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你的想法很危险哥们儿，那玩意儿不兴看呐。】
“运气，你以为来这种游戏里面的人有几个拥有好运气？”
持反方意见的人继续叫嚣，他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个碰运气的事，他只认为自己很有可能丧命。
“你不愿意去，总有别人会想去。”
小个子无所谓地笑笑，他对这种人一点生气的苗头都起不来，所谓没有胆量的人注定会被淘汰，他没有必要跟一个将死之日小肚鸡肠。
“那你去，我倒要看看你的运气得有多好。”
对方也不甘示弱，两个人都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对的。
小个子很奇怪：“我有说我自己去吗？这件事很危险的好吧，我去？开什么玩笑。”
他这番言论让那位胆小的人惊呆了：“你跟我在这说半天，合着你自己都不愿意去？”
“当然，我说过了，危险和安全是五五开，其他全凭运气。”
“很显然，我没有那样的好运，就只能交给那些运气好的队友，或者是第六感准确的女生。”
小个子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坦坦荡荡，犹如君子。
诚然，在游戏开始之前，女生基本都选择弃权，直接进入下一关。
在队伍中唯一还剩下的一位女性同志，就是处在队伍末端，把热闹看了个精准的姜芜。
随着他话音落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老人家的身上，包括胡不死。
“我觉得这件事可行，反正你也死不了，不如进去试试？”
小道士悄悄跟她咬耳朵，当然，语气里面竟是揶揄。
吃瓜莫名吃到自己身上的姜芜：“6。”
胡不死一听这个话就知道没戏，悻悻地缩回了脑袋。
“这位小姐，刚才我们所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既然大家都是队友，不如……”
小个子走到她身边，剩下的话虽然没说出来，却也能浅显易懂。
姜芜看了看他，忽然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小个子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想了想之后也是要一起行动的，自我介绍一下也没什么，故而从容伸手：“你好，我叫徐间，今年22岁，是一名游戏老手。”
姜芜淡淡点头，转而一拍胡不死：“听到他的名字了吗？给我咒他。”
瓜再次转移，无辜躺枪的胡某：“？”
他的能力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徐间的脸色也不太好：“这位小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这么幼稚的一套，不好吧？”
“不好意思，我本人比较迷信，而且小肚鸡肠锱铢必较疾恶如仇，所以我个人认为很好。”
姜芜很礼貌，见面第一次就把自己的性格完全暴露出来：“而且我并不觉得幼稚，如你所见，我身边这位是玄门大师，经过我和他诅咒并且应验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下场都不太好，你要当心。”
徐间完全没料到自己这次会碰上个刺头，他以为这里的女生都是唯唯诺诺的那种，再不济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敢号啕放点狠话就会吓软。
胡不死站在边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此时此刻他自打被师傅收进门以来，第一次觉得身上的道袍非常炙热难耐，有一种想要脱下来的冲动。
“那什么，兄弟，她脑子不太好，不要跟她计较。”
想了半天，最终憋出这么一句。
“看出来了。”徐间只是短暂的在面上表露出了不愉快，很快他就把这种心理给压了下去，略带同情的看向胡不死：“兄弟真不容易，照顾好她，脑子不好使的，很难在这里活下去。”
他要这么说，老人家就不高兴了。
本来这件事都能结束，一下子把她的口舌之欲给激了起来。
“你以为你脑子有多好？”
姜芜双手抱臂，用一种蔑视且充满嘲讽的眼神，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在徐间面上的从容即将挂不住时，不屑地哼笑出来：“就你这小个子，我可不信你脑子能好到哪里去，妈妈的营养都吸收不全不能供给身体，还能生长好脑子了？”
队伍中死一样的沉寂。
徐间刚想开口说话，又被她阴阳怪气的腔调给压了回去：“我看你小脑大脑都没发育完全吧？一点点芝麻渣渣的大小，还敢出来骂人？”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全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没有一个是实心的。”
“长得丑不讲，智商看见你就跑，一张倭瓜一样嘴皮子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倒霉蛋身上偷的，排斥期都没过，拿出来讲话也不怕掉了，可笑。”
第113章 雨中的老婆婆
徐间很生气，徐间要反驳。
“这位小姐，麻烦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咱们都是文明人，不要动不动把粗鲁的一套拿出来。”
“我知道。”
姜芜捏着嗓子，一如既往的阴阳。
“嗯？”
她这么干脆，让徐间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
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嘴巴不干净，所以这不是正在开闸放水么？”
姜芜占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眼睛眯得恨不得干脆闭起来：“正是因为我嘴巴不干净，所以才要找个机会好好倒倒，不然越积越脏，对我身体岂不是不好？”
“那你为什么要找我发泄？”徐间受不了，他又不是有受虐倾向的沙包，被逮住一通骂算是怎么个事儿。
“因为你矮。”
姜芜一字一顿，字字诛心。
所谓麻绳专挑细处断，骂人专找软处戳。
老人家完美地做到了这一点。
胡不死觉得这事解决不了，他把还要继续的姜芜拉到一边，疯狂给使眼色：“别吵了，游戏还要不要继续了？”
某人不想继续，某人嘴巴还是很脏，没有倒干净。
“祖宗，我求你了，别去，您大人有大量，跟他一个小人计较什么？”
胡不死脑壳异常疼痛，他抓住老人家的袖子，死死攥在手里：“不然咱就用点钱把他给打发了吧，时间拖得越久我们越危险，别人怎么着都不重要，主要是对你不好。”
提到钱，姜芜的态度软了下来。
“行吧，看在你诚心求我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沓子钱，两指一弹，一半甩在地上，一半甩在徐间的脸上：“看看你那穷酸样，拿上这些钱好好补补身体，不然我怕监管者都不想吃你，嫌塞牙。”
徐间真是给气够呛，整个身体在不停发抖。
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把人当人看的！
钱撒了他一头一脸，明明没有风，却一张不落地全都飘在了地上。
徐间站在钱堆子里，脸色一会红一会青，紫了之后又再发了黑，简直现场上演一出变脸演出。
“做人都要有个度，我劝你不要太过分了！”
姜芜扭过头不去看他，反而对着胡不死说：“卑贱之人，不配得到我的回答。”
【装，太装了！】
【有钱，太有钱了！】
【我是真不理解，人家只是开个玩笑话，她至于把场面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圣母又来了是吧？你没看到刚才的事情吗，要是她不这么做，被推到商店里的就是她。】
【圣母什么啊，我也没说啥好吧，只是说她过了而已，你乱狗叫个什么劲儿。】
【切，卑贱之人不配得到我的回答。】
观众们学得很快，下面一堆刷这句话的人。
不光是游戏里，连直播间都开始杠了起来。
徐间还是有骨气的，他看都没看那钱一样，重重踩过去，回到了队伍当中。
一行二十几个人，经过这么一出闹腾，竟出奇的默契开始往前走。
之前那个颓废的人也不颓了，咔咔走在第一个领头，生怕那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队伍走过，没有人看到，在他们离开不久后，有一双手，把地上的钱一张张捡起来。
擦去上面的脚印，装在了随身携带的篮子当中。
……
大街上一个NPC都没有。
玩家们走了好几个小时，最终饥肠辘辘的停下来。
“好饿啊，好渴，走不动了。”
“是啊是啊，我好累，腿酸得不行。”
“这哪里是玩游戏，明明就是把我们当傻子耍！”
看不到希望，自然就有人开始抱怨。
偏生雨夜屋漏，天空上压了一层很厚的乌云，连带着世界都昏暗了下来。
空气瞬间变得凉爽，再之后，细细的雨飘落下来，淋湿了空空的街道。
“不行，这个雨会越下越大的，我们必须得找个地方避雨！”
有人抬头看了看天，那么黑的云不可能只会下一点点水滴，肯定会发展成瓢泼的那种。
左顾右盼，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公交车站。
众人二话不说，齐齐跑向那里。
别说，那车站亭子盖得还怪贴心，刚刚好能够容纳他们，就像是为玩家们量身定做的一样。
姜芜身为刚才发生过口角的“大能”，自然被挤到了亭子边上。
除了胡不死，没有人愿意跟她站在一起。
恰如玩家所说，在他们躲进亭子里没多久后，雨就开始大了起来。
噼啪的雨滴溅在地上，力度大得反弹老高。
不一会儿，地面上就积起了好多水坑，有深有浅。
路灯开始亮了起来，照的那地面层层反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就在众人枯坐等雨停之时，从远处看，竟慢慢显现出一个人影。
对方走得很慢，身形却越来越清晰。
玩家们精神紧绷，他们还记得003号之前说过，整个城市里面除了玩家以外，没有其他任何市民。
再看那人影的打扮，明显不像是玩家。
“孩子们，你们，好啊。”
它走近了，停在公交站台前，语速缓慢地打招呼。
亭子没有能够给它躲雨的地方，它穿着一身不合季节的毛衣，被雨水淋到湿透。
花白的头发做了卷毛的造型，蓬蓬地顶在脑袋上。
鹰钩鼻梁挂着个金丝眼镜，一条链子耷拉下来，是个老婆婆。
没有人敢说话，尽管此时雨下的非常大，还是有人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开始逃离公交站台。
然而诡异的事情来了，不论他们跑多快，老婆婆都能寸步不离地跟在旁边，脸上始终挂着笑。
“孩子们，雨下大了，你们是不是很冷啊？”
“不，不冷。”
玩家们放弃抵抗，经过之前那么长时间的跋涉，他们也没了心力和体力去甩开她。
003号提醒过他们，必须要说谎话。
撒谎，谁不会嘛。
这点还是能够做到的。
“是嘛？”
老婆婆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回答的玩家：“那你抖什么呢？”
“我没抖！”
被盯上的倒霉蛋子一个机灵，说话声都拔高了起来，生怕自己讲的话不够假。
老婆婆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又把目光移向了别处。
第114章 你要去探险吗
这一次她把目标锁定在了之前那个颓废的小伙子身上。
“孩子，你觉得婆婆穿得奇怪吗？”
小伙子肩膀一抖，赶忙摇头：“不奇怪。”
“很好，那你冷吗？”
老婆婆笑容扩大，又换了一个问题。
“不冷。”
小伙子说完这句话后，明显感觉空气中的温度骤降，冻得他直打哆嗦。
诡异的是，这种冷就只有他才能感觉到，其他玩家像没事人一样。
“现在，你冷吗？”
还是这个问题，老婆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贴在他面前，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小伙子上下牙齿直打战，但想了想游戏规则，他还是坚持否认：“我不冷。”
老婆婆有些恼了，温度再次下降，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雨水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现在的天气设定是夏天，他只穿了一件短裤短袖，结冰的天气已经接近于零下，冻得嘴唇发紫。
“我真不冷，你别再威胁我了，没用的！”
小伙子脸色十分不好，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冷度，在大城市中娇生惯养的孩子，快要坚持不住了。
老婆婆拿他没辙，撤掉了施压的冷空气，不慌不忙地在队伍中寻找下一位受害者。
她发现，玩家们大多对她十分恐惧或厌恶，只有排在亭子边上的一位小姑娘，心情平静如水，甚至还散漫地打了个哈欠。
“小丫头，你好啊……”
老婆婆踱着步子，慢慢移动到姜芜面前，干燥起皮的嘴往上一勾，笑得非常瘆人。
“我不好。”
姜芜瞅了她一眼，不知道为啥，她莫名觉得这个老太婆很符合她讲的童话故事。
卖核弹的小女孩她奶奶，可不就长这样？
被冻坏了的小伙子坐在等候区的凳子上，不断摩擦着温度回升的胳膊。
如果不是刚才亲身体验了一把，他都要以为那一切都只是幻觉。
除了他浑浑噩噩的之外，其他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队伍末端。
尤其是徐间，被老人家好一通数落了之后，看到她被刁难，格外高兴。
叫你狂，叫你看不起人。
这下好了吧，要倒霉了。
“那你觉得，我穿得奇怪吗？”
还是同样的问题，姜芜以前的家教很严格，家长和老师都教育她做人要诚实。
谨遵教诲的老人家仔细地想了一会儿：“夏天穿冬天的衣服，不是一般的奇怪。”
老婆婆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她故作可惜地叹道：“好孩子，你很诚实，可惜婆婆不喜欢诚实的孩子。”
姜芜听罢，一点都不伤心。
人民币都有人不喜欢，她又怎能取得所有人的欢心？
老婆婆的嘴张大，里面竟然像是一个天然的养殖场，全是嗷嗷待哺的鸟儿。
在看到猎物后，它们在老婆婆的嘴巴里伸出长喙，试图去啄食姜芜。
老人家先是站着没动，她倒是挺想让那些东西来吃掉她的，可惜在她身边自动隔了一道看不见的防护，鸟儿根本无法行动。
老婆婆意识到不对，矫正了一下脑袋弯曲的弧度，好让她的孩子吃得饱饱。
“真可惜，你不是我的天选之人。”
无法对她造成伤害，姜芜自然不会任由它们对自己发起口臭攻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