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絮,我去睡半个时辰,一会就跟你们一起出发。”
南絮和许衍对视了一眼。
*
南絮刚关上房门,就被许衍抵在了门上。
“姐姐不许总是抱别人。”许衍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盯着她瞧,语气里还有几分委屈。
“可阿茨是女子。”
“那也不行。”
哪怕是女子,他也会抑制不住的吃醋。
抑制不住那些病态又偏执的想法。
他想独占她。
他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让那些阴暗的想法生根发芽。
他说完,看着沉默的南絮。
是不是他太小气了?
姐姐会不会厌恶他?
“那我也抱抱阿衍。”南絮说完,伸出手将他抱了个满怀。
许衍握住她的腰把她带进自己怀里。
南絮靠在他怀里,踮脚吻了一下他的唇,眼底带着笑意,声音娇娇软软的:“阿衍不用吃别人的醋,在我这里,你就是最特别的。”
许衍心底忍不住泛着软。
他是最特别的。
他把她抱得更紧了。
“要窒息了。”
许衍松开了些,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第113章 失踪四天了
“沈瑾川,你到底在哪里呀?”
南絮站在门口,刚想抬手敲门,听见了里面的低声喃喃,她顿住脚步,犹豫了一会,想着还是等会再来,虽然柳茨还是表面上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南絮知道她心里念着他。
门突然开了。
南絮看着笑盈盈的柳茨,愣了一下。
“阿絮,我们出发吧。”柳茨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
若不是她刚刚听见了柳茨说的话,她真要被她唬过去了。
“好。”
……
许衍看着柳茨和南絮进了一辆马车,抿了抿唇,翻身上了旁边的马。
……
三人抵达边境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残阳如血,风沙弥漫。
“关城门了,明日再来吧。”
许衍翻身下马,看了一眼天色,又看向吊儿郎当守在门前的守卫:“为何关城门如此之早?”
那守卫抱着剑,上下打量了许衍一下,看着挺有钱的,怎么是个脑子不好的。
“听不懂人话吗?要关城门了就是要关城门了,那有那么多为什么?”
许衍抿了抿唇,神色看不出情绪:“这是哪里下的命令?”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废话那么多,你管哪里下的命令,我说要关了,就是要关了。”
许衍从怀里掏出身份牌,没什么表情:“是上面的命令,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那守卫低头看了一眼许衍的令牌。
摄政王。
摄政王哪里会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糊弄鬼呢?
“上面都没有消息说摄政王要来,你这也太拙劣了,可骗不了我。”
那守卫都没反应过来,许衍的剑已经到了自己喉咙前。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害怕的看着面前的人,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可能有很多人都不认识许衍长什么样子,但是无人不知许衍的剑。
“卑职刚刚失敬了,请摄政王责罚。”
许衍没说话,只是收回了自己的剑。
那人摸不清许衍的情绪。
“摄政王是找沈将军吗?卑职带您去找沈将军。”
“嗯。”
……
“沈将军,还是没有消息,但是我们找到了这个。”
沈牧接过下属递过来的东西,整个人几乎要站不住。
那是沈瑾川的衣服碎片还有一只鞋子。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
沈瑾川,可能遭遇不测了。
“下去吧。”
沈牧手里捏着那布片,神色有些凝重。
他不知道这个消息怎么跟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姿汝说。
他也不愿意相信沈瑾川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见到尸体之前,他是不会相信的。
“将军,将军。”
沈牧看了一眼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守卫,忍不住开口:“何事如此惊慌?”
“将军,摄政王来了。”
“摄政王?”
“是啊,将军,摄政王来了,这会应该到了。”
沈牧一抬头,看到了冲自己走过来的三个人。
少年一身白衣,看起来清冷极了,旁边是一个穿着淡黄色衣裙的姑娘,容貌绝丽。
再旁边穿着丁香色衣裙的……
小茨儿?
怎么会来这里?
不是应当在家中?
沈牧毕恭毕敬的冲许衍行了一礼:“末将参见摄政王。”又看向一旁的南絮:“这位就是南平郡主吧?”
他知晓柳茨同她交好,却从未见过。
“正是。”
“沈将军不必多礼,起来吧。”
柳茨自然是看出了沈牧的疑惑,先一步开了口:“沈伯伯,我放心不下瑾川哥哥,他们是陪我一道过来的。”
沈牧闻言舔了舔干涩的唇,开了口:“瑾川他,失踪了,已经失踪四天了。”
第114章 红绳
柳茨呼吸一滞。
“派人找过了吗?沈伯伯。”
沈牧看出了柳茨的情绪,声音有些艰涩:“失踪那天起就派人寻过了,一直都没有消息,今日属下在一处偏远的地方,发现了这些。”
柳茨看着他拿出来的衣服碎片和布鞋,拿起来放在手里仔细辨别。
衣服上的花纹她再熟悉不过。
她很确定,这是沈瑾川的。
柳茨表面上毫无波澜,但是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她的害怕。
“只找到这些,说不定瑾川他还有可能是安全的。”
他不仅是在宽慰柳茨,也是在宽慰自己。
“也是。”
良久的凝重气氛后,沈牧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你们一路上舟车劳累辛苦了吧,我让下属带你们去休息的地方。”
一名高高壮壮的男子走了过来,恭敬的冲三人开口:“卑职带您三位过去。”
……
“阿茨,你睡了吗?”
停了一会,南絮才听得里面一句微弱的没有。
声音有些蔫蔫的。
她掀开帐子,走了进去。
看到柳茨正拿着针,似乎是在绣什么东西。
“阿絮,你这是在……绣什么?”
“新年将至,我也想给他绣个礼物,等到那天送给他。”
“你想绣什么图案给他?”
“兔子。”
柳茨说着,有些微微走神,针扎进了手指里。
南絮抓起她的手,从怀里掏出帕子。
柳茨这才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手被刺破了。
她盯着那血珠看了一会。
看着南絮将将它抹去,帕子上晕染开血迹,红的刺眼。
“小心点,阿茨。”
“我知道,阿絮。”柳茨看着欲言又止的南絮,冲她开口:“刚刚在想别的事,你说我这歪七扭八的绣工,他能不能猜出来是什么?”
柳茨的脸上带着浅笑。
南絮低头看了一眼她绣的兔子:“很可爱,怎么会看不出?”
柳茨只是笑。
“阿絮,时间也不早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你也早点休息。”
“好。”
临走前,南絮留给她一个安神助眠的香囊。
……
边境并不太平。
两国交界处,偶尔有冲突和摩擦。
数百年前和江月人所达成的互不干扰侵犯对方利益的约定,如今被江月人亲手打破。
……
三人待了有三日有余。
柳茨和南絮每天徘徊在周边的镇子上,为那些生病和受伤的人提供药物。
许衍和沈牧商量着攻打江月的对策。
柳茨忙起来了。
让她胡思乱想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偶尔停下来手里的事,她还是会想那些事。
她的脑子里很乱。
……
柳茨又做了那个梦。
醒来的时候一身冷汗。
她忽然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还未反应过来,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一个有些沉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沈牧在哪个帐子里,粮草又在哪个帐子里?”
有东西贴近了她的脖子,冰凉的触感。
是匕首之类的。
她咽了一下口水,浑身上下都僵直了。
“你最好不要乱叫,要不然我会让你今天就丧命于此,带我去。”那人说着,松开了捂住柳茨嘴巴的手。
脖子上的紧迫感更甚,柳茨同他周旋:“先带我出去。”
“量你也不敢怎么样。”
柳茨跟着他一步步挪动,出了营帐。
“在哪里?”
四下漆黑一片,万物寂静。
“你等我想想,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见。”
脖子上的刀紧了紧,柳茨感觉到刀似乎要划破她的脖颈。
耳边传来男人的威胁声:“你最好是在想他在哪里,而不是在想怎么逃走。”
柳茨笑出声:“你别开玩笑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斗得过你。”
她感受到后面男人的沉默,开了口:“北边是哪边?”
“问这个做什么?”
“不是你问我沈将军的帐子在哪里?”
那人沉默了一下,似乎是被噎到了,又紧接着开口:“你的左手边。”
“沈将军就在第三个帐子里。”
“我凭什么信你?”
柳茨有些好笑:“不是我说,大哥,我人命都在你手里,你觉得我是能跟你开玩笑的吗?”
那人依旧沉默,似乎在思考她话里的可信性。
那人用刀抵着柳茨,一步步挪到了柳茨说的帐子内。
柳茨呼出一口气,察觉到他似乎在四处看,拔下头顶的簪子插在他的胳膊上。
她用了十成的力气。
那人吃痛的松开了柳茨,忍不住骂了一声“臭女表子。”
“来人啊!有刺客混进来了!”
柳茨一边往外跑,一边喊。
她的速度哪里比得过身后的男人。
那人扼住她的脖子。
柳茨很快就脚尖离地,她抓着他的手挣扎,一张脸都憋红了。
她感觉力气之大似乎要将她的脖子捏碎了。
整个人都呼吸不上来。
柳茨听到剑破空而来的声音。
那人倒了下去,柳茨也摔了下去。
柳茨剧烈咳嗽了几声,听见很多慌乱的脚步声。
她看到一堆跳动的火苗冲自己走来。
“小茨儿,你怎么流了那莫多血?”
“不是我的……是那个贼人的。”
柳茨看到沈牧赶了过来,又是剧烈咳嗽了几声:“沈伯伯,有人要对你不利。”
“小茨儿,你别说话了,先让医者看看,其余事,晚点再说。”
柳茨看了一眼神色淡漠站在一旁的许衍,低声道:“谢谢你。”
许衍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你应该谢谢姐姐。”
柳茨还想说什么,猛的看见那贼人手腕上的红绳。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她抓住那人的手腕,看着那红绳,语气激动:“你哪里来的这个?”
第115章 中计了
那红绳柳茨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是她亲手编的。
临行之前,她亲手给沈瑾川戴上的。
他说会好好珍惜,他说会凯旋而归。
柳茨看着那男人将头别了过去,似乎是不准备回答她这个问题,她将簪子抵在那人脖子上,神色很冷:“你这红绳哪里来的?”
为什么沈瑾川的东西会出现在别人手里?
柳茨的簪子刺进他脖子些,顿时渗出些鲜血来。
那男人笑的有些恶劣:“想知道啊?好好伺候我我一夜,我倒是考虑告诉你。”
柳茨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你也配。”
那男人依旧在笑。
“你不是问我这红绳是哪里来的?我就告诉你。当然是从死人手腕上撸下来的,还能哪里来的?”
“不可能……”柳茨手里的簪子掉落在地上。
那男人看着柳茨摇头喃喃自语,果然被他猜中了,这红绳应当是她送给情郎的,那情郎肯定是这军中官职比较高的。
应当就是那个失踪好几日的沈瑾川了。
他狞笑着:“你都不知道他死的有多惨,全身上下被捅的千疮百孔,流了好多血,哈哈哈哈哈哈哈,死的太惨了。”
“你闭嘴。”
“我偏要说,你们是没有见到,估计现在尸体都该发烂发臭了,昔日威风凛凛的沈小将军,少年将军,居然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好笑,好笑呀!”
沈牧冲身旁的下属开口:“把他的嘴堵上,带下去。”
“是,将军。”
那男人被拖了下去,柳茨握紧手里的红绳,声音不易察觉的带了几分颤抖:“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一根红绳那么上心,因为这是我送给他的。”
沈牧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不可能只从死人手上取一根红绳。”
柳茨听得这话,抬头看向许衍,眸子里似乎染上几分光亮:“说的也是,一根红绳,没什么捡起来的必要。”
她实在是太过于担心了,居然信了一个贼人的话。
“阿茨,让我看看你脖子上的伤。”
南絮检查了一下柳茨的脖子,已经淤青了,她有些微微蹙眉:“我写个方子,让医者开些药煎好了送过来。”
南絮将写完的方子递给宁宣:“煎好药送过来。”
“是,小姐。”宁宣带着药方下去了。
“小茨儿,我就不多打扰了,你休息吧。”
“沈伯伯您歇息吧。”
沈牧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
“姐姐,我去审刚刚那个人,你早些回去休息。”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