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是财迷(出书版)——陈毓华【完结】
时间:2023-10-13 14:43:46

  他目不转睛地瞅着她,眉眼深沉,深邃黑漆的眸里倒映出她的身形。
  那双眼太好看,见他凶啪в泪光,蕴月光觉得自己心上某处好像微微抽痛了一下,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想必公子是认错人了,我不是您口中的月儿姑娘,我姓虞,叫虞夏书。」
  「不,你应该姓蕴,蕴月光。」晁寂略带委屈地看着她,她怎么会不记得他了呢?
  然而看她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假装出来的,她的眼睛太清澈,没一丝撒谎的痕迹,这个女人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公子要是没事就请自便。」说着,她作势要关门送客。
  「月儿……」他的声音含着一种令人心酸的痛苦,「我找了你三年,你却不记得我了,为什么?」
  那些个日日夜夜,除了镌心铭骨的相思还是相思,要不是心里仍旧坚信着能把她找回来,在那样的轮回里,他有时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样子,让蕴月光的心又是一窒,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一个男人痴心不悔地寻觅了她三年?
  蕴月光还在恍惚中,就见晁寂长臂一伸,轻飘飘的把他刻骨铭心的姑娘拉进怀里,不由分说的就亲了下来,动作行云流水,让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唇上霸道的吸吮让蕴月光彻底呆住了,但愣住的人不只有她,有胆、有谋两兄弟也傻在一旁,可好在他们反应迅速,一人一个掩住了大王和乐乐的眼睛。
  儿童不宜,大大的不宜啊!然后就想夺门而出。
  他们的动作让蕴月光猛然惊醒过来,她一把推开晁寂冲上前去,试图阻拦两个想把她儿子带走的男人。
  有胆、有谋只是想把孩子带开,没有真要抢孩子的意思,一见她冲过来,飞快地看了一眼晁寂,然后恭敬的把孩子交回她手上。
  孩子虽小,但也三岁大了,蕴月光这破烂身子哪里有办法一下抱住两个孩子,她吃力的抱着乐乐,当另外一只手也想把大王抱回来时,太过沉重的负荷让她往后倒退好几步。
  眼看就要跌跤了,可预想中的碰撞没有如蕴月光的预测出现,她发现自己和两个孩子都被一双强壮结实的臂膀圈在一起。
  顿时间,四周安静得彷佛连空气都要凝结成霜。
  好心办了坏事的亲卫再不知道这里不是自己该待的地方,那这些年也白看主子脸色了,两人一左一右出了门,还极其顺手地把门给拢上。
  「娘……」两个孩子一脸惊恐地紧紧抱住蕴月光。
  蕴月光嗔怒地瞪着晁寂,一边温柔地安抚着孩子的背,「你的手下吓到我的孩子了。」
  这一眼看在晁寂眼中,他难得的笑了,「我御下不严,请娘子原谅则个。」
  油腔滑调的登徒子!他根本是巴不得那两人能把孩子带走,自己才能为所欲为。
  思及此,她想也没想举脚便往晁寂的小腿踹去。
  晁寂被踹了,可他一点都不生气,对着她那张有些瘦到脱形的脸,嗅着她身上干净的皂角味,他一点都不想让她离开,由着她狠踹了自己一脚。
  「你放开我娘!」大王一回过神来,虽然知道方才是这个男人护住了他和娘亲,但是对他一出现就啃咬娘亲的嘴这件事,他很不能释怀,伸出的爪子咚咚咚的捶打着晁寂的肩膀。
  「放我们下来!」乐乐也有样学样,开始捶打着晁寂的另外一边肩膀。
  晁寂苦笑,从蕴月光手中抱过大王,把他放到长凳上,确定他坐得安稳了,又把乐乐也抱过来,和他哥哥一并坐着。
  看着这对双生子,他忍不住手痒,两掌各自摸了他们的头一通,狭长的凤眸眼角似乎沾染上了奇异的红。
  两个孩子都蒙了,那是一种极其新鲜的经验。
  蕴月光从最初的惊骇到僵硬,又看到他对两个孩子的态度,再见到他的眸色,一时间很难决断是要把人打出去还是怎样……
  晁寂深吸了几口气,平缓情绪后道:「月儿,我能否跟你谈谈?」见她没反应,他索性一股脑地对她说出自己的来历,「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夫人,你叫蕴月光,我叫晁寂,三年前你去雍州的崇真寺上香,却被我的政敌逼得掉下悬崖,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找到你,幸好老天可怜我一片赤诚,终于让我们一家人团聚了,月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阿寂啊。」
  阿寂……
第十三章 找到妻儿了(2)
  「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她的心不是没有波澜,但是要她立刻相信这样的片面之词,感情和理智上她都没法接受。
  蕴月光不耐久站,她坐下来把孩子们拉到跟前,「娘和这位大爷有话要说,你和弟弟先去牛大娘家,一会儿娘再去接你们。」
  「我不走,他要是再对娘动手动脚怎么办?」大王是娘控,从他懂事的那天起,保护娘亲就是他赋予自己的重大责任。
  「娘,他是我们的爹吗?」乐乐咬着手指突然问道。
  大王看了弟弟一眼,眼里有着震惊,他显然没往这上头想。
  蕴月光歉然一笑,「娘还不知道,我得确定他是不是你们的爹,所以王王和乐乐给娘一点时间,让娘把事情理清楚了,可好?」
  大王听他奶奶提过一嘴,说他娘最初是在河沟里给爷爷捡到,带回家治病的,那时候他们还在娘的肚子里,还说连娘都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
  他年纪虽小,却也知道他娘和牛牛的娘是不一样的,娘亲忘了很多事,尤其是爹爹的事,总是一问三不知,被他们问烦了甚至会说爹死了。
  大王如小大人般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带好弟弟,娘放心。」又看了晁寂一眼,「你要是敢欺负我娘,我会跟你拼命的!」
  蕴月光听了又是感动又是难过,她居然还要一个孩子来保护她。
  晁寂伸出三根指头,对天发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我这一生只会疼她、爱她、照顾她,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她,谁敢欺负她,不用你出手,我就会先收拾他。」
  大王也很男子汉的点了头,慎重其事地牵了弟弟的手出门去。
  晁寂也不会想到自己这番话在大王的心里投下什么样的波澜,他嘴上没说,心里是希望这个像天那么高大的男人能是他的爹的。
  蕴月光把这一切收进眼里,孩子的心里应该十分渴望有个像城墙般雄伟的父亲吧?
  「月儿,你就算不想承认我,可那两个孩子和我不像吗?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你心里没有数吗?」
  人和人的面貌也许会有些相似,但是像到一个模子印出来,别说父子还打了照面,小孩子是小,可心里会不知道吗?会不震撼吗?这不是她矢口不认就能抹过去的事。
  蕴月光的手指卷着麻花,低头不语,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不够转了,人家都说孩子不能偷生,可她偷生了,但没人告诉她,当亲爹找上门来的时候该怎么办?
  「你到底是什么人?」蕴月光又把话题转到这上面。
  晁寂知道,他要是不说清楚的话,她绝不会相信自己,于是他把自己如何来就藩,如何和徐凌云杠上和盘托出――
  「他是一颗毒瘤,我要在自己的封地立足就不能允许这样的人存在,但我从没想过他会把手伸到我的后院,买通赵兰芝,也就是我的侧妃,把你骗到崇真寺,他们想利用你来威胁我,可是你宁死不屈,跳下了万丈悬崖……」
  有更多的支离破碎画面闪过她的脑中,她不受控制的往下坠落,然后有道身影义无反顾的跟着飞扑下来,他想救她……可当她努力想看清楚那画面时,脑海里又是一片空白了。
  她抱着头,为什么会想起这样的画面?她明明是个精怪,唯一的记忆就是天象异变时的浑沌和扭曲,可这个人把前因后果告诉了她,每一样都衔接得上。
  晁寂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神色,「所以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悬崖上掉下来的?」
  「义父说,我可能是被崖下的激流给冲进了黑水河,又顺着河势往下漂,流到了石滩上,幸好那日我义父心血来潮去兜鱼,要不然我大概就无声无息的让老天爷收回去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晁寂哪能不知道其中的惊险,更何况那时候的她身上还带着伤,只是都过了三年,难道那伤到现在都还没治好?
  「你的身子……」他的心悬了起来。毫无血色的唇,虚弱如蒲柳的身子,不用摸都感觉得出来只剩下皮包骨,更何况,他刚刚才摸过,她比一片羽毛还要轻。
  「就女人家的毛病,气血虚。」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就好,也无意向晁寂卖惨。
  这身子被折腾过了头,需要长期吃补药调养,穆家目前看着家境还可以,吃穿都应付得上,但那些贵死人的人参灵芝燕窝,她实在吃不起,就算吃了,只一帖两帖的也无济于事。
  她的身子就是一个无底洞,往里面填什么都没有用。
  老实说她也想过自己这身板能不能挨到宇儿和宙儿长大成人?午夜梦回,每每一想到心就慌,心越慌越彻夜不能眠,睡不好觉,本来就谈不上好的身子也就更差了。
  「可看了大夫?」晁寂从她的眼里看得出来她没有说实话,一个劲的回避他,这女人不知道她一说谎就会抿嘴吗?
  他与她之间因为几年的隔闵再无法坦然了吗?还是有什么让她不安了,就因为她不记得和自己的过去?
  晁寂蹙着眉,胶着的情况叫人无比心焦,这时穆婶和穆叔回来了,两人喜上眉梢,连头发丝也带着喜气。
  摊子的生意蒸蒸日上,大部分还是回头客,穆叔按照蕴月光的意思,把面塑蛋糕的价钱往上提了提,以价制量,没想到还是供不应求,不到两个时辰就把蛋糕都抢光了。
  穆家夫妻又喜又愁,高兴的当然是产品受人欢迎,这手艺还是独家的,别人想学还学不来,愁的却是他只有一双手,哪里应付得来那么多生意?
  「G,家里有客人……」穆婶不知道今天家里可是来了好几拨人,一看是个大男人就数落起蕴月光,「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家里多了个大男人也不让你牛婶过来陪着,这要是落入人家的嘴,那话可难听了。」
  穆叔拉了她一把,他半辈子都在这镇上打转,眼界虽然不高,可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就拿那男人一身的衣着来说,看似简单,可束发的玉冠是块雪白的玉,衣服布料里的暗纹和条带的玉佩,这是平常人家穿得上的?就连开绸缎庄的韩家也没那底气。
  穆熔却把手扯回来,不同意地看了他一眼,就因为男人看着不寻常,男女大防才更要遵守,要让人看轻了去,书儿的名声岂不是要坏光了?
  蕴月光率先站了起来,「我先跟爹娘介绍一下,他说他可能是宇儿、宙儿的爹,也就是女儿的夫君。」
  对于晁寂的出现,她实在不晓得要怎么处理,也没想过二老会这么早就回来,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夫妻俩张大了嘴,愣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们以为女儿的夫家这么些年都没找过来,是不是表示夫家那边已经放弃寻她了,可没想到人家突然间就找上了门。
  蕴月光又向着晁寂介绍夫妻俩,「穆叔、穆婶是我的救命恩人,承蒙他们不嫌弃,收我当了义女。」
  晁寂肃然起身,朝着穆家夫妻一躬到底,「爹、娘,要不是两位施加援手,恐怕我今日就见不着我的娘子和孩子了,你们的大恩大德,本王永志不忘!」
  穆叔被晁寂的一声爹喊懵了,赶紧跳开又连连挥手,「不敢不敢,这都是缘分!」
  穆婶虽然也有些云里雾里,但是她知道要问,捅了捅闺女,悄悄压低声音,道:「你们是夫妻?他说本王是什么意思?」
  蕴月光安抚的对着穆婶道:「他说霸州、微州、雍州都是他的封地,他就是玢王爷。」
  闻言,穆家夫妻齐齐惊掉了下巴,接着咚地跪下,想给晁寂磕头。
  王爷是天上的人物,怎么就落到他们这凡间来,还来到他们家,他们根本没法想像。
  「爹、娘,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晁寂见状,急忙上前想扶起二老。
  穆家夫妻哪敢让王爷扶自己,忙不迭的起来,穆叔双腿直打摆子,穆嫡却是打心眼里欢喜,这男人是王爷,那么书儿是他的王妃吗?不会是妾吧?
  哎呀,她这是高兴到糊涂了,人家不说娘子和孩子吗?那书儿肯定是人家的正头娘子,不会错的。
  「今天是大好的日子,喜事一桩桩,我去做饭,咱们一起吃个团圆饭啊。」
  蕴月光连忙阻止,「娘,您别忙,他马上要走。」这明显是下逐客令了。
  晁寂却装作听不懂,笑道:「娘子,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有大把的时间。」
  唉哟,这王爷的嘴甜啊,她喜欢。穆婶的脸几乎要笑出朵花来。
  穆婶喜孜孜的就往厨房走,「我去给王爷准备晚饭。」
  穆叔伸了伸手,却没拉住妻子,只能说道:「你别瞎搅和!」
  穆婶不知道丈夫怎么了,正想说点什么,却见晁寂礼貌又不失客气的颔首,「不要太麻烦,简单些就好。」
  穆婶整个胸腔都被女婿上门的大喜事给占满了,「不麻烦、不麻烦,你别嫌弃就行。」
  她还偷捏了把蕴月光的手心,悄声说:「进来帮我打个下手,让你爹和他谈谈。」
  蕴月光一个劲的想撞他出去,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可那个厚脸皮的男人已经带着得逞的笑容,在堂屋内坐定了。
  她叹了口气,只能跟着穆婶进厨房。
  来到厨房,穆婶看见灶头搁着觅菜还有鸡蛋,幸好她回来的时候买了条大鱼和蛤蜊,还能加个菜,她很快生好了火,又往火膛里加了把柴,转头就要去后院抓鸡,这是姑爷第一次在这里吃饭,可不能含糊了。
  「娘,他不是说了,简单就好。」让穆婶别忙了是不可能的事,只能要求她精简就好。
  「老一辈的人都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你们许久没见,要先暖暖他的胃,晚上你再把他侍候好了,两口子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才是正理。」穆婶完全沉浸在女儿女婿重逢的喜悦里。
  娘,您怎么就跑偏了呢?
  「娘,您也知道我摔了脑子,以前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连他我都没什么记忆。」
  穆婶却是道:「你这孩子,两人慢慢处着,感觉就会回来,两个人如果真心相爱,就算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当下的日子,和往后长长岁月的相知相许。」
  太深刻的道理穆婶说不了,但是有一点她能确定,夫妻之间只有都把真心拿出来,那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见穆婶拿了盆子就要出去,蕴月光便知道这些话都白说了,只能放弃随她去了,在心理安慰道:反正也就一顿饭而已。
第十四章 头次感受父爱(1)
  两个女人在厨房里忙活,男人们就在堂屋说事,晁寂也交代了蕴月光坠崖的始末。
  穆叔劈头就问:「你可知道书儿因为受伤忘记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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