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婚后心动——舒迩【完结】
时间:2023-09-19 17:11:30

  小机器人在用非常机械的提示音提醒她东西在她肚子里,骆书禾没想太多把食盒拿了出来,看着小机器人晃晃悠悠离开才反应过来她根本没点过外卖。
  机器人已经走远了。
  无奈,她只能把食盒拿进房间研究。
  可上面真就什么信息都没有,骆书禾看了一圈才看见角落有一行木刻的数字。
  好高级的饭盒。
  骆书禾如是感叹。
  拨了电话过去,对方听完也觉得迷幻,奇怪怎么会送错,让她先等等,他联系一下送餐人员。
  骆书禾百无聊赖看着食盒,打开才发现里面足足有四层,各色精致小食,从餐前水果到饭后甜点一应俱全,苹果还是切了片摆成玫瑰的形状。
  更高级了。
  不多时,那边也回话了,说真的是送错了楼层。但客人不介意,说是可以直接送给她。
  虽说刚刚才在网上搜过这家餐馆,骆书禾皱了眉头,不想贪这个小便宜,仍有些警惕:“不了,不然你告诉我正确房间号,我可以送过去。”
  “实在不好意思,这是客人隐私。”
  骆书禾:“……”
  她确实饿了,尤其现下外面这么大雨,外卖都点不了。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后,骆书禾把饭菜端出来吃了。
  然后耐心,等雨停。
  但这雨下到快天黑都没有要停的趋势,骆书禾看着阴沉沉天空,拿了手机下楼买东西。
  第二天骆书禾才出门,连隋他们的工作室已经不在艺术街,去年搬的。骆书禾照着地址一路找过去,发现他们居然是直接租下了一个大平层,光从外面看,保守估计有两百平。
  对比艺术街那个狭小还堆满杂物的小屋,这里确实要宽敞明亮得多。
  见她突然造访,几人都挺惊喜。
  连隋给她拉开椅子让她坐,又问她要喝什么。
  骆书禾只是把手里一小只盒子交给他。小声道:“东西我可交到你手里了啊,为了这个,裴姐催了好几次。”
  连隋悄咪咪看一眼盒子里戒指,朝她比了个手势。
  “辛苦你跑这趟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好似一阵风吹过来,骆书禾看着邬瑗在她面前站定,问:“还有你,叔叔阿姨问你什么时候闹够了脾气回去,毕业证要不要了。”
  邬瑗直哼哼:“我才不回去,我就要待在这里。”
  据邬瑗所说,这一年来她父母就像转了性子,尤其是在她踏入二十五岁大关。又是给她介绍相亲对象,又是拼命打听家附近小学中学招不招美术老师,考编难不难,是铁了心想让她留在东城。但邬瑗却不想,在经历了一个月相了三十有余次亲,平均下来一天一场。接触过或是打听她家里房子车子多少,能否送他家两套,不然家里人没地方住。或是要求她结婚后在家当全职主妇,卫生全包孩子以后她带,诸如此类相亲奇葩后,她毅然决然逃到了西城。
  骆书禾无奈:“算了,你和我说也没用。”
  这时,脚下传来些响动。
  骆书禾低头去看,发现是他们养的布偶猫在和扫地机器人打架。小猫动作轻巧,轻易跳上了机器人机身,那机器动作明显慢了些,笨拙地转着。
  骆书禾眯了眯眼。
  牌子有点眼熟。
  *
  骆书禾在这待了一天。
  说实话,她已经很久没有身处这样的环境,众人打打闹闹,时不时有人问他们要不要点下午茶。
  小猫在阳光里抱着球打滚,窗外的牵牛花开得正好。工作室连摇椅都有,她搬了张在窗边睡午觉。
  邬瑗下楼时看见,想叫醒她,让她别在空调底下睡。
  被连隋拦住,手指悬在唇边。
  “你小点声,她已经很累了。”
  邬瑗看向他的目光带着疑惑。
  连隋猜她就是不知道,翻出几张照片给她看。
  全是骆书禾工作的时候被拍下的,多是侧脸,长发用一根铅笔束在脑后,抱着本本子在看着工人布置展厅。
  邬瑗仍不明白什么意思。
  连隋解释:“上个月结束的视觉现代艺术展,她是策划团队里唯一一位,也是最年轻的华人策展人。”
  晚饭后。
  听他们意思是说想去唱歌,本以为是要动身去KTV,他们直接把投影仪,幕布和音响搬了出来就在这唱。
  骆书禾瞠目结舌,看着他们分工明确各干各的,显然这种事情没少干。
  “声音这么大,不扰民吗?”她问。
  连隋给她指了指:“附近都是商铺,晚上没人的。”
  在震耳欲聋的嚎叫声中,连隋给她递了罐啤酒,又收回,问:“能喝吗?”
  换做以前是不太能,但法国人嗜酒,光她在学校就碰到过好几个酒鬼。开组会时桌上放的最多的不是资料文件而是威士忌和莫吉托,时不时就喝两口,打开了她新世界的大门。开始她也推辞过,后来发现睡前喝两口好入睡,就开始习惯在冰箱里放一些果酒。
  骆书禾点头。
  连隋确实不想瞒她,尤其是承了人这么大一个情,总有种捡了别人便宜感觉。
  “这里你猜猜,租金多少。”
  骆书禾不明所以。
  连隋直接说了个数字。
  骆书禾微微瞪大了眼睛:“这么便宜?”
  连隋就笑:“便宜是真便宜,但真不是我们找的。”
  真要说起来,连隋自己都不信。那段时间租金到期,他好几个尾款没结,手上的现金不多。发过几条朋友圈,但基本上问过他预算后就都没下文了。不知道怎么有人主动找了上门说是可以按照他的预期来,押一付二。他们参观完地方后都觉得是赚大了,结果那人笑笑,直接指了指门口那人说:“要谢就谢他吧,欠他个人情,这回总算是能还上了。”
  那会,他人正倚在门口抽烟。
  说是抽烟,半天没动,就等着那点火光燃尽,他扔了烟看过来。
  有件事,连隋到底也没告诉她。
  从那之后,晏池有空便会来找他喝酒。两人能聊的话题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喝闷酒。
  就比如昨天,如果她能早点到,说不定两人能遇上。
  “我不是想说些什么大道理,但事实就摆在这里,剩下的你自己想吧。”
  他们哪有到这种因为一条朋友圈就匆匆从一座城赶到另一座城的情分,到底是因为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时间拨回到这天上午,东城。
  晏池这会儿人在Space roaming,新开张的一家会所。脖子酸胀得厉害,心情不佳,睡眠不足,尤其是那头不断传来哗啦啦的麻将声。
  哪搬来的自动麻将桌,他皱眉。
  他快一天没吃过东西,脸色并不好。
  昨天他人在西城,宿醉一晚后叫了餐,没曾想送餐人员送错房间。生气,但懒得计较,毕竟天气确实不好,怨不得谁,索性关了机在暴雨中继续睡。
  今天一早的飞机,出了机场就直接来这了,自然不爽。
  这场其实是杨云天攒的局,偏偏他最晚到。身边还跟了个半路上碰见的,叫孟寻。是去年飙车的时候认识的,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曾经创下同一个月换了十五个女友的记录。偏偏长得很乖,对女友也挺好,舍得花钱,算是好聚好散。
  杨云天没坐一会儿,又说:“那个谁谁谁,来替我下,我去趟洗手间。”
  “就你事多。”
  杨云天主要目的是去洗手间打小报告,左看右看没人了,才开口:“他是在这,没喝酒,喝的冰水。看着还好,就是脸有点白,好像还感冒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
  “你看着点他,给他点些吃的。记得别点冷食,对胃不好。”
  “如果生病了,你让杨老板劝劝他。再不济你去买点感冒药给他掺进饭里吃了,反正他吃饭不认真,从来都是给什么吃什么”
  “知道知道。”杨云天连连说是:“你放心吧,人我帮你看着。”
  她真心实意说了句:“谢谢你了。”
  “和我你客气什么,有话就说,别担心。”
  结果,才挂了电话,杨云天象征性洗了洗手出来,看见有人早在门口立着。
  毫不夸张,那刻杨云天差点大脑飞速运转到能烧起来,才故作镇定问:“哥,你也上厕所啊。”
  晏池淡淡瞥了他眼,随手把烟按灭。
  杨云天更心虚,看他眼神,生怕下一秒就要把那烟头按他身上,搓了搓手问他:“哥,你都听见了多少啊。”
  然而,晏池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离开了。
第64章
  杨云天犹犹豫豫跟着回到房间时,没人发现两人异样。倒是才落座,孟寻就吹了声口哨好奇打听,那边那个穿衬衫西裤的男人是什么来头。
  说来也怪,孟寻年纪是比他都大。但瘦高白净,静下来时看着是真乖。
  “你问池哥?”
  孟寻又是往那边瞟一眼,嗯了声。
  “没什么来头,和我哥一样的,你跟着我叫就行。”
  杨锦麒淡淡道:“反正你这时候少惹他。”
  这就勾起孟寻好奇心了,他向来是众星捧月长大,因为占了长相便宜,身边人也多都愿意惯着他,有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纨绔气质。
  “怎么就惹了,不就是前几天不小心弄坏他件衣服,至于这么摆脸色给我看。”
  杨锦麒漫不经心打出张九筒:“这你就误会他了,和你没关系。他人就这样,算一算今年时间也差不多了。”
  孟寻一脸懵:“什么时间。”
  “有人跑了呗。”杨锦麒随意道:“去年这个时候也这样,整天拉着张脸,还生了场病。我估计不出意外的话年年都得来一次,习惯习惯就好。”
  话音刚落,杨锦麒注意到人走了,下意识:“你去哪。”
  “透口气。”他说。
  结果在门口,晏池好巧不巧碰见了白石皓和李莺莺。他们关系虽不至于太好,尤其是在那回骆书禾被灌酒后,晏池到底咽不下这口气,找了个时间和白石皓在球场约见了次。
  两人都是衬衫西裤,也很公平,打半场。
  看他立在那擦汗,大喘气,晏池面无表情,把手里球扔了,直接甩了甩拳头过去就是一拳。
  场边有他的人在看着,白石皓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别过来。”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别打她的主意。”
  这是晏池揪着他领子说的最后一句。
  后来,生意场上碰见几次,白石皓竟出面帮他平过市场部报价失误,莫名揭过了这页。
  说两句话的面子不至于不会给,但看着那两人黏黏糊糊,就分开五分钟都恨不得把对方嘴咬破的模样,晏池冷淡掸了掸烟灰:“没看见这有人?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白石皓这才一捏李莺莺腰上软肉,让她先进去。
  “借根烟?”
  晏池默不作声,给他把剩下的烟和打火机递过去。
  两人顺势靠在门口抽了会儿烟。
  白石皓早猜到他什么情况,装模做样安慰了句:“天涯何处无芳草。”
  “你看,女人还是小心思少点的好,投个戏,送个包包首饰的,没两天就哄好了。”
  刚巧,李莺莺在麻将桌落座,和杨云天照样谁也看不惯谁。杨云天是嫌弃她磨磨唧唧,出张牌都要等半天,哐哐哐敲三下牌桌:“你到底出不出了,等你半天了都。”
  李莺莺立马捂着包大呼小叫:“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包包是爱马仕菜篮子Picotin183Q樱花粉的?!”
  杨云天:“……”
  门外。
  晏池低头笑笑:“没你那么不挑。”
  白石皓一根抽完,又抽了根点上。
  “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晏池顺嘴:“是好事吗,不是就不用说了。”
  白石皓显然自我定位准确:“你觉得摊上我能有好事吗。”
  “也是。”
  白石皓又把话题绕回来:“说正事,这事我得道歉,我确实挖过你墙角。”
  晏池早知道,不笑了:“几次。”
  “不多,就五六七八次吧。”
  看他脸黑了,白石皓心情愉悦继续说:“这就生气了,这不是没撬成吗。”
  “哦。”他冷淡回应。
  白石皓笑得更欢。
  但说到底,真不是因为他怕晏池威胁,他向来信奉抢来的就是最好的。只是有次去找骆书禾搭话,那时候说的话要过分多了。
  “你以为他就是什么好人?小姑娘要会识人,上学那会,他还抢过我女朋友。”
  “要不要和我试试。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十倍百倍都不为过。”他语气轻佻,眼睛甚至在她针织衫下凹凸有致的身材很流氓地停留了瞬:“我还没试过和结过婚的,不过你和我说句实话,你们做没做过?”
  骆书禾并未掩饰眼里的警惕,看着他。
  又忽地消散了情绪,学他样子,视线一路往下。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叫马车越空,噪声越大。”还绷着张脸,看着那处点头:“看你声这么大,应该就挺空的。而且听杨云天说,你身边床伴多是演员?”
  “难怪了,就没见过你这么自信的。”她啧啧两声,眼里都是同情:“活在谎言的世界滋味怎么样,真心希望你早点从谎言中走出来。”
  从那之后白石皓确实就不怎么敢惹她,算是祝福他们尊重锁死,经验告诉他这种一身尖刺的还是早点敬而远之。
  “她很好。”
  “要你说。”晏池抽完最后一根,准备进去。
  白石皓突然坦白:“你有时候真挺招人烦的。”
  两人对视一眼。
  白石皓又说:“你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
  说完,也不管他想不想听:“过得太顺了,容易惹人嫉妒。”
  晏池都不知道他哪顺,挑眉看他。
  “不过现在好了,咱俩差不多。”白石皓释然一笑:“还不是留不住人。”
  *
  头一回,他因为别人几句话开始心神不宁,直到回去路上还在想着。
  司机赵叔瞟着后视镜他状态,自他上车后就没说一句话,许久才开口问:“少爷,您是准备去……”
  晏池报了公寓地址。
  赵叔忍不住劝:“不回老宅看看?老夫人已经好久没见着您了。”
  晏池又是沉默。
  像是逃避,他再没回去过榕树里,老宅也是恢复了往常一月一次。有时候忙起来,甚至从春天等到夏天,等老太太气急败坏在电话里骂他才愿意回去一次。
  就是整个人蔫蔫的,连张妈都难得劝老太太别和他动怒了,看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没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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