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小欧:……
妈个巴的又忘了杨爱红是个嘴上不把门的了,自己还是少和她说话吧!不然迟早被气死。
两人的官司没人知道,觉得缓的差不多了,纪诗诗准备先去部队的医务室看看。
医务室的位置纪诗诗不清楚,纪诗诗就直接喊鞠小欧,“鞠同志,走,咱们该去医务室了。”
“好!”
鞠小欧老老实实应了,她虽然有点看不惯纪诗诗,可什么事重要什么事不重要她还是很清楚的。
医务室的事就是顶顶重要的事,她是绝对不能使小脾气的。
其她人也要忙各自的事,纪诗诗和程晓静打了个招呼后就先走了。
而纪诗诗不知道的是,她才刚走没多久,就有人想找她麻烦了。
“程委员,你等等。”
刚回到办公室的程晓静听到声音停住了脚步,转头一看发现是来随军的营长媳妇朱雀儿。
这个人怎么来找自己了?
程晓静心中疑惑,直接问:“朱同志,怎么了?”
脸色苍白的朱雀儿捂着自己还没显怀的肚子,很不高兴的说:“程委员,我怀上了。”
程晓静:(ー_ー)!!
“不是,你怀上了,和我有关系吗?”
找她干嘛,又不是她让朱雀儿怀上的,她也没这个本事。
朱雀儿弱弱的翻了个白眼,“程委员,我的意思你没听明白啊?我怀孕了,而且我这胎怀像非常不好,以后生孩子可是相当于闯鬼门关的。可你看看这次分配过来的医生,不仅年纪轻轻还长的妖里妖气的,恐怕还不如小鞠同志靠谱,这让我怎么放心让她给我接生?”
办公室里还有其她几个办公的女兵,听到两人的话,另一位营长媳妇吴雨也说:“确实,新来的纪医生细皮嫩肉的,像是被娇养长大的千金小姐,她真的不像医生,我都怀疑她不认识药?”
程晓静的眉头皱了起来,纪诗诗的年纪确实没法让人信服。
但是,这和她有关系吗?
程晓静一脸不耐烦,“朱同志,你觉得上面会分配一个啥都不懂的医生过来吗?况且咱们部队又不是只有纪医生一个医生,你觉得她不靠谱你可以找蔻医生看,和我说这么多干嘛?我又管不了。”
朱雀儿没想到程晓静会说这种话,气呼呼的说:“程委员你说的啥话,蔻医生是男人,他给我接生之后我还有脸活吗?至于为啥找你,你可是咱们岛上的女教官,我们都归你管,我有事不找你找谁?”
没错,程晓静是正规军校毕业的大学生,所以她不仅是宣传委员,还是岛上唯一的女教官。
岛上的女兵归程晓静管这点她承认,但她可不是老妈子,不可能什么都管。
“朱同志,我这个教官管的是和训练方面有关的事,你质疑医生不好这一点,你应该去找指导员或者政委。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别去了,咱们国家公正严明,什么都是以实力说话,我不信纪医生要是医术不好国家会把她分配过来,所以你还是……先观望观望吧!”
昨晚上纪诗诗给花花接生的手法可熟稔的很,程晓静不觉得纪诗诗是个半吊子。
不过,猪和人毕竟是两个不同的物种,要是两相比较,程晓静担心朱雀儿觉得受到侮辱。
朱雀儿现在可是怀着孕呢!要是刺激到她出了事,那自己可负不起责,所以程晓静什么都不说,借口有事去忙了。
至于朱雀儿信不信,那是她的事。
反正朱雀儿想撺掇她去得罪纪诗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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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离训练基地不远,走路三分钟就到了。
和岛上其它建筑不同的是,医务室居然红砖修建的小平房。
并且一共修建了五间,全部房间连成一排,外表用白瓷粉刷过,院子顶端还有一个大木牌,上面写着‘勃岛医务室’五个大字。
纪诗诗满意了,能有小平房,她总算不用担心药品受潮了。
医务室的房门紧闭,纪诗诗直接推开门才发现,另一位军医蔻医生已经到了。
蔻医生年龄大概三四十岁,叫蔻国捷,个子挺高,人却很瘦,穿着白大褂还带着一副眼镜,看着非常斯文。
纪诗诗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想着这是自己的上司,未来还要相处几年,纪诗诗就先主动打招呼,“蔻医生好。”
蔻国捷没有回应,眼里像是没纪诗诗这个人似的,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略过她对鞠小欧说:“小欧,你来得正好,快去把新到的药分好,待会儿要用。”
看见蔻国捷不待见纪诗诗,鞠小欧嘴角是掩饰不住的欢喜,欢快的说:“好的蔻医生,我一定把药理的整整齐齐的。”
鞠小欧连背影都透露着愉快,与之相反,纪诗诗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蔻国捷很明显是瞧不起自己,这种对自己有偏见的人,说再多人家都当废话,拿出真本事比什么话都管用。
蔻国捷没礼貌,纪诗诗也懒得问了,想去药房看看有什么药。
但她才刚动,正在整理资料的蔻国捷出声了,指着接诊室旁边一间屋子里的一个破破烂烂落满灰尘的桌子说:“这是你的办公桌,你自己整理整理,别乱跑。”
去趟药房就是乱跑,纪诗诗气笑了,“蔻医生,我连药房都不能去吗?”
蔻国捷放下了手里的笔,眼神淡漠,像一尊无欲无求的雕像。
但他说的话却格外刺耳,“你当然能去,只是小欧还没把药整理好,你去了要是把药弄乱了,岂不是在给小欧添麻烦。”
纪诗诗:她能把药弄乱?她又不是傻子。
纪诗诗终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掀开了药房的门帘才说:“蔻医生,我不是三岁小孩,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清楚的很。”
说完纪诗诗直接进入药房,蔻国捷眼中立马闪过薄怒。
而药房里的鞠小欧听到这番动静,忍不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纪诗诗。
蔻医生之前可是岛上里唯一的医生,因为医术过硬,连副团长就不敢轻易得罪他。
结果纪诗诗一个新人刚来就敢和蔻医生对着干,这是脑子全都长在了脸上了吗?
鞠小欧佩服不已,同时也在心里期待纪诗诗未来水深火热的日子了。
纪诗诗可不知道老实干活的鞠小欧心里在想啥,一进药房,纪诗诗迅速将整间药房扫视了一遍。
结果令纪诗诗很失望,货架上摆的居然全是西药,没有一种中药。
而且西药也不齐全,拢共就只有三四十种药,粗略一看只有感冒药,消炎药,还有治疗拉肚子,治疗外伤的药等。
看到这些药,纪诗诗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安排一个女医生了。
蔻国捷进药居然没有拿专门治疗女性妇科病的药,虽然岛上的女同志不多,但这不代表她们不生病。
一点药都没有,这对女同志们也太不友好了。
纪诗诗没了看下去的欲望,干脆先去打扫办公桌。
所谓的办公桌,其实应该就是一张小学生上课的书桌,桌子下面有两个抽屉,不仅破,桌子上面还有一个用小刀刻的田字。
身为九零后,这种事纪诗诗曾经看到同学干过,她没想到,五零后六零后居然也干过这种事,这莫非就是传承?
莫名觉得好笑的纪诗诗勾着唇,开开心心的把桌子擦的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介意这张桌子破了。
蔻国捷看到纪诗诗完全不抱怨的态度,对她的印象也稍微好了些。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医务室离训练基地不远,所以军人们训练时喊的口号纪诗诗他们听的清清楚楚。
不得不说,不愧都是部队的,喊口号时铿锵有力,震耳欲聋,还特别有感染力,搞的纪诗诗都有点想跟着喊了。
也就在这时,一个非常看着非常单薄,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的女人走进了医务室。
女人来了后直奔蔻医生,用带着哭腔的嗓音说:“蔻医生,我刚才又出血了,这该怎么办啊?”
蔻国捷拧起了眉头,“怎么又出血了,我不是让你多躺躺吗?你是不是乱跑了?”
朱雀儿蹙眉,委屈的不行,“蔻医生,我最近可是差点连上厕所都躺床上了,出血的情况还是一点都没少,而且吐的也厉害,血都差点呕出来了,再这样下去,我这胎恐怕保不住,你给我换种药吧!”
蔻国捷闻言叹了口气,“可是咱们部队就只有一种保胎药,这还是特意为你拿的,你要是想换药,我只能马上写申请,起码也要等五天后才能到,所以,要不你直接去县城。”
朱雀儿的脸更白了,“我现在连轻微走动都有可能掉胎,要是去县城,恐怕半路我的孩子就没了。”
现在的公路基本都是泥巴路,到处是坑,即使是越野车开着也非常颠簸,更别说普通车了。
正常人坐车到县城都会被颠的屁股发麻,朱雀儿要是敢去,确实很危险。
蔻国捷无话可说,抹了一把脸道:“对不起。”
朱雀儿心里发苦,后悔极了,要是早知道会经历这一遭,她就不来海岛了。
而隔壁的纪诗诗,见两人都没想到自己,忍不住轻轻的动了一下凳子。
朱雀儿的悲伤戛然而止,一看到面容稚嫩的纪诗诗,她胸口的怒火“蹭”一下就涨满了。
“哟,这就是新来的纪医生吧!你可真是年轻有为啊!”
朱雀儿嘴里说的是夸奖的话,但配合着她的语气,明显就是阴阳怪气。
又来一个看她不顺眼的,纪诗诗无语了。
得,人家既然看不上自己,那自己也不用热脸贴冷屁股了。
纪诗诗收起了脸上的笑,也故意说:“呵呵!多谢这位同志的夸奖。”
朱雀儿差点气得仰倒,什么夸奖,她分明是讽刺好不好。
脸皮这么厚,怪不得小小年纪就敢走后门当军医。
但以为有后台就能有恃无恐,这不可能。
朱雀儿张嘴,正准备好好教训教训纪诗诗。
就在这时,她感觉肚子一疼,下面也出现了熟悉的黏腻感。
朱雀儿惶恐了,高声说:“蔻医生,我又出血了。”
“别慌别慌,”蔻国捷镇定的安慰朱雀儿,“你越慌情绪越大对孩子越不好,来听我的,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等朱雀儿渐渐冷静了,蔻国捷才不满的对纪诗诗说:“纪医生,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把朱同志扶去病床上休息啊!小欧,你也出来帮忙。”
纪诗诗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当医生就是这样,不管和病人有多讨厌,只要病人需要她,她就得挺身而出。
扶朱雀儿必定要碰到她的手,习惯使然,纪诗诗下意识给她把了个脉。
结果……非常不好。
等朱雀儿躺好后,纪诗诗立马回来找蔻国捷。
“蔻医生,咱们这里有做流产手术的医疗设备吗?”
蔻国捷没想到纪诗诗张口就说出这种话,勃然大怒,“纪医生,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蔻国捷要气坏了,朱雀儿虽然胎像不好,但又不是一定保不住,纪诗诗说这种话,说封建点不是在咒人家嘛!
也幸亏纪诗诗还没傻到底,是压低了声音说的,要不然,若是让朱雀儿听到了,恐怕之后她得挨顿揍。
纪诗诗扶额,“蔻医生,你以为我想说这种话吗?你都没仔细想过朱同志的症状吗?她一直流血,腹痛,呕血,这都是不正常的,刚才我又给她把了个脉,她的脉象乍大乍小,尺不滑,这在中医里叫鬼胎脉,再结合她的反应,她分明是怀了葡萄胎。”
就凭刚才朱雀儿的态度,纪诗诗是真不想多嘴的。
但她不管不行,葡萄胎要是不及时清理,会造成大出血、不完全流血、葡萄胎栓塞等,很容易危及生命。
朱雀儿再讨厌,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女兵,纪诗诗不可能就因为一点小矛盾就看着她出事。
蔻国捷一脸震惊,“葡……葡萄胎……怎么可能?”
蔻国捷虽然是个外科医生,但很多疑难杂症他都简单了解过,葡萄胎在民间又称鬼胎,据说肚子里全是像葡萄一样的水泡,恐怖至极。
纪诗诗眉头紧皱,“我也希望不是,但很遗憾。”
蔻国捷还是不愿意相信,质疑的看着纪诗诗:“有没有可能是你搞错了。”
纪诗诗:……
得,终于明白蔻国捷为什么看她不顺眼了,感情是认为她医术不好。
这也很正常,在医学界普遍认为越老越吃香,纪诗诗的年纪,确实有点太小了。
信任一时半会是建立不起来的,心累的纪诗诗只能说:“你要是不信,你就再检查一遍吧!”
蔻国捷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斯文气质全没了,“我又不会把脉,我们这里又没有B超,怎么检查?”
“说来还得怪你,谁叫你走后门的,就因为岛上条件不好我才特意申请调一位老中医过来,想着和我互补,结果却来了一个你。”
蔻国捷是真的气坏了,把心里话全说了出来。
面对蔻国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眼神,受到冤枉的纪诗诗心气格外不顺。
“蔻医生,你别胡乱揣测,我敢向党发誓,我绝对是正大光明考上的,根本没有所谓的后门。”
“况且我要是真有本事走后门,我为什么不去一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