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被太子发现后——二朵喝茶【完结】
时间:2023-09-24 23:11:22

  “尤其是刘充,无论如何都要将他扣下。”
  “如若他不愿意配合,你就出示令牌,必要时候也可以去找鹤怡公主,让她去帮衬你。”
  “剩下的就等我和殿下回去再办。”
  “是,属下愿意性命担保,必将大人嘱咐事情完成。”
  “嗯,快些去办吧。”傅宁榕同他道,“对了殿下受伤与我同落山崖之事切莫让任何人知道,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等到事情全部办完、局势稳定之后你再来带人来寻我们。”
  “是。”暗卫重重一拜,“那傅大人同殿下一定要保重。”
第79章 自救
  暗卫走时帮傅宁榕将谢渝转移到一处山洞。
  她观察过四周,这是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算得上安全。
  生而隐匿在暗处,做的又是这种替人卖命的勾当,暗卫身上不乏带着些治愈伤病的药,离开时,他把这些全部给了傅宁榕。
  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伤口和衣衫粘连在一起,边缘都已经晕成了异色,溃烂到有些发黑。
  有替她挡下的剑伤,也有从山崖跌下护着傅宁榕而划出的外伤。鲜血汩汩,血水不断地从手臂处伤口溢出。
  狠下心来替谢渝剜去坏肉。
  傅宁榕的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落,各种各样的伤药撒上伤口,纱布被鲜血浸湿一片,每帮他清理一下眼中的心疼就显露无疑,抽泣声就一下比一下还重。
  额头上满是汗珠,骨节被被自己攥得发白。紧张的手都在抖,直到谢渝的伤口止住了血,傅宁榕才暂时停止了哭泣。
  不想谢渝有事,唯愿他一生平安顺遂。
  如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她这辈子都会恨死自己的。
  寸步不离的守在谢渝身边,时不时替他擦去额间的薄汗。
  内心祈祷着谢渝千万千万不能有事,可天有不测风云,即使这样,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眉头紧皱着,脸上出现难耐的神色。
  没过多久,谢渝身上开始发汗。
  身上滚烫,流出的汗却尽是冷汗。
  傅宁榕伸手去碰他的额,扒开他的领子又去触他的颈,手下的触感让她心中猛地一坠,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烫?
  谢渝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
  与此同时,呓语从他口中泄出,一会说冷,一会又说热,就连睫毛也不安的颤动着,模糊不清地对傅宁榕说疼说难受。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蒸得满面通红。
  总之他的反应告诉傅宁榕并没有这么简单。
  一时间傅宁榕也手足无措。
  俯身到谢渝身旁想去安慰安慰他,却未曾想到会被青年猝不及防拽上一把,整个人都跌到了他的身上。
  “唔……”男人被坐得闷哼一声。
  不过不再像之前那样痛苦,在触碰到她的一刻,他的眉头渐敛了下去,手也将她扣得更紧,难耐的痛苦意味打了个转儿,忽地变成了别的。
  伤口上是带着毒药的。
  半分阴毒,半分阳热,是有那么一种药如同这样难解。毒素虽然渐消,但另外半分余毒却融入筋脉中,随着时间的流逝反倒催生别样反应。
  这才是最难解的一环。
  如若放任不管,怕是气火攻心,迟早会伤到心脉。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怕牵扯到谢渝伤口,傅宁榕也不敢大力推阻,只得试探性推推他,“谢渝你还好吗?还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不知他哪里来得那么大力气。
  所有的一切全凭着最后一点自我意识。
  “阿榕,阿榕……”傅宁榕推开一点他又继续靠上去,声音带着些沙哑感,唇瓣开开合合,贴上去唤着她的名字,闷声说他好难受。
  他是所有人的靠山。
  责任和担当让他永远挡在最前面,向来都是尊贵坚毅、值得信赖的,很少有这样脆弱易碎的时候。
  陷入这般境地的他格外不同。
  身上也疼,也痒。
  但头脑烧得昏沉,最让他无力抵挡的是来自最深处欲望的呐喊。
  灼热的吻同氤氲的湿气交缠。
  凤眸半眯着,睫毛上都是朦朦胧胧的湿意。
  几乎都是哀求了。
  “帮帮我吧。”
  是从未在她面前显露过的神态,湿淋淋的,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隐蔽的山洞中只有他们两人。
  除了她无人能够帮他。
  他又那么一副难耐的可怜样子,傅宁榕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满足谢渝的需求。
  像以往无数次一样。
  这次她同样带他从苦难和痛苦中脱离。
  反倒有些庆幸是这样的状态。
  她才不至于太过难堪。
  哪里能想得到做什么措施?
  平日里连事后的清理都是谢渝来做。
  就这么释放过后,谢渝身上滚烫热意消褪,也不再直流冷汗,静待一段时间,他的状态才逐渐好转。
  虽还是虚弱,但呼吸渐稳,终于从危险中脱离出来。
  帮谢渝简单擦拭了一下。
  傅宁榕将自己的衣衫穿戴整齐。
  困意和身上的不适感也顾不上,她就这样静静坐在谢渝身边,拉着他一只手捂在手心等他慢慢转醒。
  “水,水……”嘴唇干裂,谢渝紧抓着她的手迷迷糊糊同她要水喝。
  热意是消褪,但紧接着傅宁榕发现他们面临着一个更大的问题,附近没有食物,没有水源,就算等着皇城中的下属来救他们,这也是需要时间的。
  如若只是干等着,又该怎么熬?
  说不定还没等着人来救,他们就先撑不下去了。
  只能先自救了。
  从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看谢渝情况尚好,伤口也暂且止住,傅宁榕承着谢渝的重量,让他搭在她身上,带着他往外离开。
  谢渝身体虽然精瘦,但毕竟是一名成年男子。
  傅宁榕搀着他,身上的重量都压在她纤瘦的身躯上,又累又疲惫,每一步走得十分缓慢,可她不可能将谢渝丢下。
  四周尽处荒芜。
  分不清是什么方向,她带着谢渝一步一步缓慢挪动着,沿着同一个方位一直往前走去。
  路中途经一片树林,这片林子深不可测,树影萦绕,到处都是同样的景致,好似怎么都绕不出去,差点就以为要被困在这里永远走不出来,幸好定下心来分清所处的方位,才终于在即将筋疲力尽之时走了出去。
  走出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又走了好长时间,傅宁榕才终于带着谢渝看到了一户亮着灯的人家。
  一路上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似很熟悉,像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
  不知晓这种异样的感觉从何而来,直到傅宁榕敲响了那户还映着亮光的人家,在看清了给她开门的那位阿婆的面容后,才突然明了。
  她这是误打误撞回到了……南川?
  “阿婆?”有些恍然,傅宁榕试探性地叫了她一声。
  傅宁榕认识这位阿婆。
  以前阿爹为官时,从来都是什么案子都尽了全力的去办,旁的官员大多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稍微碰上些有损自身利益的事就不做了。
  但阿爹不一样。
  就像这位阿婆,她的儿子被当地恶霸活活打死,别的官员全都受了钱财意欲草草了事,唯有阿爹,秉公执法,兢兢业业,不顾所有人的阻拦从头到尾查了个彻底,这才最终弄清真相,给了这位阿婆一个公道。
  自那以后阿婆便同他们来往密切了些。
  阿婆人很好,经常送些什么瓜果蔬菜过来,偶尔在她家一道用饭,也时常陪着傅宁榕玩耍,一来二去,她也同阿婆熟稔起来。
  本以为没有机会见到的人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傅宁榕突然又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热热的了。
  阿婆没怎么变,人也还像从前一样慈祥,并没有因为她是陌生人而驱赶让她离开,反而在见到傅宁榕这副样子时还轻声地问道:“诶,孩子你怎么哭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太累了,骤然到了一个有些安全的环境里她还尚且有些缓不过神,头脑宕机,半晌来反应过来,编出了一个稍微像样的理由:“阿婆,能麻烦我们今晚在您这里借宿一下吗?”
  “这是我哥哥。”随意给谢渝安了个身份,傅宁榕对着阿婆说道,“是这样的,我同我哥哥本来是要回老家探亲的,可无奈路上碰到一群山匪,抢了我们的财物不说,还想要我们的命。”
  “我们千辛万苦才逃出来,我哥哥却因为救我而受了这么重的伤,望阿婆可怜可怜我们,收留我们两人一晚吧。”
  并没有什么怀疑,阿婆心地善良,碰到这番情况反倒比他们还要着急,慌里慌张地把他们往里屋请,“傻孩子,这哪能算什么麻烦?快进来快进来!”
第80章 南川(1)
  仅有两间小屋和一个小院子。
  房屋简朴,但被打扫得十分干净。
  “孩子,你跟你哥哥今晚就住在这里吧。”阿婆引着傅宁榕来到另一间小屋,收拾好了褥子和床铺,“还有,外面有我做的些饭菜,如若不嫌弃的话就去吃一些吧。”
  “谢谢阿婆。”傅宁榕很感激。
  看他还是丝毫没有要醒来的征兆。将谢渝放在榻上喂了些水给他,又帮他擦拭了身体、换了药,等一切都收拾好,她紧绷了一天的心绪才终于放松下来。
  床榻并不是很大,容纳他们两人略微有些勉强。
  本来想跟谢渝分开点避免碰到他的伤口,可夜深了,心中的负面情绪全都释放出来,黑暗里,她不免倚着昏睡的青年小声啜泣。
  总是会忍不住往不容乐观的方面去想,如若他没了姓名,那从今往后就再没有这样一心一意全然相信她、护着她的人了。
  很害怕,没有一丝安全感。
  手指轻轻和谢渝的搭在一起,她还是忍不住紧紧挨着他。
  白日疲惫,又一直紧绷着,原以为今夜会是个不眠夜,但挨在谢渝身边,连她自己都没料想,沾到床榻就这么睡了过去。
  感觉睡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做了一场很漫长的梦。
  梦里自己仿佛在被人追杀,不管怎么逃,都始终被人追着不放。
  后颈上似乎探上了一只手。
  那只手带着冷气,激得她颈上一片颤栗。
  预想中脖子被掐断的感觉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后颈被人轻轻细细地摩挲,身边出来的熟悉气息令她猛地一怔。
  这是谢渝惯来的动作。
  耳边传来他的轻笑声,现实与梦境重叠,让她呼吸一滞,而后心跳越来越快,激昂的心绪涌上。
  谢渝终于醒了。
  浑身的力气像是在此时抽去,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傅宁榕如释重负,再度靠上去避开他的伤口环着他的脖颈挂住,埋进他的胸膛,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堆积已久的眷念终于在这一刻决堤。
  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却仍旧双眼酸涩、鼻尖泛酸,听着谢渝的心跳声她还是没有忍住,流出的温热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
  察觉到傅宁榕在颤抖,谢渝拥着她的手慢慢收紧,牵扯到伤口也不在意,手掌轻轻地、一下一下抚弄她的后背。
  声线有些细小的倾斜,眼尾是下敛的,声音却是扬着的,他揉了揉她的软发,开玩笑一般地说道:“怎么了?看到我没事这么高兴啊?”
  她知道他在缓和自己的情绪,因此也没有过多的反驳他。
  “嗯。”声音闷闷的,带着些微弱的哭腔,委屈得不行。
  “那你有害怕吗?”谢渝又问她。
  心里是肯定的,但怕谢渝担心,她却对着他摇摇头,给出一个截然相反的答案。
  “不害怕啊?”
  “那你这么厉害?”
  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从不屑于夸赞旁人,故而称赞自己心爱之人的法子也略有些拙劣。
  花开堪折直须折。
  如此浅薄的言辞也能轻易让人松懈下来。
  傅宁榕承认,她是有些害怕的。
  从以往到如今的日子里,并不是每一刻都风平浪静。很多时候意外都来得很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立即就能打得人措手不及。
  以前时常在想从朝堂离开、与傅家脱离关系后的生活,总以为帮生父讨回公道、将人脉承接给傅宇就是最为重要的事情,而她现在却很少这样想了。
  不能永远都只看向眼前一点。
  大都只有失去之后才会深感怀念,她一直那么迫切地想帮生父洗脱冤屈,那是因为她这么多年以来都对曾经念念不忘,后悔当年没有那个能力可以还阿爹一个清白,永远将自己禁锢着,囚禁在一个名为“自责”编织的牢笼。
  爱是害怕失去,害怕拥有的从身边溜走。
  对自己的阿爹娘亲是这样,对所珍视的一切都毫不例外。
  先前没有什么大的波折,她就理所应当的认为她同谢渝之间那是友情。
  可如今事情摆在眼前,陷入当年的境地之中,看到谢渝因为救她而满身伤痕一般的昏迷不醒,傅宁榕的一颗心都仿佛被剜去大半。
  失去双亲的恐惧又蒙上心头,那种几近绝望的感觉让她深感崩溃。
  思忖下来,冲击巨大。
  呼啸的风声中伴着低声耳语,高耸的山崖边上,他对她说“别怕”。
  那种时刻了,她才如此真切的笃定,谢渝于她而言,究竟有多么的重要。
第81章 南川(2)
  跟谢渝在一起也很好。
  她同他在一起太久,早已经融进生活中,没有实际同他分开过,更不知道和他告别会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其实都快有些想象不到没有谢渝的生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也许是他曾经舍身挡在她前面的那回,又或许是他拥着她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护住她的那次。
  年复一年,日日陪伴。
  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那么滋生。
  傅宁榕想,升了官职去造福更多的百姓也好,在朝中推举女子为官也好。
  往后继续待在朝堂建功立业,在自己力所能及范围内证实,并非只有男子能够为官,女子也能一样在朝堂上大展拳脚。
  之前总是想回到南川,寻一个僻静地方待着度过余生。
  而现在她思考的俨然更多。
  能陪在谢渝身边,自己日渐成熟的同时,看他逐渐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帝王其实也不错。
  缓过来神,埋在谢渝怀里,从他们坠崖碰到暗卫、再从山洞一直到南川,傅宁榕一五一十的对他说明现在的情况:“你不必担心,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处理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你养好身体,然后等着咱们的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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