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户外晒了一上午,洗的是热水澡,做的也是热石按摩,一做还90分钟之久,可不就是中暑了嘛!
破案!
萧宗延被她用三脚猫功夫认真给自己诊病的操作气笑了,他还是头一次听说饭后运动还能饭前预支的。
他给了她几条路选择,看似民主,实则强硬霸道,不容置喙。
“跑步,打球,跳操,攀岩,马术,选哪个?”
她今天上午少说走了两万步,好累好累啊,真的不想再动了。
他说的这几个运动项目,只有骑马听起来轻松点。
骑马应该是马累,她不累吧?
“骑马吧。”朱曼玥做出了她的选择。
她可真会选,一选就选了萧宗延最不喜欢的项目。
马厩的气味太难闻了,马身上也没好到哪儿去,萧捍非说这是男人味,马术能锻炼骑士精神,从他小时候就逼着他学御马。
要不是生意场的伙伴约在自家马场谈合作细节,送了他一匹好马,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跨上马鞍。
但其实朱曼玥会选马术他一点也不意外。
前面几项运动听着就累,小姑娘素来最会躲懒,他也是说的时候就想到了她一样都不会选,这才委屈自己给了她这个选项。
既然有了计划,也没必要拖延,萧宗延一贯是雷厉风行的作风,当即联系马场的经营者。
“王总,我今天带我未婚妻来玩,马场那边有正常营业吗?”
“有有有,你们直接过来就成。你亲自教的话好说,反正马是你的。”
他都说了是带未婚妻来,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用到马场的教练。人和马都不需要用到俱乐部的资源,时间自然就好安排了。
马场临近西郊,离萧宗延家和朱曼玥实习的医院都很近。
他们骑完马以后可以在附近找家别人探过的火锅店,吃完火锅以后,回家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今天也算是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假期了。
他们要去的马术俱乐部与国际接轨,硬件设施十分完备,经营了两年,该有的指示牌和卫星定位都有的。
虽然地处偏僻,但也不算难找。何况萧宗延来过几回,轻车熟路,没多久就成功进到了马场里面。
朱曼玥在萧宗延车上浅睡了一觉,把头上的发圈取了下来,在车上把头发重新绑好,又把放在腿上的打包盒挪到合适的地方才下车。
户外马场广阔无垠,已有几位俱乐部的老学员在教练的看顾下纵马驰骋。
朱曼玥看着蔚蓝高远的天空和绵软而层次感的云朵,伸了个懒腰,情不自禁地举起双手,振臂高呼:“大自然,我来啦!”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来到的是呼伦贝尔大草原。
萧宗延已经习惯了她间歇性的神经质,直接忽略了她,跟来接应他们的马场员工对接。
沟通好后,工作人员带他们去换专业的骑乘装束。
萧宗延有一套他专属的装备寄放在这里,朱曼玥却因从来没来过,必须现场试穿选购。
马场的工作人员温柔耐心,从头盔马甲到靴子,不厌其烦地给朱曼玥试尺寸,直到所有装备和朱曼玥的身形完全贴合,麻烦到朱曼玥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对方却很亲切的夸奖道:“您的身材真好。”
也不完全是出于礼貌的职业恭维。
身上附着的装备将朱曼玥的腰、臀、腿的曲线完美勾勒了出来,衬得她娇小的身板前挺后翘,飒爽中多了几分独属于女性的风姿。
朱曼玥换好装束从装备库里回到马场,萧宗延的马已经被人从马厩里牵了出来。
萧宗延正在上马试骑。
萧宗延的马是千年难遇的纯种良驹,起源自欧洲,血统尊贵,只吃高档草料,身上的异味不算重了。
萧宗延身着大她好几号的马术装备,魁梧英朗地骑在高头大马上策马奔腾,驾驭着马匹跨过半米高的横杆,挑战着高技术含量的特种动作。
燃到炸裂,荷尔蒙爆棚。
朱曼玥被他帅得忘了呼吸,等他绕了一圈,在她面前刹住,她的鼻息才恢复。
萧宗延踩着脚蹬,整个人往后挪了一点,空出半个马鞍,左脚一踢,从脚蹬中挣出来,把脚蹬让给她,朝她伸手。
“上来。”
朱曼玥长这么大,只见过马,没上过马,顿时不知所措。
她犹豫了一会儿,对萧宗延说:“你先让我自己坐会儿适应一下。”
旁观的教练也帮腔道:“这位小姐从来没有骑过马的话,还是让她先自己体验一下在马背上的感觉,牵着她绕着马场走一圈。”
朱曼玥点头,忙不迭说:“让我试试再说。”
萧宗延闻言利落地翻身下马,顺势把暂时用不到的马鞭递给教练。
朱曼玥之前从来没见过真正的马鞭,只在浏览网页的时候不小心被闪送链接诱导进过情趣用品店,见过情趣用品里的。
上面的皮革比这个大多了。
于是她脱口而出:“这么细?”
教练见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笑了笑:“就是这么细打得才疼。”
萧宗延替她解释,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她没挨过打,不知道疼。”
她谢谢他哦!
朱曼玥在萧宗延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却姿势难看地爬上了马。
中途觉得太高了想打退堂鼓,被萧宗延托着臀部送了上去。
结果她上马以后更惶恐了,慌张地抓着萧宗延的手不撒手:“哎呀,你先别松手,我害怕。”
早知道刚才萧宗延在上面的时候,她就听他的话上去了,至少背后还有他可以倚靠。
萧宗延镇定自若地说:“腿夹紧。”
朱曼玥娇声回:“我夹紧了。”
话音刚落,萧宗延就收回了手。
朱曼玥平衡了一秒,克服不了心理障碍,换成抱马脖子了。
“呜呜,我不可以,我要下来。”
她骑个马,竟骑出了骑虎难下的既视感。
脚自然从脚蹬里脱落,想下来却没了着力点。
萧宗延无奈:“你往前挪一点。”
朱曼玥还以为他说的是和刚才“腿夹紧”一样的高招,依言慢吞吞地移了一点。
不料下一秒,萧宗延陡然跨上马,将她圈在怀里,拉过了缰绳。
原本他是想为她牵马的,但是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朱曼玥瞬间感受到了他身上滚烫的温度和喷薄在她后颈上的火热吐息,四肢僵得更厉害了。
萧宗延搂着她的腰,将她捞起来往怀里按了按。
朱曼玥的俯姿终于得以变成坐姿,却心猿意马起来。
她感觉自己被丢进了火堆里,剧烈燃烧,她的血液在沸腾。
“坐好了。”萧宗延提醒她后,便拽住缰绳,控着马走起来。
有他在身后,朱曼玥安心了不少,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闻到了一股来自他身上令人心旷神怡的沉香。
是很高级淡雅的味道。
第28章
踢哒, 踢哒,踢哒。
马蹄踏地的频率逐渐加快,从脸颊擦过的微风变成了疾风。
马背轻微耸起, 一下下颠簸。
朱曼玥即便是被萧宗延抱在怀里,还是很不适应马匹奔腾的节奏, 时刻觉得自己摇摇欲坠, 不由闭上了眼睛。
“朱曼玥,睁开眼。”
萧宗延不知什么时候发现她闭着眼睛的,他在她身后也看不到,但就是被他发觉了。
可能是她突然不惊叫了吧。
“恩嗯~~”她死活不愿意。
“别怕,我护着你呢, 可以睁开。”
风的确是大,萧宗延温柔得声音都快被风盖住听不见了。
朱曼玥做了半天心理斗争,终于在他的劝哄下缓缓睁开了眼。
她移动得好快,像骑在机车上一样, 风驰电掣。
一阵玄妙的刺激感让她体内的肾上腺激素飙升,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舒爽, 和驾驭、征服的快乐。
她甚至想再快一点。
只不过他们上马时没带马鞭,跑这么快已经是极限了。
“呀呼~~~”
不一会儿,朱曼玥情不自禁地发出类似于野兽返祖的怪叫,发自内心的愉悦。
萧宗延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宠溺的笑意:“怎么样, 没骗你吧?”
“嗯嗯。”朱曼玥心情大好, 小嘴儿像抹了蜜一样甜, “我知道,你萧宗延从不骗人。”
这份甜蜜渗进了萧宗延的心坎里, 他会心一笑,对她说:“抓住缰绳, 你来骑。”
“啊?”朱曼玥顿时不知所措,“你别把缰绳给我,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我教你。”
“我又不是古人,学这个有什么用,还不如教我开车。”
“你不是古人,我就是?改天教你开车,今天先学骑马。做我萧宗延的女人,怎么能没点魄力?”
“做你的女人怎么这么难,要学这么多东西,我能不能不做了?”
她这一反悔,直接让萧宗延没了好声好气游说的耐性,抓住她的手就把缰绳塞进了她手里,继而握着她的手间接御马。
饶是实际控制权仍旧在他手里,也把朱曼玥吓得不轻。
萧宗延感受到她的紧张,又放缓语气说:“马是有灵性的动物,你在它背上这么惊恐,也会吓到它。它很乖的,你放松一点,自如地驾驭它,它会听你的话。”
朱曼玥被他抚平了不安,按照他说的技巧尝试了一下,马果然很听她指挥,霎时间让她充满了成就感。
他们一共绕马场兜了八圈,也就十来分钟而已。
但是由于太紧张了,朱曼玥夹马肚子夹得很紧,夹时间长了,下马时腿酸得不行。
折腾了一番,午餐吃的粥也消化完了,朱曼玥忽然有了饥饿感,中午打包的东南亚菜可算派上了用场。
从马上下来的时候她分明已经满脸疲惫,没精打采,一想到吃的她就来了精神,飞快跑到车里把餐盒拎了过来。
她打包带走的都是蒸煮过的海鲜,夏天凉菜也能吃,不用再多道加热的工序。
马场的工作人员见朱曼玥自己带了吃的,便洗了些土生土长的葡萄端过来。
“这是旁边农场里我们自己种的葡萄。没打农药,新鲜采摘的,你们尝尝,挺甜的。”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了谢。
朱曼玥双手合十,满眼期待地望着萧宗延说:“我听一个朋友说,要想检验一个人爱不爱你,就看他愿不愿意给你剥葡萄。”
她总是有话不直说,拐弯抹角的用这种小心思不能再明显的暗示。
萧宗延知道她又反矫情了,面不改色地说:“这是葡萄,不是提子,吃进嘴里皮就吐出来了,还用得着剥皮?”
这下朱曼玥不藏着掖着了,娇嗔地说:“我就要你给我剥嘛。”
萧宗延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蛊,她要闹,就整天陪着她闹,对她百依百顺,那点儿原则都快被她造光了。
他忍着心底的那点不耐烦,默默在心里对自己说:再宠也不能这样事事惯着,最后一次了。
下定决心以后,他拿起和打包盒一起从朋友那儿带出来的一次性手套,从容戴上,一颗葡萄一颗葡萄地剥皮。
朱曼玥计谋得逞,骄傲地抬着下巴摇头晃脑。
突然间,她脑海中闪过一念,徒增了几分危机感。
她倾向萧宗延,在他身侧忐忑地问:“萧宗延,你把这些东西都教给我了,不会不管我了吧。”
萧宗延听了心中五味杂陈。
原本母亲有父亲照顾,他一个人本可以无牵无挂,天降厄运,他被人殴打成重伤,生命垂危,被她所救,从此便多了一份责任。
如果只是责任还好,偏生又多了丝丝缕缕情感的羁绊。
他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对她生出感情的。
换做以前,她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他总是有办法将她扫地出门的。
现在?
他的底线屡次遭到挑战,每次想发火的时候依然觉得还能再忍忍。
仿佛她就是他的底线。
能怎么办呢?
小姑娘作的时候作上天,乖的时候又很乖。
每次他一起把她从家里扔出去的念头,遇到的都恰恰是她乖顺无辜的时候,她一个眼神投过来便叫他心软。
他狠不下心来。
假如有朝一日他深陷困局,恐怕也很难放心将她托付给别人。
她问他教她这么多是不是不想管她了。
怎么会呢?
眼下教得再多,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还是会担心她无法自力更生,会害怕她在外面过得不好。
只有她在他眼皮底下的时候,他才不会没来由地惦念她。
萧宗延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掩饰得天///衣无缝,云淡风轻地说:“不会不管你,但你要是成天这么气我,可能会英年丧偶。”
朱曼玥听他这么说笑嘻嘻的。
虽然不是无懈可击的回答,但她很满意。
没多久萧宗延就把一串葡萄给她剥好了,把碗给她的时候戏谑道:“籽用不用给你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