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关就不同了,他可以是说是毕清江的升级版,还是升了好几级的那种。
毕清江玩的,他都玩,毕清江不玩的,他也玩,玩的还很欢实。
毕清江:……勿扰!他已经改邪归正好多年了。
程关的行为一直没有人束缚,程家人反而会想方设法给他收尾。
理所当然的,程关的胆子越来越大。
这天,他在狐朋狗友的怂恿下堵住一个下夜班的女同志。
原本,他们就想调笑几句,吃点豆腐就把人放走的。
但那女同志是有练家子,拼命反抗后,打伤了几个人后跑了。
按理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们不对。
人家女同志也没有下狠手,只是为了逃走才反抗的,几个人也都只是些皮外伤,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坏就坏在,程关觉得自己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被个女人在朋友面前给打了,失了面子不说,还差点破了相。
这他哪里能忍?
他直接就动用关系找到了女同志上班的地方。
至此,每天都堵在她下班的必经之路上。
几天下来,流言四起。
女同志不胜其扰,终于问他想怎么样?
程关就说没想怎么样,就觉得她巾帼不让须眉,想跟她认识认识。
说他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可以交个朋友。
女同志直接就呸了他一脸,说他故意堵她,毁她的名声,根本就是不怀好意,还威胁他如果继续这么做,她就不客气了。
女同志的这个行为彻底惹怒了程关,他找了女同志工厂里的同事约女同志出来吃饭,在她的饭菜里下了安眠药。
同事拿着钱就走了。
女同志被程关欺负后本来就心情抑郁,程关还一直出现在她的面前不断重复说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还说自己手上有女同志的照片,如果女同志不听话,他就把女同志的照片散出去,让所有人知道她不是个检点的人,
女同志忍无可忍又把程关打了一顿,她警告程关,如果她的照片出现在了世人面前,那么下一刻,程关的尸体也同样会出现在世人面前。
程关承认这一刻,他是害怕的。
但同时,女同志的反抗让他更加兴奋了起来。
他开始不再堵人,而是去了工厂上班,直接做了女同志的同事。
还是那句话,这个时代对男女关系并不宽容。
程关几乎放在明面上的追求,让工厂的人都以为他和女同志已经是铁板钉钉的对象关系。
女同志那个不要脸的同事甚至过来恭喜女同志,还舔着脸想要媒人红包。
被女同志骂走后,那同事就开始造女同志的黄谣。
关键当事人之一的程关还沾沾自喜。
他的态度让工厂的人都觉得女同志不检点,对她指指点点的。
程关以为这样就可以逼迫女同志服软。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女同志的性格非常刚烈,她原本就因为自己被欺负的事情恨透了程关。
她是准备弄死程关的。
但她打听过程关的身份,知道自己要报仇很难,甚至会拖累自己唯一的亲人。
要弄死程关很容易,但要弄垮程家却很难,甚至称得上一句蚍蜉撼树。
在这样的煎熬中,女同志因为作风问题失去了工作。
她终于决定不忍了,假意迎合程关,和他交往,并且在程关把他带回家吃饭的时候,带上了自己想方设法买到的毒药,准备下在饭菜里,直接毒死程家人一了百了。
至于程家人无辜?
她不觉得。
程关这么无法无天不就是仗着程家的势力和程家人的包庇吗?
这期间,她不是没有想办法寻找程家人的罪证,但一无所获。
能找到的,就是同样被程关欺负的几个女同志,但她们都不愿意旧事重提。
她能想到的不会连累亲人的办法,就是把程家一家人都带走。
但,结果是,程家到现在还好好的,但那位女同志据说是没有得到程家人的认同,已经离开了京城,去外地发展了。
至于毒药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
这件事情在庞渡的资料里有详细的记载,当时女同志好几天没有回家,她的邻居就报了公安。
公安细查了女同志的人际关系后,找到了程家,程家自然是全身而退的。
不过,他们把程关送去了做了一阵子的知青,对外的说法是,因为他的言行不当,导致女同志远走他乡,是程关不对。
让他去当知青建设华国农村是让他经受磨练,以后做人做事会更加沉稳。
人走了,公安一直没有找到女同志,后来找到人证,说看到过疑似女同志的人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他们还想继续查,却被打了招呼,说人既然是自己走了,就不算失踪,可以直接结案了。
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程家还是程家,女同志却再也没有了消息。
大半年后,程关就回到了京城,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段月季,那个时候,他们已经登记结婚了。
程家当然是不认她的,但是程关娶了她后,即使去外面玩也收敛了很多。
程家的家长们就暂时按捺下让两人立刻离婚的念头。
谁知道,没多久后就传出了程关家暴的传言,几次之后,就是程关被段月季反揍的事情了。
安枝把重点放在了那位“南下”了的女同志的身上。
资料里提起过,她是怕连累了家人才会一直隐忍,最后想要毒死程家所有人,也是怕自己对程关动手后,会连累了家人里。
事实上,这个她一直维护的家人并没有出现在资料里,她的邻居也没有见过她的这个家人。
但他们知道,女同志会定期收到包裹和信件,显然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出现在女同志的周围。
安枝怀疑段月季可能就是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家人。
那么,她做的这一切就都有了动机了。
如果说,那位女同志进了程家后再也没有出来过,所谓的目击证人只是程家人的烟雾弹呢?
按着这个思路分析的话,那安枝又有了新的疑惑。
从资料上来看,段月季是个孤女。
可若她的身份没有问题,为什么程家人不用同样的办法让她也消失呢?
安枝可不相信程家人不敢背上人命。
光看着资料里字里行间的记录就知道程关祸害的人不止女同志一个。
或者说,程家人手里的人命肯定不止失踪的女同志一个。
很多人敢怒不敢言,不是顾忌着程家的权势,就是家人收了赔偿息事宁人。
安枝收好纸笔,把资料归位后,就准备回一趟家。
关于程家,安立信肯定会有更加直观的看法。
查案嘛,集思广益很重要。
第66章
难得的, 安枝回到家里的时候,安立信刚好在家。
“爷爷,我回来啦。”
“安枝回来啦,快坐。”安立信正在客厅看报纸, 听到安枝的声音后就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新任务怎么样?”
“正要问您一些事情呢?”
“哦?什么事情, 你问,爷爷一定知无不言。”
安枝办案一向独立, 很少有求助安立信的时候, 这还是她入职后第一次正儿八经向安立信求助呢。
安枝就问安立信:“爷爷, 您怎么看程家人?”
“就是最近被自己媳妇打得住院的那个程家。”
安立信人老成精, 一听安枝的形容就知道, 她对程家没有多少好感。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 用尽量客观的角度来表述对程家的看法, 力求不会误导安枝的认知。
“其实,在外人看来,程家一开始的家风还是很不错的。”
不然,程家老爷子当初也不会被看中来负责两军的后勤工作, 那个职位有多重要, 不言而喻。
也正是因为程家老爷子在那次事件中的出色表现,才有了程家的现在。
但程家所有的运气似乎到了程老爷子这里就结束了。
他的几个儿子都不怎么成器,想要教育孙辈成才么,他年纪已经大了,精力不济。
而且, 程关是程家唯一的孙辈, 还是那句话, 他年纪大了,早就没有了拿着藤条奉行“棒打出孝子”的力气和魄力。
自己唯一的孙子, 他能怎么办?只能护着了。
就这么护着护着的,不就护出问题来了吗?
“我记得第一次程老头舍下脸面求人,是程关把一个衙内打给了。”安立信说道。
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衙内的说法的,只是他们私下说话的时候随意了一些而已。
“这个衙内是哪家的?”安枝好奇问道。
“尚家的。”安立信回答道,“你不知道尚家,是因为他们在那次事件之后直接调职到了外地。”
“怎么反而是他们调职?”安枝疑惑,“受伤害的不是尚家人吗?”
“因为程家老爷子求的人是裴家。”安立信说道。
“那个盗猎集团幕后之人的裴家?”安枝问道。
安立信点头:“没错。”
裴家本身就是在京城扎根很深的老牌家族。
用封建皇朝那个时候的形容词裴家,那就是世家。
他们在这京城里的关系可以用盘根错节来形容。
即使经过战争的大浪淘沙,留下来的,也有很多跟裴家是姻亲,或者是老亲的。
加上裴家儿子多,能力也都很不错,这几年一直是全面开花的发展着。
只是,发展着发展着,就发展到了不该发展的地方去了。
“再接着说当年的事情。”安立信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裴家不是慈善家,程家老爷子求上门去,肯定不能是空手去的了。
他的筹码就是自己的小女儿。
裴家老爷子当场就笑出了声,直言他们家不缺媳妇。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个儿子喜欢程家小女儿很久了。
他私下又找了裴老爷子求了很久,又是作保证,又是指天立誓以后一定努力上进。
这是裴家老爷子最宠爱的儿子,也是最吊儿郎当,不上进的儿子。
这回见他愿意上进,裴老爷子就软了态度。
最后,程关安然脱身,尚家从京城除名。
程家小女儿嫁过去后,那个儿子果然开始上进了起来,现在在公家的职位也不低。
这么一来,裴老爷子就很愿意给程家几分面子了。
即使知道儿子儿媳妇一直在给程关擦屁股也当做没有看见。
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小事,不值一提,儿子上进才是最大的喜事。
“程家小子这几年出的事不少,但都收尾得很干净。”安立信说道,“很多人家都愿意收钱或者得到其他的实惠息事宁人。”
“这位段月季同志不知道有什么样的能力,竟然把程家逼到了这个份上。”
安枝也很想知道啊,她更想一张真言符扔过去,让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
可惜了,项均让她在明面上吸引所有人的眼光,她只能智取,不能使用符箓。
不然,程家和裴家就该不安稳了。
他们不安稳没事,耽误了调查他们的人的进度,那就是罪过了。
安枝这么一说,安立信就点点头,在他这个位置上,除非像裴家一样,做事太出格被盯上了,所有的消息都刻意瞒着他们。
不然,这京城的风吹草动,只要他想知道的,几乎很少能瞒过他的耳目。
裴家要被清算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情者之一。
他笑着说道:“这是项均那个促狭的会想出来的方法。”
“您还笑,我这两天分析案情头都要分析秃了呢。”安枝吐槽道,“您说,我偷偷摸摸给程关贴张真言符怎么样?”
“哈哈哈,不怎么样?”安立信知道安枝是玩笑,朗笑出声。
听安立信笑的那么开心,安枝也笑了起来。
“爷爷,我可不可以认为您是在幸灾乐祸啊?”
“不能够,不能够。”安立信连忙收住笑容,只是眼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我孙女这么聪明,这样的案子肯定难不倒你。”
安枝不甚优雅的翻了个白眼,继续吐槽:“我更喜欢用简单的方法达到目的。”
“你呀。”安立信笑点了点安枝。
“真的嘛。”安枝笑着说道,“老大还让我劝人离婚,拿到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