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汐汐和圆子焦急等待了一个上午，渔晚依旧没有回来。
两人的电话都打了无数通，可还是没有回应。
终于晚上8点半，渔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放下背包，爬上床倒头就睡。
汐汐见她累成这样也实在不忍心质问，只好耐着性子等她休息好了再说。
隔天一早，渔晚迷迷糊糊睁眼，发现汐汐和圆子两个人环抱胳膊站在自己的床前，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势，吓了她一跳。
“你、你、你们俩想干嘛？”渔晚的声音略带沙哑，很明显是刚睡醒的姿态。
“你先下来洗漱，等你收拾好了再过来给我老实交代！”汐汐朝着洗手间努力努嘴，让出一条路来。
渔晚战战兢兢地爬下扶梯，在两双如狼似虎般眼睛的注视下乖乖走进洗手间捯饬自己，毕竟从机场回来后她就没有收拾自己，所以进去的时间比之前都要长。
圆子她们倒也没有催促，坐在各自的凳子上等她出来。
渔晚一出门就看见她们的眼神不一般，只好率先坦白：“我前两天闲着无聊飞了趟美国，处理了一些私事。”
汐汐见渔晚眼神闪躲，3秒内便立刻换了副表情，笑嘻嘻道：“是嘛？诶，你跟我们说说美国好玩吗？我浅算了下，你就去两天，在飞机上待了一天，然后乘坐公共交通半天，合着你就在那儿停了半天啊？”
“...你们问完了吗？问完我要去图书馆了，下周三就期末考试，我都还没复习完呢！”说完灰溜溜拿起包就往外冲。
汐汐和圆子相互望了一眼，相继摇了摇头，对此她们心照不宣，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了。
此后的人生，渔晚都规划得很好很好，考上教师资格证，然后顺利毕业，之后的第二年成为了附中的音乐老师，一切都如她想象一般美好，只是 ...除了他。
当所有事情都已经发生的时候，你要坚信，在那个时候、那个场景，当时你做的都是最正确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逆着洋流独自游到底”
你是自由的，我也是自由的，这个世界同样是自由的，我们从来不希望被伤害裹挟，只做自己不会后悔的事情
第34章 番外二 情歌
豫城此时正值初秋，但暑气未消，一中大门口的那两棵大樟树亭亭如盖，树上传出的知了声嚣嚣入耳。
因着舅舅舅妈的帮衬，渔晚一家搬来了豫城，而渔晚也因为入学考的成绩还算不错，插班进了城里最有名的一中。
陌生的面孔、陌生的环境让初来乍到的渔晚很不自在，在老师的指引下她简单地向同学们做了个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莫渔晚，从豫城中学转学而来，额...谢谢大家！”
所有的同学此刻都看着渔晚，有的微笑，有的面无表情，甚至有人还耷拉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他钱呢！渔晚的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于是她快速鞠了一个躬，以掩饰内心的尴尬。
“以后莫渔晚同学就是咱们班的一份子了，大家一定要好好帮助她，让她早日融入我们这个班级，好了，你就先坐这里吧，等下次调整座位的时候我再给你重新安排。”
班主任简单做了个介绍后，就将渔晚安排到讲台旁边这个座位上，刚说完，班里头便哄堂大笑。渔晚侧过头去，发现是后座几个男生在起哄。
“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王大伟，你站起来告诉老师哪里好笑了？”
最后排的一个高个子男生站了起来：“老师，你不是说这个座位是留给月考最后一名的‘专座’吗？现在新同学都不用考就可以拥有‘专座’，我们其实很开心啊，这样我们都不用担心最后考试考不好了！”
班主任赶紧解释：“你坐下来，老师说话算话啊，月考谁考最后一名谁就坐这个位子，到时候就和莫渔晚换座位！”
“老师，那要是新同学考了最后一名呢？”那个叫王大伟的同学还是不死心。
“你放心，新同学这次的入学考试成绩比你上次的期末考试还高60分，你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可是...”王大伟还想再辩驳几句，无奈被班主任无情打断。
“没什么可是，你给我乖乖坐下来，英语老师马上就要来了，听说这节课你们要听写啊，你单词背完啦？”
这一下子，不仅是王大伟，整个班级都安静下来了，然后就是“刷刷刷”的翻书声，以及轻轻的背书声。
渔晚见状也跟着拿出英语书，和同学们一起背起了单词，很快她就融入了这个和谐且紧张的学习氛围。
一天的学习结束，渔晚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一条于她而言几乎陌生的小路上，夕阳映射在她的书包上，泛着浅浅的红光。
学校离家不远，步行二十分钟足矣，可这段路她整整走了一个小时。路两旁的风景她记了个七七八八，哪里有可以买菜的超市，哪里是离家最近的医院，哪里又是公交站台...
到家时夜幕降临，莫如音焦急地在楼下樟树旁等待，连围裙都没来得及解下，远远瞧见渔晚缓缓而来的身影，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渔晚进到小区大门，就看到3栋门口矗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赶紧加快步伐小跑过去，等走到妈妈跟前，拉过她的手臂撒娇：“妈，你怎么到楼下来了啊？”
“看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我担心你呀，咱们刚刚才搬过来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怕你迷路了！”莫如音领着渔晚就往家走，“今天是你第一天来这边的学校上学，妈妈烧了你最爱的土豆炖牛腩，庆祝你进入新学校。”
“真的啊？那太好了，我今天一定多吃两碗饭！”说着，母女二人兴致勃勃地边上楼边分享今天发生的趣事。
——
一个月后，渔晚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环境，自从插班进一中后，弟弟也被舅舅舅妈安排进了离一中不远的附小上学。
“妈，我的新校服是不是帮我收起来了？我怎么找不到了？”渔晚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她那套“消失了”的校服，急得直喊妈妈。
学校明文规定：没穿校服，一律不允许进入校门！
“哦，你不说我都差点儿忘了，你去洗衣机里拿出来晾晾，早上和你弟的校服放一块儿洗了，等干了明天就可以穿去学校。”厨房里切菜的声音一顿，说完就又“咚咚咚”地响起来。
“新发下来的衣服，又不脏，其实可以不用洗的...”渔晚小声抱怨，不敢让妈妈听见。
“那怎么行！刚买来的衣服都是要过一次水才能穿上身的，虽然不脏，但里面的细菌你都是看不到的...”妈妈的唠叨声徐徐传来，但切菜的声音却并没有停下。
“妈呀，你是长了顺风耳吗...”渔晚灰溜溜地跑回自己房间，关门前特特跑到小寒房间门口大吼：“莫雁寒！赶紧出来！老妈喊你晾衣服了！”然后当即关门并反锁。
刚拖凳子坐下就听到小寒在门口大声发牢骚：“你就知道使唤我！”
渔晚捂嘴低声偷笑。
——
今天是班上换座位的日子！
渔晚这次月考虽然没有进前十，但分数也还不错，至少终于可以摆脱讲台旁边这个尴尬的座位了！
这次她考了第17名，是第十七个选座位的人，挑来挑去，选到了第三排一个女生旁边的座位。渔晚十分小心地拉开凳子，轻轻坐下，生怕打扰到自己的新同桌。
女生意识到旁边坐了个人，将视线从课外书上移到她的脸上。
渔晚对她的第一印象是，这个女孩长得真水灵！
她此时还不知道，这个女孩将会成为她一生的挚友。
“晚晚，今天周五，晚上没有晚自习，我爸妈也没这么早回家，要不我今天去你家做作业吧？”芷渝收拾好书包突然向同桌的渔晚提议。
渔晚怎么也没想到，当初看起来那么文静的女生，熟络后竟然是这么大方直爽的性格。
“可以啊，可是我一会儿得去一趟附小，他们学校今天开运动会，会比较晚放学，我妈妈她又去舅舅舅妈家了，所以今天由我接他回家。”
“没事，我跟你一起去！我以前也是附小的，这么说来，你弟还得喊我一声学姐呢！”芷渝边说边帮渔晚收拾文具，拉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校门。
一中到附小不过隔了两条马路，连续等了两个红绿灯后，总算赶在了他们放学前到达。附小的门口此刻围满了接孩子放学的家长，按照年级排队，莫雁寒的队伍还在后面。
穿过人群，渔晚终于在众多小朋友当中找到了弟弟的身影，而莫雁寒也正正好朝姐姐这边看。渔晚忙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没一会儿，他就走到跟前，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孩儿。
“姐，这是我的好朋友，小雪。”莫雁寒将小雪拉到自己身边。
“姐姐好，我叫韩江雪，是小寒的同学。”小雪甜甜的声音真的很清脆动听。
渔晚见小雪怯生生地看着自己和身边的芷渝，忍不住打趣小寒，“这才开学没多久就交到朋友了？可以啊...”随后又变了个眼神，“语重心长”道：“不过你才上三年级，还是个小孩子，可千万早恋不得...”
小寒和小雪两人一脸疑惑地看着渔晚：“姐，早恋是什么意思啊？”
渔晚一愣，是啊，两个小屁孩才上小学三年级，知道个屁早恋！
“晚晚，人家两个小朋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瞎操什么心呢！”芷渝总算看不下去了，打断他们俩姐弟毫无营养的谈话。
“我这不是担心他残害祖国未来花朵嘛。”渔晚犟道。
“不是，你弟难道就不是祖国未来的花朵了？”
“你这么说也对哈...”
“姐，小雪说她哥哥要晚点儿才能来接她回家，要不我们陪她等会儿？”小寒昂起头盯着姐姐，恳求道。
“可是我答应了芷渝去咱们家写作业的啊...”渔晚有些为难。
“没事儿，反正作业也不多，就陪她等会儿呗。”芷渝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行吧，那咱们就一块儿陪一陪小雪吧。”渔晚妥协。
“耶！”“耶！”两个小孩子像是取得了胜利，一路蹦蹦跳跳往前跑。
渔晚和芷渝紧紧跟在两人身后。
很快，一行人就走到一块半个足球场大的空地，莫雁寒朝姐姐招招手：“姐！姐！反正也是要等的，要不我们玩一下捉迷藏吧？”
小雪也一脸期待地看着渔晚。
...
“剪刀，石头，布！”
“姐，你输了，你来当鬼！”小寒兴奋地大叫。
渔晚默默拿过小寒从脖子上取下来的红领巾，极不情愿地遮住眼睛，“好，开始吧，说好了谁都不许走出这片空地，否则就输了！”
渔晚边说边伸手摸索，耳边不断环绕“这里这里！”“我在这儿！”“来抓我呀！”的声音，此起彼伏。
芷渝这个叛徒，居然这么快就跟他们俩人混一块儿去了！
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挑衅，无奈渔晚蒙着眼睛，只能将双手伸得笔直，对着空气一通乱抓。
在这片无人的场地上，欢笑声与喊叫声此起彼伏，就在这时，混乱的声音中夹杂着一声弱弱的“哥哥”，嘈杂的声音立刻止住，渔晚此刻还没反应过来，同时又感觉身后有人在靠近，下意识转了个身。
这下正好就与身后一个温暖的身躯撞了个满怀，她来不及多想，赶紧伸手死死抱住：“芷渝！是芷渝吧？我捉住你了。”
因为回身回得急，鼻尖被撞得生疼，但她并没因此撒手，反而箍得更紧了。等了几秒钟，见抱住的人没有任何反应，正疑惑，忽然一阵薰衣草香扑鼻而来。
渔晚迟疑了一下，却还是不舍放手，害怕好不容易抓住的人就此逃脱，只是将手向上移了移，：“诶？芷渝，你刚刚不是把书包放下来了吗？怎么又背起来了？还有...咱们不是一样高的吗？”
“晚晚！错了错了！”此时芷渝的声音从后面急急传来，吓得渔晚一个激灵赶紧弹开，步子迈了好几下，退的老远，边退边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还没缓过神，对面一阵清冷的嗓音传进了耳朵里：“嗯，没有关系。小雪，我们回家吧！”
前一句声调比较大，显然是冲着自己说的，后一句音调降低，是转过身对他后面的小雪讲的。
小雪轻轻地回了一句：“好。”
...
“姐，小雪都回去了，你怎么还不把红领巾拿下来？”小寒走到姐姐身边轻声提醒，渔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还是蒙住的，赶紧一把扯下，前方小雪和她的哥哥却都只给她留下一个背影。
被哥哥牵住手的小雪突然转身向这边挥手道别：“渔晚姐姐，芷渝姐姐还有小寒，我先回家了，我们下次再接着玩儿，再见！”
渔晚却有些后知后觉，整张脸现在红得就像是被煮熟的螃蟹，在夕阳的映照下尤为显眼。
回到渔晚家，芷渝和渔晚关在房间里做数学作业。
做到一半正好有一题不会做，芷渝想找渔晚讨论一下，一抬头却发现渔晚正双眼无神望着桌面发呆。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芷渝伸手在渔晚面前晃了晃。
她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无奈芷渝只好用手中的笔敲了敲她的脑袋，提高嗓门：“喂！你半个小时就只做了两道题？而且还是两道选择题？”
“啊？什么？”渔晚如梦初醒。
“你做梦呢？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芷渝嫌弃地指了指她的嘴角。
渔晚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下意识擦了擦口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对着芷渝佯装恼怒：“你耍我！”
“怎么？想白天那个帅哥呢？”芷渝放下手中的笔，双手托腮，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渔晚，揶揄道。
“谁说的。我才没有想他呢！”渔晚假装端起右边的语文课本大声朗读，“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大姐，我们在写数学题目，你拿语文课本干什么？这么心虚，还说不是想人家？你自己照镜子看下，脸都红成番茄了！”说着从文具盒里拿出一面小镜子递了过去。
渔晚赶紧接过镜子照着脸端详起来，片刻过后：“林芷渝！你又耍我！！！”
“哈哈哈哈哈...”芷渝笑得前仰后合，“谁叫你大白天犯花痴的！”
渔晚气鼓鼓地将镜子扔还给了她，埋头做题不再搭理她。
“好了好了，我给你赔罪还不行吗？”芷渝凑上前，渔晚不吃她这套，迅速甩开她的胳膊。
芷渝也不再继续，回到自己那里，叹了口气：“唉，本来想说你如果真的对人家有意思，我可以帮忙搭根线，让你们认识认识，既然你不在意...”
“你跟他认识？”渔晚来劲儿了，完全忘了刚刚她还在生芷渝的气。
“他是我哥的同班同学，之前他们打球的时候我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