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吻我——小金丝【完结】
时间:2023-10-03 14:38:42

  男生眼睛峻亮峻亮:“嗨,我叫严嘉飞。”
  甘画看了他两眼,似乎有些眼熟,但不记得在哪看过,她点了点头。
  严嘉飞说:“我一个人跑步,是不是很奇怪?”
  甘画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严嘉飞后面并没有人。
  严嘉飞说:“我早上跟人比赛俯卧撑,说好一分钟做60个,可是我只做了52个。”
  严嘉飞挠了挠头:“所以我一个俯卧撑一圈操场,给自己体罚呢。”
  甘画看了看严嘉飞,说:“你太认真了。”
  严嘉飞笑得露出大白牙:“他们都这么说,欸,你叫什么名字啊?”
  甘画已经有些脱离队伍了,她抱歉笑笑,往前跑去。
  严嘉飞却一直跟在她后面,半挤不挤的,给她增加跑步难度。
  甘画说:“请你离我远一点。”
  严嘉飞说:“你是不是跑不动啊,你拉着我,我带你跑吧?”
  甘画满脑袋问号,他以为军训是跑操吗?
  她抿抿唇,往队伍里更靠近一点。
  严嘉飞锲而不舍地,追到队伍旁边来,像是绕着卫星的小飞行器。
  两个班的人多,教官在前面领跑训斥,在最后一块却是视线盲区,但是其他休息的队伍,却是看到了严嘉飞牛皮糖一样黏着。
  三连正在休息,看到严嘉飞像是追着飞机的小鸟一样,一会儿远,一会儿近,成了一个行为难测的小点。
  谢星沉面色不虞地看着那像气球尾巴一样晃荡的严嘉飞。
  甘画的队伍快到升旗台的时候,一女生从休息区出来,来到二三连的位置。
  其中一个漂亮瓜子脸的女生说:“二三连的同学们,我们来活动一下吧。”
  她说话的声音甜甜的,一直盯着人群中的一个人看。
  甘画从南操场跑到北操场,看到原本还在休息的三连,一下子又围成一个圈了。
  有人问:“二三连怎么那么多活动啊?”
  有人回:“教官心情好吧,毕竟出了个运动奇才。”
  有人说:“那不是后勤部的吗?早上不是在三连活动过了?这会儿就算去活动也该去二连了,为什么又扯上三连啊?”
  沈小小说:“这你还要问啊,三连有谁啊,谁不想去帅哥的队伍里表演节目啊,早上三连,下午二三连,明天三四连,反正都离不开三连的大佬呗。”
  沈小小理所当然说着,听得甘画心里很难受。
  二三连人头攒动,离得远时看不到,现在离得近了,可以看到中间站着一个高挑出众的少年。
  谢星沉眉眼带着笑意,被很多人包围着,甘画好像变成了离他很远的一个点。
  后勤部的女孩子都是有医院出示的不能晒太阳的“病历”的,个个都是娇滴滴。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透着麦克风悠悠传出来:“二三连的学长学姐,你们好,下午天气好热呀。”
  苏言和周边的人说:“看到大佬旁边那个女孩子了吗?陈娇,可厉害了,传播了一手逃离军训的小妙招,她和她的姐妹们都去私人诊所开了证明。”
  “高二的陈娇吗?这届的学妹真是精明啊,身高也好高,她得有一米七了吧。”
  “听说她很会来事,不知道她会不会作妖啊。”
  男生对陈娇的发言反响热烈。
  “我们后勤部今天来出活动啦,你们想看节目表演还是玩游戏呢?”
  大家不约而同都选了节目表演,很多人估计是起哄让陈娇表演节目,陈娇俏皮地说:“学长们都想听我唱歌呢,那我想找个伴奏可以吗?你们有推荐吗?”
  甘画汗湿的发贴在脸上,后背忽冷忽热,身后的声音也忽远忽近。
  “嗯,大家推荐了好多人,娇娇也推荐一个可以吗?”
  陈娇害羞地说:“听说谢星沉学长会乐器呢,学长和娇娇一起吧。”
  哄闹的人群有些唏嘘了,有些人带着果然如此的口吻。
  甘画脚下的动作顿了一下,这样差点把身后的人绊倒了,班里一男同学扶着她:“你没事吧?”
  甘画:“没事。”
  她匆匆低下头,眉间却紧紧蹙起。
  不开心。
  感到到自己的心脏非常不开心,那种烦闷和沮丧无孔不入。
  苏言说:“我就知道会这样,甘画,你和大佬是一个社团的,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不会的。”甘画喃喃。
  她的声音很轻很弱,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回答苏言的话。
  苏言也没多想:“我也相信不会,要是大佬连这种女的也答应了,那还不得什么货色都……”
  苏言还没说完,二三连那边传出来阵阵琴声。
  是吉他拨弦的声音,可以听出其中的水准高超。
  甘画这一块的人整片都沉默了。
  甘画更是不可置信,猛地回头看。
  那一隅像是汇聚了全年级最快乐的情绪,像是舞台一样用人群搭建起来,中间有两个不俗的身影,同样的高挑和清瘦。
  女生甜美的嗓音和沉稳的吉他声一起扬了出来,甘画喉咙发哑,视线渐渐变得模糊难辨。
  教官训斥他们跑得松懒不齐,甘画去像是小兽一样低头前进,她脚下迈得很快,仿佛要将一切的不快乐扔在后面。
  有人来拉她的手,严嘉飞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又冒了出来,献宝似的说:“同学,喝瓶水啊。”
  严嘉飞手里拿着矿泉水,笑得像小狗一样,甘画避过他,严嘉飞又跟上来:“你别不敢喝啊。”
  甘画低着头,又猛地摇摇头,吸了吸鼻子,连严嘉飞都听到了。
  严嘉飞跟在人家姑娘旁边跑,一直想甘画接受他,“你拿啊。”
  看了半晌,突然觉得不对劲,人家低着头不是在避他,而是,
  “你哭了啊。”
  甘画猛地抬头,脸上还有湿意,一颗汗水从额角滚下来。
  严嘉飞发现她脸上不止有眼泪,更多的是冷汗,他着急:“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脸都白了。”
  他看到人家姑娘迟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接着没有征兆的,身体一软。
  严嘉飞急道:“这里有人晕倒了!”
  教.官听到这句话,看到队伍末尾的一个女孩子晕倒了,被一个男生扶着。
  他们受过类似的紧急训练,立刻让全队待定,“学生原地待命,红十字会快过来。”
  教.官吩咐完就忙不迭地跑过来,却发现有个人比他更快。
  一个很高的男生从另一个连队飞快地跑过来,他长臂一揽,将严嘉飞推开,一把将人小姑娘横抱了起来。
第64章
  甘画并没有完全昏迷, 应该说,她是昏厥,耳边有嗡鸣声, 目前一片模糊, 她一直在等清醒。
  一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少年精致有流畅的下颚线,可以看到主人带着紧张的神色。
  “谢星沉……”她的声音又轻又弱,像是蓬松无力的海绵。
  谢星沉正抱着她:“别说话, 我送你去医务室。”
  学校的红十字会只是学生组织,小伤小痛还能缓解,一旦昏迷, 必须要送往医务室。
  他们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操场被甩在后面, 口号都变得遥远。
  甘画摸摸额头, 入手一片冰冷,但是皮肤下面又藏着滚热,正有爆发的趋势。
  她突然想起来她是为什么晕倒的, 但是谢星沉怎么会在这里?她的眉头脆弱地蹙起, 无视身体的酸软疲涨说:“谢星沉,我自己走吧。”
  谢星沉皱眉对她说:“是我双手不舒服还是你觉得你还很有力气。”
  他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带有一点气劲, 甘画明白了, 或许他并不是自愿过来的。
  她眼眶微红说:“我自己能走,不用你抱了。”
  她的声音委屈巴巴的,撑着谢星沉的肩膀要从他身上下来,被谢星沉恶狠狠地说:“别动!”
  甘画眼眶更红了。
  他不耐烦了。
  他变得好快。
  谢星沉说:“你什么身体情况你自己不清楚?你要是这么有精力, 怎么会跑着跑着就不省人事, 后勤部难道是摆设吗?少做一点训练是不是会妨碍你高中毕业。”
  谢星沉的口吻不可谓很好听。
  他确实也被吓到了, 小姑娘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下来。
  甘画很少听谢星沉说那么多话,只觉得句句都难听,特别是最后那句,后勤部的出现使她不畅快。
  她憋着一口气,抿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悠悠打转。
  谢星沉很快把她送到了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看甘画的脸色,赶紧让男生把小姑娘放在床上,拉了窗帘诊断。
  诊断完后,窗帘被拉开。
  谢星沉在外面凳子上等着,神情有些紧绷。
  医生说:“身体太虚又中暑了,要打两天点滴。”
  谢星沉点点头。
  医生又埋怨地对病床上的小姑娘说:“以后不能那样连着几天吃青菜了,特别是经期,营养不够不是要你的命嘛,军训训练强度那么大,很容易病倒的。”
  医生说完,看见小姑娘也是沉默点点头。
  窗帘内外的两个人气氛不对劲,医生挑挑眉,去隔壁药房配药水了。
  桌子上还有医生开的一些口服液,和一杯很烫的热开水。
  小姑娘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脸蛋看着窗外,显得很静默。
  谢星沉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将凳子搬到到床边,凳子是铁的,坐下来的时候有吱呀一声,他打趣小姑娘:“不让你训练你表情苦成这样,等你身体好了让社团的人每天陪你跑一整天。”
  他伸手要去摸甘画的额头,被甘画不着痕迹避开了。
  甘画将额头抵在膝盖上,谢星沉落了空。
  他抿了抿唇。
  医生进来了,说:“可以挂水了。”
  医生拿着两瓶不大的药水,下面托着长长的线管,一根还被塑料软管包着的银针。
  医生挂着说:“扎疼,不怕疼吧?”
  甘画额角又有细密的冷汗,说:“有一点儿。”
  她的音量也只有一点儿,神情落在谢星沉眼中却是格外的倨傲。
  医生说:“手。”
  甘画伸出手,她的手柔白纤细,无暇得好像羊脂美玉,医生说:“你这手,不好找血管啊。”
  甘画的手不像别人的手,在指骨上可以看到淡淡青筋,她的手背盈盈,什么都没有。
  谢星沉皱眉:“不绑压脉带吗?”
  医生白他一眼,没好气说:“还没绑。”
  医生拿出一个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一条黄色的橡皮管,医生把橡皮管绑在甘画手腕上,对她的手背拍了拍,半晌,都没有青色的筋浮现出来。
  医生皱眉:“你这血管也太细了。”
  甘画也很不好意思。
  医生把橡皮管松开,接着紧紧勒了一下。
  “啊…”甘画惊呼,手指都颤了起来。
  医生解释说:“这管子是压脉带,勒紧一点能帮助你浮出血管。”
  “我知道……”可是太疼了啊。
  甘画本就因为中暑而脸色不好,如今更像是白蝴蝶一样,眉尖如蝶翼颤动。
  谢星沉声音有些硬:“医生,找到了没有。”
  医生戴着眼睛判断:“可以扎针了,把针管拿过来。”
  一折腾,原本放在床上的针管已经垂到了下面,几乎挨在谢星沉腿边,他顺势将针管捞起来,那针管在软管里散发着金属的银色光泽,针头尖锐,针身冷酷,要是长久埋在别人血管里面还不知道多难熬,谢星沉看小姑娘瞥过头去,不知道是讨厌看到这针还是讨厌看到他,倨傲咬着下唇。
  他将针管给医生,医生将软管拿掉,给甘画扎针。
  甘画深深低着头,肩膀都哆嗦。
  因为甘画血管细,那推入的过程很慢,她的手指很颤抖,看的谢星沉很心烦。
  好不容易扎进去了,医生说:“针扎进去了,她还没吃药,你是她同学吧?帮她把口服液开了。”
  医生说完,回到药房那边去。
  谢星沉将口服液和水拿过来,伸手想去碰甘画的脸颊,被甘画避开了。
  她一侧头,可以看到眼角盈盈的泪水,半坠不坠地挂在眼眶上。
  谢星沉声音半温:“是不是手疼?”
  甘画侧过身去,抱着膝盖没回他。
  谢星沉耐着性子:“吃药吗?”
  他感受了一下水温:“水有点烫。”
  这种正气水口服液虽然不难喝,却有后劲压在喉咙里,没水送的话估计会难受。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开,甘画低头说:“谢星沉,你出去吧。”
  谢星沉抿了抿唇:“你只是中暑了,又不是感冒,不会传染。”
  他口吻也硬邦邦的。
  “甘画!”
  这时候有一道女生的声音,黎清从医务室进来:“我跟班主任申请了来照顾你,呃,谢星沉。”
  她看到谢星沉还在这,顿时有些拘谨了。
  谢星沉说:“谢谢你跑一趟,我会照顾她的。”
  甘画眼眶顿时就红了:“黎清。”
  黎清看她手上已经扎了针,赶紧过去。
  甘画伸出手,横抱住黎清的腰部,将脸埋在她衣服上,好像找到了情绪的出口。
  甘画闷闷说:“黎清,你留下来。”
  黎清看看甘画,又看看谢星沉,最终还是对同桌的关心打败了谢星沉给她的压力,她说:“谢星沉,你出去吧。”
  谢星沉紧了紧手心。
  甘画打完点滴后,黎清拉开窗帘,发现谢星沉居然还没走。
  谢星沉在外面抽了根烟,但是是对着窗口,外面是青绿色的绿植,烟味并没有传到病床那里去,她们都不知道他在这。
  谢星沉以冷峻的姿势拿着烟,而另一只手拎了一个白色袋子,里面有不少东西。
  谢星沉眼神冷漠,向门口示了意。
  他的心情很不好,给人的压力不是一个小时前那种程度的,黎清突然感觉自己挪不动脚了。
  甘画发出轻咳,谢星沉将半根烟扔出窗外,草草结束了。
  他往病床前走去,经过黎清之时还看了她一眼,黎清没顶住那眼神,落荒而逃了。
  甘画已经睡下了,她才知道中暑是这种感觉,简直比发烧更难受。
  她往里面翻了个身,对着窗户说:“黎清,我好像脱水了,干巴巴的,身体像条鱼一样。”
  谢星沉因为她这孩子气的话眼神软了些。
  甘画说:“外面是不是还在军训呀。”
  操场很远,但偶尔还能传来听见传来口号的声音,甘画垂下眼眸说:“外面好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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