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我们的牡蛎——爱吃肉好不好【完结+番外】
时间:2023-10-09 14:33:44

  她来到卧室,贾斯汀已经穿着一件白 T 躺在床上等她了。和他一比,那张床显得像一张儿童床。见这形势,她转身要跑,他弹起来几步跨下床到她背后拦腰抱住,把她往床上抱。伊莎贝被他弄得直想笑,肚子绷着憋笑。
  贾斯汀自己靠坐在床头,两手环抱在她肩膀和后腰,像上次一样固定住她。
  贴着 T 恤,他的胸肌和味道昭然若揭。伊莎贝又想起在伦敦他卧室外,听到门内他淅沥的洗澡声时自己的意淫。骤然发现,以前她小剧场里好奇过的很多场景,现在正在一一上演。
  想到这儿,她突然抬起上半身,认真地看着他问:“用粤语说我很想你,怎么说?”眼神晶莹像灯光照在麦芽糖上。
  贾斯汀好听的咬字就在她耳边,低低地,虽说是粤语教学可言语中的情感浓得化不开,“我好挂住你。”
  就是这样!和她脑中想过的发音咬字一模一样!
  他手从她肩膀上抬起来,绕到她头顶摸了摸她微凉的头发,又低下头吻了吻,问:“怎么了?”
  她用抱怨的语气小声咕哝:“你都没对我说过想我,整天就想着把我推倒…”
  贾斯汀被冤枉,松开一点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有用普通话跟你讲过啊,你想听粤语的吗?那我以后都用粤语讲给你听。还有,我没有整天想要把你推倒...搞得我好像…”
  “在伦敦的时候,你才是真的没有想过吧?”
  “我那时候紧张到晚上不敢出房门,早上很早醒了但要洗漱清洁,着装整齐才出来见你,就怕发生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你觉得我是跟你闹着玩的。”他的表情非常不像闹着玩的。
  伊莎贝一时被他认真的样子吓到,保持着手搭在他身上,缩着背的动作。
  “你呢?”他问。
  “什么?”
  “你是跟我闹着玩的吗?”眉毛在他眼睛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她咬了咬嘴唇,慢慢摇摇头,头发随着动作从后背洒下来,铺满了两肩。那样子,看化了贾斯汀。
  他伸手捧她的脸,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她主动伸出手,两条光洁的胳膊从睡袍宽大的袖子里滑出,环住贾斯汀的脖子。
  两人鼻尖贴着,贾斯汀说:“现在,我要亲你了。”
  就像喜欢“我在楼下等你”,她也很喜欢这一句,让人想起那句“现在,你可以亲吻她了。”
  她闭上眼睛。
  因为穿着单薄,又面对面贴着,她很快感觉到对方的炙热和坚硬。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已经濡湿一滩,两条腿无力地在床单上蹭。
  她微睁双眼,想回神过来,但看到他的闭着的眉眼,又瞬间没了骨头似的,只能任他吸吮。他的手慢慢从后背滑倒腰间又到臀上,带出一条条觉醒的神经,根根刺激着她的大脑。然而她越是扭动,他鼻息中的叹声越大。
  等他一把把身上的 T 恤脱下来,白花花的美好肉体展示在台灯光里,捧着她的脸深深地看了她麦芽糖般的眼睛一会儿,不想承认却还是问出来了:“还没准备好,是吗?”
  她觉得自己很无用,对自己无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都!并且开始担心他会不高兴。
  得到验证的贾斯汀咽了口唾沫,看看自己白的白粉的粉的上身,双手一摊自嘲:“我到底有多逊。”
  “不是不是,不是因为你,”她连忙解释,“我也…也…那个了。”不好意思说下去只能把头栽在他颈窝里,发烧的脸颊贴着他颈侧搏动的动脉,一呼一吸间全是好闻的肉体的味道。
  贾斯汀把她的头扳起来,拧着眉头装出凶狠的样子,放狠话:“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但到那天你会发现,你错过的太多了。”
  她笑:“嗯嗯嗯,我错过的太多了…”说着开始数起腹部的巧克力块:“1、2、3…”
  没办法只有再去洗一次澡。
  折腾完回来两人都困了,但贾斯汀怎么都不肯穿回那件 T 恤。就这样,一俱真皮肌肉体搂着伊莎贝,心满意足地舒舒服服地睡觉了。
  “晚安。”他低头对臂弯里轻声说。
  黑暗中,她心里一阵涟漪。从已经不记得的第一句话到今天的“晚安”,执拗地跨过时间和空间,用掉了多少努力。当然迄今为止都是他付出努力,自己只顾和内心那一团乱麻斗争了。
  她抬起头,借着窗帘透进来的光看着他,恍然想起第一次在那个 party 上见到他的情景。
  那天天气阴沉,神情明亮优越的他靠在窗前和艾瑞克说话,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像一个对号。他胸脯挺得笔直像在炫耀令人心痒的胸肌,胸前贴着一只卡通斑点狗贴纸。
  她第一眼就被吸引了。
  现在,她可以在他侧脸轻轻印上一个唇印,说一句:“晚安,my boy.”
  早上闹钟响时,她还枕着那臂膀,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动静,推测他应该还没醒。她轻轻翻过身不想吵醒他,却发现他早已睁开眼等着她,见她醒了就去揽她的腰。
  “你什么时候醒的?”
  “十分钟前。”
  “那你怎么不叫我?”
  “我喜欢等你。”清晨,这对湿漉漉的眼睛愈发清亮。
  她钻过去,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平阔的前额上亲了几下,然后把他的头搂近在自己胸前。谁也没说话,奢侈地浪费彼此的生命。
  过了片刻,贾斯汀说要起来运动,诚邀她一起。
  “你要做什么运动?我家里没有器械。”她赖着不起,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大早上的,赖会床不好吗。
  没料到他从包里摸出一个拉力带,往卧室门上一夹,两只手就开始拉起来。
  拉着弹力带的臂膀上肌肉伸缩漂亮利落,配合着呼吸的节奏,让人看得移不开眼睛。他的肌肉并不巨大,但是线条流畅有致,像游长距离的游泳运动员,身上的肌肉不是唬人的摆设,而是每条都有用处的那种感觉。
  伊莎贝被吸引起来了,一边转圈观摩,一边觉得不可思议,问:“你每天都这样练啊?”
  “有时间和条件就去健身房,没有就就地取材。比如大桶矿泉水啦,洗衣液啦,都可以练。”
  她啧啧称奇。
  贾斯汀又说:“这些都是日常的,但如果那天要见你,还会再加一组练肩的。”
  伊莎贝语调升高,“见我的那天还要加练?”
  “嗯对啊。”
  “为什么啊?”
  “做个有肩膀的男人啊。”
  他好像玩笑又不像玩笑,答出这一句。
  伊莎贝眼珠一转,八卦地问:“从什么时候开始哒?”
  他大臂夹胸,徐徐吐气,“上海第一次吃晚饭。”
第60章 像樱木花道阴戳戳地诅咒流川枫的样子
  去接文森特和奎茵的路上,贾斯汀给伊莎贝 briefing 说,文森特从香港辞职了,准备在上海和朋友一起做个 boutique consulting firm.
  伊莎贝问什么是 boutique consulting firm?
  贾斯汀解释道:“精品咨询公司,一般是各大咨询公司的合伙人出来单干的。这种公司有三个特点,第一聚焦专一的领域,第二提供特定的服务,第三团队规模小。但是,收费不见得低。”
  伊莎贝点头。她见过文森特一次,记忆里还是他穿西装十分讲究的样子,但这次见到不禁大跌眼镜。四个人,三个始祖鸟,只有文森特穿大叔爱的迪卡侬,脚上还踩着双人字拖,和之前讲究精致的形象大相径庭。他倒是很自在,贾斯汀和奎茵也不觉得异样。
  大家相互问好后,另外一对把东西装上车,贾斯汀又检查一遍,宣布“出发。”
  这一趟目的地是上海周边能登山能露营的郊外。现在城市里到处打卡已经不能满足中产阶级的标新立异,越野越原始越另类越好。像肯尼亚动物大迁徙、南极洲看冰川,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新兴项目。香港人也喜欢登山,他们三人在车上聊起登太平顶的趣事,伊莎贝讲了自己在贵州徒步穿越找野瀑布的经历,港普夹杂着英语,车里一片和谐融洽。
  后来奎茵和伊莎贝私聊几句 K 司的情况,伊莎贝听到文森特问贾斯汀:“那件事你考虑好了吗?”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奎茵也听到了,探头问道。声音动作都还像个小孩,特别可爱。
  文森特解释,因为自己从香港公司走了,有人升上去就有位置空出来了,问贾斯汀有没有意向回去。
  伊莎贝心里一紧,因为他都没和自己提起过,他要回家吗?
  贾斯汀答:“考虑好了,多谢你啊文森特,可是我不准备回香港了。我已经过了 M 公司的面试,手上这个项目做完就离职了。这段时间 M 公司开始着手做背调了。”
  “好啊贾斯汀!去 M 公司了,非常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你。”后排的文森特拍贾斯汀的肩膀。
  奎茵打他的手:“就算不跳槽去 M 公司,贾斯汀也不会回香港了呀。”说着朝伊莎贝努努嘴。
  文森特正尴尬,贾斯汀接道:“文森特,你是我的 role model榜样,你都从香港来找奎茵了,我怎么会离开伊莎贝回香港呢。”说罢笑眼看着伊莎贝。略微尴尬的气氛就这样被贾斯汀拉回来,文森特和伊莎贝都笑了。
  伊莎贝说:“快让你肉麻死了。”
  车子在绿荫环绕里停下,每人背上行头往山上进发。
  奎茵不知从哪捡了一根竹竿,在树丛里一通乱舞,说是打狗棒法。文森特穿着人字拖却健步如飞。伊莎贝心想,这一对儿,可真够接地气的。搁公司里,可都是位高权重的外企经理人啊。
  她觉得好玩儿,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接着她的手就被牢牢牵住了。
  她放慢一点脚步,和他并肩走,拉下前面两人一段距离。
  远离闹市喧嚣,只有鸟叫和溪水声,连手机都没信号了,只能当相机用。树木遮天蔽日,眼里是各种各样的绿,苹果绿、嫩绿、翠绿、墨绿...层林尽染。空气湿度变大,负氧离子增多,让人忍不住深呼吸,牵着的手前后晃荡,真舒坦。
  走到一个三面环山,前面有条小溪的开阔平地,一致同意在此安营扎寨。四个人分成两队开始搭帐篷、铺装备,文森特在帐篷前安顿吃饭的家伙。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四位都市丽人都很开怀。
  弄的差不多的时候,来了几个写生的年轻人在不远处的溪边上支起画架。人字拖文森特跑过去 social,一个偷懒的年轻人丢下画架被他骗来帮忙生火,伊莎贝跑去跟他说几句,那年轻人巴不得似的摆摆手,她就向那个空画架走去。
  穿上蹭得五颜六色的围裙,在小溪里打了一桶水。浸湿笔,拿起调色板,目光在画纸和画纸后的景色上来回移动,笔随心动,心随情至,随心所欲,无拘无束。一会儿,进入画里的世界,天地人,什么都不在了。
  这种体验叫“心流”,是当人高度专注在一件事情上时产生的忘我状态。在这个状态里,人会极其投入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回过神来时,往往已过数小时。
  她许久没有提笔作画过。印象中,上一次画,还是…
  “我还有一张大画家的亲笔呢。”贾斯汀蹲在她旁边。
  对,就是在自然历史博物馆门前的冰场给他的画的肖像。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抿嘴笑:“我的画你放哪啦?”
  “那不能告诉你。”她吓唬他要拿手里的水粉笔往他脸上蹭。
  他一只手托腮,欣赏道:“你这样子有一种特殊的美感。就是坐的这个凳子太…丑了点。”
  “少爷,这个叫马扎。您别看它丑,特实用。而且,您觉得画画的时候有特殊的美感,其实,我们画画的时候,下边都坐的是马扎。”
  不符合少爷的幻想,嘟囔道:“太不艺术了…”
  伊莎贝噗嗤笑出来,道出一个无奈的事实:“很多人,包括我在内,学画画不是为了搞艺术。是为了考上一个更好的学校。”看他疑惑,她就解释了国内的艺考是怎么回事。
  “连这个都能集训,变成升学的途径?”贾斯汀对国内高考残酷的竞争程度咋舌。在他看来,画画是一件非常主观和个人的事。
  她睁大眼睛,半唬他半认真地说:“对啊,你知道我们考试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她用手比划,“除了画具,每人自带一把马扎。在一个体育馆 gymnasium 里,一个挨一个坐着,得有几千人吧。这才只是一个地方的一个考场。”
  贾斯汀当然知道体育馆有多大,连说:“太残酷了。”
  “还有呢,你知道那么多试卷—就是我们画的画,评分老师怎么改吗?”
  “对啊,应该得有成千上万份一样题目的画吧?怎么评?”
  她把画板上的画取下来,丢在地上,“他们在一个像这儿一样开阔的地方,把很多很多张画集中放在地上,就像…画在操场上站了个方阵,你在远处的观众席上看方阵里的人,给他们的相貌打分。”
  他匪夷所思,“那怎么能看得清楚?”
  “所以啊,谁的画抓眼球,一眼跳出来,谁就能上好学校!”她眉眼一挑,一副“咱也不敢说什么”的样子。
  “那我猜,怎么能让自己的画跳出来,一眼被看到,是你们集训学校的必教的法门!”
  “你开始上道儿了。”她把画从地上捡起来,钉回画板上,“但那些都是雕虫小技,真正画得好的人还是能笑到最后的。所以,那时候我们经常在画室通宵练习。我习惯把小指抵在纸上,那几年小指甲都是被磨掉一半的状态。所谓‘以梦为马,以笔为剑’,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看她摇头晃脑的样子,他拉过她右手小指摸一摸,现在涂着指甲油,已经是一颗完美的椭圆形了,像一枚小贝母。
  但他想象当年她坐在偌大的体育馆几千艺考生中间,一笔一笔画出未来的样子。还有她从小考过的每一次试,经过的每一次筛选。几笔差错,也许就没有今天。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们是和平时代值得称颂的战士,那些为自己的人生从千军万马里杀出重围的年轻人。
  但贾斯汀还有他的顾虑,“所以,你并不喜爱画画吗?”它只是你用来上好学校的“工具”,但这句没有说。
  她看着画板上的画,眼睛眯起来,“小时候喜欢瞎画,但父母也没不懂,后来出于功利目的去集训参加艺考,天天画月月画,就开始明白,开始欣赏,能懂得里面的美。所以,还是感谢当初功利的自己,不然,真少了许多美好。”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他,“其实和你打 hockey 一样啊,对不对?”
  这时候,不远处的文森特朝他们喊:“咖啡煮好了,过来喝咖啡。”
  几人围在天幕下喝咖啡聊天。那个偷懒不写生的年轻人看完伊莎贝的画回来,也讨一杯咖啡。
  他问伊莎贝是哪里学的画,“一点不匠气,画得灵动可爱。”
  得到同行肯定的伊莎贝开心道谢,“不匠气”应该是画画的人希望得到的最高评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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