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带带,当然带!”安枝说道,“那你晚上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要走了噢。”
“知道了知道了。”
同一时间,同样是在家属区。
司愿做好了刘解爱吃的菜等着他回来。
她又一次看向手表,距离刘解说的回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了。
司愿坐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脸上的表情也一点点阴了下去。
她轻轻摸了摸手腕上紫金色的手镯,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原本答应了要陪司愿吃饭的刘解,这个时候却是陪着一个女同志在卫生院里。
“我都说了我没事的,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回家去了。
“没事,我今天本来就是要加班的。”刘解笑着说道,“你的脚是我弄伤的,现在你不舒服,我肯定要负责到底的。”
“跟你没关系,我那个时候本来就没有站稳,你就算不突然出现,我也会摔的。”简兰笑着说道。
“可我突然出现了。”刘解笑着说道,“所以,这是我的责任。”
“对了,需要我找人帮你在文工团请个假吗?”
“不用,敷了药,明天就能好了。”简兰拒绝道,“最近有慰问演出,我得加紧训练了。”
“那好吧,我先送你回去。”
“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
说起来,他们的所谓邂逅,小树还见证了呢。
之前,小树跟安枝说的刘解勾搭别的女同志,这个别的女同志就是简兰了。
简兰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她本人非常优秀敬业,而她的父亲是可以跟司隽掰手腕的存在。
昨天,简兰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
原本,按照她身体的柔韧性她对身体重心的掌控,是可以站稳的。
但那个时候,刘解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唬了她一跳,她虽然没有摔倒,但也崴了脚。
这就有了小树说的刘解想要背着简兰去医院的事情。
至于是不是勾搭什么的,就只有当时人刘解知道了。
把简兰送回家后,刘解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把车窗打开,开着车又在外面转了一圈。
等车里和他身上的香味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回的家。
司愿的鼻子非常灵敏,一点点的香味也会被她察觉出来。
他不想引起无谓的争执,宁可略微再晚一点回家。
钥匙转动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坐在阴影里的司愿。
她努力想要让自己露出笑脸,但都失败了。
“为什么这么晚回来?”质问的声音脱口而出。
似乎是因为太激动了,她的声音有些奇怪。
“临时被通知要加班,我以为很快就会忙完,就没有跟你说,抱歉,等久了吧。”
他主动拉住司愿的手,把人拉到餐桌边。
“都是我爱吃的菜。”刘解摸摸自己的肚子,“正好,我饿的不行,你一直等着我,肯定也饿了吧。”
“来,我们一起吃点。”
“解哥,你从前不这样的,从前,你答应了我的事情,无论多难都会做到的。”司愿哭着说道。
刘解拿筷子的手一顿,这就是他不想回来面对司愿的原因了。
司愿的记忆出现了一些混乱。
他不失约的人从来不是她,而是真正的司愿。
“别哭了,我以后一定注意,好不好?”刘解仍旧温柔的抚慰司愿。
“对了,我的朋友给我带了些好东西回来,你明天回趟娘家,把这些东西送去给岳父吧。”
听到刘解的话,司愿的哭声一顿。
她不想回去。
司隽很疼女儿,几乎一有时间就会来看她。
最近没来,估计一直在忙碌着,她求之不得,怎么会自己回去。
司隽的气场非常强,被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一看,她的心就会“砰砰砰”直跳。
刘解忽然握住司愿的手,温柔的说道:“你忘了我们的初衷了吗?”
“阿锁~”
因为这声阿锁,她答应了明天回娘家一趟。
安枝一大早就起来了,等她拎着树笼出门的时候,小树告诉她:“司愿今天要回娘家了,昨天晚上临时做的决定。”
“还有,刘解叫她‘阿锁’。”
虽然刘解的声音很轻很轻,还带着叹息声。
旁人根本听不出他只是叹息了一声,还是在叫人。
但小树是谁啊,这声“阿锁”在他耳中可是清晰的很呢。
“阿锁?”安枝脚步一顿,资料上的那个白锁?
所以,司愿身体里的魂魄是白锁的?
这跟安枝昨天的怀疑吻合,现在,就剩下找到司愿的魂魄了。
安枝拎着树笼直接往家属院的大门走去。
她赌刘解不会送人,司愿回娘家估计得做公交车。
啧!
刘解这个人,还真是让人找不到形容词了。
这个白锁也不知道图刘解什么?
竟然愿意为了他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别觉得上别人的身体很容易,这其中的讲究多着呢。
小树跟安枝科普过开启摄魂铃的人如果有灵力,切灵力浑厚,那一切顺利,就是灵力消耗的多了一些罢了。
但如果开启摄魂铃的是个普通人,或者,灵力低微的,那好了,分分钟被摄魂铃吸干。
安枝边分析着白锁的心理,边等着白锁出现。
没有等多久,白锁就拎着一袋子东西从家属院走了出来。
等她走到转弯时候,突然就听到了公鸡啼鸣的声音。
她一顿,紧了紧手里提着的袋子,准备加快脚步离开。
然而,公鸡的啼鸣声如影随形,一直响在了她的耳边。
“铃铃铃!”清脆的铃声响起。
司愿仿佛很害怕,她直接扔掉了手里的袋子,捂住了另一只手手腕上的镯子。
仿佛是为了应和这公鸡的啼鸣声,铃声在不断的响着。
“是摄魂铃的声音!”
小树说完,就挡在安枝面前,替她挡掉一轮的音波攻击。
安枝感觉到周围有气浪翻滚,就知道小树和摄魂铃对上了。
安枝刚给自己贴了一张金钟符,给自己的安全加了一层保障,小树就伸出一根枝蔓狠狠抽了一下司愿捂着摄魂铃的手。
“啪!”
司愿吃痛放开了手,小树的枝蔓一钩,直接把摄魂铃抢了过来。
安枝:……
继被宗离带飞后,她这是又被小树给带飞了吧,是吧。
这感觉,就一个字:爽!
白锁的灵魂和身体不匹配,现在没了摄魂铃的镇压,整个人就肉眼可见的开始萎靡了起来。
安枝接过小树递过来的摄魂铃,直接上前一步,把司愿和她扔在地上的袋子一起带回了暗牢。
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顺利。
小树在递给她摄魂铃的时候,就跟她说,里面有一道很虚弱的魂魄,和司愿的身体同源。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个时候不把人制住,想办法让司愿恢复,还等什么?
到了暗牢,安枝直接通知了项均,司愿的事情有眉目了。
司隽这几天一直担心司愿的事情,但他怕自己贸然出现会影响安枝,耽误救司愿,就一直按捺着性子等着。
他是知道安枝今天要对假司愿动手了的事情的。
这么要紧的关头,他在哪里都坐不住,就直接来找项均了。
等在军院的好处就是司愿的事情有了眉目后,他能第一时间知道。
就像现在,安枝把假司愿带回暗牢就通知了项均,同在项均办公室的司隽自然也知道了。
他和项均来到暗牢的时候,宗离已经到了,他正在低声跟安枝说着些什么。
“老大,你来啦。”安枝听到开门声,转身和项均打招呼。
“来了,这是司愿的父亲,也是这次任务的委托人,他刚好在我的办公室,就一起过来了。”项均介绍了一下司隽。
安枝喊了声“司司令”,没有多寒暄,就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这就是摄魂铃,刚刚已经确认过,司愿的魂魄就在里面。”
安枝拿出摄魂铃给项均和司隽看。
摄魂铃虽然名字里面有铃字,但外观就是一枚镯子。
镯子浑身金紫,颜色偏暗沉,一眼看去就给人古朴厚重的感觉,看久了还会隐隐觉得自己的魂魄受到了什么东西的牵引,想要离开自己的身体。
司隽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他知道司愿就在这个镯子里,很想看个究竟,但没几息的时间,他就有些魂魄不稳了。
安枝打断司隽的凝视,说道:“司愿身体和魂魄不符,没有了摄魂铃的压制,很快就会身魂分离。”
“到时候,司愿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了。”
“那小愿的身体?”司隽问道,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会虚弱一阵,好好补养一下,以后,不要轻易靠近阴气比较重的地方和东西,多晒晒太阳,没有什么大问题。”
司隽听完后,连连点头,没有再多问。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司愿的魂魄归为,像补养身体这种事情,到时候可以再请教安枝的。
安枝的话说完没有多久,“司愿”的脸色就开始变得苍白了起来。
她身体里的白锁其实是想向司隽求救,想说自己就是司愿的,安枝是在害她。
但是,没有了摄魂铃,她根本控制不了这具身体,别说开口求助了,她感觉自己的魂体和身体越来越排斥,越来越痛苦。
很快,她就被弹出了司愿的身体。
在项均和司隽来之前,宗离就在这里设下了阵法。
白锁出现后,不能离开这里,其他人也能看到她。
司隽亲眼看到白锁从司愿的身体里出来,即使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但还是狠狠震了一下。
下一瞬,他上前一步扶住了因为白锁魂魄离体而软倒的司愿的身体。
这个自从知道自己的女儿出了问题后,一直冷静自持的男人,这一刻终于露出了焦急无助的神情。
“安枝同志,怎么办?”
司愿都没有呼吸了!
安枝往摄魂铃里输入了灵气,摄魂铃发出略带着些沉闷的声音。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缕轻烟渐渐从摄魂铃里飘出来。
“父亲!”轻烟渐渐凝出人形。
是司愿!
“小愿!”
司隽以为接下来,司愿的魂魄就会自动进入身体,然后醒过来。
但司愿喊了他一声“父亲”后,就呆呆站在那里,没有其他的反应了。
见状,司隽连忙问安枝:“安枝同志,小愿怎么还没有进到自己的身体?”
“她会不会有事?”
“别急。”安枝说完,结了个手印,口中念念有词。
等她念完口诀,对着司愿的魂魄说了一句:“去!”
话音一落,司愿就化作一道轻烟进了司愿的身体中。
几息之后,司愿就醒了过来。
“父亲!”司愿喊了一声后,眼泪就流了下来。
可以看得出来,她有很多话要跟司隽说,但是她很虚弱,这会儿除了用眼泪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外,根本没有办法说很多的话。
安枝上前一步走到父女身边,对司愿说了一句:“不要怕。”
然后,她握住司愿的手,给她输入了一些灵力。
司愿的这种情况,疗愈符和复原符都是没有用的。
在项均和司隽过来之前,宗离和安枝低声说的就是怎么把司愿的魂魄归位,以及安枝问的一些其他问题。
用符箓调养的方法安枝刚刚也问了。
没有用。
能让司愿略微好受一点的唯一方法,就是安枝给她输入一些灵力滋养受损的魂魄,让魂魄和身体也契合得更加快速一些。
灵力的效果是非常明显的。
安枝的手离开司愿后,司愿就能自己站起来了。
司隽不放心,虚虚扶着她坐在凳子上。
大家都还没有说话,白锁倒是先开口了。
“为什么?”她怒吼道,“司愿,你为什么要出来?”
“你乖乖在摄魂铃里等着消散不好吗?”
“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生活?”
众人:……
不是,白锁有病吧!
是谁在鸠占鹊巢啊!
安枝冷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窃取别人身体和人生的罪犯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活久见!”
“你要脸吗?”
“哦,对,你没有脸,你连身体都么有了呢!”
原本,司隽听到白锁的话,气冲脑门,就要开口呵斥的,听到安枝的话后,他整个人都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