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是财迷(出书版)——陈毓华【完结】
时间:2023-10-13 14:43:46

  蕴月光忍着快要炸裂的头疼,「你出去!」
  晁急快被她气死,都说到这分上了她还在逃避,但是看她抱着头的痛苦模样,他也知道自己是过于心急了。
  他将意欲龟缩的身子抱回无比契合的怀中,略哑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可以请义母帮你看,又或者我现在就能帮你确定那胎记在不在,我是不是撒谎骗你?」
  「我……到底是谁?」她茑了。
  「我妻、我的爱,要与我一生一世的人。」晁寂摩拿着她光洁的脸颊,呼吸着她那怎么闻都闻不够的馨香。
  蕴月光被他拱得很无奈,心里打算等穆婶从外头回来,她就要去问个明白!
  「你到底想起来什么没有?」
  蕴月光坐在床边,一副魔怔了的样子,晁寂这一问,她才大梦初醒似的回过神来。
  对于她这分明是想起什么却不和他交流的行为,晁寂有些无奈,可无论他再问她什么,她都闭口不言,只摇着头,鸵鸟似的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那两样农具是你想出来的?」他怀里的人儿身子太凉了,一点温度也没有,他便把她嵌进自己的身躯,想用体温温暖她。
  「嗯。」
  这样的姿势实在太过亲密无间了,蕴月光试着把身子抽离开他一点,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就像蚌壳似的,把她整个身躯都包裹在他的身躯里,纹丝不动。
  但是他的身子好暖,暖得她都想喟叹出声,那种暖洋洋的感觉像倘佯在暖流中,比晚上的汤婆子还舒服几千万倍,要不……就不要动了吧。
  晁寂见她的抗拒不再那么强烈,接受了自己的善意,便想放肆地感受她的体温,聆听她的心跳,再闻一次她的体香……
  可他没敢,现在的她这么弱,要是一个手下没拿捏好,伤了她,那可就违背了自己的本心,不如先忍着吧。
  为了不让她再纠结这件事,他转移话题,「你知道吗?你那个水泥路方子我把它呈给了父皇,如今京城的路也修了起来,父皇甚至让人赏了大批的金银珠宝并说了嘉勉的话,你说,我这回要是再把风鼓机和拌桶的图纸送上去,会不会更得圣心?」
  雍州、微州、霸州在历代君王的手里都是贫瘠之地,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皇帝原先也没想要这个儿子做出什么政绩来,只是打发他离京,万万没想到他却送来一个水泥方子,这路一修下去,不只带动了整个大咸朝的经济、民生,各方面也都朝着富强康乐的大国迈进,虽然还不到万邦来朝的繁荣景象,但这个基础的改变却让周边小国眼红,各个都想方设法地想取得这方子。
  更何况皇帝也听说了,晁寂治下的领地不只有了起色,人口也逐步成长,种种因素加在一起,让他也看到了晁寂的能力。
  晁寂认为他能改善和他父皇的关系,都是因为有了蕴月光这个福星。
  蕴月光没吱声。
  见她听得专注,他也说得更加起劲,「当然,我们自己住的地方要先把这两样农具推广下去,可以大大提高百姓的耕种效率,造福更多的农民。」
  屯兵、垦田、牧马是发展三州的命脉,也是让他治理的州县富饶起来的长远措施。
  从古至今,大咸国就是个农耕国家,吃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她同意到不行,心中莫名觉得,也许这个人真能让这偏远荒僻的三州繁荣发展起来。
  「领地里的百姓都是王爷的子民,你一心为他们设想,这是他们的福气。」
  「你也这样认为?」他的声音有些迫不及待。
  她点头,不得不承认,这样神采飞扬的晁寂就像一束光,能把人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
  都说自信的女人最美丽,看来拥有自信的男人也一样帅气。
  「你想想,要是每户农家都能有这两样工具,能省多少事,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点都没错!」
  以前他就觉得妻子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他能毫无G碍地在她面前谈抱负、谈民生,谈他想建设封地的理想,如今她不只替他生下两个嫡子,自己也被她深深吸引,他从没在一个女人身上发现过这么多的惊喜,也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沉迷。
  三年的分别,融了心,蚀了骨髓,他的心,已经住不下别人了!
  自从病后,蕴月光越发看得开,见晁寂难得的欢天喜地,便道:「既然你有用,图纸你就拿去吧,但是如果可以,我有一件事要请求你。」她一点都不觉得可惜,也没想过要拿这两样东西来捞银子。
  听她那口气,看她那模样,还用了请求二字,晁寂心里咯噎了一下,下意识觉得她后面的话不会太好听。
  「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眼神空洞迷茫,像是内心正在跟自己拔河,她的声音彷佛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我这身子大概是好不了了,哪天我走了,希望你能等宇儿、宙儿十三岁以后再续弦。」
  无论她的记忆里有没有这个男人的存在,但在感情上她已经承认了他。
  十三岁,应该有自保的能力了,别人就算想欺负他们哥儿俩也没那么容易。
第十五章 诉说分离之苦(2)
  晁寂浑身一震,只觉得整个人从心口发冷冷到了脚尖,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这是他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关于她自身的病情,字字句句都是死灰般的绝望。
  还有她说的是什么?托孤?
  不行!没得商量!
  「怎么就好不了了?过两天王府里的太医会过来,我们先看他怎么说,别自己吓自己。」
  穆叔曾告诉他,月儿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那时候的她身受重伤,连下地都不行,更别提生孩子了,为了把孩子生下来,她苦苦在床上熬了八个月,其中的惊险和辛苦让人闻之鼻酸,母爱的伟大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晁寂的眼里有不肯妥协的火花,「你听好了,续弦什么的,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你要是不希望我娶个后母来虐待你儿子,那就努力活下去,好好盯着我,把我的后院握在手里,那么还有谁敢去动你的儿子?」
  因为激动,握住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使了劲。
  蕴月光吃痛,泪花在眼眶打转,用力的把手抽出来,还往他的手背拍了一下,只见手腕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一圈。
  晁寂没想到自己只是稍微用了点力她的皮肤便红了,见她搓揉着红痕,他满是歉疚和心疼,柔声道:「我已经让有胆回去把太医带来,等人来了再说,别自己先泄了气,这就不像我认识的你了。」
  蕴月光知道这种事一时间是说不通的,其实她心里何尝舍得把两个孩子交给晁寂,王府可不是寻常人家,晁寂公事繁多,下人就算不敢看人下菜碟,但少了母亲庇护的宇儿、宙儿处境又能好到哪里?
  但她也是身不由己,如果可以,她也想看着孩子长大,看着他们娶妻生子,然后和身边的人一起渐渐老去。
  可世上要是有那么多的如果,又哪来这许多的悲欢离合?
  她不可能把孩子托给义父义母,唯一只能寄望身为「父亲」的晁寂在她走了以后能好好善待她的两个儿子。
  她已经没有第二种的选择了,如果可以活下去,哪里需要做这种剜心割肉,痛心疾首的决定?
  因为思虑过重,翻来覆去的没睡好,第二天蕴月光便有些病恹恹的,神情虚弱地躺在床上。
  两个小家伙泪眼婆娑,也不出门玩耍了,搬了小板凳排排坐着,就守在蕴月光身边,半天也不挪一挪。
  从镇里把曾替蕴月光看过诊的大夫请来,大夫摸着胡须,只道:「夫人这身子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养。别让她操心,安心静养,要是许可,最好用药膳来调理身子,譬如人参、党参、茯苓、鹿茸、当归、何首乌等等补血润肺、补气补燥的药品。」
  「成,就把你说的这些补品有多少送多少过来,银钱不是问题。」
  对于蕴月光的身子,晁寂又有了重新的体认……她的身子比他想像中的还要不好。
  「这可要不少银钱。」大夫来过穆家几次,不是不知道穆家的经济情况,现在听到晁寂这般的大气,眼都不眨一下,便好意提醒一句。
  不过他年纪一大把了,阅人无数,观他气度尊贵、锦衣玉带,又称虞夫人为娘子,虽然说他从不管人家的家务事,但想来是夫君终于找到他们母子三个,一家团聚了,这虞夫人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十一,随着大夫去拿药,顺便把银钱给结了。」
  能给晁寂当车夫,身手虽然无法和有胆有谋两兄弟比肩,却也不会弱到哪去。十一得令,对着晁寂一躬身,便跟着大夫走了。
  这期间,微服的知府来访,当然,在来之前,他已经把穆家的情况摸了个烂熟,半途上又命心腹回府,向他夫人要了一株三百多年的野山参,他可得用力在王爷面前刷一刷他的存在感,就算颇为心疼那株得来不易的人参也顾不得了。
  这位爷可是他们这三州的主儿,这纯金的大腿,不抱他,难道要去抱天高皇帝远的皇上?
  晁寂见了知府,收了他那株用厚重红木匣子装着,参须健壮的天字级老山参。
  不过他也不白拿,转手把风鼓机和拌桶两样农具的图样给了知府一份,他要是能利用这两样农具做出政绩,想来回京的路指日可待。
  这两天晁寂不许蕴月光再下床,两个孩子由他来带。
  从来没带过孩子的大男人就算一开始有那么点手忙脚乱,但父子天性,加上他们一晓得娘亲身体不适,便乖得像什么似的,不用父亲吩咐,顶多到蕴月光床前蹭一蹭、看一看,摸摸他们的娘,然后大王这个做哥哥的就带着弟弟自动自发去描红习字了,懂事得叫人心疼。
  晁寂一问之下这才知道两个人的字都是蕴月光教的,三岁年纪已经比普通开蒙的小孩多认了百来个的字。
  可蕴月光也不是闲得下来的人,她靠着枕头,慢慢缝起两个孩子的衫子,把爱一针一线缝在给孩子的衣服里。
  除了这样,她还真在只有她和穆婶的时候偷偷问过关于自己身上胎记的事。
  穆婶点了头,她曾替蕴月光擦过无数回的身子,看见她屁股上的胎记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她疑惑地问:「你怎么突然想起要问这个?」
  「没事,就问问而已。」蕴月光把话题岔开了,但思绪却混乱不已。要说她对晁寂的话还有那么点怀疑,可经过穆婶的证实,她似乎也不得不信了。
  穆婶走后,蕴月光闭着眼想了许久,她扪心自问,她对这个男人是有感情的,而她从前对他的感情应该也不一般,以至于就算忘了他,却还是再次接受了他。
  十一在穆家的灶间忙着,平常除了熬药,另外像药膳这样的食疗也由他来,反正方子大夫都条列好了,他只要依次把食材放进去就是。
  可让他压力最大的不是炖煮这些补品,而是后面那双眼睛,每每都会叫他颈脖冒冷汗。
  但也因为每天顶着会压垮人的压力,他本来不怎样的厨艺突飞猛进,一日千里,毕竟要入口的人可是王妃,王爷心尖上的宝贝,他要是太马虎,王爷第一个就不会饶过他。
  「可好了?」盯着蕴月光把补品和汤药给喝下去,变成了晁寂的日常。
  「锅里炖着呢,只要起锅就成了。」燕窝雪蛤银耳汤,燕窝是普通的燕窝,雪蛤也是普通的雪蛤,不是他想要的血燕和雪蛤皇,可乡下地方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些,晁寂虽不满意,但目前聊胜于无。
  端着已经炖好的燕窝雪蛤银耳汤,晁寂向着蕴月光的屋里走去,见她还在给孩子们做衣服,便道:「这汤得趁热喝,衣服等你那两个婢女来了,再让她们做就是了。」
  又喝?燕窝虽然可以养颜美容,是女子的美容圣品,可这雪蛤是什么?在后世号称软黄金,一粒就贵得要命,有价无市,一日早晚两碗的吃着,好像不要钱似的,除了这个,三百年的老参,他也毫不犹豫的泡来让她当茶喝,她这败家精……都要替晁寂心疼了。
  还有他说什么?婢女……这让她终于有了一点真实感,原来她之前真的和他在王府里生活过。
  瞧着她温柔如水的神情,晁寂没忍住,在她唇上偷亲了一下,但是一吻怎么够,他还想要更多……
  蕴月光正想把他推开,院子里忽然传来敲门声,声音还挺急促的。
  「不急,先把燕窝喝了再说。」恋恋不舍的从她的香唇离开,晁寂说道。蕴月光无法,在他的监督下只能先把燕窝喝了。
  这时,十一前去开了门,穆家小院的石板上,不知何时铺了层薄薄的柔软白雪,门一开,一眼就看见外头停着五辆王府的大马车。
  这样的马车别说在县里,就连古桥镇也没几户人家能有,还一下来了五辆,塞满了一整条街道,穆家的左邻右舍,老少妇孺都跑出来看热闹了,只是碍于门神般站着的侍卫,还真没有人敢靠近。
  十一抽了门问,打开大门,门外赫然站着风尘仆仆的有胆,还有已经下了马车,因为赶路,面色都不太好的琉璃和玉璧。
  琉璃和玉璧打量着简陋粗鄙的小院,她们夫人居然就在这小院住了三年,胸臆间的心疼和欢喜让她们无法言语。
  琉璃反应快,一回神,抬脚就往里头去了,玉璧也不遑多让,两人先后进了屋。最早从霸州到雍州需要五天路程,这还是在马不停蹄的情况下,可这几年,雍州、微州相继修了路,就连霸州的地界上也开始进行工程,为将来的互市贸易做铺设,有胆回去得快,回程却因为带着女眷和太医,花了两天的时间,以至于现在才到。
  两个丫头冲进屋里,没想到会在蕴月光的屋里见到晁寂,一时有些慌了手脚,眼睛直往蕴月光的身上溜,根本动也没敢动一下。
  乍一见到晁寂,琉璃两人心道:她们已经多久没见到王爷了?
  自从赵侧妃和汤姨娘被禁足在自己院里,她们两人就被派去看顾府里唯一的小主子,王爷什么都没交代,也没惩罚她们把王妃看丢了的过错,只罚了半年的月钱,然而这都不算什么,她们最大的惩罚就是守着一个没有王爷,缺了王妃,冰冷到令人无法想像的空宅子。
  晁寂原来想说点什么,冷冷地看了两个丫鬟一眼,把房间让给了这主仆三人。
  琉璃和玉璧立即扑到蕴月光跟前。
  「王妃……」琉璃的年纪小些,一见到形容枯槁的主母,声音都颤了,眼泪哗啦啦的直流,擦也擦不完,玉璧虽然沉稳些,却也哭到直打嗝。
  看着两个真情流露的小姑娘,蕴月光有些不知如何是好,「GGG,都说姑娘家的眼泪是金豆子,珍贵得很,不能随便哭的。」
  「能见到王妃我们该高兴,不能哭。」玉璧抹了泪,劝慰着琉璃。
  听着里头的哭声,晁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至于为什么不是滋味他也说不上。
  他信步走出门,小小的稻埋里放了满满当当从马车卸下来的东西,十几袋的米面,两大桶的油,几套崭新的被褥,还有放着贵重补品的铁力木匣子……
  有胆过来向他禀报,「这些粮油米面盐都是一路上买的,属下也吩咐肉铺的伙计会把五十斤的猪、羊肉送过来,这会儿天冷,肉只要冻上都没问题,菜蛋不经放,属下就没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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