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笙打了个哈欠,无所事事的找话题提高注意力:“江聿,你抽烟吗?”
“不抽。”
江聿指节捋过她的发尾,掌心松放,换了一捧发丝吹动:“问这个干嘛?”
“没有,就是觉得在你这个年龄段,不喝酒也不抽烟的男人,很少见。”
距离江聿30岁生日所剩无几。
许多男孩子在学生时期,就已经抑制不住沾了这两样东西。而江聿所处的商界,要更为繁华迷人眼,他却始终洁身自好。
圈子里皆知,江聿不沾酒。
就连今天来庄园赔礼道歉的崔老爷子,选礼也是特意挑选的茶叶。
“以前喝过。”
夏知笙头顶传来淡淡的嗓音:“父亲还在的时候,有时带我去参加宴会,那时候多多少少碰过一点。但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她睁大眼睛,忽然精神:“那现在——”
“很希望我喝酒?”
“不不不。”夏知笙立刻收声,把头摇成拨浪鼓:“不喝酒是优点,继续保持。”
江聿嗯了一声:“我不会喝的。”
‘酒’这个字勾起江聿对许多事的回忆。
江聿的眸间掠过复杂情绪。父亲犯过的错误,他不会再重复第二次。
方姨中途送来牛奶。
夏知笙倒的很熟练,趁着江聿洗澡占用浴室的功夫,倒进阳台的花盆里。
夜色静谧,月亮高高挂起。
主卧床上,两道影子渐渐靠近。
江聿的唇落在她耳垂,浅浅咬了一下。他忽而在她耳边,念出几个字音。
“喜欢你。”
低低的嗓音,缠绵缱绻。
意乱情迷当头。
夏知笙陡然醒神,瞬间涨红了脸:“你、你怎么忽然说这个!”
还……
还在这个难为情的时候。
江聿亲了亲她绯红的眼尾,眸间温和柔软:“不是你说,喜欢我把想法表达出来。”
那也太羞耻了吧!
“江聿,你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吗?”
夏知笙脸皮薄,当即受不了吃不消的一手捂住脸,一只手撑在他胸口。
她是让江聿表达没错。
但也没让他上来就甩个王炸啊!
“不仅知道,我还可以教你怎么写。”耳边的低磁男音,更是加深她的羞耻度。夏知笙只觉浑身都在发烫,用手推着他,耳尖红的似要滴血:“你……你别说了。”
“为什么?”
“……”
他是怎么做到一边调情,一边一本正经的提问,表情还这么认真的?
第91章 这一幕,和梦里的内容产生一瞬间的重叠。
夏知笙觉得江聿根本不知脸皮为何物,这厚的,恐怕跟城墙有的一拼。她从来都没见过江聿脸红,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做任何亲密接触,亲吻还是做爱,都是坦然自若的。
可恶。
这男人太会撩了,顶不住。
她认为自己总要找回点主动权,不然以后怎么办?还不被吃的死死的。
江聿没反应过来。
就被夏知笙突如其来的加力动作,推着胸口推下了床。
两人从床上滚落到地毯上。
江聿怕她摔着,搂着她垫在下面。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小心点。”
夏知笙凶巴巴的道:“今晚我来!”
江聿先是一顿,而后唇角禁不住上扬,轻笑一声:“行。”
月亮害羞的躲进云彩。
江聿单膝屈起靠在墙上,搂着她,两人坐在地毯上。夏知笙勾着江聿的脖颈,用心的亲吻他。男人低着头,配合她的一切行为。
睡裙完好的穿在她身上。
夏知笙解开他领口的扣子,扒下衬衫,露出藏在底下性感分明的锁骨。她长睫垂落,颤动着扑闪几下,贪图美色的小人战胜羞耻,扶着他肩膀,忽而低头转移阵地,亲住那片锁骨。
“江聿,帮我脱衣服。”
“好。”
外界高不可攀、矜贵禁欲的男人。
此刻由着她胡作非为,说不出的宠溺。
江聿微微躬腰,唇贴在她白皙颈上,浅浅的碰触品尝,落下点点星星的痕迹。修长分明的手探向她腰间,抽开了衣带。
两人于黑暗中交颈缠绵。
满室旖旎。
衣物散落一地,灯具黯淡无光。
不知何时,男人得了允许,翻身拿回主动权,炙热的掌心紧扣细腰。
他们十指交握,于地毯上进行一场情事。
-
“哥哥,暑假要结束了,我该回去了。”
天色未暗,已是近黄昏。
某处民宿的廊道下。
女孩儿捧着漂亮的脸蛋,摇晃着细白的双腿,坐在男生身边。
“待会儿我要和爸爸去爬山,等明天的日出,写生结束就走,可能不会再来了。”
男生垂在腿侧的指节动了动。
夏知笙扁了扁唇,有即将爬山写生的开心,也有要离开的失落:“我叫夏知笙,爸爸妈妈都叫我笙笙,你也可以这么喊。”
“哥哥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无人应答。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夏知笙伸出手指,戳戳他,又摸摸他的额头。
男生对她的冒犯行为,已经从不耐烦到习以为常,一动不动,懒得再赶。任由她摸完额头,又摸他的脸,捧着瞧了瞧。
还抓着他的手捏来捏去,占尽便宜。
“还是有点烫,脸也白白的,手心凉凉的。”她语气很是担心,愁苦的叹口气:“都吃了那么多药了,怎么还不好。”
夏知笙掰开几粒药,二话不说捏着他的脸,强硬的塞进他嘴里,又从包包里拿出水杯,递过去。男生被她的强塞行为逼的呛咳两下,不得不接过,匆匆灌了几口。
透明的水流沿着嘴角溢出部分。
喉结上下滑落间,他终于还是败给恶势力。
(日常喂药1/1)
“我把药放在这里,一共有两样,每日早中晚各一次,你要记得吃哦。”
夏知笙依依不舍的掏出两盒药。
放到他旁边。
男生厌厌的闭着眼,没有应答,也没有去拿那两盒药。精致面庞胜过阳光明媚,唇色有一点发白,但已经比起刚碰面时好多了。
“爸爸还在等我,我得先走了。”
夏知笙咬咬唇,拍了拍裙子站起身,朝着民宿门口离开两步。又忍不住折回来,鼓起勇气:“你家住哪里呀?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吗?”
“没家。”他凉凉吐出两个字。
怎么可能没家?
夏知笙脸颊微微鼓起,有点生气。
肯定是骗她的,就是不愿意告诉她呗。
“我走了!”
赌气似的。她跑出去几步,又远远的回头冲他喊道:“我再也不来了!”
还是无人应答。
她吓唬他:“我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看着男生一如既往冷淡的脸,甚至都没睁眼看她一眼。夏知笙气红了眼,原地跺了跺脚:“坏蛋!病死你好了。”
可她还是不放心。
没有自己看着,那人根本不会乖乖吃药。
出了民宿,夏知笙找了个东西丢了的借口,跟爸爸说后,离开几分钟,又跑去度假村里的药店买了两盒药,塞进包包里。
等下山回来……再来看一次吧。
也就最后一次了。
但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后。男生缓而慢的睁开那双孤冷的眼,薄薄的眼皮微掀,朝着门口她离开的方向,望过去几秒。
……
夏知笙从梦境里醒来,表情还是怔怔的,许久都没回过神。
这一次的梦,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
也更为清晰。
但是……
为什么梦里能看清的脸,醒来却不记得了。
夏知笙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头疼。
想起梦里所处的环境,遇到的人事物,应该是那年山上发生的事。
涉及到山上,她下意识的想逃避。
哪怕这些梦看上去披着美好的外皮,夏知笙还是害怕,潜意识产生排斥心理。
不太愿意想起那段噩梦般的经历。
晃了晃头,逼迫自己把思绪回归现实。
“江聿。”
夏知笙从床上坐起来,习惯性的喊了一声。
身边却是一片空荡荡。
夏知笙愣了一下,江聿已经起床了?
这种独守空房的情况,只在和江聿还未互通心意的时候才有,当时夏知笙还会觉得寂寞。但现在,她已经不会再感到失落。
满心都是对江聿的信任。
夏知笙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下床踩上拖鞋。随手翻开手机看看时间,吓了一跳。
都十点了?!!
自己居然睡到了现在,难怪江聿不在。
她走出房间。
江聿此时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手里端着水杯,侧着身,正在接电话。夏知笙刚出来就看见他,走过去的时候,他刚好喝了一口水。
仰着脑袋,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没有溢出一滴。
这一幕,好像和梦里的内容产生一瞬间的重叠。夏知笙走向他的脚步顿住。
她扶着栏杆,呆呆愣愣。
江聿听到动静,偏头回望过来。嗓音低沉而优雅,带着丝丝蛊惑。
“睡醒了?”
第92章 你有没有听我说过,一个哥哥的事?
低悦的声音在耳畔荡起。
江聿走到她跟前。
身后是窗口,他背光而立,颀长身形落下一片阴影,将她整个罩住。
夏知笙猛然回过神,懊恼的拍拍脑子。
“嗯,没听见闹钟。”
想什么呢,她和江聿相识于三年多前,说是两个陌生人闪婚也不为过。
如果以前真见过,怎么可能不记得……
毕竟大一那年荧幕上的初见。
惊鸿一瞥,就已经让夏知笙至今不忘。
江聿在风口处站立许久,肌肤微凉。抬起指节,轻触在她含着水光的眼角。夏知笙还在揉着眼,止不住的打哈欠。
“睡这么久还困?”
早上醒来,他听到夏知笙的闹钟。
江聿喊过她,只是没喊醒。无意扰她睡眠,就把闹钟关了先出去了。
“有一点。”夏知笙点点头,嗓音还带着初醒的黏糊劲:“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觉得很困,怎么也睡不够。”
估计是做梦次数太频繁,没睡好。
但夏知笙不太想告诉江聿做梦的事,跟自己的丈夫说,自己总是梦到别的男人。
这算怎么一回事,不像话。
“要不要吃点,再休息会儿?”
“不了,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嗯……随便填填肚子,等午餐吧。”
-
下午,殷晴如约而至。
来之前豪言壮语,说要狠狠参观。真到了这里,反而变得拘谨万分。
乖乖。
周围的每一件东西,都抵得上她一年工资了。还不一定够。
夏知笙抱着方枕,赤着白净脚丫窝坐在沙发上,拖鞋摆在地板上。
“放松点,你不是要到处转转吗?”
她看殷晴从来到这,就一直挺胸直背,那姿势比初中上课还一板正经。
不由好笑,把方枕丢给她。
殷晴赶紧接住,长长的感慨:“姐妹,亏我当初还为你感到担心。没想到啊没想到!什么穷困少女负债累累,无奈协议婚姻。这根本就是一步登上人生巅峰!牛!”
这么大的别墅区,她只在电视上看过。
殷晴语气虽然酸溜溜,但更多的是为好友找到幸福感到高兴和欣慰。
姻缘这种事,天注定。
羡慕不来。
方姨端着水果盘过来,听到两个小姑娘的谈话,也被逗笑:“殷小姐,吃点水果,这里没别人,先生也不在,别这么紧张。”
“谢谢阿姨,阿姨您看着真年轻,今年才30岁出头吧?”殷晴是懂嘴甜的,古灵精怪,三言两语博得了方姨的好感。
夫人的朋友真可爱,她今年都42了。
方姨走后。
夏知笙塞了一口荔枝,腮帮子鼓鼓,若有所思的问:“殷晴,你还记得我升高一那年从山上回来,跟你说过的一些事吗?”
“怎么忽然提这个?”
殷晴吃水果的动作慢下来:“你不是一直挺排斥回忆那段时间的事吗?”
“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听我说过,一个哥哥的事?”那年山体坍塌事故,夏知笙大病一场,原本就忘了许多事,记得不太清晰。
即使记得什么。
爸爸的逝世,以及接踵而来的债务,也让她无暇多想。何况她后来不愿记起。
可这几场梦下来。
夏知笙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这是一种直觉。
“哥哥?”殷晴想了想。
其实殷晴知道的不多,她没有上山亲身经历,都是听夏知笙回来后的三言两语,知道一点山上发生的事。而且那个时候夏知笙心理也很排斥,很少提及这种伤心事。
信息真的不多。
夏知笙悄悄提醒:“他长得挺漂亮的。”
殷晴还是想不起来:“没听你提过,不过你那时在山上画了不少画,可能画本上记录过什么呢?关于那个哥哥的事。”
“那个画本早就不见了……”夏知笙撇撇嘴,但也不算太失望:“被暴雨冲丢了,就算还在,当时也湿的不能看了。”
“要不这样,我回去找找旧手机。”
殷晴说:“我记得你当时给我分享过很多照片,里面有你拍下来的画。”
“嗯。”
毕竟是不记得的事,夏知笙没太在意:“先不说这个,你跟纪潇白怎么样了?”
都过去这么久,纪潇白的家法早结束了。
殷晴翻了个大白眼:“不知道,死了。”
噗——
夏知笙险些把刚塞嘴里的荔枝呛出来,拍拍胸口:“不是,他又怎么你了?”眼神诧异,她实在不懂这两人的相处之道。
“半个月没见人,不就是死了。”
“……”夏知笙:“他没找过你?我听江聿说,他上周就放出去了啊。”
“没有。”殷晴面无表情:“不管他,扫兴的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江聿是好东西。”夏知笙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