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来,你公司怎么办?”
褚行骞抽过一侧的纸巾,替应乔擦了下眼泪。
“公司哪有你重要,脖子和脚都怎么回事?还有,怎么大半夜的跑出来住了?”
“不是看你过来洪城了吗?”
“乔乔……”
褚行骞明显不信,应乔便坦言,“和我妈发生了点争执。”
应乔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褚行骞干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她掐你脖子?”
话音刚落,落地灯光扫到应乔脸颊,隐约的一个巴掌印呈现出来。
“还扇你巴掌?”
应乔偏过头,挣脱开他的手。
褚行骞顺势低头,抓起她的脚,不小心碰到一处没贴创可贴的伤口,应乔蹙眉。
“应乔,她既是你母亲,就没有这么对待你的道理。”
应乔搂住褚行骞的脖子,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别给我逃避话题,大不了我现在去应家找她。”
“别去。”应乔起身,额头抵着褚行骞。
“她打了我一巴掌,又用手掐我脖子但是被我爸拦了下来,脚上的伤是水杯打破的碎片划伤的,很浅,就是看上去有点吓人。”
“为什么?”
褚行骞将她扣回到自己怀里,“为什么这么对你?”
应乔不想说,于是抬头去亲他。
褚行骞想知道答案,随即躲避着她的亲吻。却又担心她的伤,不敢用力。一来二去便被应乔占了上风,她捧着褚行骞的脸,低头亲着他的嘴唇。
深夜的雨声格外清晰,可更清晰的却是两人的心跳声。褚行骞抱着应乔,亲了半晌又双手托着她,朝卧室走。
他知道应乔这般的目的是不想让他探究事情的真相,可应乔不知道,他这么聪明,只凭着她的回避就能知道定是温婉逼她和自己分手。
担心碰到应乔的脚,褚行骞全程小心翼翼又用尽全力。应乔只觉得自己如飘落的树叶,随着褚行骞的节奏在空中飘荡。
先是往左,又是往右,忽前忽后,直到最后一记震荡,她平稳地落在地上,这场高空飘落才就此结束。
应乔侧躺着,已经接近清晨,雨依旧下个不停。
她丝毫没有睡意,任由身后的褚行骞抱着自己,肌肤相贴,背抵他的胸膛,让她格外有安全感。
褚行骞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一下,他回手拿过,是助理发来的微博链接。
“怎么了吗?”
见褚行骞久久没有出声,应乔忍不住问了一句。
褚行骞将电话举到她面前,应乔看到屏幕上是白甜儿的微博,许久没露面的她竟发了条长微博,控诉当晚褚行骞对她的骚扰,和以前的那些种种。
“你打算怎么做?”
褚行骞将电话拿了回来,发了条微信。
“自证清白。”
他说的笃定,像是有十足的把握。应乔对他的打算深信不疑,褚行骞不是个做事莽撞的人,能连夜赶过来见她就说明事情尽在他的掌控之中,甚至可以说解决了大半。
“对了,袁沫跟我说她查到叶清和我妈妈认识。”
“叶清在洪城把以前我赶出去的那些董事召集到了一起,想要召开董事大会罢免我。”
应乔闭着眼,语气平淡,“所以真的是叶清做的?那你公司那边会有麻烦吗?”
“放心,都解决了。”
褚行骞收紧手臂,让应乔在她怀里动弹不得。
“累吗?如果累就睡吧,什么事都不要想,明天我去见你父母。”
“不想你去见他们。”
“傻话。”褚行骞抓了把她的头发,“想娶你,怎么可能不去见你的父母?”
应乔转了个身,缩在褚行骞胸口前,“那你答应我,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能胡思乱想。”
褚行骞笑,“我还能胡思乱想什么,倒是怕你会乱想。他们给你介绍了那么好的一个人,叫……邹牧?”
应乔掐着褚行骞的鼻子,左右晃晃,“你怎么回事,新闻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都不认识那个叫什么邹牧的。”
褚行骞拽下她的手,反扣在身后,“我知道,说着玩的罢了。”
“明天送你回应家后我会去见他。”
“谁?邹牧?”
褚行骞将她的头扣在自己胸前,“好好睡吧,不要想那么多。”
……
褚行骞开车将应乔送至应家大宅,可到了门口,她却不敢下车。
“我陪你进去。”
想到父母的那副嘴脸应乔挽住褚行骞的手,“我知道不应该这么说,但我真的不喜欢他们。”
褚行骞捏了下她的手,拍拍她的肩膀,随即和她一同走了进去。
因为应先许还在住院,家里只有应淳良和温婉两夫妻在。
佣人见到应乔尽是担忧神色,可见到褚行骞却又忍不住偷偷大量。
温婉和应淳良在客厅挑选订婚宴的场地,见到他们两人进来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褚家家风果然一般,大半夜的把人家女儿拐走,说出去简直丢人。”
“您差点要了自己孩子的命,这话说出去就不丢人了吗?”
温婉瞪着应乔,应淳良拍拍妻子肩膀,示意她安静。
“昨天维盛集团召开了董事会,正式选举我为维盛集团主席。”
褚行骞抛下这句话,三人同时看向他。
“不是过两天才开吗?这么突然?”
褚行骞看向应乔笑了一下,“这就要感谢叔叔阿姨了,如果不是您二位急着要把乔乔嫁出去,我还真狠不下心来提前召开。”
应淳良夫妻俩大为震惊,互视一眼。温婉转头伸手找着自己的手机,褚行骞轻飘飘的开口,“不用找了,您联系不上叶清的。”
动作一整个怔住,温婉一时慌神,几乎忘了要说什么了。
“您知道为什么您没得到应家的经营权吗?根本原因是您没有一个基本的判断能力。叶清看透了您想要应家的经营权,所以她利用你来对付我。我一直没动叶清,就想着她肚子里毕竟是我的手足,但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朝我的底线攻击,我真的很难置之不理。”
“你把她怎么了?”
“没怎么。”褚行骞表情淡淡,“她不是很怀念和您做邻居的日子吗,我就把她送回那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保她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吃穿不愁。但我也只能做到这,其他的,她不该想,我也不会做。”
见温婉神色慌张,应淳良也没了主意。要知道家里这么多年都是温婉操持着,哪条路该怎么走也是她说了算。本以为这次回来让应乔和邹牧结婚,他能重新拿到应家的经营权,怎么也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人判了死刑。
“叶清,叶清明明说……”
“她明明说我会被董事局罢免,加上褚家现在的风波,再没那个机会帮你们获得应家的经营权,所以你们把目标放在了邹家身上。邹家因为我的原因近来生意受到不小的影响,他们怀恨在心,你们一拍即合。”
应淳良夫妻俩不再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褚行骞的话。
他看透了所有,轻易就击溃了他们谋划了几个月的成果,他甚至看透了他们的本质,想要的终究只是经营权而已。
“乔乔是你们的女儿,但你们又不爱她。但是她又很幸运,有爷爷和叔叔给她长辈的爱。不过从今以后她还有我,您二位作为乔乔的父母,我也理应和您交待一下,我会将我名的一半财产转给乔乔,也就是说乔乔在褚家或者维盛集团有和我一样的地位。”
这个决定褚行骞并未和应乔沟通过,所以当她听见的时候也是颇为震惊。
她转过头,看了看褚行骞的侧脸,没等应淳良和温婉说什么,她倒是开口,“我也是,我会将我名下的一半财产转给褚行骞。”
“你疯了!”温婉猛地站起身,“你将来是要继承应家的。”
“那就把应家的一半给他。”
“应乔!应乔!!”
“你不用这么激动,应家和褚家的体量不同,我又不亏。”
应乔故意模糊温婉的意思,故意说这样的话刺激她。
刚从医院回来的应淳于在门口听到了这番对话,没再走进去,而是在门口笑了笑,紧接着转身离开了家。
果然,应乔是具备成为一个继承人的特质的。她的果敢和坚毅,才是应家独有的。
……
从应家出来,褚行骞送应乔去了医院,一起见过应先许后,他又开车去见邹牧。
说来也巧,事情闹这么大邹牧从头到尾都没露面过。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他找不到,也见不着。
大抵是情敌间的第六感,他找到之前那个微博账号,就这么直白的发了私信过去。
“邹牧吗?”
“是。”
“见一面,位置发我。”
褚行骞没想到见到邹牧的那一眼就有一种熟悉感,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事实证明,他也的确是见过邹牧,不过是当年在美国的时候。
和应乔的那次相识,那个用应乔来威胁他的富二代就是邹牧的好友。那个酒瓶伤了应乔,同时也伤了他。
褚行骞当时全然被应乔吸引了注意力,过后完全忘了还有其他人也受到了伤害。特别是他那个好友,受不了打击,不久后在开车找褚行骞的路上意外车祸离世。而褚行骞呢,却回了苏城,进了维盛,过上了风生水起的日子。
见过邹牧后的褚行骞和应乔提起这件事,应乔还觉得奇怪。分明主动挑事的是他的朋友,何苦又把恩怨转嫁到褚行骞身上。
不过事已至此,褚行骞也没什么要深究的意思。他和邹牧谈了近两个小时,以放过邹家为条件,邹牧答应离开洪城,不再回来。
事已至此,好像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
褚行骞只待了两三天,维盛集团急着要有公事处理便回了苏城。
应淳良和温婉夫妻两人知道自己再没有夺得经营权的可能,便主动提出回到国外,继续自己的生活。
这天,应先许病愈出院,应乔推着他在家里的院子里晒太阳。
雨后的空气清新,应乔接到了褚行骞的短信。
在太阳下,在新的生活中,他发了张钻戒照片,并恳请应乔能接受他的求婚,至此和他一生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