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红眠被当场戳破,气急败坏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想想是否还有其他的法儿没。
九梦丢了个药瓶给居旵,“这是我制药来的上乘回生散,你直接服下即可。”,见她拿出这恢复身体的药物,红眠更是气都不行,明明大仇将报了,这九梦偏生来捣乱。
“你别转眼珠子想歪法了,除非你还有什么厉害的本领使出来,我会选择跑,但是没有的话,你不如赶紧逃了。”九梦双手环身站着,表示的很明显了,这事她管到底了。
“庄主,庄主。”来路的小道上,传来同方的声音,光九梦一人,自己已经难敌了,红眠气愤的咬了下牙,狠狠的瞪了眼九梦,心有不甘的朝另一个暗处跑去。
瞧见一个红色身影在远处消失,同方恐情况不小,加快了脚程跑了过来,只看见一副惨烈的景象,和站在那事不关己的九梦,“庄主,你怎么了,九梦姑娘,这是怎么了?”
九梦摊了摊手,“与我无关,刚刚红眠说是要报仇,把这两人伤成这样,我可是好心救了你们庄主哈。”
同方见尚有一丝气息的庄主点了点头,连忙走进查看庄主的伤势,看他举着那瓶回生散都费劲,赶忙帮他喂下。
“庄主,我帮你带回蛊池吧。”同方扶着居旵的身体,也不管身旁那些恶心的蛊物。
居旵没有任何回应,而是用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九梦,同方顺着他目光看去,就看见那个面上无辜的女子,她也回看了过来。
“庄主,此时若不继续入蛊,遭到万蛊噬心,就回天乏术了…”同方紧张的劝道,他从居旵的眼中看出了不舍和悲凉。
见九梦也没任何行动,而是眼神飘向其他地方,居旵知道此行算是失败了,无力的点了点头,任由同方托着自己走回铁桥的另一端。
“诶,我的蛊呢!”这居庄主怎么一点感激之情都没的,九梦急的连忙跟了过去,桥那边是个小木屋,而两人就消失在木屋后面。
正当九梦要再跟近的时候,同方扬声呵住,“九梦公子,且慢!”
同方从屋后转回,脸上满是担心,而此时九梦正好看见木屋后的景象,是一个巨坑,里面是…数不清的蛇、虫、爬物。
场面震撼到九梦直接失语,手上的鸡皮立起,手捂着口鼻也没能挡住扑面而来的腥臭味,而那居庄主,正正好好的坐在那堆东西的中间,手上握着什么东西。
同方猜到了九梦的心情,移了个身位,挡住了她的视线,看着面前灰色的麻布衣衫,九梦才渐渐缓了过来,不知从何开口。
同方示意了下屋内,可九梦还沉浸在刚刚那画面中,不敢再踏入房内半步。
想到她心中的顾虑,同方直接打开房门,只见屋内是一整面的药橱还有几个砂锅紫铜锅等制药器皿。
第7章
同方入屋内,在一个暗柜格里找出香囊和黑绳递给九梦,“这是驱蛊物的宁蛊囊和驱邪丝,你现在身上已有蛊卵,会吸引更多的邪蛊往你身上钻,这两个物件戴在身上,不仅可以驱赶他们,还能压抑你体内的生长。”。
九梦接过后,半信半疑的戴上,这丝带的材质确实和红眠、落玉头上的相似,嘉草气中带着一丝桃花香,体内那一股被侵蚀的感觉渐渐消了下去。
咕噜噜,同方在一个紫砂锅里不知道在熬制什么,“同方大哥,这是在作甚?”。
同方单手将内力推向小锅内,“九梦公子,您体内的蛊物在我们九仙居阴气重的地方会滋生的慢,若是去了外边,虽然有了宁蛊囊和驱邪丝它会稍加控制,但时间久了还是会长成蛊虫渐渐吞噬您的身体和心智。”
“这上乘金蚕蛹何等稀罕,你就给她熬了用?”落玉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不悦的指责道。
同方早已习惯落玉这脑瓜子缺根弦的样子,低头搅拌着木勺应付道,“先不说旁的,九梦公子救了少主性命。”,他并不知道九梦如何救了落玉的。
“可她还眼见着红眠伤了我后才出手,有什么好惺惺作态的,若不是她给我使了香,我…。”落玉胸口的伤自己咬牙用破衣包扎了下,在吃了恢复药后,只是止住了血,走过来已经费了她所有气力,现在只能瘫坐在小坡上张着嘴喘气。
同方撇了眼落玉的样子,真是死脑筋,念在同门的份上,他走出屋外燃了根信号弹便走回去继续熬药,没再继续搭理落玉。
“反正她也要留在九仙居,有了这宁蛊囊和驱邪丝不就足以,这金蚕丹也不能除蛊啊…”落玉仍旧没眼力劲的说着让九梦呕血的话,刚说完便直接晕倒在地上。
“九梦公子,在下替落玉赔个不是,她就是这般愚蠢。”同方并没管落玉再次被九梦弄晕的样子,而是专心的把药剂熬完,随后又把药剂放在一个圆形器皿中烤制,“这一颗丹药可保您体内的蛊卵三月不复发,这药必须在三日内服下,之后的药剂,在下会差人送去金元钱庄建安总部,您每次凭这海棠玉佩即可取得。”说完便将随身的白玉佩和一粒丹药递给九梦。
“这蛊没法根除吗?”九梦信手捏着这块圆润光滑的玉佩,心里一丝熟悉感一闪而过,出口问道,“同方大哥,我们之前是否相识?”
“我…”同方刚要开口,蛊池里传来居旵的嘶吼声,“庄主蛊毒发作了,估计会神志不清,怕伤了姑娘你,刚红眠消失的地方,往前走七八尺,有一处三角形石碑的地方,您转动石碑就有个通往外面的道路,望姑娘以后珍重。”说完没等九梦回应就冲到蛊池中。
…怎么一个二个都好似知道自己女儿身一般,之前同方喊自己公子,莫不是在配合自己演戏呢,九梦将东西纳入腰袋中,跑向那三角石碑,暗下决心这次定要好好加练筑梦术和易容术了。
没等九梦走多久,一个男童来到落玉身边,还有之前露过面的天一也一并出现,天一搭了个脉验了下落玉的伤,见男孩紧张的模样,差遣道,“落玉已止了血,我先给她疗伤,鸿锦你扶着落玉坐好。”
名为鸿锦的男孩忍下了泛红的眼睛,乖乖的将落玉扶好,天一伸手按在她的背心“灵台穴”上,将内力传了过去,只见她的气血慢慢好转,男童脸上便转阴为晴。
“啊”“额”“呵”,蛊池那传来居庄主疼痛之声,天一赶忙收了传功,“鸿锦,你看好落玉,她现在已无大碍,待稍后送去云鹤姥姥那治剑伤。”说完便转身轻功飞走。
鸿锦看着仍未醒来的落玉,眼中满是不甘手上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
九梦这头从石碑的穴口进去后,便是一条窄道,结满了蜘蛛网应是许久没人走过,她掏出火折子探着路,走了约半个时辰,走到尽头是一处低泉,那同方也不像骗她的样子,她思索了一会儿,准备一股脑跳进泉中寻路,暗自欣慰还算会游泳,哪知道一屁股掉进了泉边的暗道里,一路滑行到洞外。
悬空的正午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九梦环顾四周不经惊愕住,这里居然是日月湖外!
正当九梦收拾行头思考去哪儿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她捏好手上的冰霜凝针,做好与人动武的准备,不能再被抓回去了吧。
“九梦!”来人是居然是薛卿,他怎会知晓自己在此,九梦心里打起了堂鼓。
“薛庄主,你……”九梦看他也没带侍从,应是临时赶来的样子。
薛卿一跃下马,懊恼道,“我收到金元钱庄的秘密来信,说来此地接九梦姑娘你,便着急赶来了,未能护你周全,是薛某的不是,九梦身体可有抱恙?。”
“无妨无妨。”九梦没由的,将中蛊一事揭过。
听言薛卿长舒一口气,“若九梦有个好歹,薛某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无碍就好,无碍就好,那居庄主可有为难于你?”
怎么好端端这么担心自己,九梦脸上满上不解,只能应付道“还……不错,薛庄主,九梦当下是…”,其实她也只是厚着脸皮上门要给薛卿筑梦,算是给他人带来了困扰,眼下若是再跟了去,多少有点难为情。
“九梦若是不介意,可否随薛某一同前去兴洲武林大会,一是姑娘可以继续筑梦之事,二是这九仙居行事诡秘,在下也好护姑娘周全,此前在你消失的数日里,我已调配好暗卫,不会再出现上次船上遇险的情况了。”薛卿拱手邀约,九梦好像也没理由拒绝。
九梦点了点头,环顾四周,窘然道,“承蒙薛庄主关照,只是现下九梦该如何同庄主前往呢。”。
“啊,是薛某思路不周,收了信就前行驱马来了,薛某的侍从约莫两个时辰后就到了。”薛卿是独自暗查家父身亡之时,收到来信的,虽有暗卫在远处跟着,但是他们都是之前都是得了令在远处等着的。
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这汗血宝马也跑的没那俊样,心里更加的疑惑了起来,自己何德何能,难道是之前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么,当下就想着找个时机问问清楚,但眼下也不知九仙居情况几何了,还是先离开此地为好,“那九梦可否与薛庄主共乘一段路,待到安全地方再寻另法。”
“那最好不过了,请。”薛卿心中正好有此想法,只是碍于她的女儿身,虽然他是江湖中人不拘于这个小节。
九梦一个利索的上了马,随后薛卿便小心围坐在离九梦半个拳头的地方,只是这汗马较为敖烈,马绳都是长度较短的绳链,正当他束手束脚的要驱马时,日月湖泛起了浓浓的黑雾,平静的湖水突然掀起了大浪,层层旋涡搅的湖水浑浊不堪。
不会是那些蛊物吧,九梦看罢,吓得赶紧拉起了绳索,直接驾着马赶紧跑,动物灵性使然,也被这异状惊到马蹄飞扬,如箭穿云般的狂奔,九梦顺势后仰,薛卿自然扶住她的身形,“九梦姑娘,你小心些。”
九梦坐直了身子,脑海中浮现出那居庄主满身是血的画面,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并没注意到身后薛卿脸上挂着的一丝赧颜。
两人乘马跑了一个多时辰后,到达了三百里外的驿站,而早有二十名侍卫在此等候。
“庄主。”一行人齐刷刷的弯腰称道,身上仅是恭敬之意,并不是那种惊恐发怵,九梦心中不由得又想起了九仙居的情况。
薛卿抬手示意道,“九梦……公子,我们先在此简单的用个膳,再行出发?”见他如此客气,那些侍从都用余光看向九梦。
“好的,却之不恭。”路上九梦已经和他交代过了,对外称自己为公子。
就这样一行人接连奔波了数十日,来到了位于北边的兴洲地带。
这地方少雨多沙,到处是断垣残壁,在几十年前,中原与辽北在此发生过多次战役,后被中原帝王收腹,兴洲就从一个贸易要塞变成了如今这番无人问津的地方。
“薛庄主,为何要举办这次武林大会啊?”自剑梦山庄成立以来,江湖上再也没举办过武林大会来争夺什么江湖地位,九梦也不常在江湖中,自然对这些事知之甚少。
薛卿将两人的马具交给手下,便带九梦进了兴洲最大的客栈—兴安客栈。
“请坐。”薛卿给九梦斟茶后,徐徐道来,“的确自剑梦山庄协同朝廷共建武林盛世后,武林大会就没举办过,或者说,只是每三年邀请江湖中人来薛某府上一聚,便是武林大会了,这次是…”没等薛庄主说完,一个手下从门外满身是血的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怎么每次主角要说话时,总有人打断!)
第8章
“庄主……”那血人几乎是拼尽全力才说出这两字,一旁进来的侍卫神色慌张道,“庄主,草三不是有意冒犯,实属有要事禀报,属下这才放了他进来。”
薛卿皱眉道,“说罢。”
“庄……咳…有刺客掳走了徐大良。噗。”名为草三的吐了口血便倒地抽搐了两下便没动静了。
“草三…”侍卫推了推没反应,正当他要探鼻息时,薛卿肃穆道,“他已经气绝了,派人去十方斋调查下线索。”
“是。”侍卫把曹三抱了出去,整个驿站就剩下九梦和薛卿两人。
“这…?”事情来的太突然了,九梦想了下还是询问道。
薛卿盯着门口看了半天,“最近传言辽北寻得了一古朝的宝库,里面不仅有无数金银财宝,还有盖世武功秘籍,就在兴洲地带。”
怪不得这落寞许久的兴洲,现在路上络绎不绝的侠客和绿林中人。
“然后呢?”提到这些九梦来了兴致。
“朝廷邀我来此,探寻宝库实情,先不论它存在与否,但是一个名叫【盖世绝】的武功在昨日现于世人,也就是薛某应要举办的武林大会,而使这功法者就是徐大良。”这盛会虽是薛卿举办的,但他去接九梦了,人未到场,恰好在他“不在”之时,发生了这些事,薛卿手下的谋事者本想等庄主回来的时候再行定夺,就把徐大良安排在了剑梦山庄的别院十方斋内,可薛卿后脚刚落地,前脚人就被掳走了,要说这是巧合,谁也不信。
自己离开的消息,仅有九仙居那几人知晓,难道还有别人蛰伏在暗处?
“在草三归西之前,九梦动用了一下搜梦术,看到了一刹的片段。”怪不得空气中又出现了一种无人察觉的香味,薛卿意存询问的看去,就见到这女扮男装的脸上一丝傲娇。
“还请九梦……公子赐教。”九梦点了点头很是受用,“是一个身形五尺左右瘦小的蒙面人。”,说完便摊了摊手。
薛卿正色道,“薛某恐已入这桩算计中,敝人不想牵连姑娘在其中。”,看了眼九梦脸上因数日劳累的倦态,愧疚道,“薛某定会安排最信得过的随从护送姑娘到安全的地方。”
“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九梦面无表情的说出这话来也得亏是易容了,否则自己都燥的慌,出了事属她跑最快,“九梦也承了薛庄主之情,还欠着一个梦,在此之前若能帮得上一二,也不枉薛庄主来接我这份情谊。”
还没等薛卿再劝几句,门外就响起了侍从的声音“庄主,各大派的长老都到齐了。”。
“倘若情况有变,薛某定会护姑娘周全,走罢。”薛卿起身掸了掸衣袍,摆上武林霸主的神态迎门而出。
“薛庄主。”“薛盟主。”“薛大侠。”门外黑压压的一群人,不少江湖上叫的出名号的都在其中。
薛卿的武功在这群人中并不是佼佼者,这些人给的面子全是他父亲的,毕竟他父亲在武林称第二就没人敢出来说自己是第一。
“诸位请随薛某前往剑梦兴洲堂。”薛卿似乎早已习惯这些排场,却独对门外偏角的一个袈裟黄衣僧人恭敬之至,“劳烦觉空大师远来,实是这秘宝或牵连武林动荡。”
“阿弥陀佛,老衲本不过问江湖中事,可若真有撼动国之根本,乱太平盛世之事,老衲也只能趟这浑水了。”名为觉空的大师,是少林寺罗汉堂座师,已经神隐多年,没想到今日却出现了。
本来准备兴师问罪的众人,听闻觉空神僧到场,嘴上的嘀咕声都吞了进去,少林寺离这起码五日车程,不像是今日徐大良消失搬来的援兵。
众人随着薛卿一同到了个刚修好的大宅中,原本安静的人群,立马就有人坐不住了,大声喝道,“我敬薛怀瑾老庄主为尊,可薛贤侄做这事可不地道了。”,说话的是西山一匹狼“谢其渊”,在江湖上是个名气见长的侠客,参与过十年年前那场剑林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