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面具没意识到自己走漏了一点对他来说无所谓的风声，据艾登所知，Q先生追查的那个杀了他老相好的犯罪集团“幽灵党”总部就在南美，等回去她得和Q先生说一声。
艾登打开手机，翻了翻聊天记录。
“下周二吧，具体时间和地点等我和杰森确定完告诉你。”
“你确定他回来吧。”
艾登脸上露出了残忍的表情，“那天是我们相识的一周年纪念日，他一定会来的。”
“你也要参与现场行动？我们可以在你走后动手，或者你到场之前。”
在这个时刻，罗曼发现自己没那么想让艾登参与其中。他的确无数次想过让艾登加入他的事业，彻底走进黑暗，但不是以这种方式，她总在和杰森有关的事上伤害到自己。
“不用，我想亲手对付他。你要和我一起吗，还是只有奥斯瓦德在？”
“不，我得做好你们失败的打算。如果你们成功了，那哥谭少了个害群之马，大家都能好好做生意。但你们要是失败了，还要有人留下来主持大局。他肯定不会对你动手，但我就说不准了。”
艾登很快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奥斯瓦德呢，你需不需要……”
言下之意非常明确，需不需要顺道把企鹅人弄死，用完即抛是最好的选择。
这就是罗曼喜欢艾登的一点，她总能想到怎么让利益最大化。在这件事上，罗曼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奥斯瓦德出钱出力又出人。而他稳居幕后，付出的只是收留一个逃犯，让自己的女儿提供埋伏的机会。
“这太冒险了，这次的打手都是奥斯瓦德雇的。就算我花高价买通了一两个，也不是百分百把握能成功，得不偿失。”
艾登想了想，对于各位哥谭英杰来说，不是还有个煞星天天照得大家脑门一片黑吗。
“如果蝙蝠侠加入其中呢，至少能把奥斯瓦德再关回阿卡姆。只要计算好解决杰森的时间和老蝙蝠到场的时间，企鹅人就不会在之后跟你抢东西。只要他缓过来，第一件事一定是从你这抢回冰山俱乐部。”
罗曼不能说自己对这个建议完全不心动，但蝙蝠侠不是企鹅人，他更危险，更强势，没那么容易操控。
“不，绝对不行，你没办法从蝙蝠侠手里逃脱。”
“说不定我可以。”
“如果你不能向我保证别把蝙蝠侠扯进来，那我就把你踢出行动。”
罗曼很少用这么严肃的态度和艾登说话，没办法，艾登只好点头同意。
正好艾登也有件事需要罗曼帮忙，她需要一个足够强势，同时不在乎她要做什么的中间人，帮她联系冷焰教廷。
冷焰教廷是个秘密的魔法团体，由很少的几个高级成员掌控，手下都是给钱就干活的魔法雇佣兵。
“有件事得帮我下，我有个价值八百万美金的委托，需要冷焰教廷派几个魔法师给我。”
这金额让罗曼也吃了一惊，不过魔法在哥谭并不罕见，这出过好几个魔法师、恶魔的代行者。
“冷焰教廷，听说过，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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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冷焰教廷，一个魔法黑锅持有者。
第87章 我举报
哈莉说过, 艾登应该找人倾诉的，艾登觉得罗曼就是合适的人。罗曼叔不会在乎她的缺陷，她阴暗极端的一面，甚至对此相当赞赏。
“我需要下地狱, 把我妈的灵魂捞出来。”
“我很欣赏你的家庭观。”这句绝对是瞎话, 罗曼的爹妈是他亲手推进火海的, 他有个屁的家庭观。
“这都是杰森的错, 我有个机会把我妈捞出来，结果我选了留杰森一条狗命。这个狗东西，我非得让他下去陪我妈。”
罗曼明白了艾登对杰森的愤怒为什么如此深刻，她选择救杰森一定是在杰森小丑蝙蝠侠三个人一起发疯的雨夜之前。
艾登用愤怒的掩盖痛苦, 这很好, 饮鸩止渴中毒而亡的灵魂是哥谭特产。在艾登被仇恨和愤怒折磨, 蒙蔽了双眼时, 罗曼罕见地生出一丝怜悯。这就是他和蝙蝠侠不同的地方，蝙蝠侠会对陷入泥潭的孩子伸出援手, 罗曼则把孩子往泥潭深处拖。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杰森也是如此。”罗曼举起酒杯，“敬责任。”
艾登也举杯，一饮而尽，喝得太快糟蹋了平时舍不得喝的好酒。不难看出她现在需要一点放纵, 罗曼心领神会又为她倒了一杯。让人犯错的从来都不是酒精，而是人。艾登在罗曼眼里也没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事，顶多算个机灵的孩子, 有些小聪明, 性格也不错，她能犯什么错？
再说了, 只要不是对着蝙蝠车涂抹乱画，惹到蝙蝠侠头上，在哥谭有什么事是他黑面具摆不平的？
确实有，比如说喝多了的艾登开始哭诉，说的每句让罗曼不敢听，根被火烫了一样把手机和监控都关了，生怕留下点证据。
“这世界真是烂透了，我看这帮超级英雄也没什么好的，超人就是一单纯土狗。他耳朵好，肯定能听见我骂他，听见了没！超人！你！土狗！真以为卢瑟有悔过之心啊，换我早把他弄死了，锅甩给蝙蝠侠，这有啥难的？你是超人，把卢瑟肾上烧个孔，伪装成弹孔不行吗？”
“该死，蝙蝠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不杀原则就是笑话，真遵守法律你先考编当警察啊。养了这么多罗宾，没人怀疑过你拐卖儿童吗？哥谭人是以为罗宾从头到尾就一个吗，长不大的侏儒小鸟？罗曼叔，咱们直接起诉蝙蝠侠非法雇佣童工，虐待未成年吧！这事我熟，保证一告一个准，败诉也让他扒层皮。”
“卢瑟，卢瑟更别提了，他就是我提款机，我是无情打工人……”
罗曼是想统治哥谭，不是想死！
他加快倒酒频率，猛灌了艾登几杯，赶紧让她进入口齿不清的阶段。好么，这要是真把超人招来了，他可对付不了，那玩意还是让卢瑟对付吧。
艾登醉得越厉害心情就越差，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说着她那些不切实际的愿望。她希望妈妈把她放在第一位，留在人间照顾她，希望杰森为她放弃复仇。
正如哈莉曾经说过的，她不能强求别人这么做。所有人都应该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她只能接受现实，然后甩开对别人要求太高的自己。
醉酒后软弱的艾登比任何时候都像个凡人，或者说普通人，罗曼头一次看这样的“女儿”。他甚至不确定这样的艾登还能不能够格做他的女儿，这样情绪化，脆弱的艾登……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是欣慰，艾登很信任他。罗曼觉得杰森可能都不知道这些事，艾登因醉酒而口齿不清，喃喃自语一样说着她父母接连去世，毁掉圣三一女校——她的第二个家，再到为了杰森放弃……
“我希望……我要……我要，不，我一定会有新的生活，在一切都结束……”
这是不可能的，生活不会因为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完成了什么样的成就而有所改变，只和你是什么样的人有关。罗曼认为艾登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过这也挺好的，他可以为艾登规划出一种新的，更适合艾登的生活。
比如说来做他的副手，或者他的竞选经纪人。他能为艾登提供远比现在更加优渥的生活，只要她想，就可以踩在鲜血和金钱上肆意妄为。艾登有这个潜力，她天生就知道怎么钻规矩和法律的空子。
如果艾登真能如他所愿的话……
他可以先给艾登划几个赌场管管练手，再排二十来个打手让她学怎么管人。初级班小目标就是通过非法手段暴力侵占别人家的地盘，不管是利用警察还是自己上手都算结业。
罗曼美滋滋地想着那个和他一样爱穿黑西装，打红色领结的艾登，还有艾登帮助他成为哥谭市市长的画面。
艾登酒醒后发现自已已经被送回家了，去罗曼叔那喝酒的好处，喝多了也有人送她回来。她忍着头疼爬起来，走到客厅就发现Q先生在等着她。
Q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是不是打字修改，应该是在对合同写批注。
“给我来杯水。”
Q翻了个白眼，看不出来他有事要说吗，他坐在这是为了守护她睡眠安全的吗？但Q还是给艾登倒了杯水，他不跟小孩一般计较，默念三遍他上大学时艾登还在上小学。
“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先是把哈莉藏在家里，然后是和黑面具搅和在一起。下一步是什么，刺杀哥谭市长作为出道纪念吗？”
介于Q是个圆脸卷毛，显得比实际年龄小不少，还一脸劳苦社畜相的瘦高个。他板起脸来也不吓人，蝙蝠侠有他三个那么大，艾登照样不害怕。
“你在我家装监控了？你怎么知道哈莉来过？”
说到这Q就忍不住扶额叹息，“她吱哇乱叫，把我吵醒了。于情于理，我不能看着你再这么下去了。你要是再被关进黑门监狱的话，凯丽会杀了我的。”
在Q的眼里，艾登顶多算是个有些记仇的小年轻，没有任何必须堕落才能继续生活的理由。他不想看着艾登因为一些坏影响和一时心情不好，就从此走上犯罪的道路。
艾登像是迟来的叛逆期发作一样不耐烦地回答，“就是朋友举了举，你别想太多了。怎么，要动用你的MI6超能力把我关起来吗？”
“唉……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看上去人模狗样的，你猜哥谭墓园每年因为黑面具能多挣多少钱？你猜哈莉身上有几个一级谋杀？”
艾登没有回答，这就是她一直回避的问题之一。
“艾登，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和凯丽都愿意帮助你。”
Q先生和凯丽都是好人，他们不应该被卷进下地狱这些破事里。冷焰教廷可不是什么善良的魔法雇佣兵，他们危险狡诈，和黑面具与哈莉一样血债累累。
如果艾登的魔法天赋能上得了台面，她肯定会自己去琢磨怎么下地狱。可她一直知道自己在魔法方面就是个废物，放到“哈利·波特”里就是哑炮，她连个普通的幽灵都对付不了。
“没什么要帮忙的，哦，对了，CW台的初版剧本送来监修的话记得给我。”
艾登用工作岔开话题，Q满脸写着不认同艾登的做法，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艾登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要跟Q说。
“昨天罗曼叔说，有一批本来应该寄送南美的军火被退货了，我猜和你追查的‘幽灵党’有关。”
Q的神色变得复杂，他本想让艾登吃点苦头，涨涨记性。这下他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艾登犯错了，既然自己拦不住，那就找个能拦住艾登的人。
“谢谢你，我会调查的。”
说完Q就走了，凯丽太远，杰森太烦。他得铤而走险，找哥谭都市传说让艾登停下来，哪怕是因为一点小错把她关到拘留所呆两天，也不能放任她给黑面具做事了。
当天晚上，在改完合同，整理完待监修剧本，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后，Q先生爬上了屋顶。再说一遍，他是内勤，是军需官，虽然接受过体能训练，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通过油管上的蝙蝠灯视频分析，测算出蝙蝠灯的具体位置，小菜一碟。半夜不睡觉，在破旧的，连电梯都坏了的废弃建筑里爬上六楼，扎进杂物（垃圾）堆里，翻找理论上应该在的蝙蝠灯，这要了他半条命。
他无比怀念邦德还活着的时候，这些体力活都能交给邦德。
他妈的，蝙蝠灯找到了，但线路烧了。
这和他做过的无数工作一样，辛苦半天最后发现是无用功，要重头再来。他沉默着回家，拿了套工具，半夜没什么店铺开门，他为修复蝙蝠灯拆了自家热水器的线。然后他又爬了一遍六楼，开始给蝙蝠侠修灯泡，做无偿劳动。
艾登啊艾登，你但凡有半点良心，就得在之后对我多少说声谢谢。
Q先生这么想着，做最后的准备工作，他还得把落了一层灰的灯罩擦干净。三更半夜，他像蝙蝠侠雇来的家政保洁一样，给蝙蝠灯做卫生。
谁听了都要为他鞠一把同情泪，白天给艾登打工，晚上给蝙蝠侠做卫生，抽空还要处理MI6的工作。他都四十多岁了，已经不是二十岁的体格了。今天睡眠铁定不足四个小时，明天九点还要爬起来去DC报道，不能旷工引艾登怀疑。
上辈子坏事做尽，这辈子打三分苦工。
Q打开蝙蝠灯时，表情依然平静，但内心已经崩坏。蝙蝠侠要是不来，他就把这灯咋了，咱们谁也别想占谁便宜。
谢天谢地，作为都市传说，蝙蝠侠可比“血腥玛丽”灵验多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我举报黑面具在密谋一场袭击，咳咳咳咳……”
很好，这灰尘太多，Q鼻炎和过敏一起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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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Q先生，一些操心命的老社畜。
他回家还只能洗冷水澡，双倍痛苦，等着生病吧。
第88章 你也太暴力了
所有人都在劝杰森别去赴约, 可他怎么都不听，就像之前无数次坚定地认为“她心里有我”一样。
先是身处布鲁德海文的迪克打来电话，不厌其烦地唠叨着，“她绝对不是回心转意了, 我的经验告诉我她不给你泼硫酸都算是哥谭违禁化学药品管控严格。”
迪克说了实话, “是老爹, 老爹得到线报,他让我劝你别去。算了，你去吧，相信以你的身手能活下来，大不了就再给你上次坟。”
然后是百忙之中不忘阴阳怪气的提姆,给杰森发来了一份防诈手册。意思是艾登就是个骗子, 她没安好心, 你个傻狗没脑子的话, 拿眼球想都该知道她的小算盘。
达米安是唯一与大家意见相反的人，难得对杰森有了点好脸色。
“作为训练搭子你还不错, 我同意艾登借用你。”
这孩子平时也总阴阳怪气，大家一时分辨不出他到底知不知道艾登突然约杰森出门是什么意思。
达米安补充说，“别这么看着我，她心里有你才是见了鬼了。她连骗你自投罗网都这么不走心，就发了条写着时间地点的短信, 比父亲在我学期评价上写的评语还少两个字。但我支持你去，艾登需要活动一下，锻炼身体。”
就知道这小子没好话。
没人拦得住杰森, 阿福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杰森骗到家里药倒他了。但杰森把约定的时间地点视为一级机密, 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打扰到他追回前女友滑跪。
所有人都败下阵来，杰森油盐不进, 用行动证明自己也许是头属于奇蹄目马科的倔驴。为了防止被老爹和其他兄弟们摸到行踪，他彻底消失在了哥谭里，气得布鲁斯恨自己把他潜行和隐藏教得太好了。
杰森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艾登为他准备的是一场报复。不过，换个角度，艾登恨自己，说明她爱过啊，她怎么不恨别人，偏偏恨自己呢。
他知道一个道理，生命中唯一长存的就是美好的事物注定无法持久，能做的只有迈步向前。但艾登显然不明白这道理，从她对童年的怀念，自我封闭，愧疚、自责，再到她现在表现出的偏激，这一切都让杰森联想到另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布鲁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