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
彭莱乐呵呵地上了车斗,站在车斗里,探头到秦深旁边,笑着问:“你能抱起多重的东西。”
秦深打火开动三轮车,面无表情:“没算过。”
“……”
回到永华阿公家门口,秦深还帮彭莱把纸箱子搬到二楼房间里。
放下纸箱子,秦深舒了口气,抓起衣服的下摆往额头上擦汗,露出一半的腹肌和腹毛,性感迷人。
彭莱坏笑:“你知道你这样子很勾引人?”
秦深没听懂,懵懵地问:“什么?”
彭莱拍了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耳朵,轻声道:“我说你在勾引我……”
话声轻柔像吹了一口气在他的耳窝里,秦深顿时全身僵硬酥麻起来。
彭莱乐得哈哈大笑。
秦深有些窘地看着彭莱,眉头轻蹙。
“好了嘛,逗你玩呢。”彭莱笑说,“你怎么那么纯情,是不是你牵个手也会小脸发红发烫?”
“才没有……”秦深否认。
彭莱挑眉:“哦?真的吗?我不信。”
“……”
彭莱越发来劲儿,表情故作夸张:“你该不会从来没牵过女生的手吧?”
秦深嘴唇不自觉抿成一条线。
彭莱捂住嘴,略有些惊讶:“真的没牵过女生的手?”
秦深转头要走:“没事我走了。”
“有事。”彭莱叫住他。
他定住原地,回身:“什么事?”
彭莱拿了把剪刀,笑嘻嘻:“和我一样拆快递。”
“……”
彭莱拿剪刀划开封纸箱的胶布,里头是两个大行李包,全是彭莱的衣服,除了行李包,里面还有好几大袋的东西,里面都是彭莱的首饰和化妆品,护肤品。
除了这些行李,还有二十来个还没诉的快递。
这些快递彭莱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候买的东西了,估计是快递堆满门口被蔡惊鸿这个女人一并打包过来了。
彭莱把没拆的快递全给秦深,让他帮忙拆,她自己要整理衣服这些。
秦深没怨言,默默拿起剪刀一个个拆快递。
第一件拆出来的是一件白底绣海棠古法平裁旗袍。
第二件拆出来是一件天青色暗纹倒大袖旗袍。
第三件拆出来是一身倒大袖套装,倒大袖上衣是荔肉白暗花纹样,下裙是淡青色褶裙。
看到这些旗袍,秦深恍然想起初见彭莱时,她就是穿着一身典雅的旗袍,整个人高佻又美艳。
这时,一旁整理衣服的彭莱看到秦深拆出来的旗袍,忽地尖叫了一声。
秦深吓得一愣。
只见彭莱雀跃地捞起倒大袖套装来看,笑说:“我的定制款倒大袖套装终于到了,我等了三个月!”
秦深有些懵。
彭莱对那身套装爱不释手,仔细抚摸端详了好一会儿。
“好看吗?”彭莱问秦深。
秦深低头继续拆快递:“好看。”
彭莱勾着嘴角:“想看我穿吗?”
秦深没说话,继续拆。
他后面又拆出了几身旗袍,几身新中式衣裙,还拆出了几条背云缨络,几条十八子压襟,全是古典的衣裙首饰。
不知不觉已经拆了一大半了,秦深以为后面的还是衣服首饰,却不想拆出了女生的内衣。
看到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衣时,他差点就没拿稳。
彭莱看过去,见秦深慌神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就笑了出声。
“你觉得这个内衣好看吗?”彭莱眸光含笑地问。
秦深缓缓吸了口气,细声道:“不知道。”
彭莱放下手里的衣服,笑眯眯地走近秦深:“你想看我穿上它吗?”
秦深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原来他的脸就是古铜色,一涨红起来,整张脸的颜色更深。
“我拆完了,我要回家了。”秦深迫切地想逃离。
“还有一个。”彭莱将被遗落在角落的快递抛给秦深。
秦深下意识伸手接住。
彭莱说:“帮我拆完最后一个我才放你走。”
“……”
秦深一咬牙,三两来划开快递将东西拆出来。
然而看到里面东西的一瞬间,秦深仿佛停住了呼吸,心跳霎时间飞快加速起来,手掌一颤抖,手上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彭莱闻声回头,看见秦深三魂没了七魄的样子,不禁看向掉到地上的快递。
那一瞬,彭莱的脸也白了几秒,她都愕得小嘴微张。
不过,彭莱很快平静下来。
她盯着地上那根东西,是成人用品。
形状逼真。
这玩意儿显然把秦深吓得不轻!
事实上,秦深确实是吓到了。
他从来没想过彭莱会是一个这么勇猛的女人!
彭莱从地上捡起那玩意儿,拿在手上把玩,目光悠然要飘向秦深,步步走近:“你那么怕干嘛,你不也有这东西吗,只不过你的是真货,这是玩具。”
秦深耳根已经烧红了。
“不过……”彭莱意有所指地停顿,“我有个疑问……你们谁比较大?”
“彭莱!”秦深低斥。
这是彭莱第一次见秦深有愠怒之色。
彭莱挑眉,像是更来劲儿了:“怎么,我就好奇而已,我觉得你比较大一点,因为我见过……”
“彭莱!”秦深语气更重了,“适可而止。”
彭莱看得出秦深生气了,立马闭了嘴。
“别开这种玩笑。”秦深沉声道。
说完,他转头就离开了房间。
彭莱望着他的后背,心情有些复杂。
她掏出手机打了蔡惊鸿的电话。
蔡惊鸿一接通电话,彭莱就问:“那根东西是不是你给我寄的?我虽然网购很多东西,但大部分都是衣服化妆品首饰,这些东西我可是从来没买过。”
电话那头的蔡惊鸿哈哈大笑,像个神经病:“是不是很惊喜!”
彭莱咬牙:“你没事吧,你见我什么时候用过这些东西?”
“哎呀,我担心你在勾引野男人期间太过空虚寂寞了,想送你一根解解寂寞。”
“我去你的,我不需要好吧。”
“反正我送你了,你自行处理,不过我劝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
“说真的,我送你这个不管是质感还是形状都仿真到不得了,我挑最贵,品质最好的给你买,你居然不领情,我真的好伤心……”蔡惊鸿戏精上身,又开始假哭演起来了。
彭莱抽搐了一下嘴角,阴阳怪气:“我谢谢你,有你是我的福气。”
挂了电话,彭莱将那根东西重新装回快递盒,随手扔进柜子里了。
……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彭莱终于把房间里的衣服收拾齐整,人也累得不行。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休息够了才下楼去。
她原想到院子里喝喝茶,逗逗猫狗的,没想到秦深在院子里修竹篱笆。
院子里的竹篱笆上回被发疯的三婶给砸坏了,永华阿公叫了邻居秦深过来帮忙修一下。
秦深二话不说就来了。
彭莱拉了张椅子到院子的树荫下坐着,边撸小猫边看着秦深修竹篱笆。
秦深知道彭莱在一边看着,但他看都看她,仿佛没当她存在。
秦深手脚很快,半个小时就基本修好了。
彭莱见他在太阳底了干了那么久的活,还出了一身汗,不由问了句:“我给你倒杯水吧。”
秦深:“不用。”
说完,秦深收拾好工具,冲屋里头的永华阿公喊了声,说修好了。
永华阿公留他吃饭,他推搪,说要回家做饭给弟弟。
永华阿公没强留。
彭莱有点不开心,这个秦深还真生气了!
第15章 葬礼旗袍
彭莱察觉到秦深生气是在他修完竹篱笆时,对自己爱搭不理。
一开始彭莱以为第二天就没事,谁知第二天彭莱去找秦深,秦深一如昨日那般对她不理不睬,就算理睬了也不过了简单的两个字。
彭莱这才意识到秦深是真的生气了。
这下彭莱一个头两个大。
男人生气该怎么哄?这对彭莱来说无疑是个大问题。
正当彭莱苦恼于如何哄男人时,她听到一个好消息。
三婶高血压住院了。
听三婶隔壁头的添婶说,是因为收到了彭莱的律师函,气得血压飙升送去医院了。
彭莱和蔡惊鸿分享这件事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说:“三婶要是这回交代在医院了,我不介意花钱替她风光大葬,欢送一下她。”
蔡惊鸿演了起来:“阿弥陀佛,你怎么能说这么造孽的话,真是罪过。”
彭莱心里十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三婶住院后的第二天,彭莱看到三婶儿子进了一家发廊。
这天彭莱骑了永华阿公的电瓶车去镇上买东西。
原来她想让秦深开摩托送自己去的,但一想秦深还在生自己的气,索性不要热脸贴冷屁股了,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所以她自己骑电瓶车去镇上了,说来也巧,刚到镇上,彭莱就看到阿芳的前夫,也就是三婶的儿子进了一家发廊。
本来彭莱并没多想,只是觉得碰到这个家暴男真是晦气。
然而当彭莱看到家暴男和发廊小姐亲密牵手时,她意识到这事情不简单。
彭莱站在发廊不远处的服装店前偷瞥着,只见发廊小姐将发廊的卷帘门拉了下来,里头的人再也看不到了。
彭莱心下明了。
她进了发廊旁边的服装店,假意挑选衣服,然后假装闲聊:“老板,你隔壁的发廊什么时候开门呀,我想剪个头发。”
一听这话,老板娘就向彭莱挤眉弄眼:“那个地方是男人去的。”
彭莱装傻:“发廊还分男女?”
老板娘啧了声,小声在彭莱耳边说:“那个不是发廊来的,是男人来嫖的地方。”
彭莱震惊地瞪大眼。
老板娘说:“你要剪头发就去前方那几家,都是正经剪发的。”
彭莱对老板娘千恩万谢,随后掏出手机走到门口去报警:“我要举报一个黄色窝点!“
………
村里人晚饭大多吃得比较早,饭后大家伙都喜欢扎堆在树根底下闲聊。
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消息,今晚村里的大妈大婶讨论的是三婶儿子□□被拘留了。
路过的彭莱不由自主坐到一边听她们说。
A大妈:“我要是有这种儿子,我早打断他狗腿了。”
B大妈:“可不么,吃喝嫖赌样样齐了,我都怕带坏村里的男孩。”
C大妈阴阳怪气:“这不就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A大妈:“也是,我听说呀,是她家儿子□□得了病传染给了阿芳,阿芳才要离婚的。”
C大妈一惊一乍:“得病?妈呀,传染的呀,我家还和他家对门呢。”
B大妈:“这种人真的是害人不浅。”
彭莱听得津津有味,虽然阿芳被传染是子虚乌有的事,但听她们说得煞有其事,还挺有解释澄清的冲动。
几个大妈围绕这件事说了很多,也扯得很远。
A大妈注意到彭莱,说:“小姑娘,我记得你的呀,你是永华阿公的外甥孙女,我知道的呀。
B大妈:“哦呦,我也记得你呀,你不就是那个教阿芳离婚,要告三婶,气得三婶住院那个小姑娘嘛。”
C大妈:“是她了,我还记得她,那晚三婶儿子打阿芳,我见过她,她还打了三婶儿子,凶得嘞!”
彭莱撇撇嘴,她凶吗?一点也不凶好吧!
A大妈兴致勃勃地分享刚才讨论的事:“你知道吧,三婶儿子进局子了。”
彭莱:“我刚听你们说了,真想放炮庆祝!”
“是吧,我也这么想。”C大妈说,“最好终身□□,别出来害人,他经常找我儿子出去玩,我每回都警告我儿子,别跟那种人玩。”
彭莱点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咱就是说不能和不好的人玩。”
B大妈附和:“对呀对呀,我儿子特听话,从来不和那些小混混一块玩。”
彭莱提议:“为了我们村的人,不如这样,我们去找村长,让村长用村广播通报三婶儿子的恶劣行为,让全村人知道□□的后果,让村里的人引以为戒,不敢乱搞,同时也宣传一下嫖的下场,会得病,会传染。会拘留。”
A大妈第一个赞成:“我早就想这样做了,我觉得不利于我们村子的人和事都要一一通报,让大家知道哪家哪户又生事,谁那么不检点。”
几个大妈说到这个事都很激动,都十分赞成彭莱的提议,纷纷响应号召。
彭莱知道,她们并不是真的想消除村里男人一些不良风气,她们只是想借此向三婶家报复。
三婶可以说得罪了村里不少人,现在她家出了事,所有人都想落井下石,趁机倒油,但又不敢明目张胆,于是借三婶儿子□□一事借题发挥,这样一来师出有名,冠冕堂皇。
彭莱也有自己私心,既然大家都有私心,那就顺手推舟,达成大家喜闻乐见的结果。
当晚,几个大妈就气势汹汹地往村长家去,次日一早,村长就在村广播发布讲话。
村长先是通报了三婶儿子□□被拘留一事,影响了村的名声,同时也明确指出□□是犯法的,要拘留,还极有可能会传染上各种病,比如梅毒,艾滋,尖锐湿疣等等。
最后,村长犀利地说出,现在是建设新农村,村里是明令禁止黄赌毒行为,以后一经发现直接移交公安机关处理,绝不容情。
彭莱是被村长的广播吵醒的,不过她这回没有起床气,
因为这是她想要的。
三婶最在乎自己的儿子了,彭莱偏偏要毁了她的心肝宝贝儿子。
她不仅是为自己舅婆报仇,也是为阿芳出一口恶气!
现在她儿子在村里可以说是身败名裂,过街老鼠,人人皆知她儿子是□□家暴的男人,还□□被拘留,不知道三婶知道这个消息徐会不会当场气得爆血管。
果然不出彭莱所料,昨天刚出院的三婶一大早听到广播又晕了过去,立马又被送去了医院。
………
次日,彭莱起床后,洗漱完换上一身黑色旗袍后就骑着电瓶车去镇上了。
彭莱来到西溪镇卫生院停了下来,放好车,提着一篮水果进去。
她一路打听才找到三婶的病房。
病床上的三婶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