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是财迷(出书版)——陈毓华【完结】
时间:2023-10-13 14:43:46

  胡靓见到家人顿时喜极而泣,又在胡北,也就是她哥哥的示意下,给蕴月光和晁寂都磕了头,算是感谢他们的恩情。
  琉璃领着这些买来的奴才去外头一手交人,一手交钱,收下这些人的卖身契后,免不了又让有胆跑一趟衙门,把他们的身分都建了档、签契,事情才算了了。
  「王爷,你买这么多人,可没有地方安顿。」这件事既然他从头参与到尾,那么这点小尾巴也收拾了吧。
  晁寂果然没叫她失望,「已经让有谋把牛家隔壁的三进小院买下来,够他们两家人住的了。」
  「你何时买的房?」
  「你不是担心买了人没地方住?」买房,还是要给下人住的房,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得了,这个男人把霸气使在这种地方,她还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用说,专心把你的身子调养好,等我从阿骨县回来,我们就回雍州,在这之前,我得保证你和两个孩子都会平安平安的。」
  「我也不同你客气了,但有句话我还是得说,谢谢你为我做得这么多。」
  晁寂从后面环住她,把脸搁在她的肩窝上,「我知道你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婚姻,对不起,我以前没有做到。不过,你信我,往后的我决计不会让你在这么哭,这一生,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别人。」
  蕴月光被他这突来的反转闹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深深看了他很久,最后只轻轻说道:「男子汉说话要算话。」
  「你还不明白我吗?对你我何时食过言,试着相信我一回好吗?」晁寂把蕴月光抱到腿上,自己靠着炕,感受着此刻的温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晁寂一连串的保证影响,她的脑子晕晕的,整个人久久回不了神。
  以前他和兄弟们的确有一争长短之心,觉得江山多娇,可失去她的这三年叫他生不如死,如今能失而复得,他幡然醒悟,她便是他的多娇江山、他的所有!
  她对自己的坚持向来是寸步不让的,若是他做不到她的要求,恐怕她也不会允许再与他复合。
  晁寂语气中的豪气把蕴月光弄懵了,他说叫她信他,但婚姻就是包容体谅、彼此珍惜,她想珍惜这样的丈夫,珍惜他们这份结合。
  听他一直轻声细语哄着,看到他俊美的脸上满满的心疼和凤眸中深深的愧疚,蕴月光决定遵照自己的心意,也伸出两只手搂着他的腰,「我就信你一回。」
  刚刚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很快又要面对离别,人都是感情的动物,蕴月光不由得涌起浓浓的不舍。
  晁寂忍不住轻轻吻了下她的颊,「此生愿做一株胡杨,生也等你,死也等你,等到天荒地老,我的心都不会变。」
  他的妻,早已深深扎根在他心里,融入他的骨血,倘若再一次失去她,他也活不了了。
  俊颜压了下来,她的馨香便似灵药般缓解了他长长的相思,以及又要面对的分离之苦,他舒服的喟叹一声,唇便沿着蕴月光的脖颈来到耳垂,又无限爱恋的吸吮了几下。
  他把蕴月光的身子转过来,抱到自己腿上,双手捧住了她的脸啄了好几下……
  站在门外的琉璃本来要领着那两家人来拜见主母,且请示要如何安置,见王爷在王妃的屋里,话语声始终不断便没敢进去禀事。
  等了又等,房里的声息渐渐传出暧昧和细碎的呻吟,这下笃定王爷是哄好了王妃,她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夫妻嘛,床头吵床尾合,没有什么说不开的。
  她也不去打扰那对鸳鸳,让那两户人家自己去打扫整理往后他们要住的屋子,又让玉璧带着妇人们去买被褥、布匹、锅碗瓢盆,又叫人去买床、家具等等,事情多如牛毛。
  那两家人知道自己有了落脚处,不用被人像牲畜般的载来载去、随意打骂,都高兴极了,胡家小姑子也带着孩子们擦洗窗户、提水洗刷,把里里外外打扫得焕然一新。
  一天下来,算是粗步安置下来了。
  彩霞铺满天空,金氏和打下手的胡大嫂已经在厨房里忙开,这时候穆叔和穆婶也终于回来了,还没走进门就见到烟囱冒出来的炊烟,喷香扑鼻的食物香气更唤醒了早就饥肠辘辘的肚子,再看到里里外外穿梭劳动的胡家、鲁家人,脚一下就走不动了。
  穆熔掐了丈夫一把,「我们家里哪来这么多人,难道走错户了?」
  被狠掐的穆叔不觉得疼,男人嘛,皮糙肉厚,自去放好吃饭的家当。
  刚好大王和乐乐兄弟玩回家了,老远就听得到他们在喊爷爷、奶奶。
  「唉哟,我们家的心肝宝贝这会儿都成了菩萨座下的金童了。」穆婶一见到孙子,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又见他们俩头戴兽头帽,一身黛色潞绸衫,里头蓄上丝棉,穿在身上半点显不出臃肿,最方便他们这种年纪的小孩到处奔跑。
  一样的虎头鞋停在穆氏夫妻跟前,走进家门时,两个小不点已经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今儿个家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个遍。
  穆家夫妻相视一眼,心里都有了谱,家里这天翻地覆的变化,是王爷对王妃、又看重两个儿子所致。
  堂屋里穿着大绸锦的蕴月光和一身芝草云锦的晁寂,一见穆氏夫妻回来都迎了上去,然后胡靓就搂了热帕子出来,又给两老上了茶,态度谨慎又恭敬。
  「爹娘,女婿作主给家里买了几个家丁,往后你就使唤着用,明日我要出门一趟,月儿和大王、乐乐又要劳烦你们了。」
  「G,说什么劳烦,我的女儿和孙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穆叔摆手道。
  这时,金氏来问可是要传饭了?
  蕴月光一点头,胡大嫂和金氏很快就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了出来。
  掌厨的金氏把十八般武艺都展现出来了,令人口水直流的酸笋鸡丝汤;锅包肉酸甜可口、外酥内嫩;一大盘的温州虾肉炒米线,料足味美,松软干香;铁锅炖大鹅排骨,加上各种蔬菜豆腐,海带粉条,端上桌了还咕噜咕噜直冒泡,还有炒觇子并两样小菜,以及一大锅的梗米饭。
  饭后是蕴月光教金氏做的双皮奶,粉瓷碗里盛着嫩滑似乳酪的吃食,极为细致,一碰便不由自主的轻乱颤动,宛如凝脂,还没吃,光看这卖相就知道不凡,吃了更是赞不绝口,就连不吃甜点的晁寂也把一个小盅都吃光了。
  他们这边吃饭不用人布菜侍候,蕴月光挥手让所有的人都下去用饭。
  鲁、胡两家人吃的也是同样的菜色,只是分量少了一点,大人脸上还端得住,可是六岁的胡天、胡夏狼吞虎咽之余却眼泛泪光,胡氏夫妻看了也只能摸摸孩子的头,替他们多挟了一块的鹅肉。
  不会了,往后不会再饿肚子了,老天爷总算开眼,叫他们跟上这么好的主子,日子有了奔头,会越来越好的。
  用过饭,晁寂带着两个儿子出门去消食,也顺便让胡天和胡夏跟上,他想看看这两个小厮的资质,要是他看得过眼,就能留下侍候,否则就另外找地方安置了。
  堂屋里,蕴月光却在和穆叔商量开铺子的事情。
  其实一开始讲的并不是这个,蕴月光征询的是,等晁寂从阿骨县回来接他们母子的时候,让他们也一起回雍州去。
  可穆叔和穆婶对视一眼,几乎没有太多犹豫就摇了头。
  「我们半辈子都在这个镇生活,也很习惯这里的水土风情,雍州对我们来说太远了,年纪大了适应力差,很多事情要重新再来,没那个劲儿了。」
  「您和娘就跟我们一起住吧,女儿会孝顺您们的。」
  「说穿了,你爹我就是劳碌命,手里没活儿心里就不痛快,再说我现在翻糖蛋糕做得顺风顺水的,要是走了,这生意不就可惜了吗?」
  「这不成问题,您要真的想,咱们可以到雍州开工作坊和铺子,生意一样照做,依照爹您的技术和翻糖蛋糕的独特性,铺子越开越大是肯定的。」
  但穆叔仍旧摇头,「我本来就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赚钱是赚不完的,只要我和你娘的生活过得去,在这镇上简简单单的过日子就满足了。」
  纵使是富贵滔天的王府他也不羡慕,自己挣来的才是自己的。
  自从见到王爷,他就知道这捡来的闺女早晚要跟着女婿回去,心里再舍不得,再割舍不下,凤凰早晚要回她的凤凰窝,能陪他们这一段时光也够了!
  蕴月光眼见说不动穆叔,改打娘亲牌,「娘,您看爹……」
  「你也知道,我向来都听他的,你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蕴月光不知道自己这么没有魅力,扁起了嘴,「我去让大王和乐乐来跟您们说。」
  开铺子还不是为了不让爹娘风里来雨里去的,外头的小摊子虽然红火,但是风吹日瞩实在太辛苦了。
第十七章 远方来的稀客(1)
  到了第二天,穆家夫妻还是没有松口,蕴月光只能暂且把这件事搁下,因为晁寂要出发去阿骨县了。
  然而,出发前有胆来禀报说他的马受伤了,因为古还是泥土和碎石子路,这几天他又来回的奔波,马蹄裂开了。
  有胆和自己的爱驹有着多年的感情,舍不得它难受。
  晁寂见怪不怪,马蹄的伤和人的指甲裂开差不多,算不得大伤,但马匹耗损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这种非战之罪。
  晁寂这次出行带的人手不多,一人一骑,加上拉马车的马,如今有胆的马不能骑,也只好留在此地养伤,至于少了一匹马,拉马车的马拿去代步就是了。
  他从来都不是非马车不能的人,了不起也骑马就是了,「养个几天,等新的马蹄长出来就好了。」
  出来送行的蕴月光不由得问:「你为什么没有替这些马装上马蹄铁?这样就能让马蹄不受伤了。」
  「马蹄铁?那是什么?」他这无所不知的妻子脑袋里究竟有多少新鲜的东西,彷佛一个百宝箱,让他始终看不透、挖掘不完。
  「敢问王妃,马蹄铁是什么?」有胆也问道。
  蕴月光从地上捡了根树枝,画出形状来,一边解释道:「就是马的铁鞋子,半圈的马蹄钉在马蹄上,有了这东西,就能保护马蹄,也有足够的抓地力,将来行军打仗,马匹的耗损也会降低许多。」
  晁寂听得眼睛发亮,神情激动,「如此说来,别说我们自己马场的战马,西北骑兵营若需长途奔袭,战力也能更上一层楼,将来匈奴、交趾人再来犯,只要运用得当,打上匈奴、交趾人的王庭都不是难事。」他几乎可以看见将来骏马奔驰在长途跋涉中矫健的蹄子翻飞如云的景象了。
  晁寂激动得当着众人的面抱着蕴月光转了一圈,闹得她脸红耳赤。
  「月儿,有贤妻如此,夫复何求!等我回来,我们就回王府去!」
  晁寂眼神狂热地看向有胆,整个人都在亢奋的状态。
  有胆好似懂了,却又不确定自己猜测的是否与主子一致。
  晁寂不管有胆了,转向另一个爱将,「有谋,我记得你底下有个打铁出身的火头军,赶紧传令,让他直接到马场报到,这回本王要好好的玩上一把!」
  跟随着他的下属好久没看到晁寂这种眼神了,虽然不明白那个叫马蹄铁的东西是什么,可他们一个个也跟着兴奋起来。
  离开古桥镇后,晁寂一行人来到隶属霸州,却在王府名下的马场,接获命令的火头军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阿骨县西边的马场。
  当天,马场的一侧就造起两座铁匠炉子,风箱火力一应俱全,全力烧开了。
  晁寂全程盯着,直到第一块马蹄铁做出来才被有胆请到书房。
  马场的管事早就在那里候着了,所以一见晁寂出现立刻跪下请罪。
  匈奴人之所以那么嚣张,就是看准了马场只有普通的牧民,没有兵力防守,暗夜把马赶跑了,马场的管事就算想追击和反击也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损失了大批的良驹。
  对于马场的马匹失窃案,晁寂心里早已有数,「本王也不怪你,都怪那匈奴人狡猾,虽情有可原,但于法不容,就罚你半年的月俸。」
  管事忙不迭地叩头,感恩戴德地退了下去。
  晁寂从来都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尤其对方还是敌人,他只毫无理由护着他想护的人。
  五天后,马场打造出八十几个马蹄铁,管事命马场的老人搭好马架子,把挑出来的八十匹一等马修平了马蹄,再把马蹄铁钉进马蹄里。
  晁寂迫不及待地飞身上马,他一催动马儿跑动,就感觉到马的抓地力平稳不少,而且地上的碎石对它们也毫无影响,整段路程跑起来也比以前稳当。
  晁寂下令务必要让马场所有的马都钉上马蹄铁,然后他带着王府的侍卫和马场牧马的驯马师,循着属下回报的匈奴人撤退路线,摸到了对方的营地,进行奇袭,抢了不少的马回来,不只有烙印上自家印记的马匹,也打劫了不少匈奴人的马,最后还烧了那个营地。
  这一场逆袭下来,所有人都明白了马蹄铁的用处,有胆心中激荡不已,「王爷,这样就算匈奴轻举妄动,打到我们城门下,我们也不用怕了!反倒是我们还能放手追击,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众人纷纷点头,都是武将,皆明白胜败攸关的厉害点在哪里。
  一群笑嘻嘻的汉子吆喝着奔腾的马匹,踩着还未完全落下的红日,把失而复得,甚至还有斩获的马赶回自家马场。
  与此同时,晁寂也开设了互市,之前的布署早就完成,欠缺的不过是临门一脚,他这个正主子一到,把该补齐的补齐了,互市贸易所就开始发展,不只如此,他还在边境关口设关市。
  一开始,各族都处于观望中,但是那些游走于各国的商队,靠的就是倒卖南北货在赚钱,他们可没这层顾虑,以前一年需要花上五六个月在长途跋涉上,但随着道路铺设更进一步后,就节省了他们许多时间,钱也赚得更欢了。
  见状,观望中的部落们这才想迎头赶上,但是大钱都已经叫这些敏锐的商队给捞去一大把了。
  自然,因为互市的发达,也替王府挣得了钜额的金钱和声望,晁寂把这些钱都拿来投注到军事上,一支无往不利、无坚不摧的晁家军便形成了。
  晁寂在边境忙碌着,蕴月光在古桥镇这边,有琉璃和玉璧无微不至的照顾,外加药膳药浴将养着身子,最重要的是,她心上的烦恼因为和晁寂谈开了,气色也逐渐转好,更甚者,她的脑子里偶尔还会浮现一些过去的记忆,好像在重重迷雾里看到一线曙光。
  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补好她身子的亏空不是一日之功,想回到原来那个活蹦乱跳的蕴月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有进步绝对比原地u步来得好。
  她也想通了,义父义母不愿意去雍州那就不去,她的原意是想让这对仁慈又不求回报的夫妻可以无忧无虑地安享晚年,可既然他们没那个意愿,她为什么要把自以为的快乐强加在他们上头?尊重也是孝顺的一种。
  人生天地之间,如白驹过隙,义父义母的下半场,该由他们自己决定要怎么过、怎么活,她能做的就是帮衬而已。
  所以蕴月光打算替他们在镇上开一家铺子、一家作坊,当然,开了铺子卖的产品不能单一,只靠一项翻糖蛋糕是不够的,那样讲求技术的吃食,手不巧、心不灵的人是做不来的,所以她建议义父可以收学徒,既能传承技艺,也不必事必躬亲,累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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