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这侯门主母我不当了!——礼午【完结】
时间:2023-09-21 23:05:09

  蔺云逸心痛地说:“姐姐,我先带母亲回去,你等我——”
  蔺云婉笑着点点头,说她等他。
  但是她知道,再等也是没用的。
  蔺氏族人搀扶着蔺夫人走了,她半醒的时候还在喊着:“云婉,云婉……”
  蔺云婉攥着帕子,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陆家的族人觉得陆老夫人实在欺人太甚,走的时候也是摇头晃脑。
  “武定侯府不成了。”
  “唉,老侯爷去得太早了,侯爷又中风不得用了,世子撑不起家呀。”
  “不过陆老夫人这么做其实也没什么错处。”
  “妇人嘛,嫁了人当然要以夫为天,专心侍奉公婆长辈。陆家若不满意孙媳妇,硬要休了她,理所应当的。”
  但是人心肉长,蔺云婉这些年的辛苦大家看在眼里,只是觉得陆家有些薄情而已。
  最让大家介意的,还是陆争流疑似宠妾灭妻,乱了礼法。
  真要计较起来,唯独这一件才是要紧事。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陆老夫人和卫氏也走了,卫氏其实不想走,是严妈妈提醒她走的,才和自己婆婆一起先走了。
  陆争流走到蔺云婉身边。
  “云婉,我……”
  蔺云婉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她红着眼看着陆争流,冷笑道:“我和世子动手了,世子想为这个休了我也可以。”
  挨了女人的耳光,陆争流脸色十分难看。
  他目光冷冷地说:“你在气头上,我这次不跟你计较。以后你……”
  真是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
  蔺云婉转身出了厅,带着两个丫头回了垂丝堂。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也不叫人伺候。
  萍叶和桃叶两个等了许久,才敢进去送茶。
  “夫人。您……好些了吗?”
  蔺云婉早就调整好心情了,淡淡地说:“我没事。什么茶?”
  萍叶笑着说:“普洱。沏了几次,已经出色了。”
  蔺云婉点点头,看着茶碗说:“给我吧。”
  用茶碗的盖子拨了拨,尝了一口。
  萍叶坐在旁边给蔺云婉捶腿,小声地问:“夫人,您以后……怎么办啊?”
  她们没有听到两家谈和离的全部过程,但是也听到了激烈的部分,还看到了蔺夫人昏倒被送走。
  蔺云婉低垂眼眸,丫头看不见她目光像刀一样。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萍叶叹气,努嘴道:“夫人,奴婢说句不该说的。好像从过继了长弓少爷之后,您的心思就越来越深了,奴婢一点都猜不到。”
  桃叶也竖着耳朵听。
  见萍叶没说到点上,她便道:“夫人您这段时间做了太多事,要不是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奴婢还串不起来。”
  “您收养两个少爷,揭穿表姑娘的身世,让她沦为贱妾,还接了竹青姨娘回来帮忙。”
  “现在庆少爷肯定也做不成嫡子,以他那个生母的身份,还有他自己的品性,以后什么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忍不住钦佩:“您做的事,看着都像是顺其自然发生的,奴婢却觉得每一件都是您深思熟虑过的。”
  桃叶笃定地问:“夫人,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和离的事对吗?”
  萍叶听得目瞪口呆。
  她看看桃叶,又看看蔺云婉,傻傻地问:“夫人,桃叶说的是真的?”
  蔺云婉也没想瞒两个丫头了,放下茶碗,闭着眼说:“是真的。”
  她道:“我以为这样可以全身而退的。”
  也把无辜的长弓他的退路也想好了。
  桃叶低声接话:“没有想到世子和老夫人都不肯放您。”他们的坚决,简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计。
  蔺云婉叹息一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我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
  “萍叶,桃叶,我从今以后,只能铤而走险了。你们两个也为自己想想去路。”
  “你们俩是从我蔺家出来的丫头,我舍不得你们跟着我一起受罪。”
  萍叶立刻就说:“夫人,你说什么呢!奴婢从小就跟着您来了陆家,您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
  桃叶也笑着说:“夫人别觉得会连累我们,我们两个要是没了夫人,也不知活着有什么意思了。”
  萍叶鼻子一酸:“就是。”
  蔺云婉笑了笑,很快就说:“拿纸笔来吧,我给云逸写一封信。”
  今天场面太乱了,她还没时间交代弟弟以后要怎么做。
  陆家既然无耻,就要为他的无耻付出代价。
  萍叶十分快速地拿了笔墨过来,生怕迟了一会儿。
  蔺云婉奋笔疾书,写好了信,当天晚上就让人送给了蔺家。
  蔺云逸正在照顾母亲,收到了蔺云婉的信,捏皱了纸张,和蔺夫人说:“母亲,姐姐有事情交代我,我得出去见叔伯们。”
  蔺夫人已经缓过来了,但是人却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她虚弱地说:“你去吧。”
  蔺云逸亲自上门请求蔺氏为官的族人们,四处奔走——上奏武定侯世子陆争流,宠妾灭妻。
  次日,十几道参奏的折子同时上表。
  内阁里收到折子,一本两本的本来不放在心上,这种私事扯上公堂的事情,大家见得太多了。
  但是一下子收到十几本,就不正常了。
  一位阁臣皱着眉说:“这个武定侯世子,也太过分了吧。”
第80章 上奏
  “各位先都过来看了折子,一起理清来龙去脉。”
  首辅坐在案前,摆了几本折子给阁臣们看。
  阁臣们围过来,相互交换着看蔺氏族人亲友递上来的折子。
  次辅张阁老看了三本,就先开口说:“武定侯世子这事情做得是有些荒唐了。”
  他声音不大,不过中气十足,大家都听得清。
  首辅点点头,问他:“有什么想法?”
  大家都放下手里的折子,竖起耳朵听着。
  内阁里的事情,实际上都是首辅说了算。
  不过张次辅最近向皇帝推荐了一位看眼疾的大夫,和皇上、桓王忽然走得很近,正是得宠的时候。
  张次辅刚想说话,外面有人道:“桓王来了。”
  阁臣们一起转身看过去,齐令珩取了披风给阿福,从容地走进来,脸色却很严肃:“听说昨天晚上连上了十几道参武定侯府的折子?”
  首辅带着人过来行礼:“王爷。”
  齐令珩微微颔首,说:“您坐着说吧。”
  首辅吩咐人:“拿给王爷看看。”
  齐令珩随便翻了几本,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放下折子的时候,几乎是扔到案上的,坐在椅子上问阁臣们:“已经有说法了?”
  张次辅出来说:“还没有。”
  心里想到蔺太傅曾是齐令珩的老师,虽然说已经是多年前的师生情分了,但桓王也不会无缘无故来过问蔺氏的事情,应该是还记着蔺太傅的恩情吧?
  他见众人都没有敢直接问的,便先说:“虽然武定侯世子私德不好,不过……勋爵们的事情,处置的范例不多,还想请教王爷。”
  齐令珩笑了笑,说:“我也是过来听听你们怎么说的。”
  首辅和次辅对视了一眼,还以为王爷要过来插手,这是想管还是不想管?
  齐令珩站起来道:“父皇让我领吏部的事情,我便只能管官员调遣、升迁等事,与我本职无关的,你们自己商量吧。”
  看样子是要走了。
  张次辅追着说了一句:“王爷,那我等就如实呈奏了。”
  齐令珩走得快,没有回头。
  大家心里有数了,首辅说:“都原样誊抄了,呈上去。”
  事情很快就传出去了,朝臣们私底下讨论着。
  “王爷到底是想管还是不想管蔺家的事?怎么来了就走了,也不明示暗示些什么。”
  怕隔墙有耳,大家都是低声说话:“王爷要是不想管,也不会过来走一趟了。”
  “都知道蔺太傅曾经是王爷的老师,王爷管的太明显,少不得有人说他有私心。”
  “太子的人要是知道,又该上折子了,这事反而麻烦。”
  “况且皇家先君臣,后父子。王爷既然只管吏部的事情,其余的事王爷要是想插手就插手,也是越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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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顺帝看了折子,也听到了外面的传言,召见了齐令珩。
  “父皇。”
  齐令珩跪在内殿里面,膝盖下放着柔软的蒲团。
  这样的待遇,除了他和体弱的太子,整个朝堂上还找不出第三个人。
  景顺帝高高在上地坐着,手里拿着折子,假装睡着了,并不理会他。
  齐令珩无奈,又喊了一声:“儿臣,叩请圣安。”
  景顺帝冷哼一声,坐起来道:“你还知道来见朕?”
  做父亲的不过是催婚,儿子一躲就是几个月,都不私下来见他了!
  虽然心里生气,却舍不得儿子跪在地上。
  他吩咐道:“赐座。”
  司礼监掌印太监,外面人称“老祖宗”“九千岁”,在齐令珩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的,搬了一把椅子过来,低声劝道:“王爷,您这回可把皇上气得够久,快好好哄哄皇上。”
  齐令珩微微一笑,说好。
  掌印太监退下后,景顺帝指了指手边的折子,摞在一起比凳子还高了,都是参武定侯世子的折子。
  他说:“朕看了,武定侯府世子着实愚蠢。”
  “当年要不是看在老武定侯立下过战功,还有蔺鸣教过你的份上。武定侯府这几个字,也不该再出现在朕的眼前。”
  齐令珩淡淡说:“父皇英明。”
  又皱着眉问:“您既然已有了决断,召儿臣前来——”
  景顺帝笑着说:“听说你特意为这件事到内阁走了一趟,朕想听听你的意思。”
  当父亲的,当然了解自己的儿子。
  做儿子的,那也很了解自己的父亲。
  齐令珩道:“父皇有话直说吧。”
  景顺帝严肃地说:“武定侯世子虽然糊涂,但说来说去,也没有他灭妻的证据,扯不上宠妾灭妻。最多将他贬职,或拿掉他的官职。”
  “珩儿,你要是没别的想法,朕就这么处理。”
  齐令珩冷了脸,但他一向不失态的,在父亲面前更是得体。
  他淡淡笑着问:“父皇,儿臣要是有想法呢?”
  景顺帝等的就是儿子这句话。
  他十分满意地顿了顿首,才说:“明年你就要到封地就藩,朕和你母后实在放心不下你的婚事。朕和你母后,要是能看到你带着桓王妃去就藩,那就再好不过。”
  打压武定侯府的事情,和儿子的婚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齐令珩跪在地上,语气平淡地道:“这是国君的政务,儿臣无权插手。儿臣告退。”
  低着头退下了,因为不可以背对皇帝,直到出了宫门他才转身。
  景顺帝气得砸了个双耳瓷瓶。
  司礼监掌印进去的时候,见皇帝那么生气,吓得哆嗦。
  “不是劝王爷哄着皇上的吗……”
  怎么皇上还更生气了!
  景顺帝一肚子火气回了皇后的翊坤宫。
  赵素素带着宫人,跪着迎接皇帝。
  景顺帝扶着她起来,皱眉说:“还跪什么,起来吧。”
  赵素素连忙让宫人们都出去,急着问皇帝:“怎么样?珩儿答应了吗?”
  “他答应个屁!”
  景顺帝没忍住说了口粗话。
  赵素素习以为常,他们虽然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母仪天下之后,私底下也和平常夫妻差不多,关上门说话的时候没有那么多讲究。
  “看看,皇后你生的好儿子。迟早把朕气死!”
  赵素素比景顺帝小了十岁,已经习惯了在夫君面前和少女一般,十分委屈地说:“臣妾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啊!”
  景顺帝无言以对。
  当年他走上帝位也是不容易的,怎么那么多手段,偏偏对付不了自己的儿子。
  他很生气地说:“朕让他娶妻,又不是让他……”想到那个字不吉利,也不舍得用在儿子身上了。
  赵素素叹气道:“都怪臣妾。”
  皇子到了年纪都要挑选宫女,试一试皇子那方面有没有问题,不过齐令珩的经历不大顺利,乃至于影响了他的婚事。
  景顺帝握着皇后的手,说:“怎么能怪你?”
  皇宫里不干净的事情多得很,皇后也防不胜防。
  赵素素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无奈地说:“还以为他惦记蔺太傅的恩情,愿意退让一步。”
  没想到谁的事都说不动他。
  景顺帝摇了摇头,笑着说:“素素,你还是不了解珩儿。”
  赵素素年近四十,不过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不到三十的年纪,很有风韵。
  她看着景顺帝,好奇地问:“皇上您是什么意思?”
  景顺帝看着她的脸,已经没什么心思回答了。
第81章 夺爵
  知子莫若父。
  景顺帝第二天就收到了另一类参奏武定侯府的折子。
  “你看看你儿子。”
  太监将誊抄过的折子递给赵素素看。
  景顺帝哼了一声,和皇后说:“朕就知道,朕就算是想放过武定侯府,珩儿也不肯的。”
  赵素素快速地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道:“这都是参奏武定侯当年在战场误了事。”
  景顺帝点点头,回忆起几年前的事情。
  “朕当时确实很生气。本来是打算褫夺武定侯府的爵位,老侯爷到底建功不易,蔺家的女儿又正好嫁了过去,一来二去朕就把这事给拖延了。”
  虽然也惩罚了武定侯府,但是并没有下狠手。
  “珩儿现在让人重提这件事,真要计较起来,当年夺职、罚俸的惩罚就太轻了。”
  “武定侯世子这般糊涂,现在朝廷上下都在声讨武定侯的罪过,朕已经不能视而不见了。”
  赵素素十分疑惑:“真是珩儿的人上本参奏?”
  景顺帝说:“十中有三。”
  “那另外七成呢?”
  景顺帝叹道:“那就是民心所向了。”
  齐令珩手下人的折子,起了个带头的作用,但是后面的舆论却一发不可收拾了。
  赵素素思索了片刻,便说:“看来珩儿还真是把蔺太傅的家事放在心上了。”
  景顺帝十分自豪地说:“这孩子重情重义,不过不了解他的人,不容易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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