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在等谁,一切顺其自然。
柳湾湾才不信她,“没有等他的话为什么我给你介绍了好几个相亲都不去,没等的话为什么一个月去一次申城?”
“你仔细回想一下。”赵无絮支着下巴好笑地看着她,“我都答应要去了,结果你先反悔了,说什么那些人都不如季则。”
柳湾湾咳了一声,讪笑道:“那你去申城干嘛?”
“去陪老人家喝茶而已。”
“啧啧啧,看看你手上的手镯再说话吧。”
赵无絮:“......”
晚饭后,赵无絮送柳湾湾回家,走前被她拉着上楼喝了杯咖啡才肯让她离开。
再过两周暑假即将来临,去年暑假期间她独自一人游遍了祖国的大好河山,惹得不甘不愿回老家帮赵国梁干农活的赵无忧愤愤不平。
赵无忧说他在申城好歹还被人尊称声赵总,怎么回到云城还是要沦落到下地干活的地步。
赵无忧劝赵国梁把家里的一亩三分地给卖了,来申城和他一起生活,他在申城买了两套房,况且他现在赚得钱都够他们后半生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冥顽不化的赵国梁哪里肯,说什么也要守着那些地,要卖就等他百年之后。
赵无忧都劝不住,赵无絮更是不想多说,毕竟她平时往赵国梁卡里打的钱他还要退回来,次数多了后她也干脆不打了,每月都买些补品寄回去,得空了就回去带他去检查身体。
她对陈晶莲的态度还是一如从前,陈晶莲也同样不对她抱有好脸色,每次在家都互把对方当空气,总之不管这个女人对她好与坏,那声“妈”她不管到了哪个年纪也坚决不会唤。
赵国梁每次看见到她都会提起晏澹,他觉得要不是晏澹那年替他劝了劝她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可能她如今还只能在外打工漂泊,在他的思想里,不读书就是没有好出路。
她的人生道路中晏澹确实是扮演了个很重要且不可忽略的角色,但能站在这个位置,她自认为更多的都是通过自己这些年脚踏实地的努力得来的。
关于姜榆鹭,半年前法院开庭被判了无期徒刑,她的家人以她精神不正常为由不停地提起上诉,但最后都是徒劳无功。
思绪拉回,赵无絮已经出电梯走到公寓,她站在门口并不稀奇地看着门把手上的那束包装精致的粉色玫瑰。
十一只粉玫瑰。
日日送,一年半的时间几乎没有停过。
她的家里已经被玫瑰花的香味弥漫了。
从来京城起她就一直住在这栋公寓,一层两户,对面那户的门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被打开过。
她把花紧紧抱在怀里,望着那扇紧闭的门。
不知那家的主人什么时候才能归来。
-
程浅和靳南羡复婚了,婚礼在七夕那天。
互相都没放下的人兜兜转转还是会走到一起。
作为程浅婚礼唯一的伴娘,赵无絮提前了一周去申城。
江汀和沈识凌一道来机场接她,江汀遵照父母意愿,交了个正式且以结婚为目的的女朋友,女方是位官二代,把江汀吃得死死。
沈识凌依旧是单身,又回到了以前花蝴蝶的日子,还说自己是不婚主义。
婚礼当天,只睡了两个小时的赵无絮和程浅在一阵敲门声中醒来,是化妆团队来了,她们认认真真给程浅上妆弄造型,赵无絮换完伴娘服后给自己妆了个淡妆。
程家和靳家在申城是名门大户,整个婚礼交给了国内知名的婚礼策划团队,团队的人很多,赵无絮只需要跟在程浅身边,其他什么事都不需要她去帮忙。
程浅化好妆,团队的人出去后,她忽然看着赵无絮,明艳绝色的脸上浮起一抹神秘的笑。
赵无絮不明所以,问她:“怎么了?”
“你紧张吗?”
赵无絮失笑:“程浅姐,是你结婚,我怎么会紧张?”
程浅捂嘴摇头,眼底的笑更深了,她道:“这身伴娘服穿在你身上真合适。”
浅粉色的礼服衬得赵无絮本就白皙的肌肤胜似雪,虽然只上了淡淡的一层妆,但她那如画的眉眼是怎么也藏不住。
早上八点整,别墅楼下响起了阵阵哄闹声和敲锣打鼓的声音。
赵无絮提着裙摆走到窗边睨了眼下面,一条宽阔的马路全被来接亲的豪车占据,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伴郎簇拥着手捧鲜花的新郎官走进来,在院里站着的小孩大人脸上都是笑意绵绵,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
她走回梳妆台,扬眸笑了下:“来接你了。”
程浅淡定自若地走到床边拖鞋坐下,嘴里喃喃:“还好我结过一次了,不然得紧张死。”
说完她忙捂着嘴,俏皮地眨眼:“呸呸呸,大喜的日子我怎么能说那个字。”
赵无絮莞尔,走到床边帮程浅整理婚纱的裙摆。
程浅眯眼笑:“待会儿你可要好好刁难他们。”
门外的哄闹声越来越近,赵无絮的心跳无端变快,手心也渐渐溢出了层薄汗。
“快开门!”
江汀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
赵无絮和程浅对视一眼,笑着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细缝,手刚伸出去,声还没发,手心就被放下一个沉甸甸的东西,她收回手,看着那个超大型还很厚实的红包,抿着唇笑把门打开了。
......拿人手软。
靳南羡一身白色西服,身姿挺拔,冷峻的眉目在看见程浅后霎时变得柔和。
江汀和沈识凌还是雷打不动的伴郎,门外涌进许多人,有几个机灵可爱的小花童在洒着鲜艳的花瓣,周呓和段寂也来了,赵无絮站在门口把里里外外扫视了一圈,心里顿时有些空落落。
程浅被伴郎们闹得脸红,急忙把赵无絮喊过来,赵无絮最后再看了眼外面,而后扬起笑脸走回到程浅身边。
婚礼现场豪华隆重,甚至比过前些年某明星的那场世纪婚礼。
挡酒的事落在了赵无絮身上,好在敬酒的各桌宾客都有分寸,婚礼结束后她只感到微醺,醉意不浓。
宾客在日落之前散去,宴厅只剩他们相熟的这些人,摄像师整理好录像后提议给他们拍一张纪念合照。
几人在台上站成了两排,赵无絮站在程浅身旁,她的左边站着的人是江汀,只是站得位置足足隔开了一个人的距离,她疑惑地看向江汀,想让他站过来些,江汀没动,他身旁的沈识凌在这时探出个头,三人面面相觑,两个大男人忽然笑了起来。
赵无絮挑了挑细眉,总感觉他们的笑和早上程浅的笑意相同。
不多时后,赵无絮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笑。
摄影师调整好相机的角度,抬了下手,“好,我数三二一就开始拍。”
摄影师的话音刚落,宴厅门口忽然响起一道温润清朗的声音。
“抱歉,来晚了。”
闻声,赵无絮的表情凝滞住,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款款向她走来的人。
来人衣着一身剪裁矜贵的黑色礼服,眉宇依旧是俊朗清隽,深邃的眼眸只看向一人,嘴角噙着的笑意温柔摄人心魄,亮澄澄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携夹着清晨的骄阳。
周遭忽然间就安静了下来,赵无絮听见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在猛烈跳动着,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脸颊微微发烫。
待那人停在她的面前伸出放在背后的手,手上那一束粉玫瑰递向她,她霎时弯起眼眸,脸上的笑容明媚如光。
“赵无絮小姐,我可以追你吗?”
她伸出那只戴着晏家祖传玉镯的手接过那一束花,笑道:“当然可以。”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