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默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把那柳条探到她脚下,待她踩上之后猛地向后一拉扯,趁她站不稳之时,装做踉跄猛地向前一扑:“啊……我的脚。”
栾裳跌坐在地上,一手扶住脚脖子,那张小脸已变得煞白,柯孜墨慌忙蹲在她身侧,轻抱拳道:“栾裳姑娘,失礼了!”
褪下她的鞋袜,直瞧那细如凝脂的脚踝上已经红肿一片,微微用指尖触碰,便惹得她连连叫痛,柯孜墨从包裹中取出膏药,轻敷在她脚踝红肿之处:“看来,只得耽搁几天,先找处客栈安定下来,等栾裳姑娘的脚好些后,我们在出发。”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霜璃把她搀扶起,轻声说道。
栾裳强忍住从脚踝处传来阵阵的疼痛,轻声说道:“可不能因为我而耽搁了大家,你们还是不要管我了,有我跟着也只是多了个拖油瓶。”
倾默上前摇晃着栾裳的手,脸上满是愧疚:“栾裳姐姐,你不要这么说,什么拖油不拖油瓶,你的脚也是默默弄伤的,师傅也不会同意把你一人丢下的。”
“倾默说得对,姑娘,你莫要自责。”柯孜墨搀扶着她,艰难的前行。
霜璃斜瞥一眼倾默的神色,自然知道他心里打的小算盘,她轻笑道:“栾裳姑娘的脚如今已成了这般模样,就不要在顾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赶路要紧,还是背上她赶紧找家客栈安定下来吧。”
柯孜墨听闻此言,一口牙差点咬碎,他俯下身道:“栾裳姑娘,得罪了,璃儿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能再耽搁了。”
栾裳羞赧的用双手勾住他的脖颈,伏在他精壮的肩上,浅浅的嗅着他身上的男性气息,那随意散下的青丝垂在他脖颈间,柯孜墨斜瞥了眼随在身后的女子一脸无关紧要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无动于衷也就罢了,竟还主动出言让别的女人靠近他,真是好样的。
倾默满意搓搓小手,上前拉住霜璃的手道:“姐姐,你瞧是不是郎才女貌,互相般配的很呢。”
“你一个小人儿,懂得倒也不少。”霜璃轻点他的额,轻笑道。
倾默满是得意的道:“那是自然,都说了不要小瞧我。”
乍起清风吹过,柯孜墨轻掩上被吹开的窗子,朝着榻上的女子轻抱拳道:“栾裳姑娘,方才得罪了,这是药你早晚涂抹一次便好,若是没别的事我便出去了。”
“柯大哥,谢谢你!”栾裳一手扶住脚踝,垂首轻笑道。
柯孜墨浓眉微蹙,轻掩上门退出去,他瞥了眼那紧锁的门,心中的怒火就增上几分,站在门外踌躇不前,眼下还闭门不见,是要活活气死他才好,男子脚尖轻点,破窗而入,霜璃正坐在桌边品茶,瞧见他突然破窗而入,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轻佻的笑道:“大名鼎鼎的盗仙有门不入,怎还翻窗。”
“霜璃,你几个意思?”柯孜墨疾步上前夺过她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那力道之大而把茶盏震得粉碎,他逐渐的逼近俯视着她。
霜璃步步向后退去,猛地跌坐在榻上,只看他俯身压上,她的双手推搡在他胸前,心想这玩笑算是开得过了头:“我能有几个意思,栾裳姑娘的脚受伤,也只有你能背她,这是情理之中的事,你倒好如此生气。”
“是不是看别的女人靠近我,你心里就舒爽的不得了?”柯孜墨两手撑在她身后的榻上,把她圈在怀中,轻声逼问道。
霜璃别过脸,那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她只觉得脸上像火烧一般难受:“不,不是的,你误会我了,快让开。”
柯孜墨垂首轻吁一口气,松开禁锢她的手,坐在桌边把那凉茶一饮而尽,想到:“也许是自己过于偏激,把情理之中的事儿给扭曲了。”
霜璃轻下了榻,以为他还在生闷气,便坐在他身侧,讪讪一笑道:“怎么?还生
气?”
“没。”柯孜墨一手支颔,狭长的凤眼微眯,修长的指尖在桌上围绕着,突然袭来的沉静让霜璃心感不安,她不安的挪动身子,轻笑道:“你这是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柯孜墨浓眉微蹙,猛地呼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猛地捧住她的小脸,准确擒住她的唇,在她唇上浅吻一下,抬起头底气不足的说道:“这是……这是惩罚。”
看她神色涣散,呆坐在原处,脸上已染上酡红,柯孜墨紧抿下唇,刚才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根本就填充不了心中的欲望,他一手勾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让女子轻躺在自己怀中,轻吻上她的唇,轻柔掠夺她口中的甘甜,美好,霜璃羞赧的闭上眼,一手紧攥住他胸前的衣襟,不能否认她的身心正在毫无保留的接纳他,经历了那么多,她的心正在为眼前的男人而融化,一寸一寸的暖流侵袭着她的心,这一次……她不想在抗拒他。
霜璃双手勾住他的脖颈,轻回应他炙热的吻,浑身所有感官都在为之颤抖,柯孜墨感受到她的主动,心中被袭来的欣喜所占据,他的吻更深入,似抽空她所有的空气,一声娇嗔从口中溢出,霜璃反手环住他的脖颈,一手抚上他墨黑的发。
一片温存,连空气都透着暧昧的气息,红烛摇曳似在为二人起舞,柯孜墨松开她的唇,浓重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那酥麻感侵袭她的全身。
突然银光微闪,红烛瞬间被熄灭,一切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柯孜墨心中一惊,抽出身侧的佩剑,静听着风吹草动,把霜璃紧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四周。
“怎么了?”霜璃不安的开口询问道。
柯孜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别出声!”
突然一道银色的光滑过,柯孜墨猛地侧身将那暗器夹在两指之间,狭长的凤眼微眯,猛地把那暗器像窗外甩去,只听‘叮’的一声清脆的声响,柯孜墨猛地身形如鸿雁般翩然而去,怒视着来人:“楚铭瑄,你到底想怎样?”
楚铭瑄墨黑的发随风猖狂的飞舞,他唇角勾起邪佞一笑,轻吐出三个字:“杀了你!”
柯孜墨又气又恼,猛地躲过他刺来的暗器:“我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此良辰美景,就被你这么给毁了。”
“我为朝廷办事,柯孜墨就连你也不知晓,你这颗人头到底值多少钱。”楚铭瑄微佻剑眉,轻声说道。
他不再迟疑,银色的冷光划破黑色的夜空,柯孜墨仍是只退不攻,抵挡着他如洪水般袭来的招式,他唇角勾起邪佞一笑,轻声说道:“既然你想玩,我便陪你过过瘾。”
突然之间,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楚铭瑄反手拔剑,脚尖轻一点翩然而来,冰冷的剑猛地刺向他的脖颈,柯孜墨眸中闪过一丝阴冷,微一侧身把那剑挡下,那一招一式时而快时而慢,那剑犹如灵蛇般贴着肌肤滑过,楚铭瑄飞身上前,毫不留情的直刺向他胸前。
那嚣张的眼眸含着轻佻的嘲笑:“小心。”楚铭瑄用唇形说出二字,猛地退身修长的指尖轻一扬,四根淬了毒的银针快速的朝他刺去,柯孜墨狭长的凤眼微眯:“你还来阴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柯孜墨正暗喜他太小瞧了自己的功夫,只见一袭白衣的女子闯入眼帘,毅然的挡在身前,乍起清风吹过,她一手抚着受伤的肩膀,神色淡然的看像对立的人:“楚铭瑄,我不准你杀他。”
“栾裳……”楚铭瑄心头一震,飞身上前把她抱在怀中,更是懊恼不已,他猛地抬头猩红的眸眼含满戾气:“你给我等着瞧,下次……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这不怨我,你也看到了,是她自己闪出来的。”柯孜墨看他匆匆离去,便站在原处慌忙解释道。
第138章 疗伤
风吹柳动,嗒嗒的马蹄声踏破夜的寂静,随着一声喝马儿缓缓停下,楚铭瑄翻身下马,把马背上的女子拦腰抱下,他满脸焦急之态,一脚踢开那木门,把怀中的女子轻手放在榻上,厉声吩咐道:“快给我打来热水。”
那客栈的小二眼瞧人命关天也不敢多问,楚铭瑄坐在榻边,捏住那根银针猛地拔下,撕去她肩胛碍事的衣物,用嘴对上伤口用力允吸,吐出口中的毒血,楚铭瑄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瓶子把里面的粉末洒在她伤口上,用帕子轻擦拭她额角的薄汗,看她苍白的脸色,楚铭瑄的手不禁握紧了几分:“柯孜墨,我定不会放过你!”
那小二手中端着打来的热水,站在门外踟蹰不前,这还未踏入便觉得寒意凛凛,那男人周身的戾气叫人不寒而栗,他壮足了胆子轻叩门,只听一声慵懒的男声传出,他把热水搁在木架上便是飞一般的夺门而出,不敢在这地方停留半刻。
楚铭瑄半倚在榻上,狭长的凤眼微眯,他斜瞥了眼身旁的女子,把帕子浸了水反复的擦拭着她的身子,那酥酥麻麻的感觉正撩拨着栾裳脆弱的神经,只觉得像做了一场梦,梦境中一片漆黑,她不知身在何处,拼命的喊叫回应自己的却只有那空旷寂寥的回音,她缓慢的睁开眸子,一条淡红丝线在眼眸里晕开。
那微垂的帷幔,闪着红光的红烛,还有那桌上精心雕刻的装饰瓶,栾裳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已,她艰难的翻转身子,正搭在栾裳腰间的那只手臂似是无意识的一收,把乱动的女子卷入自己怀中,栾裳猛地一激灵,看像身旁熟睡的男子,还有自己裸露了大半的肩胛,栾裳也顾不得浑身的酸痛,猛地支起身子,一脚踹把身旁的男子踹下榻,楚铭瑄守了她两天两夜,终等那烧退了,本以为可睡个好觉,却没想到自己仅是阖了下眼就被人毫不留情的踹下床,他捂住酸痛的腰肢,不顾那女子反抗躺在榻上,一把揽过她的腰肢道:“有力气大呼小叫,施展拳脚,你的伤看似也好的差不多了。”
栾裳推搡着他的手臂,想要逃开他的禁锢:“楚铭瑄,你先放开我!”
“若是在乱动,当心我对你不客气。”楚铭瑄狭长的凤眼微眯,咬牙在她腰间轻掐了一把,栾裳自然知晓他口中的不客气是什么意思,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便也不在动弹,任由他抱着。
楚铭瑄轻挑唇角,把头埋在她脖颈间,嗅着她发间淡淡的花香,一股惬意感油然而生,栾裳逐渐放松紧绷的身子,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了架,在床上一倦便倦了两天两夜,她轻抚摸肩胛上的伤口,那轻微的刺痛感时刻提醒着她残酷的现实,而把自己生生拽出美好梦境的人此时此刻就躺在自己身侧,栾裳咬牙切齿的怒瞪着他,就算把他千刀万剐也消除不了自己心头的恨意。
第139章 你会不会放我走?
栾裳浅阖着眼,感受那男性气息喷洒在脖颈间,她微微侧侧脑袋道:“你会不会放我走?”
“不会。”这一次楚铭瑄不假思索的说出二字,他不想在承受备受煎熬的日子,就算她恨自己也好,怨自己也罢,只要抬眸间能捕捉到她的影子,便已足矣!
栾裳打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气恼的翻转身子,当初明明是他自己说要放手,现在却又反悔,她背对着他,咬牙切齿的道:“小人,伪君子。”
楚铭瑄浓眉微蹙,转眼间已睡意全无,他轻叹口气,从枕下摸出一淡青色瓶子取出一粒药丸塞入她口中,栾裳还未在口中品上一品便觉得那药丸化成一股清水顺着咽喉流下去,她一脸惊愕的回头:“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毒药。”楚铭瑄狭长的凤眼微眯,瞥了眼身侧的女子,便阖眼不做理会。
听闻他如此说,栾裳倒也不以为然,他若是想要毒死自己,定不会等到现在,楚铭瑄浅阖着眼,回想起那晚,心中便是又气又恼,这个女人竟会奋不顾身的保护别人,若是丢出去的不是毒针,那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处他便恨得牙痒痒,楚铭瑄一把撕下她肩胛的衣物,仔细的看着那伤口。
猛然袭来的凉意让栾裳浑身一个激灵,她保持警惕的双手怀胸,怒瞪着眼前的男子:“你要干什么?”
她这个小动作,无疑是惹恼了正处于发作边缘的男子,楚铭瑄毫不怜香惜玉的拉开她的手,欺身压上,逼近怒视着她:“怎么?你的那里我没看过?还能把你给吃了不成。”
“你……”栾裳被他这么一问,倒也找不出任何措辞来反驳,越发觉得眼前的男人可憎可恶,她的双手被他禁锢住,根本动弹不得,手腕处传来骨骼相互摩擦的痛侵袭她的全身,只觉得他深邃幽长的眼眸正吞噬着自己脆弱的灵魂,栾裳不安的挣扎,想去拉拢那已滑落到丰盈上的衣物,可奈他力气之大,根本无半点反手之力:“楚铭瑄,你快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楚铭瑄浓眉微蹙,狠下心来逼问着她:“现在知道痛了?当时为那男人挡针之时也没见你喊痛,为了别人你可以连命都不要,而如今,这小小的痛你还怕什么?”
栾裳蜷曲着双膝,不让他靠近,她已经连宣泄情绪的权利都没有了,不能再让他夺走属于自己的一切,楚铭瑄禁锢着她的手也松了几分,心中正承受着千刀万剐之苦,为什么我越靠近,你便越撤离?事到如今他也管顾不得那么多,楚铭瑄俯下身准确的擒住她的唇,疯狂的掠夺允吸她口中的美好,唇舌间的触碰送去了他这几日对她的思念,和心中的不满。
从唇间溢出的细碎的呢喃都被他尽数吞入腹中,楚铭瑄松开禁锢她的手,一手勾住她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栾裳只觉得所有的氧气都被他全部抽干,那感觉就像频临死亡的鱼,她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极力推搡着身上已接近疯狂的男人。
第140章 恼羞成怒
那一深一浅的纠缠,彻底扰乱了她的心,无力阻挡他的热情,楚铭瑄炽热的唇落在她脖颈间,锁骨上,轻舔舐着撩拨着她脆弱的神经,栾裳双手紧攥成拳,那炙热的气息像要把她给融化了,她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求饶道:“楚铭瑄,你放过我吧。”
楚铭瑄抬起头,那嚣张阴冷的眼眸直逼视她,他唇角勾起邪佞一笑,手快速的游走在她的腰间:“若是他,他柯孜墨这般对待你,你一定不会这样抗拒,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在他身下你是怎样一副嘴脸。”
栾裳倏然对上他的眼眸,竟把她想的同青楼女子一般,她羞恼的怒视着他,不屈倔强的道:“对,没错,你在我心中永远不及他十分之一,你根本就不配同他相比。”
预料之中的话却如此刺耳,楚铭瑄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那一刻所有的恼怒侵袭他的神经,他的眸眼充斥着猩红,那模样叫人不寒而栗:“我是不堪,可你呢?真的以为他能把你放在眼里,他身旁的女子才是他毕生最爱。”
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寂静的夜,栾裳眸眼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扬起的手,和他脸上那红红的掌印形成鲜明的正比,楚铭瑄唇角勾起邪佞一笑,修长的指尖滑过滚烫的脸颊,轻挑的笑道:“怎么?说到你痛处,恼羞成怒了?”
栾裳紧抿薄如蝉翼的双唇,苍白的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楚铭瑄……你……你混蛋。”
“若你想走,我绝不拦你,滚……”冰冷的话语不留一丝感情,栾裳趁他松懈,手忙脚乱的拉拢自己胸前的衣物,那浓重的男性气息正喷洒在自己脸上,栾裳别过脸,轻声道:“你不让开,叫我怎么滚?”
楚铭瑄唇角勾起邪佞一笑,修长的指尖轻点在她肩胛上,她这么一说倒也提醒了自己,可千万不能中了她的诡计,恼羞成怒反而正如了她的意,既然如此他便偏偏要压下一腔怒火,楚铭瑄一手支颔,斜撑在她身侧,那暧昧深邃的眼眸似要看穿人的灵魂:“我看你是舍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