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正视了阮可晴的存在,但是现在也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说不高兴是假的。
老师说的那份资料好像很有帮助,这在今天就是两个好消息了。
她回到教室,黎清都看出了她的好心情,问她怎么了。
甘画眼神闪亮,低声说:“我们比赛从四个人变成三个人了。”
黎清眼睛也亮了一下:“谁退赛了啊?”
甘画刚想说什么,沈小小苦兮兮转过来:“甘画,我失恋了。”
甘画心情不错:“你又塌了哪家房啊?”
沈小小颓废摇头:“不是哪家房,我嗑的419cp崩了。”
甘画咋舌,什么都说不出话来了。
黎清皱眉。
沈小小举起论坛帖子给甘画看说:“你看这个。”
——阮星cp再无可能,大佬公开说阮可晴不是理想型。
甘画垂下眼眸:“你为什么老是给我看这个啊。”
沈小小颓颓说:“我看到什么开心的伤心的都会想分享给你呜呜。”
“够了,”这时候黎清突然说,沈小小望过去,黎清表情压了压,只是浅浅皱眉,“你不要老是说这些不相干的人的事情了,难道只要一个女的有点漂亮,大家就都要去关注她吗?”
沈小小说:“不是啊,我不是因为阮可晴很好很漂亮才去关注她的,是因为她是大佬身边唯一一名雌性生物了。”
沈小小的伤心好像也没多少,她坐起来说:“大佬身边连只母苍蝇都没有,突然有个女同学,谁不会关注啊。”
她笑嘻嘻说:“但要是一个女生漂亮到大佬这种层次的,我还是会关注的。”
黎清脸色稍晴:“我也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怕甘画备赛分心。”
沈小小说:“安呐,我知道的。说真的,大家都说阮可晴多么多么漂亮,其实我觉得甘画好看多了。”
“你在说什么。”甘画从笔记抬起头,软软瞪了沈小小一眼。
沈小小浑身一哆嗦,话都不清晰:“我经常看着甘画的眼睛,就觉得整个人都陷进去了,阮可晴只是时下流行的网红脸,但是甘画的眼睛跟漩涡一样,杀我。”
甘画不理沈小小了。
这场八卦之风在甘画这里掀不起来,她还是上课,备赛,本来就聪明,一认真学习起来,她周围的女生都受她庇佑了。
放学的时候,甘画比别人慢一点,慢吞吞收拾桌子的时候,听见有人进了教室。
教室里只有黎清和她,因为黎清让她讲数学卷子最后一题,就是她在信息技术课看入迷的那道。
她也是好久才捋清思路,20分的大题,被她捋得简简单单,传授出去。
她收拾着桌子,头也不抬:“黎清,水杯帮我放桌上吧。”
黎清看她讲题不易,帮她打水。
好半晌,她书包都收拾好了,准备去跟年纪组长要英语资料,却见前面的人手还搭在她的水杯上。
等她把书包完全合上,金属扣发出噔的一声响的时候,她抬头:“黎清?”
水杯上的那只手,矜贵白皙。
甘画心中一跳,眼神一寸一寸往上抬,
紫色保温杯和昂贵的不知名营养品挨在一起,沾着水珠的保温杯立着,被人掌在手中,少年手骨清隽料峭,优雅舒展的五指往上,一截白皙冷玉的手腕,少年眉眼疏懒,垂眸睨着她。
甘画蓦的一下站起来。
第43章
“你怎么来了。”甘画站起来, 攥着袖子口。
谢星沉懒懒淡淡:“经过。”
他将右手从保温杯上挪开,插在口袋的左手抬起来,左手掌侧的肌肉和右手的手背互蹭。
明明是一个简单的揩去水珠的动作, 在他身上却显得矜贵和撩人。
甘画垂低眼眸:“你不用特意过来的。”
南教学楼和北教学楼那么远的距离, 她在四楼, 谢星沉在三楼,他一“经过”,走了大半圈的教学楼楼梯。
谢星沉面不改色说:“我不经过, 我的猫也不经过,给它发消息又不回,我要出去贴启事吗?”
甘画睁大眼睛:“你……”
他是把她比喻成猫咪吗?
谢星沉嘴角带了点笑意:“感冒怎么样了?”
想是想到什么, 甘画顿了顿,将书包放在桌子上, 沉甸甸的书包落到桌子上发出古朴的沉吟声。
她打开金属扣子, 解开绳结,打开隔层,将里面一盒精致包装的阿胶糕拿出来, 说:“谢星沉, 这个你拿回去吧。”
谢星沉挑了下眉:“这是什么?我不知道。”
甘画有些无奈:“这是你在楼梯口拉住我书包,偷偷放进去的阿胶糕!”
这个人好狡猾。
她将桌子上的营养剂拿起来, 一盒阿胶糕一盒牛奶一样的营养剂放到谢星沉怀里, 像是要让人宽慰般柔和说:“你拿回去吧,我感冒都好了。”
她看了一下时钟,已经放学超过20分钟了,她说:“谢星沉, 我要走了, 你回去吧。”
谢星沉低头看着那些东西, 皱起眉头说:“小姑娘,现在是不是连普通朋友都不能互送东西了?”
甘画耳朵有些酥麻,她脸颊发烫,将书包迅速盖上,一板一眼说:“普通朋友也会送东西,但是只会在生日的时候送。”
甘画背上书包,听到背后某人操气笑了一下。
她在前面走,谢星沉在后面跟,亦步亦趋。
她不想纵容他,拿资料要紧,可是后面的书包有异样感,回头谢星沉正在玩她的书包带子,她半娇嗔:“你干嘛呀?”
谢星沉两手空空,没把她还给他的东西带上,戴着佛珠的手把玩她的带子,“你去哪?”
甘画说:“我去年级办公室。”
谢星沉点头:“在三楼。”
!!
甘画被这个人气到了,刚说好了要好好来往又来招惹她,她忍住书包被把玩的异样感,到楼梯口的时候忍不住,虚虚推开对方:“你不要捏我带子,我下不了楼。”
她一急,语气里都带着娇俏,谢星沉感觉四肢百骸都被甜橘水给浸润了一样,啧了一下,舌尖顶了顶右脸颊:“语文功底挺好啊。”
捏,小姑娘怎么这么会撩他啊。
甘画不知道谢星沉的意思,只知道时间要来不及了,背过身去下楼。
谢星沉慢两步跟着,口袋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学长?”
眼睛看着小姑娘下楼的样子。
苏白文哈哈笑道:“厉害啊星沉,公然拒绝校花告白,cp粉心碎无数,你怎么这么成功啊。”
谢星沉心不在焉:“嗯。”
小姑娘下楼的时候微微低着头,因为楼梯有些暗,值日的保安还没来通电,小姑娘两只手抓着书包肩带,看着楼梯下脚,样子有点乖。
甘画倾听着谢星沉说话的声音。
少年说话的声音有些倦怠和漫不经心,口吻比和她对话的时候要懒。
他的声音低磁,落在这幽暗封闭的环境更加幽深,容易将人的耳膜贯穿。
她虽然装得大方,可是看到他的时候也会紧张,对话的时候也要斟酌用词是否得宜,但是他却游刃有余很多,调侃她,戏弄她,一切都像是信手拈来的技巧。
对方不知道跟谢星沉说什么,谢星沉应得倦怠。
接着提到什么,是谢星沉感兴趣的,他的语气松脱了些:“什么时候?”
甘画觉得他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娱乐,一时有些恍然。
对面还在说什么,似乎是一个滔滔不绝的开朗的男生,离得近的时候,甘画听到一个关键词“419”。
谢星沉没有回答,似乎是纵容对面继续说。
甘画的视线对到白白的墙上。
走廊在拐角的时候骤然吹来一股大风,风将甘画的刘海吹开了,她才发现心底还有湿润的礁石,支着粗糙的棱角。
谢星沉笑了。
声音在走廊里显得格外性感撩人。
甘画觉得有些闷,好想叫他回家。
谢星沉低低说:“学长,以后少拿浑话调侃我,我会追不到小姑娘的。”
甘画脑袋一懵,落脚的时候踩空了,她低呼。
“甘画。”谢星沉本来眼睛就看着前面的人,发现甘画踩空了一脚,眼疾手快将她一带,揽住她,“你没事吧?”
小姑娘眼睛不是害怕,而是失措,脸上的皮肤都带着气色,“你,你。”
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带着痞气的笑意:“你听到了?”
甘画赶紧挣开谢星沉的手臂,靠着墙壁紧贴着,沉默半晌,又摇了摇头,赶紧往前面走。
谢星沉在后面抿唇。
小姑娘防备心怎么这么强。
已经下了楼梯,傍晚的夕阳斜斜落在地板上,将两个人的步伐拉长。
前面的女生步履稍快,但是步伐显窄,裤脚纤细,一步二十来公分。
后面的男生闲庭信步,但是间距很大,鞋形张扬,三两步就一米多。
甘画进了办公室,办公室只剩下一个男老师,在英语组的牌子后面。
甘画礼貌问:“你好,请问你是娄老师吗?”
带着小圆眼镜的五十多岁的老师抬起头:“我是,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甘说明了她的来意。
娄老师听说是学校英语赛的同学,而且很有可能是参加全国性大赛的种子,脸色和悦:“原来是这样,还好你来早了,再过2分钟我都已经回去了,要什么尽管说。”
甘画眼睛带着笑意:“娄老师,我想要跟你要那份十年全国英语比赛真题可以吗?”
那份真题就包含了VIPKID杯的往年真题、预测题、和拓展题,可以从其中找很多出题规律。
娄老师说:“那份资料确实很有用,我们学校也就这么一份。”
甘画笑容更开朗了一点。
娄老师说:“但是已经被借走了。”
甘画:“啊?”
她的秀眉都苦起来了:“是备赛的其他学生吗?”
娄老师说:“那倒不是,是一个高二的男学生,那天闯进年级办公室,说借用一下资料,我还挺不开心,给他出了几道题,都答对了,才借给他。他人挺高的,用你们年轻人的形容词来说,很帅。”
甘画:“??”
既然不是参赛人员,为什么要借这么厚厚一份资料。
甘画有些怅然地想。
娄老师说:“我记得他,他在你们年级还挺有名的,但是我没教过他,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娄老师一拍脑袋:“你们季老师高一教过他。”
甘画心里一紧,胸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沉沉撞了一下。
她踌躇半晌,说:“他,他说要这个干什么吗?”
娄老师说:“这倒没说,我就记得他当时进办公室的那个盛况,好多小姑娘过来偷看他,噢,我记得了,他说‘借一下资料,要照顾一个人’,啧,油腔滑调的。”
甘画几乎能想象谢星沉当时的眉梢都是风流和不羁的,和老师说话也是肆意妄为。
她感觉小腿骨都发麻了,对着年级办公室门口的后背尤其火辣。
她无功而返,背着书包出了办公室。
一出门口,就看到谢星沉倚在墙壁上,绿植从上方荡下,一迭资料被卷成空心状握在他手里,他不紧不慢地,用资料拍着另一只手的掌心,说:“原来你是在找这个东西?”
甘画如鲠在喉,“哼。”
他明明知道她在找什么,在教室的时候,她就跟他说她要去找娄老师了。
她被谢星沉耍到了。一个是被他看着她干着急的样子,一个是,没忍住,对他哼了一声,
太孩子气了。
谢星沉又笑了起来,将资料放进书包里,迈开步子走上去。
“甘画,资料我给你。”
甘画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幽怨,像是在说:
你会这么好心?
谢星沉这一星期来都没有今天这么开心,他说:“一个要求,你把营养剂喝了。”
甘画回头,往前面走,谢星沉去勾她的手指,“甘画。”
声音轻轻的,让甘画无端生出一股不切实际感。
甘画站住,跟谢星沉说:“资料我不要了。”
谢星沉看她眼神冷静的样子,挑了挑眉。
甘画看他很惊讶的样子,也有股韧劲上来:“我自己会学,我会想办法,我会找老师,再不济,我会请教上届比赛的参赛人员,不要你帮忙。”
她泄气似的说完,发现谢星沉的嘴角往上翘,接着又往下压,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甘画睁大眼睛:什么意思?他看不起我?
小姑娘的眼神生机勃勃,谢星沉快要被可爱死了,但是小姑娘看着他很震惊的样子,他只能冷下脸说:“嗯。”
甘画回家了,第二天才知道自己丢了什么脸。
当她问沈小小上届的校英语比赛参赛人员有谁,沈小小说:“啊,上次你收藏的音频就是啊。”
甘画从她的记忆力搜寻了一遍,接着不确定地说:“谢,谢星沉?”
沈小小说:“是啊,我不是说过大佬是季老师的得意门生吗?那次大佬就参赛了,不太认真吧,得了个铜奖,第二名是我们班上的李安时,第一名是隔壁班林大飞。”
甘画一阵沉默,李安时这次没被推荐,同班同学不好请教。
林大飞的话,甘画转来之前传阅的优秀卷子都是他,现在不是他了,说明自己成绩比他略高。
甘画还是很想要那份资料,国赛的水平,只和同学校的人比的话是不行的。
中午甘画抱着手机正烦恼着,手机一震,那个看了几遍的联系人给她发消息了。
即使听不见,甘画也知道谢星沉发消息的时候是怎样一种痞坏乖张的神态。
他的文字似乎带有某种腔调,切破时空靠在她耳边说:“改变心意没?嗯?普通朋友。”
甘画满脸通红,不想被谢星沉牵制,给他回了个红色的×
第44章
甘画从收藏夹里摸出了谢星沉的那个音频, 戴上蓝牙耳机一听。
可恶,好听死了。
谢星沉的口吻懒懒散散,发音十分标准, 他优越的声线将漏洞百出的腹稿念得十分好听, 在评委耳中可能是莎翁级别的优美作品。
他语调低沉, 音色饱满,但是那个稿子……
甘画叹了口气。
这个铜牌来得不容易。
谢星沉就是那种典型的,读英语很好听, 但是语法错误、行文毛躁,连时态都懒得去揣摩的男生。
他能拿第三名完全得益于好听的声线和标准的发音,估计当时他的形象也获得了不少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