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些年宫中发生了什么女皇陛下的心思是什么,没有人比他们这些当太监的要清楚。
“皇储殿下息怒,是老奴僭越了,老奴自罚。”
他像模像样的扇了自己两个巴掌,就是那实际上的力道连拍死一只蚊子都不够。
温夏懒得与他计较,当务之急是让姜芜不要去战场。
“你先回去吧,他今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我先处理完他就去准备出征。”
姜芜打发了太监,这老头她不是很喜欢,贼溜溜的,一看就不是好货。
“那老奴就先回去,同陛下一起等候将军的好消息了。”
太监也不想在将军府多留,反正差事已经完成,带着一帮子实习小太监坐上他的车马,匆匆离去。
“你也是个藏不住事儿的,有什么不能等老头走了之后再讲?”
姜芜在老太监走了之后,就将圣旨扔到了旁边的湖中。
力道看着还不小嘞,圣旨旁边的木轴砸破了湖面的冰层,掉到了下方。
第223章 树立痴情人设
“我……”
温夏太着急了,现下反应过来,陷入懊悔。
按照太监惯拍马屁的尿性,绝对会在进宫后第一时间把他挑拨的事情告诉女皇。
到时候万一陛下改了计划,提前将将军叩守在京城杀害,他想,他会一辈子都无法从这样的阴影中走出来。
“你不要去,边疆叛乱是假的,女皇收买了那些试图谋反以及他国遗留子民一起,根据你的习惯量身打造了一个陷阱。”
温夏喘了口气,将刚刚从女皇那边套出来的,还新鲜热乎的计划一股脑全盘托出。
“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去玩了么,还能跟陛下连信?”
姜芜斜着眼睛死亡三连问,温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要如何作答。
他难不成可以告诉她,自己出门其实并不是为了散心,也不是为了去铺子里经营,而是单纯去进宫面圣,听女皇为了杀她出谋划策?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
姜芜从他嘴巴里套不出东西,便打算自己跳出:“你这一年来每每出门,都是去宫里看女皇陛下,鲜少去铺子里经营。”
“你……都知道?”温夏呆住,茫然的睁大一双眼睛,罕见的像一只傻傻的兔子:“为什么不质问我?”
“我以为你不想说,所以就没问。”
整个剧情里,姜芜是知道内幕最多的那一个。
没办法,系统怕她出岔子,特地提前给她公布了后续。
就连现在说的动人的话,都是面前展开了数据板儿,按照一个字一点贫穷值的单价往外念。
温夏痴痴的,将军如此温柔,又怎能不令他心动。
旁观者清的观众们:大哥,别傻了,人家照剧本念台词呢!
什么通情达理,她就是个被赶鸭子上架的骗纸!!!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姜芜看着面板,忽然眉头一皱。
温夏跟着紧张起来:“将军?”
“这个你拿着,三月为期,如果到时候我回来了,我便向女皇请旨,为你办一场风光大嫁。”
“若是我没能回得来,你便将它埋掉,算作我的衣冠冢。”
姜芜念这台词念得想yue。
看看她给他的是什么东西,从身上解下来的玉佩?
给人这玩意儿干啥,他堂堂首富还会差一点玉佩的钱?
还衣冠冢,都冢了,放个破玉佩在里头,这东西本来就灵,回头别给埋着埋着修炼成精怪,半夜从土里面爬出来惑乱人间。
偏偏她这边吐槽到不行的东西,温夏紧紧握在手中。
“不能不去么,你明知那是陷阱。”
两个人谁都没有提他和女皇之间的事,更没有说明他来她身边是为了什么,具体目的。
系统在旁边贴心的标注了一行小字:树立痴情人设,有助于提升好感。
姜芜只看了一眼就跳过,专心面对剧本,面色凝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便是我不去,女皇也不可能放过我。”
温夏想说,他可以帮她逃离。
然而那人已经走远,只留下他一人驻守原地,面对还在不断加大的风雪。
他捏着玉佩,从背面摸到了一块异样凸起的地方,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条。
他对着文字看了半天,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
说句实话,姜芜从来没体验过这么快的征战路途。
刚从温夏的视野范围内消失,一个扎眼的时间,她已经坐在荒凉的沙场上面啃干粮了。
前面还在立人设,一转头立刻切换成凶残模式,任凭老人家再能演,依然表示速度太快,她接受不了。
军中生活索然无味,远不及盛京当中精彩。
“殿下!殿下您听得见吗?”
牢房中,温夏双手被链子绑住,高高悬挂在墙壁两侧。
自小腿往下被浸泡在水中,里面还被贴心的放了水蛭蚂蟥等之类物种,吸食着他的血液。
阿秋打晕了牢内的看守之一,换上她的衣服溜了进来,不断轻轻拍打木门,试图引起里面之人的注意。
他喊了很久,温夏才有了一点点反应。
“殿下,奴才好担心你……”
阿秋见那人抬起了一小点头,顿时哑声哭了出来。
自从姜芜去往边疆之后,太监将他把两人计划告诉镇国将军的事抖了出去。
女皇龙颜大怒,把他囚禁在了水牢之中。
这一困就是一个月整,殿下早就消瘦的不成样子,可偏偏狱卒还每日都为他送上滋补吊命的药,为的就是不让他轻松死去。
“阿秋,你哭的我头疼。”
温夏的声音细弱蚊吟,失血过多,发不出多大的声线。
小家伙听主子这么说,立马压抑了哭喊,强逼着眼泪回去。
“我交代你的事,完成了么?”
温夏歇了很久,才继续第二句话。
“嗯!已经做完了,只差一个契机触发。”
一个月前,姜芜给殿下留了一张纸条。
她说,女皇会在她走后找借口将他囚禁,并会把连同温夏在内的,所有参与此次陷阱计划的人一并去除,其中就有刑部侍郎的女儿:牛岚。
姜芜让殿下设法保住牛岚的命,可他自身难保,又如何能拯救别人?
没有办法,他只能让他躲在客栈里面,去暗中计划这些事。
“我怕是活不成了,如果将军能够回来,请告知,她让我做的事情,我完成了……如果她没回来,就将那玉同我葬在一块吧……”
温夏越来越没有力气,他能感觉到他的血液在一点点变冷。
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真是搞不懂,我皇家自古天性凉薄,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痴情种来。”
交谈间,一席明黄出现在昏暗的水牢内。
女皇浓妆艳抹,看向温夏的眼中难掩失望。
温夏无力仰望,阿秋被推开,水牢大敞。
“教出来的奴才胆子不小,还知道乔装打扮一下再进来。”
女皇说的是阿秋,可到底连眼神都不愿施舍给他一个。
脏水被隔上板子,供她方便踩踏。
“你想救牛岚,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陛下捏住温夏的下巴往上用力抬起,强迫他与她对视。
“她母亲与你母亲是对家,你居然要反抗母亲去帮助一个仇敌的孩子?”
第224章 陛下,您错了
温夏被扼住,女皇的手劲儿很大,让他觉得自己的下巴随时都会被卸下来。
“陛下,其母犯错,稚子何辜……”
女皇大怒,拿过旁边狱卒递来的鞭子,一下抽在他的身上,带出粗壮的一条痕迹:“放肆!”
她接连抽打了他许多下,直到对方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才停下。
“身为帝王之后,拥有不该有的感情便是你最大的错误。”
温夏不认同她,哪怕是处于将死之时,他都要说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帝王,便不能拥有情感了么?陛下,是您错了。”
阿秋在旁边看得心急如焚,主子这个老顽固,哄一哄陛下又不会少块肉,干什么非要惹怒她?
“愚不可及!”
女皇最后一下抽打在他身上,力度大道鞭子都断成了两截,可想而知,受着这力道的人会有多疼。
“你也真是好本事,自己一个人干也就算了,还让下人同你一起里应外合。”
正主被收拾的差不多,接下来,就是阿秋这个本该不被放在眼里的下等人。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寡人倒要看看,同伙一起被抓,你还有什么能耐能够违抗寡人!”
女皇早就等待多日,终于在今天等来了这个送上门的猎物。
温夏已是弥留,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望向阿秋,嘴皮子微微蠕动。
后者跟了他起码十年不止,光凭一个细小的动作就能知道主子想要他干什么。
“殿下……”
阿秋不舍,温夏还在盯着他,用口型不断重复两个字眼:快走。
女皇本就怒火上头,而今又看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拔出狱卒手中的刀,残暴的剜出了亲生儿子的双眼。
阿秋哀恸不已,他强忍着拼命的欲望,迅速跪地拜了三拜。
旋即在狱卒们还处于震惊当中时,扔了一个烟雾弹后,趁乱飞速消失。
温夏死了。
他死在冰冷的水牢当中,两眼中是个血渍干涸后发黑的窟窿。
女皇找不到牛岚与阿秋,去到温夏名下产业中最大的客栈内,大肆捏造宣扬阿秋的判主行为。
一时之间,他成了整个京城所有人的通缉对象。
不过,这些都只是暂时的。
在温夏死后的第三天,狱卒们愁着要怎么处理那具已经腐坏的尸体。
女皇本来打算是让他们拉到野外去让野狼给吃了,可是夜半三更,原本早该逃跑的阿秋又折了回来,在睡梦中砍断了她的手脚。
“大胆!”
女皇在剧痛中惊醒,她恐慌的想要反抗,却已没了四肢,只能被迫做一个阶下囚。
阿秋穿着一身黑色斗篷,手中拿着一把往下滴血的刀子。
女皇虽然年事已高,但眼神还是好使的。
她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她三日前剜了温夏双目的那把,不知怎的被这个奴仆搞到手中。
“陛下所言不虚,奴才从小胆子就大,为了这个,殿下还多次责备奴才,让奴多少收敛着点。”
阿秋这几日稳妥了温夏交代的一切琐事,等到他为他报完仇,便可以随他一同去了。
女皇倒在血泊当中,疯了般的朝外大喊:“来人啊,来人!”
她尖叫了好一阵,阿秋听着觉得很吵,便好心为她打开了殿门。
尸首,横在外面,看不到尽头。
“陛下莫要叫唤,今天晚上,可能没有人可以救您,就像几天前我家殿下去的时候那样,无助的像只可怜虫。”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轻佻,可实际上有多悲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女皇怕了,她很生气,可是又不能做什么。
在死亡面前,众生平等。
再大权威的人,也无法坦然面对这恐怖的一次经历。
“阿秋,你放过寡人!”
无人支援,女皇只得使出缓兵之计。
“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寡人能给的,你全都拿去!”
“我想要什么,陛下不清楚么?”
阿秋坐在床边上,他是个没家教的,平时野的习惯,坐在龙床上也非要翘上个二郎腿。
“奴才只是想要殿下平安,别样的也没有。”
女皇面如死灰。
温夏已经死了,她就算统领整个天下又怎样,做不到起死回生。
“就是吧,我家殿下已经死了,这要想死人复活,应该是不太可能的。”
阿秋自嘲的笑了笑,拿了一截断手把玩:“我也不为难陛下,只要您为我家主子风光大葬,让他以帝王的姿态安然入土,我就将您放了,如何?”
女皇脸色阴郁,伤口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阵阵泛着白光。
“不过还有一个要求,名册里陪葬的人,必须是我指定之人,入墓当天我会去看,但凡差错了一个,陛下这剩下的身子,也别想再要了。”
他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奈何性命当前,女皇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同意。
隔了一天,死亡四日的皇储殿下,终于在头七未过时进了土。
女皇为自己修了一辈子的上好黄陵,自己还没有住进去,就先便宜了儿子,着实悲哀。
下葬结束,陵墓被封。
女皇本以为阿秋会说话算话,可没想到对方只是对她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就将她带到了温夏生前最喜爱的一处客栈后头。
他用那把杀了主人的剑,以同样方式挑出了女皇的眼睛。
再用她的身体栽种了一颗树,埋进深深的土中。
包括温夏在内,没有人知道,阿秋是国师内定的亲传弟子。
他继承了她所有的知识术法,用来守护那个救了他的恩人。
恩人走了,阿秋走上歧途。
他在客栈后面设下了一个专门囚禁魂魄的阵法,他要让那些害死主人的刽子手,永远留在这片林子里,日日承受以身做滋补的痛苦。
栽种女皇的那棵树逐渐粗壮,以她为中心,慢慢的发展了起来……
……
姜芜吐了一口被风吹到嘴里的沙子。
什么破天气,谁发明的这种气候适合打仗,没被敌人捅死之前,先被沙子给呛死。
【滴——检测到重要人员死亡,请宿主创造一个合适的离开方法,前置结束后将奖励一次时光回溯。】
第225章 你当你有多少钱呐
这次的前置主要目的是为了改写牛岚结局,奈何阿秋那小子不按照套路走,给牛岚一起送到了陪葬队伍中。
姜芜脑仁打结,她错了,温夏那边没问题,反正那家伙不管她干什么都会跟着一起,选择顺服。
一开始就应该跟他手底下的那小子打好交道,否则就会像现在一样,结局棋差一招,输的奇惨。
“姜贼!打仗就专心打仗,忽然愣住不动是做什么?”
对面原本被她疯狂碾压的敌军首领见她停下,以为她又要搞什么小动作,出言提醒。
“你该不会是怕了吧,在想等会儿要以什么姿势落败战死,才能保住你一世镇国大将军的头衔不会被百姓们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