了吗。”
  晏池摇头,把口罩摘了,就是始终没正脸看她。
  身后忽而传来护工大姐的叫喊,问能不能载她一程。
  “实在是太麻烦你们了。”
  “一点小事。”骆书禾笑。
  只是路走到一半,护工突然开口问晏池:“呀,嘴这是怎么了,怎么嗑破了,是住的地方有虫子吗。”
  骆书禾心里咯噔了声,想起先前光线太暗,自己确实没怎么仔细看过。
  “不是。”
  晏池直接一打方向盘,轻轻巧巧转移了话题:“您是要在哪边下。”
  “就前边超市门口。”
  这片是西城的老城区,路修得并不好,坑坑洼洼的。住户早和当地交通管理部门反映过,大半年都没有下文。倒是很有生活气息,一整条街都是嘈杂人声,像是才从清晨苏醒过来。沿路是接送孩子去补习班的家长,或者拎着菜回家的市民。
  闹闹嚷嚷,一派和谐的景象。
  见她目光在街道上停留,还是晏池提议:“天这么好,要不要下去走走。”
  骆书禾答应了。
  下了车,此时天光大亮,她回头,果真注意晏池唇角有一小块破皮。但他本人完全不在意,低头翻着手机消息,随手拉过她的手。
  骆书禾看一眼他口袋,真心在劝:“你把口罩戴上吧。”
  是真有点显眼。
  看着晏池戴上口罩,骆书禾心底仍有点忐忑。到底是心虚,试探发问:“你那个伤,是不是……”
  “想多了,和你没关系。”晏池目光变得渐渐玩味,但只是略略扫她一眼:“都说了不是,虫子咬的,行吗。”
  虫子本虫低头笑了下。
  路旁有卖凉拌青芒果的小摊,骆书禾在摊前停了下来。
  “老板,多少钱。”
  小摊老板说了个数字。
  骆书禾立马:“那麻烦拿一盒吧。”
  “好嘞。”
  一路走来,两人手上都零零散散拿了不少东西,大部分都是当地特产。街口有家面馆,人不少,大部分都是当地居民,旁边还有几棵开得正好的蓝花楹。晏池走在前面,骆书禾提着东西跟着,偶尔停下来看看路边东西,他也不急,耐心等着。
  直到回了酒店,晏池眼见着她把角落那只行李箱拖出来,拿着杯水,也不喝,就这么靠在门边看着她,阴阳怪气:“敢情我就是个提包的是吧,陪你一上午,连句谢谢都没有。”
  “不是我说要逛的啊,让你先回你又说不走。”骆书禾瞥他一眼,又低头认真翻找东西。
  “行,我的错。”他嗤笑声。
  “我哪是这个意思,你别多想。”
  翻了半天才找出瓶喷雾,她自从来到西城发现居然神奇到没有被蚊虫咬,就压了箱底一直没拿出来。
  “咬的包可以喷一点,止痒,你别嫌痒去挠啊,严重了会留疤的。”
  晏池这回微微吊了半边眉梢,看她:“这要你说。”
  骆书禾知道他就是嘴硬,天塌下来就嘴顶着。但这次到底是因为她,又附赠了一小盒青草膏。
  把东西交到晏池手上时,她还是小声说了句:“谢谢。”
  “客气。”他语气依然。
  而就是在下一回去艺术街时,骆书禾发现连隋瘸了条腿都打起石膏了,明明上回看还是纱布,怎么越包越严重了。
  连隋一秒看出她想法,先往刘卫东那个方向扔了个抱枕,单着条腿收拾了地上东西给她让道,骆书禾忙说她自己来不用麻烦,都伤成这样了。连隋才解释:“真伤的不重,刘卫东提议弄的,说好不容易伤一次,不顺便拿来搞点行为艺术可惜了,你自己看。”
  骆书禾注意到石膏上确实被画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图案。
  她手痒,随手在书架上抽了根马克笔出来,问了下他意见:“我能画吗。”
  “画吧画吧,不差你一个了。”
  连隋单纯这几天都被问习惯了,装模做样叹口气。伸出条腿搁在张椅子上,还能心无旁骛对着桌上那一堆泥下手。
  骆书禾画到一半,突然和他们说自己可能过几天要走。
  其实这都是常态了,来来往往这么多人。
  才起来不久,正慢吞吞在桌边吃早饭的欧阳菱听见,只是小口咬着包子,心不在焉嗯了声。
  反倒是低头在打游戏的刘卫东看了过来,手机都不玩了,定定看着连隋希望他拿个主意:“正好啊,我知道有家新开的火锅,牛肉特新鲜,啤酒畅饮不要钱,要不一块出去吃顿?”
  骆书禾知道他们就是想找个理由聚餐了,这帮人大概就是平时想出去打牙祭又不好意思直接说,明明脸皮都很厚,在一些小事上又别扭得很过分,连街口那条大黄狗生了三胎都能说着要出去搓一顿。
  连隋又扔了个枕头过去。
  “烦不烦你。”
  骆书禾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也想请他们吃顿饭就当感谢了,却听见连隋挺真诚说道:“话糙理不糙,理是这么个理。要不改天,你叫上你男朋友,一块出去吃顿?”
第21章
  乍一听这话,会觉得有点奇怪。
  但骆书禾没想太多:“可以啊,吃什么你们定吧,我没什么忌口的。”
  “行,到时候再商量。”连隋抹了抹一手泥巴,“那你男朋友呢,能吃辣吧?有没有什么口味偏好。”
  这下,连刘卫东都听出来不对劲,抱着抱枕啧啧两声:“吃饭就吃饭,你干嘛对人家对象这么感兴趣,想约他啊。心思怎么这么不纯,图谋不轨都快写脸上了,你是不是……”
  连隋直接:“是你妈。”
  这时,欧阳菱走了过来,给骆书禾端了杯水递到面前,同时戳破连隋那点小心思:“你别管他,他就是职业病犯了,想试试,问下你男朋友能不能帮个忙给他做次模特。”
  “模特?”
  “对啊。”欧阳菱抿了口热茶:“估计就是那天见了觉得合适,你男朋友看起来是真的比例挺好的,肩宽腿长,第一眼还以为是服表专业的。所以说让你别管他,好几个客户的单子堆着都没做,好不容易拉来的。说了好几次都不听,纯属手痒闲的。”
  刘卫东也说:“就是,一顿饭打发叫花子呢。”
  骆书禾笑笑:“你想认识他啊。”
  连隋这时才不好意思起来:“没那么严重,就有点,真的就一点,一点点。”他比手势:“你放心,会给钱的,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了。”
  忽而,骆书禾想起晏池那副模样,委婉劝:“还是别找他了吧,他平时事情很多,挺忙的。”
  连隋很好说话,释然一笑:“行。”
  话题又顺势滑到别处。
  当晚,骆书禾正帮着欧阳菱在工作室附带的小厨房洗菜,连隋朋友给她寄来几袋手打牛肉丸和海鲜,几人一合计正好凑个海鲜火锅。电磁炉水都没烧开,只咕嘟嘟冒着几个小泡。刘卫东就拿着她的手机过来了,说是刚刚电话响了没接到,让她如果是有急事的话赶紧回过去。
  骆书禾按亮屏幕看了眼,“没事。”
  欧阳菱路过看见却不乐意了,哎一声:“干嘛不接啊,好几个未接来电呢,这是吵架了?”
  “不是。”
  她叹了口气,把腰间围裙摘了,在干净毛巾上擦了擦手,给晏池回拨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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