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稍微有点不服气，“可现在我也觉醒了能力——”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不知道自己有多弱吧？”
扫描仪还想上战场啊？
这和拿着订书机却想还原暴雨梨花针有什么区别。
“不过你说的也对，”羽绘摸着下巴，“我好像确实可以两件事儿一起干。”
第52章
5.1
路羽绘仰头，给自己猛灌了一口精力药剂。
这种产品起初并非是为了007苦难人士设计，而是供给边境那些时常需要整夜防卫可能袭击的守据卫兵们。
他们巡逻在与白雾最近的地方，随时随地都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来应对敌人——又或者是及时在不可抵挡的浪潮下逃跑，呼唤更多的人保存自己的性命。于是随时随地的肾上腺素迸发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存活的偏方。
但因为产品本身拥有良好的精力续航功效，又没有什么后遗症，所以逐渐被视作了加班续命必备之良品。
深海科技也随着这浪潮推出了改良的产品，当然没有直白的说这是针对社畜们的商品，而是以养生品的方式进行了推广。
同时从中进行了档次和价格划分。
而最低档的那种，就是羽绘此刻正在饮用的精力药剂。
这种药剂并没有什么后遗症，但偶尔几次也罢，长期靠这种东西维持清醒肯定对身体没什么好处。
因果非常震惊她不要命的肝法。
毕竟它是亲眼见过她当时是怎么脚踩在凳子上高呼着五险一金和双休的。它以为它这辈子都不可能看见她在工作时间以外花销自己的生命。
路羽绘的白天参与着圣教的会议。
她是神选者，目前在进行和推进也不是什么机密，所以她非常顺利的坐进了讨论的席位。
会议的主题是忒休斯。
这个狂热的救世主组织原本和圣教井水不犯河水，虽然时有摩擦，但这种摩擦只局限在底下的人之间，是可以控制的小范围。
就算进一步说，圣教还把他们打成了不正当教派，但对于一个追求利益的城都而言，假如杀死一个敌人的成本太高，那就不如放纵它，只加强防御。
——换句话说，当圣教对忒休斯出手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们有了不得不成为敌人的理由。
穿着红衣的主教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他名叫拉恩，是未来的教皇有利竞争者之一，目前暂代管理主教们的工作。
顺带一提陆琪也是这个“之一”的一部分。
此时已经是会议的后半程，那些初出茅庐的信徒已经散了场，留下的基本是主教级别的人。羽绘蹭着“陆琪选中的神选者”的声明留下了，大约是陆琪的光辉在上，于是来劝退的人虽然表情扭曲，但最终还是没多做什么。
而拉恩拿着卷宗，为大家梳理着最近发生的事，以作为圣教所施行措施的铺垫。
“13天前，代号为【极境】的忒休斯成员向圣教发送了信件，告知我们他将在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毁掉圣教罪恶的秘密源泉。”
“10天前，圣教在罗德区的玫瑰工厂被焚烧，大量等待交易的货物被焚毁，我们是在事后才知道，对方一早就将目标瞄准了存货的仓库，并且为了隐藏真正的目标，在短短的15分钟内纵火了4座工厂。”
“目标现场留下了六芒的雪花标记，是极境一贯的风格。”
“那之后，我们通过辗转的方式联系了忒休斯，但对方表示，极境在15天前从忒休斯名下的拍卖所偷走了一件名为【梦之羽，心之岛】的神奇物品，之后便不知所踪了。”
“目前他们也在搜寻极境当中。”
拉恩顿了顿，“另外，这件名为【梦之羽，心之岛】的商品并非是某个外来人的寄售，而是他们某位的前成员的遗物。”
忒休斯虽然在某些方面过分狂热，但大部分成员还是拥有着正常的同事友爱之情的。
因而能被他们如此随意处理私人物品的成员，只有一种可能性。
那便是背叛者。
实际上如今为止，忒休斯为人所知的成员并不算多，（但出名的那几个闹出的事儿实在太大，于是整个组织现在名声都不咋样）并且大部分的成员仍处在查无此人的状态，他们相互之间的交流都以代号为遮掩，甚至组织内并不禁止他们遮挡自己的面貌。
他们和郇山隐修会一样，某种意义上称得上是秘密结社。不同点之一在于郇山隐修会之中往往是志同道合之辈，所以他们能相互交托信任与未来，许多秘密也知根知底。
而忒休斯则不尽然。
不同点之二则是前者在拯救的时候，会使用他们认为的正义的方式。这是非常主观意义的东西，一般人很难厘清这之中的分寸。
所以他们总是会做的过激。
有些人会在这样的过激中心找到自己的道路，而也有些人会迷失自己的方向，从此倾向血腥祭祀提丰。
然后他们就成为了背叛者。
并不是他们背叛了忒休斯，而是他们背叛了自己。
而距今为止，真正被忒休斯放到了仇恨名单里，甚至出动了成员追杀的背叛者只有三位，但出了大名的只有一位。
他也是当时偷走宝物，杀死无数□□和普通民众的人。
甚至他的代号就是背叛者。
“介于这些相关事宜各位都清楚，我便不在这上面赘述了，只说说这件物品。【梦之羽，心之岛】并不来源于任何一位正神，它的力量之源是【梦】与【心灵】，最初的时候，我们怀疑赐予这一切的是【神之爱】或是【牧歌者】，但在追踪背叛者的过程中，我们最终确认了，它是一件伪神作品。”
路羽绘悄悄戳了戳身边的人，低声问了句，“什么是伪神作品？”
正在全神贯注的听着会议内容的信徒先是皱了皱眉，但在回头看到她胸口的神选者徽标之后，又缓和了脸色。
他低声又急促的解释道，“就是那些成神仪式还没有走完的不完整神强行灌输力量制作的物品。因为仪式没有完整，力量对应的也有缺陷，所以这种神奇物品通常会在效果明显的前提下伴随很大的后遗症。”
这就是为什么它被称作为伪神物品。
哦。
说直白点就是半神？
台上的拉恩还在继续说：“我们没能找到这力量来源于哪位神，好在这并不重要，真正关键的是这件物品的力量。
通过制造出的媒介，使用者能把人拉进梦境当中，这件物品似乎有着窥探他人心灵的能力，如果不做好准备，说不定会迷失在其中。”
台下有人举手，“从字面意义上理解，这件媒介会是羽毛，或是进一步的飞鸟吗？”
第53章
5.2
拉恩回答道，“我鼓励并赞美你对未知的探索，但你显然没有背熟特异科的相关知识。这件物品的载托是心灵，另外结合曾经幸运脱逃的骑士们的供述，【梦之羽，心之岛】更倾向于成为过去的某件实物。它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你的视野里，当你为此而恍惚一个瞬间，它就能抓住这个空隙，将你带入他的梦境。”
“借用这件物品，7天前，极境潜入了卡塔区的教堂，将当时在祈祷着的所有信徒拖入到了梦中，并把当时教堂的那位神父在杀死后悬挂在了教堂内的十字架上。他的衣服被脱光了，胸口处大的占据了大半个胸口的赎罪二字，说明了他杀人的动机，或许是复仇。”
“之后我们调查了死去的神父理查，他白天里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教堂里，有许多前来祈祷的信徒为他作证，但没人能蹲在这位神父的床头佐证他夜里没有任何的出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财产数额不对。”
“圣教并不约束任何在银爵士注视之下的交易行为。”拉恩耸耸肩，用一种略带调侃的口吻说，“连陆琪大人那样的奸商都能得到银爵士大人的青睐，所以只要不违反交易的本质，理查完全没有必要避讳他本该信仰的神。”
拉恩在这个时候严肃了口吻，“这问题只有一种解释，他背叛了我们的【规则】。”
哈？
听故事听的津津有味的羽绘猛然抬起了头。
不是背叛了神，而是背叛了规则？
等等。
路羽绘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因为弗洛伦遍地的商人，满处摆放满的小型塑像，让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其实也是这位神明的力量的使用常客。
无论是灵山牧场的入职申请还是多伦多小镇的婚契，都是银爵士的力量。
规则之城弗洛伦。
从名字上其实就能显而易见的看出，在公平与正义的交易之上，银爵士更重要的力量源泉，是“规则”。
“针对理查的调查工作之后会由银骑士团队来接手，各位可以跟进调查进度，并引以为鉴。”
拉恩并没有在这名受害者的身上赘述太长的时间，“接着是三天前——实际上在这之前，我们并未把极境的危险度拉升到那么高的程度，因为有迹可循的仇杀所造成的杀伤范围，是可以推断的，是狭窄的。
但三天前，一切的事态恶化了。”
拉恩的口吻非常郑重，“我也想你们之中已经有些人听说了外面流来的传闻，现在我要告诉你们，那是真的。三天前，罗恩县发生了群体性的死亡事件。死去的民众们神态安详，没有痛苦，凶器就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上——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群体自杀。”
“名为极境的忒休斯前成员，毫无疑问已经成了一个疯狂的杀人魔。他的毁灭冲动来的毫无征兆。所以我祈求了神恩，希望神指引我们该如何找到潜藏的疯狂——然后神在今天降下了神谕。他指引了我们如何找到极境，同时给予了我们一个命令。”
拉恩道，“在场的除了神选者便是忠诚信徒，所以有资格聆听神谕。请将这命令牢记在心——”
“摧毁忒休斯吧。”
他说。
假如罪恶起源于这个疯狂的救世主组织，那就毁灭罪恶。
这就是弗洛伦的规则。
*
入夜之后。
勤劳的路羽绘同学开始了自己的第二份打工。
她扯了扯自己的兜帽，再度确认了一遍自己是否有完全的遮挡住身形。
【隐语者之袍】。
这是一件蕴含着“银月女神”的力量的神奇物品，功效是减弱存在感，并遮挡穿戴者的面容。银月女神充盈着阴影的力量正适合用在这种隐秘的聚会上，事实上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这样一幅夜行侠的打扮。
路羽绘正在参加集会。
她并没有使用燃火的身份，死而复生不是容易解释的事，但说自己的介绍人是燃火却很合理，毕竟她持有对方的信物，棺材里的人总不能跳出来反驳她吧？退一步说，就算跳出来了，当人长辈的给小辈当一下挡箭牌又如何？
她理直气壮。
这里是忒休斯的幕间集会。
这种聚会的整体形式是非正式的，也就是说它没有一个官方的整合者。实际上这里能有这么多人来是因为组织者寄托在了忒休斯的十二火种之一的“星蚀”名下。有作为高层的火种的担保，其余的忒休斯成员才能放下心来参与。
聚会的地点在梅加多尔，是毗邻弗洛伦的一个偏僻小镇，路羽绘亲自在这地方逛了两圈，觉得这里更像是个跳蚤市场。
互相不认识的人贩卖着商品和情报，而任何对交易结果有异议的人都可以到门口的小亭子里，免费借用“绝对天平”来衡量交易双方的物品价值。
是很普通很平常的第三方交易市场的手段，作为摊位费的税率也收的很低。
合理的让人觉得难以置信——如果这地方不是忒休斯的话。
她确信这地方借用虚假名头混进来的绝对不止她，间谍这东西就像是黑衣组织，不晃一晃都不知道酒里兑了多少水。今天你塞一个明天我塞一个，只要不塞到关键高层，这种手段算是基本的礼尚往来。
所以对于大部分的组织来说，【真理之鉴】、【信仰之镜】、【谎言问答人偶】这一类甄别物品基本是讨论机密时的必备。
因而这一次的所谓集会，入口的宽松审核就足以让她断定主办者将众人集聚起来必然别有目的。
要知道隐秘组织照理来说不会频繁召开集会，忒休斯都是救世主狂魔，也不像是差钱的样子。
所以为什么呢？
路羽绘疑惑地这么想着。
她拐过一个弯，视野随意地瞥过道路两旁的摊位，乱七八糟的货物有着乱七八糟的作用，有些甚至根本不能从长相里分辨出功效。
路羽绘抱着增长见识的的心态关注着那些奇形怪状的神奇物品。
然后她忽然看到了一束月见花。
月见花的边上，是穿戴着雪色的、上面扭曲着难以读懂的花纹的长袍的男人，他有着白色的长发，冰蓝色的眼睛，以及让她极为熟悉的面孔。
但她万分清楚，眼前这个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这一切只可能是幻觉。
“中奖了啊。”羽绘迟疑了一下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然后她很想笑，“将要被狙击的倒霉蛋，该不会是我吧？”
第54章
5.3
极境拨动着手中的弓弦。
外围环绕着一圈金色的、没有固体形态的箭矢对准着路羽绘的方向，他看起来像是单纯的在拉动弓弦，而阳光照在他的手上，变成了弓箭的模样。
这是爱神的赐福，拥有着极佳的控制效果的【丘比特之箭】。
是的，她没有猜错，被选中的那个倒霉蛋确实是她。
但选中她的是极境，这场集会的开办倒是和她没什么关系。
至于极境选中她的理由，那就更简单了——她是圣教最新的神选者，并且是由“纯黑行商”陆琪接引进入。而众所周知，陆琪这个超级大奸商的推荐名额都是拿来卖的，所以走陆琪关系上位的“信徒”，比起那些稳扎稳打的晋升者，实力上往往会弱上不少。
针对这一点，还有一个强有力的证据。
就是对于走后门进来的成员来说，他们在得到荣光之后的第一个要求往往是比较容易被满足的，一般来说，他们会趁着这个机会选择一些能够增长实力的，只有内部信徒能介入的渠道（例如修炼效果upup的天之塔），但羽绘却只要了一个图书管理员的职位。
这样的毫无志气让极境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打着在圣教养老的目的。
毕竟其他的不提，神选者的补贴还是非常丰厚的。
所以在一番查探后，他最终下定了决心，毕竟显而易见，比起欺负那些已经打出了名气的信徒，果然还是捏她这个软柿子更容易。
但极境也没想杀死她。
毕竟在他的想法里，作为走后门上位的土豪金玩家，为了炫耀也好，单纯的给自己加层保险也好，羽绘很有可能会随身携带着神选者徽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