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靳卓岐养得很好,浑身毛绒绒的像是个大魔王,也远比之前要胖的多。
聂召弯下腰抱起它,坐在旁边沙发上,看着靳卓岐处理工作,又想到那天他去医院拿药。
犹豫不决地轻声问着:“卓哥,你那天去医院拿药干什么?是生病了吗?”
还是根本没好。
她想到这个原因,心尖都跟着缩紧了一下。
甚至开始恐慌是这个答案。
靳卓岐头都没抬,注意力仍旧在电脑屏幕上,指骨没停下。
“有人在乎吗。”
聂召忙的说:“我在乎,我在乎的。”
“你跟我说说话吧。”聂召姿态放低。
她这个人不管是至于什么处境,从来没被人这样忽视过。
即便是当时欠着靳卓岐,她也从未受到过如此冷漠又疏离的对待。
或许当年只是亏欠,现在只有喜欢,所以她更加在乎靳卓岐的态度。
他的漠然总让聂召心里不上不下的,即便是知道如果他真的怀恨在心,不会让她进这个门,可还是不安心。
她那时喜欢孟寻都没有过这样踌躇的情绪。
靳卓岐手指一顿,停下了电脑,目光落在刚才输入进去的数字以及企划案上,瞎敲半个小时,已经跟原来的想法背道而驰了。
他没有保存,直接合上了电脑,目光在聂召那张脸上停留着。
“说什么?”靳卓岐看着她一副落寞的模样,声音压制不住有些讽刺,“说你当初只是玩我,敷衍了一句要我们默契一点然后自己玩消失,说你出轨了跟别人睡了,说你觉得是他也行是吗?”
他的话炮语连珠,让聂召更直接想到了当初发生过什么,那些脱口而出的话连她都快要忘光了,却跟一根针一样深深刺入靳卓岐炙热的心口。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眼睛看着靳卓岐,眼眶浮起酸涩水雾。
“没有,没玩你,卓哥,我喜欢你的,虽然没有你那么早,我也没出轨,我就是一时脑子昏头了说的,没跟他睡,那天在自习室趴了一晚上。”
“除了你谁都不行,我很早很早就不喜欢他了,只不过我自己还没明白过来。”
“你不是我的初恋吗。”
他们怎么说,都算是谈过的吧。
聂召说着说着眼角的晶莹就往下落,剩下半句话没说完,下颚又被忽然挑起,骤然被他极具攻击性的唇彻底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后脑勺被他宽阔温热的大手掌住,他扣押着她一般,用了全身的力气来吻,像是一种粗暴的惩罚,磨得唇上疼。
陌生又饱含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渡进来,聂召张着唇舌尖都有些发麻,睁着眼,看到靳卓岐有些发颤的眼睫,双手毫不犹豫勾过他的腰部,如同献祭一般,把自己陷入他宽阔的怀抱中。
靳卓岐有些挫败又狼狈地搅着她的唇,疯狂汲取着来自回忆里的甜味,指骨大力的扣在她的胳膊上揉捻着,能感觉到指腹都要陷入她的软肉里。
想把她锁起来,或者镶嵌进自己身上。
让她只爱他。
离不开他。
过了这么多年,他对她的抵抗力不增反减。
被摁在怀里吻,过了太久,聂召已经忘记了接吻的技巧,呼吸全无,整个人像是煮熟的鸭子,喘不过起来,只能攀着他的肩膀,也不敢抗拒。
一直到结束她的双腿都是软的,她坐在旁边有些愣看着靳卓岐,除了接吻,他没碰她其他地方一下。
不做吗?
靳卓岐看着她,美眸洇洇,耳廓滚烫,脸颊泛红,一副不动声色的勾人模样。
他刚洗完澡,此时浑身像是泄了满身的女人香,呼吸一口都让他有反应,他强力压制着,沉声说:“困了,睡觉。”
他站起身就仓促往楼上走,起身的同时,聂召没有忽视他腿间忽起的大包。
抓了抓头发,抿了下唇,又低着头用手指摸了摸有些泛红的唇。
有些干涩,不知道他感觉好不好吻。
跟着上了楼,聂召见他进了主卧去洗澡,也毫不羞耻直接坐在了他床上,盖着薄被,鼻息间满是男人熟悉的冷冽青柠味,直直躺着看着天花板,一边听着浴室里隐隐约约的水声。
玻璃门隔音效果还挺好,不然她可能还能听到一些其他把持不住的纾解声响。
等靳卓岐从浴室出来,一眼看到床上鼓起的人,脚步顿了一秒之后,不置一词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坐在了床边。
聂召就立马迎上去,半趴在床上,如同游蛇般细腻滑嫩的胳膊环住他精瘦有型的腰部,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块块凹凸有致的腹肌,陌生的触感让她全身的筋脉都开始突突跳。
靳卓岐被这热意烫到,身子一僵,语气生硬:“松开。”
头顶冷冽的声音震在耳畔。
聂召不撒手,用着温热的体温更紧环着他。
还真的冲的凉水澡。
“卓哥,我能不能跟你睡,我现在也可以关灯睡觉了。”
她好了之后还是不习惯关灯睡觉,这也不能算是病,毕竟是有的人喜欢开灯睡觉的。
可聂召非要硬生生改掉这个毛病,就是当时潜意识里想,靳卓岐开灯睡不着。
她内心还是无法自拔念着他。
她像是一个粘糖似的黏着他,扯都扯不开,靳卓岐拉了几下之后放弃了,敞着腿坐在床边,手肘撑在膝盖处任由她抱着。
随后从旁边柜上捏了一根烟抽,低眸点烟时,还能看到女孩的那双手,跟以前的细白娇嫩不一样,比以往粗糙了些,手腕处还带着当年他送给她的那块手表,表针已经不转了,或许修过很多次,最终成为了报废的装饰品。
从手腕处裸露出来的细微肤色差就能看得出来,她一直戴着表,从来没有摘下过。
在这一刻,靳卓岐低着头揉了一下额头,瞬间缴械投降了。
他真的没法了。
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知道她如此绝情决意之后,他想放弃的,所以即便知道那个很像聂召的女孩对他感兴趣,靳卓岐也没有完全断绝对方的心思。
可那个凑过来的吻又让他忽然发觉,即便不是聂召,也不能是别人了。
他不由自己,拒绝不了这个在他年少轻狂的年纪里,轰轰烈烈点了一把火的女孩。
他站在大火之中,不顾自己燃烧,如同入了魔怔,紧盯着她漂亮的眼眸,上挑的眼尾,浑身艳丽张扬的模样。
靳卓岐张了张唇,刚想放任自己的紧紧抓着的坚持。
又感觉到女孩动了动身子,盘着腿坐在他身后,胳膊仍旧抱着他的腰,很紧,力气不重却勒着靳卓岐有些胸闷。
“靳卓岐你别吭声,也别这么快就心慈手软。我追你,正正经经的那种,全部流程过一遍。我俩好好谈成吗?”
聂召软嫩的脸颊贴在他后肩,眼尾的温热也染湿了他的衣服。
“卓哥,这次你给我判刑吧。”
最好一辈子那种。
她很矛盾。
她想要靳卓岐原谅她,讨厌自己被吊着不上不下的感觉。
她自尊心其实挺强。骨子里吃硬不吃软,也生来娇纵骄傲。
可她又不想要靳卓岐这么快原谅他。
她心疼这个一直为了反复退让的男人了。
第68章
聂召说完, 靳卓岐一直也没动静,之后掐灭了那根烟,伸着长手把远处的灯给关掉了。
瞬间, 卧室变得一片漆黑,只有窗户外的微弱霓虹透进来, 才能看清一些模糊的影子。
聂召松开抱着他腰的手, 首先揭开被子躺在床上,安安分分侧着头看着靳卓岐。
过了几秒, 那个模糊的背影微晃,跟着躺在了旁边。
或许是因为过了太久, 旁边的气息有些陌生,此时唇齿之间还残留着刚才那个过分炙热的吻, 以及睡在他床上, 鼻息间满是男性特有的味道, 好似被他包围在怀里。
也就拘谨了几分钟,她想要说些什么, 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犹犹豫豫之间,困意席卷而来。
聂召的生物钟在今年被调节得极好,基本都是准点睡觉。
朦胧之间听到靳卓岐侧过头问了一句。
“要开灯吗?”
她一半在梦里,一半在梦外。
脑海里都是靳卓岐的声音。
她闭着眼语气咕哝:“不用。”
“卓哥,晚安。”
***
次日醒来,一觉睡到了早上八点半。
她今天不上班, 闹钟也就没响,她睡眠算是很轻, 也不知道靳卓岐到底用了多小的起床声音才让她睡得如此安稳。
坐起身的那一刻,聂召忽然觉得肚子有些胀痛, 她皱紧眉揉了揉腹部,意识到了什么,眼睛都睁大了几秒。
随后忙不迭起身把薄被掀开,中间一团红色血渍。
“操。”
聂召抓着头发,有些崩溃地盯着那抹红色看,立马下了床,站在床边把床单给扯了下来。
不知道洗衣机好不好洗,聂召在客房找了个洗脸盆跟洗衣液,又脱了裤子冲了个澡之后,蹲在浴室手搓了两个小时才完全洗干净。
洗了大概有四五遍,如果能晒干,就不会被发现了。
等洗完走去阳台,才发现——
今天好巧不巧是阴天。
绝望地闭了一下眼,她还是把床单给晒了出去。
等洗完才后知后觉,她直接给重新买一个不就得了?
就这样了,靳卓岐应该不会用了。
折腾了大半天,坐在沙发上喘口气,聂召才忽然想到她早上还订了玫瑰花送到了靳卓岐的公司,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
也因为这束玫瑰花,全公司上下都开始私底下议论。
上午七点五十,靳卓岐准点进入公司大楼。
前台Anja来的比平常要早,周烟让她帮忙签收一个东西说是送给老板,她还有些意外。
结果得知是昨天微信小群里谣言在追老板的女孩送的,也就卯着胆子帮了这个忙。
收到东西时整个人都懵了。
是一束玫瑰花,99束的,鲜红的颜色成了冷硬严肃的公司大楼唯一一抹艳丽的色彩。
平常公司最忌讳的便是这些看上去散漫分心的东西出现,除了一些发财树跟绿植之外,基本没有任何跟工作无关的东西会存在。
况且她也并不觉得向来看上去肃穆冷峻的靳总会喜欢这么俗套的花。
追女孩都不适应这一套了。
等靳卓岐走进公司大楼的那一刻,她还是硬着头皮叫住了人:“Boss。”
靳卓岐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向她。
“什么事。”
那双眼跟平常一样,冷淡到毫无情绪,他在工作上一直是一丝不苟铁面无私的,倒听说过老板年少时期也有轻狂恣意的一面,难以想象那个时候能跟他谈一段该是多刻骨铭心。
Anja面不改色地说:“有你的外送,我看到上面写了你的名字跟私人号码。”
能拿到靳卓岐私人号码的就不是一般关系的人。
见靳卓岐走过来,Anja把旁边椅子上放着的一大束玫瑰花放在前台上,目光没忍住又看了一眼上面卡片上的字,抬眼的同时,明显看到了靳卓岐看到花后脚步顿了一下,眼神都有些停滞。
他抬步走来停在前台,微垂着头,低眸把目光放在那张卡片上,修长的指骨在灯下看上去白皙又流畅,骨节之间有些凹凸,无名指的戒指刺眼得很。
距离靠得太近,Anja还是第一次直观地感觉到老板浑身散发着的令人心神不宁的气质,不敢一直盯着看,只能低着头装模作样地翻看着资料,压着狂跳的心偷偷注意他的反应。
他优越的背景、谈吐、见识,以及他的长相、阅历,都附加上了太多的分,不管是怎样性格的女孩,都完全无法抵抗这样的男性。
不止一次有谣言说靳卓岐已经结婚了,这也是那个林思凝即便在盛星娱乐占有一席之地,跟靳总传出过绯闻,却从来没被媒体拉上桌过的原因。
实在是盛星的创立,太像是为了捧红一个人而建起的,而那个人却一直没出现过。
他早先的那些风流史被扒拉出来,人人都知道他年少时期有个长情难捱的白月光,终日不能忘,现在还在留恋。
Anja愿意帮忙的原因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周烟在公司的地位附带多了一个人情,如果这个女孩是老板前女友,破镜重圆的戏码上场,搓成了那他妈可是她的老板娘。
毕竟她老板在那些谣言里实在有点猛吃回头草的意思。
靳卓岐看着卡片上的字,漆黑的眼眸盯着来回扫了好几遍,随后抿着唇,一个字都没说,捞起那束玫瑰上了总裁办直升电梯。
站在电梯里对着卡片拍了张照片,给微信置顶的那个人发了过去。
靳卓岐:?/图片。
聂召是洗完床单之后才看到的微信,点开图片,还是那张她亲手写下的卡片——
靳卓岐今日开心--召
聂召发了个语音过去:“昨天就买了,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