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嘉禾避而不答,反问道:“那你怎么也不上课?”
陈谷耸了耸肩,“被罚停课了。”
“这是怎么了?”晏嘉禾随口问完接着说道:“劳驾,帮我把你手边的碗拿过来。”
陈谷转头一看,是碗红糖水。他一瞬间就明白了晏嘉禾没去上课的原因。
“女生就是麻烦。”陈谷一边给她递碗,一边低喃。
晏嘉禾冷笑,一下就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所以你是和班上的女同学起了纠纷,然后被停课了?”
陈谷不置可否,等她喝完又接过碗放了回去。说完前因后果,最后问道:“所以,强大的人有义务迁就弱小吗?”
晏嘉禾眸光一滑,捏紧了手里的习题册,徐徐开口说道:“有所图就得忍,很简单的道理。”
她手里的习题册,封面还是初中奥数,内容已经被她裁掉,换成了晏嘉乔的小学作业。
“我图什么?”陈谷诧异地反问。
“结婚啊。”晏嘉禾皱了皱眉,仿佛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也不是特别赞同,“人不用忍让蚂蚁,因为人和蚂蚁是两个物种,人不会和蚂蚁结婚。但男人要和女人结婚,所以要收敛自己的力量。”
陈谷听得浑身难受,沉默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才把思索了很久的事情说出来,“那我要是一辈子不结婚呢?我也不想要小孩,我觉得我的世界不需要女人。”
他说完抬头看了晏嘉禾一眼,他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但是他好像已经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了。
“不结婚也不要小孩吗,”晏嘉禾重复了一遍,垂眸看着手上的小学习题册,“巧了,我也是这样想的。”
陈谷不解其意,没想到她竟然同自己一样想,一下子来了精神:“那我不结婚,你也不结婚,我们一直在一起,以后我想去西疆,那边高原上的湖特别漂亮,你也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我先毕业我先去,等我把那里收拾好了,我就接你。西疆还能骑马,到时候我们一起研究军事,有空闲就骑马绕湖,这样过一辈子,想想就畅快。你觉得呢?”
晏嘉禾坐在床上凝视了他一眼,心里有些莫名其妙。既因为他到哪儿都想带着自己,也因为他的表情。
此时的陈谷看起来神情明亮,纯粹得高远热烈,不带一丝情.欲,可是晏嘉禾也不是没见过他压在别人身上起伏的样子,大开大合弄得人几乎丢了半条命。
她很难把这两种人联系在一起,更不清楚他的想法。
晏嘉禾疑惑,“就算是朋友也没有一辈子形影不离的,总有分开的时候。”
一句话赶着一句话,陈谷忽然拨云见日,脱口而出道:“不是朋友,我是把你当兄弟。”
对着女生说这种话,太奇怪了,陈谷挠了挠头,果然,晏嘉禾要是男生就好了。
晏嘉禾面露薄淡,并不放在心上。
她和亲弟弟尚且明争暗斗,更何况她和陈谷还不是一个姓,这种话听过也就是耳边一阵风而已。
“你知道什么是兄弟吗?”陈谷生怕她不像自己这样想,盯住她说道:“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你也不可以背叛我。在这个处处联姻,夫妻之间都假情假意的地方,难道不比结婚更稳固吗?”
晏嘉禾转了转手中的笔,无所谓道:“有几分道理。”
她说完,在最后一题结尾的交卷人一栏,填下了晏嘉乔的名字,然后合上了习题册。
后来陈谷才隐约明白当时的心情,在这里,每个人都要有自己无可比拟的,最信任最牢固的关系,才能支撑着自己活到最后。
傅连庭选的是情人,程文怡选的是朋友,沈天为选的是婚姻,晏嘉禾选的是姐弟。
不管最后结局怎么样,他们至少都生活在现实当中。只有自己最可笑,选择和一个其实从不存在的人做兄弟,到头来求真得假,有始无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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