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位卖豆腐花的老太太不卖了,宋虔丞还担心她以后吃不成,特意跑到村子里,跟那位老太太学习了制作过程。
待宋虔丞学成归来,还笑说要开一间甜品店,让她来当店里的“豆花西施”。
想到这里,温俐书的嘴边泛起浅浅笑意。
突然地,宋虔丞的声音停止了,而她也及时的从回忆中抽离。
她抬眸,宋虔丞已跟旁边的商人谈完事情,那商人烟瘾发作,拿着烟往门外走。
宋虔丞得空了,终于拧头看向她这边来,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温俐书心慌的将那一罐椰子汁放回了桌面。
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规规矩矩的坐着,等候着他的发落。
两人旁边都没有人在,给他们提供了说话的便利,宋虔丞将脑袋靠过来,跟她耳语:“还记得我出门前说了什么吗?”
这字面上没有任何不友善的字眼,可经他的嘴巴说出来,又似隐藏着利刺,一针一针的扎在她的身上。
反正已经被他抓个正着,温俐书也懒得去扯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她直言:“这是早上就约好的局,我推不了。”
“是推不了,还是你不想推。”宋虔丞犀利逼问,“还是你看上了哪个男人,才执意的要来。”
“我没有。”温俐书否认。
在包厢并不好多展开交谈,宋虔丞不再跟她废话,仅道:“回家再跟你算账。”
提及到回家,总充斥着一股恐怖气息。
听到宋虔丞那么说,她就盼着这一次的局可以晚一些才结束,但又怎么可能呢,不久之后,这个局便散了。
众人相继的离去,温俐书不敢明目张胆的坐宋虔丞的汽车回去。
待她去到门口时,她主动的抬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先行一步的走了,可车子才驶离会所没多久,助理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温小姐,你人在哪里?”助理叫翁然,待她还挺客气的,“我现在就过来接你。”
温俐书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不想折腾了,“我上了计程车,自己回去就好。”
翁然听此转头看着坐在后排的男人,宋虔丞面无表情道:“让她把定位发过来。”
翁然原话转回到温俐书这边,她还以为宋虔丞只是怕她被司机拐了,听话的将实时定位发给他。
完成任务后,温俐书就坐在后排看着倒退的街景。
在出发来这个局前,她还雄心壮志的立下目标,说要搞定那个大投资商,结果天意弄人,那个人竟是宋虔丞,真是衰到家了。
思量着,前排的司机突然将车速放缓些,后出声问:“小姐,后面那辆车是不是来找你的。”
第20章 :又在玩哪一出
温俐书闻言转过身,透过车玻璃看过去,就见宋虔丞的汽车紧跟在后面。
同时地,她的手机传来了震动,有信息发了过来:“付钱,下车,靠边站。”
那几个字如同死命令,温俐书自知反抗不了,也不作挣扎,她朝前排的司机说:“师傅,麻烦前面靠边停。”
司机应声说好,就将车子驶到了街道边上,车子停稳,温俐书结过账,便推开车门下去。
车子后方没见宋虔丞的汽车,她探头寻找着,看到他的车子已驶到前方的空位。
温俐书默默的往那边走去,站在车边,她将手放在了后排的门把手上,做着拉车门的动作。
然,她一拉门把手,她的目光便微滞,这车门竟然没法打开。
温俐书傻眼了,她又用力的拽了几下,结果还是纹丝未动,她呈现着问号脸,不明白宋虔丞又在玩哪一出。
她抬掌拍拍车门,示意宋虔丞将车门打开,可解锁声并未响起,只见车窗缓缓的下降,露出了他的俊脸。
温俐书望着他,表情似在问他为什么?
宋虔丞神情不耐烦,冷声:“我刚才在短信上说得不够清楚?”
那笃定的语气,让温俐书有几秒的恍惚,让她真以为自己是哪里理解错了。
生怕她自己漏看了短信,温俐书还特意拿出手机来,将短信查阅了一遍。
可今一晚上,她只收到了他发来的一条短信,就是刚才那条:付钱,下车,靠边站。
所以是怎样?
温俐书摸不着头脑,不想再猜哑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虔丞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又是一句更难懂的,“我让你做的事情,你都做了吗?”
温俐书感到郁闷,他让她下车,她不是已照做了吗?
总觉得哪里不对,温俐书抬手挠挠头发,再结合他那条短信,重新在她大脑过了一遍。
他让她付钱下车靠边站,她把钱付了,车也下了,所以,现在只剩下靠边站吗?
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眸光一亮,表情尽是不可思议。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宋虔丞让她中途下车,并不是担心她的安危,而是要罚她站路边的意思。
“这大深夜的,你不要发神经好吗?”温俐书不想奉陪。
宋虔丞指着前方的一颗树,“少啰嗦,过去对着那颗树站十分钟,想想自己哪做错了?”
说完,宋虔丞将车窗摇上,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
温俐书看着合上的车窗,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抽疼,她很想一走了之,但配方的事还没有搞定,她又不敢这般张狂。
幸好是十分钟,站就站吧。
温俐书憋屈的走到了那颗树前面,愣头愣脑的站着,至于反思嘛,自然是没有的事情。
之后的时间,她人在心不在站在那里,视线胡乱的往四周扫着,看看天,又看看地上的小草。
无意间的抬眸,突然地,一台眼熟的汽车闯进了她的眼帘。
就在她所站的地方的正对面街道上,一车子停在一颗大树下,激烈的晃动着。
第21章 :生气的前奏
那是方导的车子,温俐书脸一热,里头做着什么事情,她心中有数。
倾刻,温俐书站不住脚了,她所站的地方还蛮显眼的,要是让方导误认为她在这里偷看,那该多尴尬啊。
她赶紧的将身体一转,背向着他们,想要化身为隐形人。
即便背向着,可温俐书还是感觉如芒在背,估莫十分钟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温俐书不敢多待,脚底抹油似的走回了车里。
今一回,车门顺利的打开了,她坐到后排,迅速的把门关上。
等她坐稳之后,她才发现原本负责开车的翁然,不知何时走了。
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她本能转头看向旁边的宋虔丞,他在那里闭目养神。
温俐书犯了难,这是不是要她当司机的意思。
她动了动嘴巴,犹豫着要不要开声询问,但一想到宋虔丞的阴晴不定,终是把话止住。
不敢去胡乱揣测他的心思,温俐书只好安静的坐在那里,静等他之后的安排。
车厢里一片安静,温俐书将视线投向窗外,大树底下的车子已经静止下来了。
温俐书腾起了一点小八卦,想要看看车里的女人是谁。
她盯着车子在看,在不久之后,她就看到沈曼曼从方导的车子下来,车子再扬尘而去。
原来刚才在车里的人是沈曼曼,温俐书心沉了一下,适时的想起那句“贵圈真乱”。
收回目光,温俐书又将脑袋转回宋虔丞那边,可一看,心便猛地一大跳。
宋虔丞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现将手肘撑在车门上,托着脑袋,用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她。
他只盯着她看,但又不说话,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尴尬,温俐书心慌起来,眼睛眨个不停。
刚才在包厢里,宋虔丞喝了不少酒,不可以驾车,温俐书主动的提出:“我来开车吧。”
她望着他,等待着他的指示,事宋虔丞完全无视了她的话,转而毫无征兆的起了另一个话题:“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温俐书一听耳根在发烫,他该不会是在问方导的事吧,她羞得回答不上这个问题,就沉默着。
宋虔丞换了个坐姿,在胸前叠着手臂,声线慵懒的再问:“回答我,刚才看到什么了?”
温俐书没法去描述那个场景,只好用细小的声音,避重就轻回答:“方导跟沈曼曼在一起。”
宋虔丞的目光秒变沉,温俐书心一飘,觉得完了,这是要生气的前奏。
果不其然,马上就听到他冷冷的质问:“所以,若不是我今晚刚好在那个包厢,现在车里的那个女人就是你吗?”
谈话间,温俐书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宋虔丞刚才让她站在树前,并非要真的要她反思,他是要她看到方导的车。
她急着解释:“不是的,我跟方导的关系很干净。”
宋虔丞温怒,“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温俐书强调:“我真没有。”
宋虔丞一针见血,反讽:“若没有,那你是打算用什么方法搞定那些男人?”
第22章 :是老公他不香吗
温俐书语塞,迟疑了两秒,方才回答:“我没打算做什么呀,就陪他们喝喝酒,唱唱歌,哄哄他们开心什么的。”
她有一说一,心里确是这般想的。
宋虔丞闻言立即赏她一道冷眼,“光喝酒唱歌,就想人家心甘情愿的给你掏钱,你是没带脑子,还是天真够傻。”
他说的温俐书无地自容,但句句在理。
有些想法一旦形成,就很难更改,就如宋虔丞对她这一次的应酬,早已扣上了某些不好的标签,她如何解释,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只是,她若不去辩解,宋虔丞又不会放过她,温俐书嘴笨,仅苍白的强调:“我不会做出婚内出轨的事。”
为表可信度,她又抬起三根手指,“我敢对天发誓。”
宋虔丞抽出手臂,一手握着她的手腕,将她从边上拉到了他身边。
靠近他时,能嗅到他身上的酒味。
温俐书睁大眼,僵坐着。
宋虔丞扣紧她腰,低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其实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呢,干嘛去求别人,是老公他不香吗?”
是啊,大投资商就在她旁边,她若搞定了宋虔丞,这戏基本妥妥的。
其实也对,反正都是求人,求宋虔丞也是一样的。
只是说来好笑,她是盘算着利用这个剧来脱离宋虔丞的,可他却主动给她提供法子,这宛如在背地里坑了他一把。
这么一想,温俐书还有些见鬼的小得意。
她抬起头来,就对上了他的深眸。
他的眉眼真好看,令她想起了跟他在酒会上的初次见面,她就是因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才被勾得芳心纵火。
回忆的使然,温俐书心一横,靠过去,就在他的侧脸处落下一吻。
宋虔丞波澜不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两人互看着,温俐书很想告诉他,在两人分开的这两年时间里,她无时无刻都在想他。
可她心里明白,光是横在两家人之间的恩怨,根本无法消除,所以,曾深爱过,也要懂得放手。
刚才情不自禁的举动,总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温俐书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露出了笑,好甜美的那种,“宋总,这种算讨好吗?”
他给了个冷笑,略嫌弃,“就这点能耐。”
她的心发酸且疼,他可知,刚才那一下,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多少个日与夜,这种场景只发生在她的梦里,温俐书自嘲:“嗯,技术的确有点烂。”
腰间的大掌倏地收紧,那沉厚的低音炮响在她的耳畔,“宋太太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幽怨,是怪我没教你的意思吗?”
温俐书展笑,露出白牙,“你教我就学喽。”
一定是他身上的那一身酒气把她给熏晕了,不然她怎会这般大胆。
宋虔丞的脸上泛起了浅浅的笑,他说:“一个吻就想换我的投资,你这唇是镶钻石的吗?”
温俐书顺口问:“那怎样才算?”
宋虔丞抬起手,捏着她下巴,再用大姆指缓慢的滑过她的红唇,不加修饰的说:“嘴巴换个地方试试。”
第23章 :我又不像你夜不归家
温俐书瞬间就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她抿着嘴唇,心里是带着扭捏的。
宋虔丞也不急,耐心的等着她。
温俐书挣扎了数秒,终是跪在了他脚边。
……
结束后,她汗涔涔,宋虔丞在车里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温俐书一直回避他的眼神,伸手接过之后,就急急脚的下车。
因长时间待在车里,一推开车门,温俐书觉得外头的空气格外新鲜。
她拧开瓶盖,送了一口水进嘴,再走到几步路远的下水道,把嘴中的水给吐了出来。
漱过口,她绕到了驾驶座那边,主动的担任司机。
将车子启动,她循例问:“你是回家,还是要去哪里?”
没听到他有回应,温俐书特意扭转脖子回头看向后排,再问了一遍,“你是回家吗?”
宋虔丞突然剜了她一眼,对她刚才那一问抱有怨言,“这大深夜的,我不回家去哪里?”
好端端的又无辜被他训了一顿,温俐书立刻腾出了一点小不满,她将脑袋转了回去,小小声反驳:“我也是怕你还有下半场。”
宋虔丞朝她射了一冷箭,“我又不像你夜不归家。”
好吧,温俐书怼不过他,只好住口。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在回家的路上,宋虔丞在后排闭目养神,而她则专心在开车。
期间两人一句交谈都没有,仿似刚才的亲密不曾发生过。
想起刚才那档事,温俐书的一双手总是不受控制抓紧方向盘。
说来讽刺,在入行的第一天,她就给自己定了明确的硬性规定,绝对不接受某规则换角色。
可现在想想,她跟宋虔丞之间所做的,又有何区别。
……
回家之后,温俐书第一时间就去洗漱,而宋虔丞则去了书房。
两人在楼梯口左右各自分开了。
进了书房,宋虔丞往办公桌那边走去,还没有落座,他已看到了温俐书写的那张检讨书。
就知道她不会写那一万字,宋虔丞边走边晃了晃脑袋。
也罢了,看她在车里这般卖力的份上,他也懒得跟她算账。
他带着倦意坐在椅子上,伸手拿起她的检讨书在看。
温俐书的字向来写得不错,让他有了欣赏的心思。
他将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字过了一遍,最后定格在她的名字上。
他缓慢的低声呢喃着:“温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