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声气已经弱下去了一大半。
郑重也看得叹为观止:“咱们总共布置了几个陷阱来着?”
“五个。”
“啧,他一个人就撞上两个。”郑重摇头叹气。
这次,谈灼终于顺利离开了。
众人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也猜到了什么。
【刚才芮蕤肯定是让他去动那几个标志牌的,不过这有什么好遮的呢?】
【但是,突然想到,关子欣要是真的知道路的话,他们就算把标志牌反过来,应该也没用吧?】
另一边,芮蕤弯腰捡起了地上破裂后的水球碎片,收好。
【还注意到了保护环境哎!好感upup!】
【谈灼就根本没有想到,啧,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随即芮蕤便独自跟着工作人员去挑选布置陷阱的工具。
一路上,对方笑眯眯的,主动开口道:“我们准备的道具种类很齐全的。”
“是吗?”芮蕤随口捧场。
“是啊。”说罢,工作人员回头,低声说:“里头还有这个呢。”
芮蕤看过去,见他中指跟食指并拢伸直,然后大拇指竖起,十分神气地晃了两下。
芮蕤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我不抽烟。”
工作人员一个趔趄:“什么烟!我们节目组也不会提供给你们烟的!”
“我说的是枪!”
芮蕤只是笑笑,对此不作评价。
工作人员也只好悻悻然闭上了嘴。
很快,两人就到了地方,一顶高大的旧帐篷。
“好了,所有道具都在这儿了,进来看看吧。”
他边说边打开了作为临时仓库的帐篷帘子。
弯腰进去,芮蕤第一眼就看见了几个分散开来的大箱子。
她做出了跟刚才工作人员一样的动作,“这个,在哪?”
“哦,那个啊,我找找。”他在几个箱子里一阵翻找。
一边找一边把找出来没用的东西往外腾。
期间,芮蕤看到了一台破旧的收音机,两个小皮球,三副扑克牌……
“找着了,在这儿呢。”
芮蕤看着他缓缓转过身来——手中赫然握着一柄巴掌大小的玩具水枪,点了点头,毫不惊讶。
对方见没有整蛊到她,有些失望:“所以呢,你要选哪些?”
【我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好东西呢,结果就一堆破铜烂铁,这也能算是道具?不知道郑重都是从哪儿收来的破烂,现在办综艺的成本真低。】
【就知道郑重对小芮不可能有好心。】
【凭这些东西,还布置个球的陷阱啊。】
芮蕤却没有对这些破铜烂铁表示抗议,只问:“都可以选?”
工作人员回想了一番郑重的嘱咐:“五样以内。”
【捡破烂还只能捡五样。】
芮蕤出乎众人意料,拿了那个坏了的收音机,带上有着黄色背带的小水枪,又拿了两样,最后看向角落里挂着的巨大的纯白色兔子头套。
头套毛茸茸的,长耳朵一边一个耷着,圆圆的眼睛像玻璃珠,最醒目的三瓣嘴向上翘着,看起来很可爱。
她将其摘了下来,套在头上,将小物件揣在兜里,又把黄色小水枪斜背在身后。
“就这五样了。”
芮蕤走出帐篷,迎着阳光,兔头的毛也熠熠生辉,她背对着工作人员挥了挥手。
【哦,是尊贵的幼稚园兔头鲨手出场了!】
【啊啊啊先前的小芮是又美又飒,现在瞬间变得又酷又可爱!】
工作人员也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其实本来不应该带她来这个小仓库的,节目组事先准备好,真正要给他们提供的其实都是些正经道具,诸如铁锹,木板之类的实用品。
不过郑重刚才在看到她徒手画地图的表现后,就立刻改了主意。
真要让她做出来什么正经陷阱,匪徒组说不定开局就要团灭。
就在万众瞩目中,兔头人缓缓走出门外,然后在门口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她并没有打算去布置什么陷阱,只是打算静静地等待剩下的一个小时过去。
观众们也将目光放到了其他几组人的身上。
终于,郑重的声音响起:“匪徒组已经出发了。”
芮蕤起身,停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自己的第一个目标。
仅仅三秒后,她就掉头朝西边走去。
【不是,她那个耳麦里真的没有郑重给她提示吗?她怎么一下子就能猜到那个方向有人过来啊?那边的许长久和蔺泊洲正在往这边走!看方向,三个人会对上!总不至于是心有灵犀吧?】
【总觉得芮蕤有种好神秘,好厉害的感觉,什么都能料到。】
许长久因为芮蕤先前列举的怎么才算抓获的三个例子,打起了十足的精神,时刻注意着四周,谨防芮蕤会搞偷袭。
“不过,钟钰钦说了他会主动去找小芮缠住她的,我们两个应该没事吧?”
她还特意选了一条树木稀少,看上去无法藏人的路。
分到跟她一组蔺泊洲没有答话,似乎并不赞同。
许长久也撇了撇嘴。
随后便感觉脚边被某股力道冲击了一下。
她吓了一跳,赶紧低头一看,裤腿边湿了一点,地上的土也湿了一片,“奇怪,这里怎么会有水啊,今天又没下雨。”
蔺泊洲却立即反应过来,朝四周望去。
许长久慢了一步,但也意识到了什么,同样警觉地环顾四周。
可是附近根本没看见有人,这道水仿佛是凭空出现,从天而降的。
从天而降?
蔺泊洲立刻仰头看去。
第一眼就对上了一只巨大的兔子头。
饶是他早有心理准备,也后退了一步。
许长久更是瞠目结舌:“这什么鬼东西……”
“等会儿,小芮?里头是你?”
那只兔子头套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许长久忍不住上前一步,脑子里蹦出许多问题要问:“你怎么会打扮成这个样子?你一个人啊,谈灼呢?还有,这棵树那么高,你是怎么爬上去的?”
【这题我会:就是三下五除二,唰唰唰地爬上去的,哇,刚才看得我都惊呆了,她还戴着这么笨重的头套,爬树都这么得心应手啊。】
【说起来,芮蕤还是很有风度的,要是这时候搞偷袭,他们两个人毫无还手之力嘛。虽然就算面对面一对二他们也打不过就是了。】
芮蕤见他们看见自己,便轻巧地从树杈上跃了下来,稳稳停住,兔子头套都没乱。
许长久和蔺泊洲都作戒备状。
对面的大兔头微歪,似乎是在观察挂牌在他们两个的谁身上。
许长久还是不放心:“小芮,你应该不会对你的三角铁好队友动手的吧?”
“要是真动手的话,也千万别朝着我来啊,朝蔺总去就行,他一个大男人,更耐打一点。”
蔺泊洲:“……”
“我不会为难你们的。”兔子头套下,芮蕤的声音很温和,倒是与她此刻的形象相得益彰。
尽管声音和外形都很具有迷惑性,但与她相处了好几天,深知她套路的两人都不敢轻易放心:“那你要干什么?”
芮蕤的音色在头套底下显得瓮声瓮气的:“来一场比赛吧,如果我赢了,你们就把挂牌给我。”
蔺泊洲反问:“如果你输了呢?”
“输了我就动手。”
蔺泊洲:“……”
许长久咽了咽口水:“那我能直接认输,把东西交给你吗?”
耳麦里,郑重的声音响起:“匪徒组,不可以直接把挂牌交给警察组的人。”
刚才游戏开始之前居然忘了提,像许长久这样的人,直接滑跪认输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芮蕤似乎笑了一下:“别紧张,刚才只是活跃一下气氛。”
“如果输了,我就直接认输了,不会再对你们做什么的。”
蔺泊洲深吸一口气:“好,那么,你要比什么?”
“比吹气球,谁最先吹完就算赢。”
就这么简单?
许长久与蔺泊洲二人面面相觑。
如果只是比这个,他们倒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毕竟吹气球并不需要动用武力和智力,只比个肺活量。
而男性的肺活量一般是比女性好的。
所以她怎么也想不出来,芮蕤有什么绝招能笃定自己会吹得特别快,赢过他们。
芮蕤接着开口:“你们谁来比?”
许长久立刻后退一步,看向蔺泊洲:“他的肺活量肯定比我好,让他比。”又小声说:“输了也就揍他一个人。”
蔺泊洲没有推拒。
接着,芮蕤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包气球,数了数,分给了他一半。
然后说好了,由许长久统一喊开始。
“预备——”
蔺泊洲做什么事都习惯认真,哪怕只是小小的吹气球。
余光里,对面的芮蕤还戴着那只头套,但他已敛眉,沉眸,自胸腔吸气。
同时手中拿好了气球,憋足了气,做好准备。
随即无意间一抬眼,发现芮蕤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个打气筒。
刚才憋起来的那口气差点岔了气。
二人:“……”
【哈哈哈哈哈我们小芮的字典里就没有输这个字!】
【这种行为真是太无耻了……但我喜欢!】
【没有万全的准备,真以为小芮能随便开口?】
对面的两人一时无语。
芮蕤似乎对此毫无所察,抬头说:“怎么,还不开始吗?”
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的问话透过那只可爱懵懂的兔子头套传出来,更显得诡异了。
许长久顿时一个激灵,“开始!”
蔺泊洲无奈,但他的字典里也没有偷懒两个字,只好全力以赴。
【原来霸总吹起气球来,脸也像河豚。】
【蔺泊洲在我心里高冷的气质也破灭了。】
【但是他好认真啊,没有敷衍呢,这一点还是值得表扬的!】
尽管蔺泊洲已经全力以赴,腮帮子都吹红了,但还是毫无意外,最后以极大的差距惨败。
芮蕤将自己吹起来的所有气球都绑在手臂上,又不客气地拿来了蔺泊洲吹好的,绑在另一边。
又歪了歪头:“拿出来吧。”
许长久只得长吁短叹,这挂牌还没捂热就交出去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这组是最安全的,没想到这么不走运,会第一个遇见芮蕤。
但她也极有自知之明地没有负隅顽抗,乖乖地奉上了挂牌。
看着芮蕤被五颜六色气球环绕的背影,加上那只无比可爱的兔头,简直就像游乐场里的气球小贩。
【啊,更可爱了,已经完全看不出芮蕤凶残的本性了。】
【不,小芮的本性就是这么可可爱爱。】
许长久啧啧两声:“小芮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醒目?这样的话,钟钰钦一下子就能找到她了。”
蔺泊洲淡声说:“恐怕她就在等着他找上来。”
【话说,谈灼的镜头怎么一直没有出现了?】
【谈灼走的那条路好像避开了摄像头。】
【应该是芮蕤教他怎么走的吧?她也太神了,怎么连节目组在哪里装了摄像头都知道啊?】
【应该是根据判断环境是否适合安装摄像头猜到的吧,反正很牛就是了。】
另一头,谈灼按照芮蕤告诉他的路线,办完了她让他做的事,一转头才想起来,芮蕤并没有告诉他下一步在哪里汇合,或者说,根本没有表现出还想汇合的意思。
她果然是想甩掉他!
但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二人也没有办法联系,他只好随便选了个方向走去,打算碰碰运气。
一个人走,或许运气会好点。
也许路上还会遇到别的组的人,他可以抓住对方,像瞧不起他的芮蕤证明一下自己真正的实力。
走了不知多久,他直觉似乎距离刚才与芮蕤分开的地方不远了。
环顾四周,他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影。
接着就看到不远处的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芮蕤带着气球和头套,刚从另一边的林中绕出来,就听到了一阵没什么章法的脚步声。
只听声音,她就判断出来对方是谈灼。
犹疑了一下要不要过去,最后还是转了个弯,出来就看见谈灼停住了脚,低头看着地上的某个东西,不知在想什么。
她微眯起眼,心中有所预感,快步走了过去。
然而就在即将走到谈灼身边时,他已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
下一秒,谈灼的头顶有阴影落下,是一顶巨大的竹罩罩了下来。
几乎瞬间,谈灼就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他就算一个人,也碰不到运气。
只会碰到陷阱。
监控器前的郑重一拍脑袋:“其他几组的人还没遇到过陷阱呢,都快被他一人给触发完了!”
【他怎么又……我都怀疑谈灼是不是道德太高尚,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帮其他人排雷啊?还是他跟节目组布置的陷阱犯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