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注意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可能有些东西一直出现你都不会发现，但一旦注意到这玩意儿了，就会感觉哪儿都有这东西。
这边阿肖效率极快的在联系九思的人，于文已经开始下一个话题，他照旧把所有人提交的选题都点评了一遍，驳斥的干脆不提，有的改进的就提提意见，没问题的就直接同意。
即使全程几乎一句废话都没有，还是开了足足一个上午。
等所有人离开会议室的时候，一个个都是灵魂出窍的样子。
方亚楠却不能走，她还有事跟于文说。
“于总，”她凑到正在那儿整理选题的于文身边，“我那个选题。”
“不是给你过了吗？”于文头都不抬。
“额谢谢，但是百道那边好像还有想法，我下午和他们去碰个头，可能到时候内容还需要改一改。”
“这种正常的，反正你确定好了跟我说，行就行，不行我们再说。”于文很开明，“我们肯定比百道更希望报道做好对吧。”
“是是是，那我下午过去了。”
“哦还有，我有个快递，刚才收到了，你去帮我拿一下。”
“额，好……”方亚楠自第一份工作之后就再没打过杂，社里也从来没这风气，大家什么都自力更生，一时间感到有些不适应。
于文似笑非笑的看看她：“拿到了自己收着吧。”
“啊？”
“别人给你的。”
方亚楠：“……”
她得了于文转发的取件码，直接下楼去快递点拿，到手是一个一米长的条状物，她有点不详的预感，拍了张照片给于文，并附言：【于总，是这个？】
于文：【对，拿着吧，给你的。】
方亚楠更慌了：【您为什么要给我东西！】
于文：【你打开就知道了。】
方亚楠瑟瑟发抖，直接问快递小哥借了刀，拆开外包装，里面是红色天鹅绒布裹着一条杆子的样子。
难道于文给自己寄了个旗子？
她一头雾水，站起来慢慢卷开，表情逐渐崩坏。
“噗！”旁边的快递小哥全程看得清清楚楚，见状笑喷出来，旁边拿快递的人看到了，都憋笑。
方亚楠：“艹！”
这，他娘的，是一面锦旗！
上书：《维度》记者方亚楠老师：大松车神义薄云天，救人性命危难之间！国服第一女司机当如是也！
落款：九思某胃溃疡患者
……
方亚楠猛地合上锦旗，被震撼的失去了行动能力。
什么样的神经病会送这种锦旗啊！她又不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人民子弟兵！送个烧饼也比送这样的锦旗好啊！
什么国服第一女司机！知道的人能理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某胃溃疡患者怎么样了呢！
她为什么要大庭广众打开它啊！为什么啊！为什么感觉好羞耻啊！
方亚楠哭的心都有了，拿锦旗捂住了脸，全身颤抖。
“那个，这位老师，我知道你很高兴，但你能不能让一下，挡着别人拿快递了。”快递小哥递来一张纸巾。
方亚楠回头，面目狰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很高兴！”
小哥：“哦，我还以为你在狂笑。”
“谁会捂着脸狂笑啊！”
“我明明是哭！”
“谁收到锦旗会哭啊？”
“感动！感动行不行！”
“好好好，麻烦你让让！”
方亚楠一脸扭曲的离开了，一步拐进安全通道，又打开看了一眼这锦旗，感到眼睛一阵刺痛，血压都高了。
她要拿着这个回办公室绝对会被围观吧！
虽然他们社因为一些民生类报道没少收到锦旗，但大多都是一些大爷大妈或者机构给送，大家也都客客气气的挂在一面墙上，挂不上的就收起来，没谁大惊小怪的。
可这次是江岩！江岩啊！
可能以前很多同事不知道江岩何许人也，但上周阿肖把有关江岩的封面选题做出来后，大家对江岩至少是个什么相貌气质的人都有数了，如今这人竟然干出了送锦旗这事儿！还是写出这种无厘头的内容！怎么想怎么奇怪！
方亚楠咬牙切齿的打开VX，翻到江岩，一腔毒水眼见着就要倾泻而出，转念还是隐忍下来，自以为阴阳怪气的发了句：【谢谢哦。】
江岩回得很快：【这么快就收到了[眯眼笑]】
方亚楠：【感动哭了。】
江岩：【不用客气，写得不错吧。】
方亚楠：【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江岩：【哈哈，所以是不高兴吗？】
方亚楠：【这玩意儿，怎么，挂起来……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回办公室[哭]】
江岩：【这是锦旗，又不是法院传单，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方亚楠：【你不觉得内容很羞耻吗！你怎么想的啊！什么国服第一女司机！我开车还有错了？！我会被笑死好吗！】
江岩：【哦，生不生气？】
方亚楠：【气！】
江岩：【那我请你吃饭赔罪吧。】
方亚楠一个滚字就在嘴边，转念一想，头皮都麻了，靠之，套路王啊！虽然她可以拒绝，但天知道江岩还会想出什么请客的由头来，不答应等于等着被搞啊！
方亚楠：【……我能不能先就地把这玩意儿寄回给你……】
江岩：【我好像是寄给于老师的[眯眼笑]】
所以要退也是退给于总吗！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锦旗寄给于总而不是给她了！于总给的她不好拒绝！于总不退她也不能擅自退！
虽然于文心胸开阔，她就算退了他也会理解，可她到底只是一个讨生活的员工……人家是老板。
方亚楠抱着锦旗，在安全通道彷徨无依、瑟瑟发抖，感觉头顶两座大山，一座于文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一座江岩直接是恶魔级别的微笑。
她现在无比想念陆晓小天使，虽然也是个能噎死人的蠢男人，但好歹没那么多邪恶的弯弯绕绕。
方亚楠原地纠结了三秒，最后还是决定卷起锦旗，先让快递小哥帮忙看管一会儿，她火速上楼拿下家伙什离开，先把锦旗拿回家藏好，就当它不存在！
江岩又发消息过来了：【你说你现在上不了楼？是不想锦旗被人看到吗？】
方亚楠：【是啊！】
江岩：【这么为难的话……你寄回来吧，我帮你保管着？】
他这话一说，方亚楠反而不好意思了。
送锦旗本身就是致谢的行为，江岩不管居心如何，内容虽然过于活泼了一点，可是事实是没错的。如今她把这当个耻辱看待，其实归根究底很不礼貌。
她不想这样对江岩，一点都不想。
否则她第一条VX早就开喷了。
方亚楠有些无力的回答：【没事，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收到锦旗，有些大惊小怪了，你破费了，以后别这么整，给包薯片也好过给这个，真的。】
江岩：【薯片，什么味的？】
方亚楠：【再见！】
她照计划把锦旗托付给小哥，嘱咐他口风紧点，然后做贼一样上楼，开始收拾包和电脑。
刚到办公室，就看到于文捧着个老娘舅的盒饭一边吃一边站在她办公位边上，看到她，眯眼一笑：“哟，东西没拿上来？”
方亚楠想到会上于文的欲言又止，立刻明白他什么都知道，气不打一处来，强颜欢笑：“谢谢于总，很感动，打算护送回家。”
于文点点头：“写了啥？”
“国服第一女司机。”
“噗哈哈哈哈哈！”于文饭都喷了出来，得到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晃荡开，方亚楠在后面朝他吐了吐舌头。
她把锦旗送回家藏起来，眼看时间紧迫，马不停蹄的往百道赶去。
第86章 听没听懂
方亚楠到百道大门口的时候，堪堪赶上两点钟。
百道门禁很严，进去除了员工刷卡，外人拜访必须有员工来接，除非人家是高管，有座机确认。
方亚楠离职好两年了，当然进不去，她也不是很想旧地重游，就站在门口发消息。一边让陆晓送肉夹馍，一边跟宽宽表示到位。
给陆晓发消息后没三分钟，就看到一个大高个儿老远从里面往大门跑出来，等到了面前，嘴里还鼓鼓囊囊的，陆晓隔着门给她递了个肉夹馍：“给。”
“你吃啥呢？”方亚楠接过肉夹馍，发现还烫手。
“我也买了个，”陆晓展示了自己另一只手上的肉夹馍，已经只剩一小块了，和门外的方亚楠一起咬了一口，两人隔着门吃起来。
“哈，牢里的给牢外的递饭！”方亚楠吃着吃着突然觉得好笑，“说实话现在觉得没那么好吃诶，果然以前是心理因素吗。”
陆晓耸肩：“我不知道，反正我一直觉得一般般。”
“那你干嘛不吃中饭？”
“你说呢？我下楼排队，吃完，消食，上去，过了会儿还要下楼买肉夹馍，给你送来再上去，我一中午就折腾电梯了。”
“哦，也对哦……那你刚才在休息？”
“没，已经上班了。”
“啊？那你快回去吧，宽宽说他马上就到了。”
“没事，我陪你会儿好了。”他一脸无所谓，吃完肉夹馍又递来一包纸巾，“要不要。”
方亚楠其实自己有带，但见状还是二话不说拿了他的纸巾，见他吃完了，还是催他：“行了我在门口又不会丢了，快进去吧，不冷啊？”
“没事没事，”陆晓插着兜站着，突然道，“对了，不是说找时间出去玩吗？你什么时候有空。”
方亚楠心一动：“随时啊，我出去多，年假都剩着。”
“哦，那找时间看看哪里能玩吧，我最近事情不多，昨晚这一波就空了。”
“可以啊，山城吃火锅怎么样，嫌远就附近古镇住两天。”
陆晓想了想：“要不附近古镇吧，到时候妙妙放暑假，让老冯也请两天假，一起出去玩。”
啥？！还要带上他们？！你傻吗！
好吧，是我傻。
方亚楠勉强的笑笑，还是一脸兴奋的点头：“那敢情好，你问问他们看？有兴趣的话我找找地方。”
“可以可以。”一阵风吹过，陆晓缩了缩脖子。
这次方亚楠不再假客气了，她催促：“快回去吧，我知道没人管，但你事情应该挺多吧。”
“那倒是，”陆晓点头，“好吧，我回去了，你跟宽宽碰头了跟我说。”
“去吧去吧，”方亚楠摆手，看着陆晓转身离开，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转头见到门卫大叔躲开了目光，表情尴尬。
她笑：“这男的贼蠢是吧？”
门卫大叔也笑了：“哎，我比他们强的也就找老婆的本事了。”
“哈哈哈哈！”方亚楠立刻被逗乐了，心情骤然转晴。
没一会儿，宽宽就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美女，长发及腰，身材凹凸有致。
“喵总，”宽宽一顿烧烤后就跟着陆晓喊她，“抱歉抱歉，来迟了。”
“没事，”方亚楠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美女，点了点头，那妹子便也朝她笑了笑。
“先上车先上车，”此时车来了，宽宽带着他们上了车，才开始介绍，“喵总，这是小梨花，我们新招的实习主持。小梨花，这是喵总，维度的记者，要给我们俱乐部做专访。”
“维度啊！”小梨花先叫起来，“我知道！上次有个很帅的总裁！”
“什么总裁？”正准备附和粉丝热情的方亚楠一愣。
“啊？你们公众号登的呀，我小姐妹推送给我的，当时我超惊讶她怎么会看维度，结果一点开我就懂了！世界上真有那么帅的总裁啊。”
“哦，他啊，江岩？”
“对对对！”
方亚楠很想嘚瑟说这货的照片都是她拍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并不是很想和这妞聊起江岩，只能应和：“啊哈哈哈，对，他确实挺帅。”
“哎，我顿时又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小梨花双手捧脸，“至少这世界还存在这样的男人的。”
人无完人啊姑娘。方亚楠想到那面不对劲的锦旗，嘴角抽搐了两下。
“小梨花是主持人？你们要做节目了？”她转开话题。
“我们打算办个比赛，”宽宽道，“目前小梨花算是最佳人选。”
“宽宽哥什么叫目前啊，难道我不就是最佳人选了吗？”小梨花眨巴眼撒娇。
方亚楠突然又觉得这妹子可爱了，一来美女做什么动作都好看，二来她虽然说着撒娇的话，但是眼神却很清醒，分明的装嗲。
是个聪明人。
宽宽一声叹息：“我能这么说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好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还有不少已经成名的在联系我们，你有竞争力吗？”
“有呀有呀，你要我怎么竞争我就怎么竞争。”小梨花举起手，“要我打游戏我都干！我刚枪很猛哦~”
“你刚话筒猛我就服你。”宽宽冷面无情，那样子比陆晓还直男百倍。
方亚楠叹口气：“妹子，这男人没救，我们靠自己吧。”
善意一表露，小梨花立刻贴了上来，抱着她胳膊蹭脸：“小姐姐说得对，我们靠自己，哼！”
方亚楠：“放手，我直女。”
“别呀，妹子多可爱呀，软绵绵嫩呼呼~”
“你在说你自己吗？”
“嗯嗯！要不要来蹭蹭？？”说着人都贴了上来。
“噫……”方亚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死命扭动手臂想脱离钳制。
“哈哈哈哈！”小梨花开开心心的放开手，在一旁笑成一团。
前面副驾驶座的宽宽一脸屎色。
“对了喵总姐姐，你喜欢哪个选手啊？”小梨花突然问。
“嗯？你说百道的吗？”
前面宽宽也看过来。
方亚楠有些尴尬：“说实话，没有。”
“诶？那你为什么做我们百道的选题啊？”
好家伙，已经开始“我们百道”了，这小姑娘可真上道儿。
“因为我以前在百道干过。”
“哇……”小梨花惊叹一声，“那你有喜欢的选手吗，不是百道的也行。”
“我也没特别喜欢谁，我以前主要还是喜欢战队，谁强喜欢谁。”
“比如呢？”
“……WM？”
“哇，我知道他们辉煌过，但是是好多年前了吧。”
“对啊。”
“后来icon好像在做主播，狸狸猫没消息了，雪仔……”小梨花居然对那些古早的战队成员的后来如数家珍，说完叹了口气，“职业生涯如昙花一现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