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些拎不清而已，而且现在年纪大了，看着确实有些可怜。
余菲菲没有接话，只说乏了要歇息。
翌日。
程兰溪起了个大早，难得今日雨停了，想跟着毒娘一起出去走走。
远远就瞧见老太太院里走出来愁眉苦脸的萧氏。
她也瞧见余菲菲母女了，皱着眉迎了上来，“真是愁死了，老太太不光不吃药，如今饭也不肯吃了，说是见了你已经无憾了，要找公爹去团聚呢。”
余菲菲都听笑了，转身对着萧氏吩咐了几句，“这般可行？”
“嫂子若是不愿意就罢了。”余菲菲转身要走。
萧氏忙说应下，“这就去办，这就去。”
程兰溪：又有好戏看了。
这青州真是不白来，天天唱戏似的不停，好玩死了。
前有手擒邪恶妾室，现在这是什么，气死老太太？
老太太躺在床上哼哼呀呀的念叨着要死，屋中忽然进来了几个小厮抬过来一大张桌子，动静可是不小。
“怎•••怎么回事。”
老太太问，身边却无人应，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桌子上越摆越多，越发疑惑了起来。
萧氏和余有为紧张的坐在那不敢轻举妄动，天澜和心慧更是摸不着头脑。
吃饭就吃饭，怎么偏偏还要在祖母的屋里吃。
而且祖母还那一直哼哼呢，好像不是很合适啊。
余有为听见母亲叫，就要起身就侍候又被萧氏扯住了，在他耳边轻声道：“小心妹妹说你。”
余有为马上坐的笔直，目不斜视。
程兰溪抿着嘴，忍的嘴角酸疼。
这法子，也就毒娘能想的出来，敢做的出来了。
丫鬟们上了菜，全都是色香味俱全的，尤其是中间那个还烧着炭火的小锅，里头的鱼片被奶白的汁煮着，鲜味瞬间弥漫了一整个屋子。
老太太咽了咽口水，声音清楚了不少，“怎么回事•••到我这来吃什么。”
“不是说要去见父亲吗，我想着带着大家给您老送一程，顺便把这席也给吃了。”
桌子那边的一家子都低下了头，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都动筷子啊，要我喂你们不成。”余菲菲给女儿夹了下中间的鱼片，说道：“这是你外祖母最爱的菜，多吃些。”
“我•••我还没死呢•••”老太太挣扎道。
余菲菲冷哼一声，“那也不急，您这心思决绝，恐怕也用不了多久了，不过我可得提醒您一句，我要是您，可不敢这么快下去，不然我怕被父亲抓着骂，您说是吧。”
余有为筷子上的菜直接滑到了桌子上，萧氏也被呛了一口，两个孩子就差躲桌子下去了。
下次再有神仙打架这种事，能不能不要叫他们来了。
老太太气的哼哼唧唧的也说不出个全话来。
余菲菲给了沉香一个眼神，不多时沉香端进来一个托盘，上头是熬的已经成了米浆的粥，还有一些青菜和那鱼片。
她亲自接过，然后走到老太太床边，放到了小凳子上。
“当儿女的总要有2孝心，您不吃，还不能给您看看吗。”说完转身就走，坐回桌前开始吃饭。
几人不敢吭声，埋头吃着，不一会儿就听见床那边传出了一些咀嚼声，吃的还挺急的。
余有为惊喜的抬起头，正要说话又被萧氏打了下手。
程兰溪只说自己吃完了要出去消消食赶紧走了，其实她就是憋笑憋的难受。
正在园中走着，忽听身后一声，“表妹。”
余心慧走上前来，两个少女相视一眼，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表妹和姑姑回来真好，什么难缠的都能给制制，祖母这也是愁坏了父亲母亲，还是姑姑有招。”
程兰溪笑着摆摆手，“母亲行动确实大胆了些。”
“你刚出来了没听到，祖母吃完了又吵着要呢，姑姑不准，祖母就念叨着晚上还吃，这下吃饭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余心慧也跟着开心，满眼都是对姑姑的崇拜。
“瞧我，就说这些了，终于得了好天，我带着妹妹出去逛逛？”
程兰溪跨上她的胳膊笑了笑，“好啊。”
第42章 游月亮湖
马车上。
车帘半卷着, 余心慧给程兰溪介绍着这的街道，偶尔说些独特的习俗，惹得程兰溪发笑。
“果然和隆城不大一样。”
余心慧听着隆城二字露出羡慕的神色来，“常听父亲母亲说起隆城的繁华景象, 只是我出生在青州, 此生也见不得了。”
毕竟是皇城，多少人向往的地方。
“这有什么难的, 等我和娘亲回隆城, 将表姐也带着，表姐想待多久都成。”程兰溪开心道。
余心慧眸子一亮, 只是又低了下去，“可我就已经定亲了•••”
“什么？”程兰溪一惊，倒是没听人说起过。
主要是余心慧也才十四岁, 在她看来还都是孩子呢，突然说她已经定了亲, 还是有些别扭。
“哪家的公子？”
余心慧羞涩道：“不是什么大门大户, 是个清贫的读书人，但是十分好学上进，父亲母亲都觉得他不错, 家中只有个母亲, 人丁也简单。”
程兰溪微微蹙了蹙眉, 问道：“别管舅舅舅母喜不喜欢，你呢, 你是怎么想的。”
婚姻这东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一种强迫，他们喜欢有什么用, 又不是他们嫁过去。
余心慧帕子捂着脸，羞的不敢抬头, “还行…”
看这样子也是喜欢了，只是她这个表姐也是衣食无忧长大的，嫁到那样清贫的人家能不能过得惯，更别说还有好多风险。
而且这种清贫公子榜上大家小姐的，最后女子的结局好像都不怎么样。
她这表姐又善良又老实，搞不好又是一个王宝钏，这还了得。
“什么时候能见见就好了。”程兰溪旁敲侧击道。
“他在城中经常参加各种诗会，若是想见，也是好见的•••”余心慧脸都红透了，程兰溪点点头也没有再问，不然她这脸都要烧着了。
“今儿去哪里逛？”程兰溪忙岔开话题。
余心慧这才抬起头来，温温柔柔的回道：“这青州最有名的就数那月亮湖了，如今雨季，湖上水汽弥漫，景色定好。”
马车有驶了一会儿，马夫这才喊了一声到了。
程兰溪一下马车远远就瞧见了那景色，山水画一般，依表姐所说果然湖上弥漫着雾气，缥缈的跟仙境一样。
在雾气中一座桥露着，好像飘在云层上似的，更添了些仙气。
她再低头一看自己，今日正巧穿了一身青色的裙衫，表姐则是一身白裙，她唤一声姐姐，就觉得自己是小青，每叫一声都觉得出戏，后来干脆不叫了，两姐妹挎着胳膊往桥上走。
“妹妹慢些走，这石板遇了雾有些滑，摔了碰了岂不是要我们心疼。”余心慧柔声柔气的说道。
程兰溪笑道：“都说青州女子温柔如水，我今日才算真的体会到了，我若是男子，也定寻你这样小媳妇。”
余心慧又红了脸，别过头去，“妹妹被总拿我说笑了。”
姐妹两个正说笑着，忽然听身后有人唤。
“问余姑娘安。”
程兰溪一转头，就见一身青色长衫的清秀男子朝着她二人拱手。
再一看旁边表姐那已经羞的跳湖的模样就猜出这应当就是那位如意郎君了。
“陈公子•••”余心慧福了福身子，低着头看鞋。
男子直起身来，大方道：“今日和一些兄台相约泛舟，不想遇到了姑娘，所以特来打声招呼。”
余心慧低着头小声道：“我带着表妹来这逛逛。”
“表妹•••”陈公子略带疑惑的问。
他知余姑娘家人轻少，并不曾听说有什么表妹。
余心慧忙解释，“是我亲姑姑家的表妹。”
陈公子见程兰溪生的貌美，眼神似有若无的往程兰溪身上打量去，虽然小心，但是看在程兰溪眼中也格外的不舒服。
这陈公子似乎心思不太纯。
只是表姐始终低着头，看也不敢看他，自然无从见到他这心小心思。
程兰溪已经对着陈公子印象不好了，自然也就不肯再多赏他一眼，转身看向远处。
“不如余姑娘和这位•••”陈公子欲言又止余心慧这才忙道：“是我的疏忽了，程妹妹。”
陈公子这才又道：“那余姑娘和程姑娘可否赏脸一同上船，那还有一群姑娘们的，都是女子，不至于无聊。”
余心慧当然想去，情窦初开，只看几眼也是好的，可表妹还在这，外一表妹不喜呢，于是踌躇着没有答话。
“我想去瞧瞧，表姐呢？”程兰溪倒是要再探探这陈公子的虚实，于是才应了下来。
“既然表妹想去，那就去吧。”余心莲心中一喜，面上也有些藏不住。
陈公子在前带路，她们姐妹跟在后头，小船上来在湖上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见一的画舫，上头远远就能见不少的人，个个都是娇嫩的颜色，远处看就知都是年轻人。
余心慧抓着表妹忙说道：“青州日子悠闲，稍有些权势的姑娘公子们常聚在一起比试诗文才情，实际还是以玩乐为主，我不常去。
但其中必不可少的就要数乡主祝元玫，同我一般年岁，家父曾立过军功，只是战死了，这功名就到了这独女的身上，如今被祖父祖母养着，青州地界小，能有这殊荣的女子也就她独一份，所以为人骄傲了些，是这青州姑娘中领头的，凡事总少不了她调度。
其二就是她的好友，这青州第一书院麒麟书院山长的孙女朱芳砚，与你同岁，固有青州第一才女之称，也是个清冷高傲的人。
各家姑娘里以她二女为首，凡遇见了都要给个好脸，这样的时候肯定少不了她二人。”
程兰溪听出表姐话里有话，只怕这两个是个难缠的茬子，要她小心着些。
笑话，她在四大恶人手里头长大的，还能叫旁人欺负住了，真当她这些年饭是白吃的不成。
“我知道了，多谢表姐告知我。”
她们这边刚一上船，那边陈公子就与人说了，姑娘那边都笑着说人多热闹才好，赶紧叫人来请。
一个热心的姑娘亲自走了过来，对着余心慧招呼道：“总是见不到余妹妹，今儿终于见着了，这位是•••”
那姑娘看着程兰溪的模样微微吃了一惊，可青州最出众的女子也就是祝元玫了，如今居然还能见到如此标致的美人。
只见她眼珠子转了转，忙请她们进去。
只怕又有一场好戏了。
她快走几步，对着里头的姑娘们惊讶道：“余妹妹带了一个天仙妹妹来，可是让我长眼了。”
祝元玫坐在中间，闻声也不抬头，傲气道：“你是眼皮子浅，见谁都说好。”
后头也有几声跟着附和的，总归都是说祝元玫好颜色。
那姑娘是商贾之女，虽富庶却一直不入这些权贵圈子的眼，从来都是被拉踩的那个，今个她也不恼了，笑着应道：“祝姐姐说的没错，到底是我见识短，论貌美，谁能比的过祝姐姐呢。”
话音才落余心慧就领着程兰溪进去了，原本还闹着，瞬间就静了下去。
“见过各位姐姐了，不知可否打扰。”余心慧大方道。
“祝姐姐说的越热闹越好，当然是听祝姐姐的。”刚才那女子笑着道。
祝元玫强撑着笑脸打量了几眼那青衣女子，刚才说的话现在就开始反过来抽她的嘴巴。
她即使再自恋，也说不出自己比那青衣女子还美。
“这位姑娘眼生，余姐姐还不快介绍介绍。”那女子问道。
余心慧拉着表妹落座，这才轻声道：“是我姑姑家的表妹，第一次来青州，所以带着她逛逛。”
程兰溪也大大方方说道：“程兰溪，见过各位姑娘了。”
余心慧也装作之前的话没说过似的再介绍了一遍，那商贾之女原叫宁蓉，一副看戏的模样，时不时的跟着煽风点火。
程兰溪放眼望去，竟然没几个像是心思通透之人，于是有些无聊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宁芳砚见男子那边都偷偷看向程兰溪，出声问道：“程姑娘平时可读什么书。”
“看着字就头晕，所以不曾读过什么。”程兰溪这可是实话实话说，她那课上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跟没读一样。
不过她来走的也不是才女的剧本，有没有才华并不打紧，她也用不着挣什么功名相公的。
宁芳砚嘴上道可惜，却和祝元玫相视一眼，嘲讽她是个花瓶，胸无点墨。
祝元玫这会儿也不拿正眼瞧她了，叫人上些配茶的点心，都是些姑娘爱吃的，甜的掉牙，程兰溪只用了几口就不肯再动了。
姑娘们都小口小口的品着，只有她干坐着，祝元玫为了显示出自己的身份来，让道：“程姑娘不用拘谨，这些点心虽好却是管够的，想吃多少都行。”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在场的谁听不出来祝元玫这是暗讽她没见识呢。
余心慧眉头一蹙，看向表妹。
只见程兰溪没有半分不悦，淡淡道：“的确是没吃过，只不过不太合我的胃口。”
祝元玫笑了笑，只当她穷酸还装矜持，那一身衣裳首饰哪个也不见是个名贵的，就连她的丫鬟穿的都比她华丽些，也不知道是余家哪里冒出来的穷亲戚。
“好了，外头景色正好呢，姐妹们出去看看吧。”
姑娘们都往外头走，余心慧小心翼翼的在表妹耳旁说道：“表妹若是不愿意，我们这就走吧。”
程兰溪摆摆手，不在意道：“几个小丫头而已，犯不着同她们置气，表姐放心，有人招待不是正好。”
况且她还没会会那陈公子呢，怎么能这么快就走。
第43章 啪啪打脸
画舫上能看的风景比岸边更好, 程兰溪唇边带笑，时不时还和表姐说上几句，两姐妹心情正美，就听见一声尖利的女声。
“这画舫可不是谁想租都能租的, 今日能得见这样的美景, 还是多靠元玫姐姐，不然我们哪能见过这个。”
一个尖嘴的姑娘不停的奉承道。
可见是捧到祝元玫的心里去了, 只见她抬着高傲的头, 看向前面的程兰溪。
“程姑娘恐怕没见过吧，可站在我这来, 这风景更好。”
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像是施舍一样。
程兰溪应了一声就走了过去，还礼貌的谢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