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
……
“湛哥?哥!”
湛昌一个激灵,定睛一看,老五一脸焦急地晃他胳膊,见他有反应了,赶忙道,“出事了湛总!”
出事?出什么事?
湛昌环顾四周,愕然,“咱们不是在会所吗?我怎么在办公室?什么情况这是?”
老五愣住,“什么会所?湛哥,你是开会开糊涂了吧?”
湛昌使劲晃了一下头,不对,挺清醒的,可他记得刚刚还在跟岑词喝酒……“我什么时候回的办公室?刚才咱们是在紫廷喝酒,你还差点烧了个小姐。”
老五脸色尴尬,摸摸鼻子,“哥,这事儿您别老提吗?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差不多行了啊,我后来不也没找那小姐的麻烦吗?”
湛昌紧皱眉头,前几天的事?
“哎呀,都火烧眉毛了,我他妈掰扯这些干什么。”老五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胳膊,力气之大都起了红印子。“仓库塌了!咱们的货全压在里面呢!”
等湛昌火急火燎地赶到仓库时,仓库已经塌了大半了,裸/露在外的钢筋也都吱吱呀呀地在晃,另一头已经起了火,火苗倒是窜的不大,但火点不少。
有手下跑过来,急得都快哭了,“湛总,小野他、他在里面呢!”
湛昌只觉得大脑嗡地一声,“怎么会在里面……”
“不知道啊——”
湛昌冲了进去。
“湛哥!”老五急得直跺脚,“危险啊!”
四周都在簌簌落灰,那火苗蹭蹭地往上窜,还有时不时往下砸的瓦砾和货物。有人在哭喊,湛昌听出是小野的声音,拼命喊拼命找。
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裤脚。
他低头一看,是个小姑娘,整个人被压在厚重的石板下面,纤细的胳膊上有伤,还在流血,她死死攥住他的裤腿不撒,就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似的。
细弱的声音从石板下面传出来,“救我……”
……
“湛哥!”
湛昌猛地清醒,目光所及,竟还是会所里的灯红酒绿,胖子仍旧抱着小姐揩油,其他几人已经喝大了。
叫他的是老五,见湛昌一脸茫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怎么了?”
湛昌这才发现自己竟站在包厢门口,一手还攥着门把手,目光转到沙发上,岑词压根就不在那……
怎么回事?!
第47章 小词
老五发现湛昌的神情很不对劲,追问他是怎么了。
湛昌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会儿在会所一会儿又在办公室,现在他身处这个地方,到底是不是真的?他都有点怀疑了,还有,他到底有没有见过岑词?
还有眼前的老五……刚才是做了一场梦还是现在是梦?这个老五到底是梦中的还是现实里的?
“那个岑医生……”他问老五,迟疑,“来过吗?”
老五说,怎么能没来过啊?不还跟你喝酒了吗,刚走。
刚走?
湛昌再打量四周,脑子里想着的却全都是仓库坍塌的事。
“哥,你可别吓我啊。”老五心里没底了,想着这是出什么事了?
“岑医生怎么走了?”
问得老五一头雾水,为什么要走他不得而知,当时他们都在斜对面喝酒的,见他俩看似亲昵谁也不敢上前打扰,后来就见那个女的起身走了,但看湛昌的神情可不像是谈崩了。
“湛哥,还是你亲自送到包厢门口的。”老五说了句。
亲自给那女的开的门,就站在这跟她道别,包厢门一关,他就站在门口不知道想什么,跟中邪了似的两眼发直。
讲真,老五看着湛昌刚才那样子都觉得瘆得慌。
“你掐我一下。”
“啊?”
“掐!”
老五照着湛昌的胳膊就来了一下子,劲倒是不小,所以让湛昌彻底清醒过来了,问他,“走了多久了?”
老五一愣,马上道,“刚走没多久,也就一两分钟。”
“追!”湛昌脸色难看,“马上给我追回来,绑也得他妈的给我绑回来!”
**
岑词从会所出来后,快步往停车场走。
户外停车场远,要穿过一片竹林才能到停车的大片空地,所以一般情况下,来紫廷玩的客人都会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方便快捷,只有在地下停车场没车位时大家才会考虑竹林外的位置,但客人也不会亲自开过去,都是让会所的工作人员代为泊车。
岑词特意没把车停在地下,之前她开着车在那里头转了一圈,发现偌大的停车场进出口竟只有一处,很不符合紫廷会所的面积配置。
可转念又想明白了,来会所的都是些什么人?一旦真要发生点什么,那进出口一堵,任里面的车辆插翅也难飞。她将车子停在户外,又选了确定摄像头是开着的位置,以防万一。
缺点的确就是要步行几分钟。
湛昌那边拖不住,估计很快就能反应过来。
果不其然,岑词刚刚穿过竹林,就听见不少脚步声朝着这边追过来了。
她加快了脚步,朝着自己车子的方向。
后面的人追得很快,转眼就能瞧见竹林人影。经过辆车的时候岑词看了一眼后视镜,隔着几排车,他们已经从竹林里出来了,带头的就是那个老五。
“岑小姐!”
还有段距离老五就扯脖子喊。
岑词不能跑,否则就会被扣上做贼心虚的帽子。她三步并两步,鞋底踩在石子上时脚踝骨都疼得要命。
老五带着几个大男人手长脚长的,步子很快,见岑词头也不回,更是用上跑的。
岑词目测距离自己的车停靠位置还有四五辆车的距离,一时心急,脚步一快,鞋跟一歪,她觉得闷疼的要命,再想使劲有些费劲了。
那些人越来越近。
岑词心想,完了……
然而这个念头刚起,就从外口那边开过来一辆车,车灯闪过这边,岑词抬手挡了视线,车子恰到好处地在她身边停下。
岑词直接反应就是,湛昌的人。
落手一看,竟是秦勋。
他落下车窗,探过身给她开了副驾的门,“上来。”
岑词想都没想,拉门就上。
车门关上的瞬间,她都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真实得很。老五已经带着人几步之遥了,岑词轻声催促秦勋快开车。
可秦勋不紧不慢地说,“不急。”
岑词不解。
正想着那伙人就上前了。
秦勋没升车窗,就在等着这些人。
老五刚开始没看清车里坐着谁,等走近了一瞧才看清,微怔片刻,马上道,“哎呦,是秦总啊,您怎么来紫廷了?”
岑词从老五的态度里能看出秦勋的分量来,看来还是有所忌讳的。
秦勋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微微一笑,“来接女朋友。”
岑词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话不是秦勋第一次说,也不是她头一次听,可这次挺进耳朵里,就像是长了钩子似的往心里钻了。
老五许是没料到,“女、女朋友?”
岑词这个时候情绪也平稳了下来,微微探头,故作惊讶,“刚刚是你在叫我?林子大了有风,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呢。”
老五清清嗓子,看样子是挺尴尬,“是,是我叫的。”
“有事?”秦勋淡问。
老五反应也尚算快,“哦,也没什么,就是湛总看岑小姐喝了点酒,怕她不方便开车,就让我追出来问问。”
秦勋视线一转,落在老五斜后方那人身上,“呵,王经理?”
是紫廷保卫部的头儿,很会看人眼色的一人。其实刚刚他就瞧见是秦勋了,正头疼着呢,没想到就被人点名了,赶忙上前,“秦总好久不见了。”
老五立刻打圆场了,“岑小姐是贵客,王经理也是担心,所以跟我一起出来看看。”
岑词听着这话,心底冷笑。
秦勋作恍悟状,“辛苦王经理了。”
“不辛苦不辛苦,来紫廷的客人我们都是要照顾到的。”
秦勋转头,朝着岑词一伸手,“小词,车钥匙给我。”
叫得很亲昵。
车内车外的人都听得清楚。
岑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没多问,掏出车钥匙交到秦勋手里。他转手一送车窗外,“王经理,我女朋友的车就拜托你送到地方了,具体地址我回头发给会所。”
王经理接过钥匙,连忙说好。
“老五。”
“秦总您说。”
“湛总还在里面吧?我今天就不叨扰了,改日拜访。”
“您客气您客气,话我帮您带到。”
秦勋没继续浪费口舌,车窗一升,开车走人。
等秦勋的车走出老远来,王经理才小心翼翼问老五,“五爷,岑小姐到底是怎么招惹湛总了?”
风风火火把他们叫出来也不说明具体因由,问急了才说一嘴湛总被个小妞儿给耍了,又说必须得拦住那小妞儿,要不然紫廷吃不了兜着走,现在是怎么着?由秦勋出面把人给带走了,王经理就是个拿工资的,不管是湛昌还是秦勋,这两方他都不敢得罪。
老五没追着人自然恼怒,喝了一嗓子,“怎么招惹的还跟你报备啊?滚蛋!”
王经理巴不得不淌这趟浑水呢,闻言后忙不迭地带人回去了。
老五在停车场里站了会儿,抽了半根烟,风呼呼地吹,挺冷。掐了烟,老五打了通电话回去,“湛哥,什么情况?那个妞儿被秦勋接走了。”
第48章 那你想要什么
一路开回了市区,秦勋择了辅路停了车。
岑词一直在捂着胸口,眉心紧蹙,整个人看着都挺难受。
秦勋替她解了安全带,侧身问她,“喝了多少?”
岑词摇头,压根就没喝多少,前后也就两口酒的量,“没醉,就是恶心得很。”
在会所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可从会所到市区的路上,那个小姐下身被烧的场面就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她甚至还能闻得到酒气夹杂着烧焦的气味。
尤其是跟这车里的气味做对比。
秦勋的车里就跟他身上的气息一样,干净清冷的,衬得她脑中回忆起的会所气味更教人作呕。
她还能在自己衣服上闻得到……
下一秒岑词推车门冲了出去,秦勋一惊,赶忙解了安全带下了车。
她没走远,扶着路边的树干,一个劲地在干呕。秦勋见状从车里拿出一盒纸巾,上前时发现她什么都没吐出来。
“怎么回事儿?湛昌给你吃什么了?”秦勋轻抚她的后背,皱眉问。
岑词好半天才缓过来,靠着树干调整呼吸,“我没吃什么,喝了两口酒,恶心的是那个环境,让我不舒服。”
秦勋这才明白,转身从车里拿出瓶水,拧开递给她。她接过喝了两口,这才觉得胃里舒服些。
“没吃饭就去了紫廷?”
岑词点头。
秦勋叹了口气,“还有力气去餐厅吗?我做给你吃。”
岑词摇头。
“脚怎么了?”秦勋心细眼尖,她刚才下车的时候跛着脚。
岑词照实了说,倒也没伤筋动骨,就是崴得狠点,“我当时就是没注意脚底下的石子,再加上老五跟追命似的。”
“你也知道追命。”秦勋拿她无奈,“湛昌我了解,他对付一个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能使出来,行了,回家再说。”
**
汤图正在家里煲电话粥,听见走廊有动静后,赶紧跟对方说了几句道别的话挂断。
开了房门,眼前的一幕令她一愣。
岑词不是自己走回来的,是被人背回来的,被个……男人背回来的。
她站在门口打量,秦勋?
岑词见被汤图撞了个正着,一时间有些尴尬,轻拍了一下秦勋的肩膀,先放她下来。秦勋照做,与此同时也看见了汤图,笑了笑,“你好。”
汤图冲着秦勋一打招呼,“嗨。”
眼里满满腾腾的都是八卦,这一趟趟的走得挺顺脚啊。
岑词是受不了汤图这眼神,解释了句,“我脚崴了。”
听到秦勋说回家,当时岑词还挺奇怪,第一反应是他打算带她回他的住所,那就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了。当时岑词还在想,如果真是这样,那秦勋无疑是跟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借着英雄救美之嫌,直接把对方带回家或酒店。
只是,岑词没想好一旦秦勋真这么做,她要如何应对。
没想到秦勋送她回了家。
等一路开进小区的时候,岑词还有些恍惚。
下了车,秦勋大大方方地说,“鉴于车位离电梯间有点远,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背你走,要么我抱你走。”
岑词果断地选择了前者……
现在,她就知道汤图肯定误会了。
果不其然,汤图闻言拉了个长音,“哦……”眼角眉梢上的笑怎么看着都挺暧昧,也没多问什么啊。
岑词也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一开门,懒得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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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湛昌那伙人还给别人下过药?”
进了家门,秦勋先从药箱里翻了跌打扭伤药出来,岑词终究抹不开面子坚持自己涂,他也没为难她,左右崴得不是很厉害,就由着她去了。
洗了手进了厨房,秦勋第一件事就是看冰箱。
岑词知道他手艺好,但也不好意思坐享其成,单腿儿蹦到厨房门口陪他说话,但更多的是想从他嘴里知道更多有关湛昌的事。
秦勋一手搭在冰箱门上,一手叉着腰,吐了口气,“湛昌这个人做生意喜欢背后插刀,之前有个合作商亏了本想取消合作,结果被湛昌的人下了药,拍了不少难堪的照片,那位合作商的老婆是从政的,闹得一时下不来台离了婚,合作商是折了钱又赔了夫人,后来被湛昌的人几次恐吓,受不了刺激跳楼了。”
岑词靠在门框上,后背嗖嗖发凉。
这招着实使得阴,没证据无法指控犯了罪,却又能利用舆论逼死对方。
“所以,”秦勋转头看着她,目光沉定严肃,“你一个人去见湛昌太危险了,老五要是在停车场里把你抓住,你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岑词看着他,抿唇微笑。
她这么一笑倒是让秦勋气不来了,但也不能不继续表态,“我在跟你说认真的呢。”
“我知道。”岑词轻声说,“我奇怪的是,你怎么知道老五是来抓我的?感觉你就像是放了双眼睛在我身上似的,我在哪你都能找到我,今晚包厢里发生的事你也像看见了似的。”
秦勋轻叹一声,“知道你的行踪是因为我打过电话到门会所,至于老五,说白了他就是湛昌的帮凶,那么着急忙慌地出来追你,十有八九是因为你对湛昌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