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棒了，幸好有你在，菲拉莫特，你简直就是我的幸运星！”
她的幸运星化作一个眼球形状的生物，用它黑色立方体的眼瞳旋转了一下。
“饿……了……。”
它发出类似人类，也就是刚才拟人状态时候男人的声音。
简脚步轻快的走到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又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
“你可真是贪吃鬼。”
她说。
作者有话说：
啦啦啦啦啦啦~
第35章 对A的向往
◎……◎
“对不起, 对不起！下次我会先跟你说一声！”
莉莉丝正在双手合十，请求在家等她到现在的李秋仁的原谅。
她之前没有跟李秋仁说她放学后跟路瓦特去看大叔球，结果让去学校接她却正好跟她前后脚错开的李秋仁扑了个空, 后来他又在小镇里找了半天没找到人，才回家等她。
“不, 也是我的问题, 事先没跟你说清楚放学去接你，我太想当然了。”
李秋仁叹口气, 他理所当然的觉得既然巴泽先生跟莉莉丝都在学校，他放学过去就能见到巴泽，接到莉莉丝，结果两人都错过了。在现代生活的他太过习惯独来独往，习惯了网络跟电话这类通讯手段, 完全忽略了在没有如此方便的沟通工具下，需要事先约定这回事。
“是不是巴泽他这几天都会去学生的家中进行家访？”
莉莉丝点头：“没错, 因为之前我们才进行摸底考试，巴泽先生应该是准备督促一下大家。如果你想见巴泽先生，可以早上跟我一起去学校，或者让我带话也行。”
“……没关系，等周末再找他也一样。”
李秋仁确定了, 巴泽先生更希望能维持现在的正常生活, 那就在尽量不打扰他的情况下进行调查好了。
“我先跟你说一下目前的调查进度，你看是否有其他需要补充的信息。”
李秋仁告诉了莉莉丝今天他的探索, 除了确认那些出现过在素描上的地点之外, 他还去了一趟教会, 跟约瑟夫神父了解了下当地的基础情报, 有幸获得一份当地介绍小册子跟一本圣书。
之后他又通过约瑟夫的指路找到了治安官所在的保安部队的位置, 跟亨利治安官了解了下事故马车所在的具体地点，跟当时自己被发现时候的情况。
显然他们知道的也不多，之前有商人反应魔物出没，巡逻的保安部队之中的几人发现了‘凯萨琳’倒在路上，于是从她身上的信件推断出其身份，将自己带回小镇。
马车的事故现场能看到车辙印跟死亡的车夫，却没有马匹，怀疑马匹是在受惊后逃跑了。根据现场推测，很可能他们遭遇了魔物，拼命逃离到小镇附近，魔物没有追过来，但车夫坠马而亡，马匹消失，车也损坏了，只有车内的他平安无事。
讲到这里，李秋仁内心在思考，为什么自己的登录地点是马车，而不是跟莉莉丝一样的位置。是因为他跟莉莉丝进入这里的方法有差异？又或者，纯粹是因为这个身份设定的初始登场位置就是镇外？
“有关巴泽先生的情报我也了解了下，正如他所说，这里的人认为他已经来到小镇很长的世界，结婚之后留在小镇，给孩子们教书大约一年半了。但这不能作为客观证据，也许巴泽这个身份本来就一早存在。”
听到李秋仁这么说，莉莉丝举手，李秋仁冲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口。
“我觉得哪怕是巴泽先生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也没什么好奇怪，既然凯萨琳登录游戏的地点是镇外，巴泽先生也可以啊？他来到小镇的时间长，只能说明他进入这个游戏的时间比我们长而已。如果他跟我一样是因为特殊原因来到这里，呆了很久也不奇怪。”
假如巴泽先生也是因大脑受损而接受刺激疗法，植物人昏迷个十年以上也很常见。不记得从前的事可能也是脑部受损的关系。
李秋仁微微一愣，随即同意道：“你说的没错，抱歉，我只是……有了一点先入为主的想法，之后我会注意。”
是的，李秋仁在经过今天的探查后，非常希望自己的AI同事也活在这个世界。巴泽先生没有之前的记忆，又跟他们一样是‘外来者’，因此李秋仁潜意识希望他就是约翰逊2543。如果是这样，巴泽先生没有之前的记忆可以解释成AI数据丢失，但是这样就难以解释一年半的时间差。所以他得出的推断是之前的巴泽先生只是人物角色，哪怕没有人穿越过来也会自行运作。
但是莉莉丝提醒了他，这只是他自身的想法，很可能巴泽先生只是一个跟莉莉丝相同，脑部受损的普通人，那么对方已经在这个世界度过漫长岁月也不算多奇怪。
“有关女巫的事我也从他人口中了解了一下，名为玛丽的女巫似乎很早就在镇子里，大约刚刚发现红晶矿的时候她就在了，当时她还帮忙雇佣兵进行魔物身上的素材的炼制跟交易。但是她似乎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店铺，好像将店铺当做家，住在那里，无论谁在什么时间去她都在。”
“至于你的这个角色跟父母，实际上刚来小镇没有太久，你们是从其他的城镇搬家过来，直接买了这里镇民的一套房子改建后住下来。他们之前去德克瑟恩城，也是为了处理之前遗留下来在那边的一些工作。也就是说，时间顺序大体如此——”
李秋仁随手拿出一个黑色封皮笔记本跟一支笔，在上面快速书写。
1.小镇发现红晶矿，出现魔物
2.玛丽女巫驻守小镇。
3.小镇发展，聘请教师，巴泽先生来到小镇。
4.莉莉丝跟她的父母一起搬家来到小镇。
他写完，有用笔圈了下。
“其中1跟2的时间极为接近，几乎是同时，1跟3有一段较长的时间间隔，3跟4的时间也仅相差六个月左右。”
莉莉丝低头看向纸张，露西从她胸口的衣领处滚出来掉落在纸上——小眼球懒洋洋的看一眼纸张，似乎觉得有意思，终于精神起来，也学他们一起看着纸张。
李秋仁满头问号：“你刚才把它放在哪里？！”
莉莉丝很理直气壮：“放在胸口！反正空荡荡，放一个露西不嫌多！”
李秋仁：不是很懂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到底在想啥子！这么小的年龄也想要垫胸？就算要垫胸，至少也该弄一对好吗？
“不是啦，露西今天又败给了大叔球，我想让它路上好好睡一会儿就放胸口了，放在口袋里跑太快它会掉出去。”
就是因为想起来家里还有辣么大一个‘姑姑’，回去太晚会担心，莉莉丝才小跑回来，为方便携带把露西塞胸口了。
李秋仁挫败的抬手捂住脸：“下次别这么做，不管年纪多大，一个女孩子这么做不太好。”
不管那玩意儿有没有性别，都是一颗眼球！别让它习惯看女孩子的胸部！
“好的姑姑。”
“都说了别叫我姑姑！”
“是的姑姑。”
李秋仁感到着实伤脑筋，他难以理解现代社会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付出各种代价想要抚养小孩，凭借他这段时间的短暂经历，他可以断言，小孩子，真的很让人头疼！
“从这个时间线能看出什么来？”莉莉丝不解，“能看出我跟巴泽先生是前后相差六个月来到小镇？”
“能看出，你们来到小镇不是巧合。”李秋仁解释道，“再加上一个我，不管是穿越异世界，还是登录到游戏，我们三个汇集在这里的偶然性太强了。我更倾向于，我们是‘被汇聚’在这里，以游戏术语来说，就是我们被管理员特意放置于同一服务器。”
明明在其他城镇的巴泽先生也来到了这所小镇——假如，那份其他城镇的记忆是真的，那么就有其他的‘服务器’，却因不明缘故，他被‘转入’这个‘服务器’。
莉莉丝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她不禁皱眉：“发生某些特别的事，所以才会这样？是其他服务器在维护，还是说这个服务器有主线剧情或者什么活动？”
“不管那是什么，肯定是这个小镇才特有的东西。”
莉莉丝立即想到了红晶矿跟相应出现的魔物。
“红晶矿是很早就出现的，魔物也一样，应该就是在巴泽来到这个小镇左右的时间，或者更往前，发生了某种变故，像我们这样‘穿越’过来的人被集中投放到这里，而非其他地方。”
莉莉丝忍不住赞叹：“真是太厉害了，光一天就打听到这么多情报，还分析出重要的结论！”
李秋仁有些不好意思了：“都仅仅是猜测，具体情况还要再多打听一下。接下来就是要了解巴泽具体来这里的时间，让他回忆一下他当时来到小镇后所听说的情况，具体有什么重大新闻跟异变之类。”
这座小镇比较封闭，报纸不是没有，但基本很空泛，没有记载多少有用的东西。报亭跟图书馆也没有存留多少过去的报纸，只有一些重要事件的官方记录，不能提供多少线索，还不如让当事人去回想一下更能有效搜集情报。
“还有我从报亭买了几分小镇地图，这是你的份。”
莉莉丝赧然的接过后收下，她来这里这么久，只想着自己探索，从没想过去问谁买地图这回事。
“等一下，您买地图花了多少钱，身上带的钱够用吗？”
莉莉丝突然想起，她还没给过这位便宜姑姑任何钱，在外面解决餐饮跟活动经费从哪里来？难道是卖掉了那块鸽血红戒指？
见莉莉丝打量自己的手掌，李秋仁拿出戒指：“戒指在这里，我担心这是关键道具所以收起来了。钱是亨利治安官借给我的，他说等道路开放之后，我接收了全部遗产再还给他，不用付任何利息。他真是个好人。还有约瑟夫神父也借了我不少钱，不愧是神父大人。今天我在外面询问情报的时候也非常顺利，这里的人普遍都还不错。”
莉莉丝看向眼前感慨万分的‘凯萨琳’，视线往下移动，最终停留在对方的胸口上。
……她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哼，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治安官跟这样的神父！
下意识摸向自己空荡荡的胸口，莉莉丝内心沉重。
悔不该建模手快，对A的内心流淌下贫瘠的泪水。
第36章 被责备的小眼球
◎……◎
“抱歉, 令爱实在不擅长数学方面的计算，只能死记硬背套用题型，没办法灵活掌握公式的应用。用来应对一般的数学测验没问题, 但巴泽先生的测试灵活性很强，没有真正掌握数学原理就连审题都很困难。”
家庭教师在完成授课后, 正在跟孩子的家长面对面的谈话。
穿着西装, 三七分头衣装革履的父亲依然不死心：“也就是说一般的测试，其实我们家的雷莉完全没问题？”
穿着保守长裙的女教师直言道：“我诚实的告诉您, 如果只是通过升学考试肯定没问题，升学考试是全国统一考卷，出卷人不是巴泽先生，只要死记硬背一些题目总能过关。关键在于……不擅长的就是不擅长，哪怕能入学, 以雷莉对数学的理解跟学习能力，无法跟上之后高等学府的课程。”
雷莉的父母面色阴沉, 听过家庭教师的话后他们全都沉默不语，一片死寂。
女教师温和的建议：“你们可以考虑让雷莉选择其他专业。”
贵妇服装的母亲双手拧转自己手里的手绢，颤抖的唇角泄露她内心的不平静。
雷莉的父亲沉声道：“那样做没有意义。我知道，您肯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们非要雷莉获得好成绩？这跟我的家族有关, 现任的家主至今未婚, 需要从旁支收养继承人。他会从雷莉这一代的孩子里选一个最好的，她的竞争对手就有正在高等学府学习的孩子。”
他没有说更多, 但女教师理解了他的意思。
对方很显然比雷莉年纪大, 而且已经入学, 雷莉在年龄上已经处于弱势, 如果学习上不如对方, 那么根本竞争不过。
雷莉的父亲最终叹口气：“要么，算了。老师您也不用再来了，也许一开始我们就太过勉强，索性让她随便完成学校课程，像任何一个女孩一样赶紧嫁人就好。现在开始按照淑女那一套重新教她礼仪，让她进入社交圈还来得及。”
雷莉的母亲眼眶转着泪水：“再等等，亲爱的，再等等看好了，看她的毕业成绩。如果她能进入最好的高等学府，我们可以给她一个机会。”
父亲站起身，背过手原地来回走了一圈，似乎也在烦恼自己女儿未来的出路问题。很快，他想起还有外人在，连向女教师道歉。
“抱歉，我太失态了，请您先像从前一样继续教雷莉，直到她毕业可以吗？”
女教师因避免了被当场炒鱿鱼的命运而松口气：“我再多做一下尝试，也许她只是还没开窍。”
等女教师走了，这对父母沉默的坐了一会儿，女人的低声啜泣传来。
“你一定认为我是个贪婪又自私的女人，你一定这么想！”
母亲呜咽着。
父亲叹口气：“我没有，我知道你全都为了她好。如果只是为了钱跟未来的出路，一开始将她打造成一个名流淑女，嫁给有钱有地位的人就好，我们有这样的圈子跟资源，你只是想给她最好的一切。”
母亲喃喃自语：“我当初的钢琴弹得多么好，全国数一数二的伊洛凡大师亲自开口要收我为徒，我明明有机会，明明可以做到！但是家族为了生意，让我放弃一切去嫁人。当然，不是指你不好，亲爱的，遇到你用尽了我一生一切的幸运，能在家族联姻里遇到爱自己的人，我真的很幸福。可是，可是……我好不甘心！”
父亲轻轻搂着她，低声安慰着：“没关系的，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会想办法运作，替她寻找最好的人家。”
后背靠着房门，听到一切的雷莉放轻脚步跑回房间，一下趴在自己的床上，将头埋在枕头下呜呜呜低声哭泣。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爸爸，我为什么学不会，我为什么这么笨？”
雷莉知道，自己的母亲是真的为她考虑才会督促她学习，希望她能有机会成为家主。
他们的家族太过庞大，享受金钱跟权利带来的好处同时，也不得不付出相应的义务。家族中男人的义务就是赡养家人跟挣钱，女人的义务就是联姻来维持家庭关系，作为交易筹码中的一项。
不想成为筹码就要成为掌握筹码的人，哪怕无法成为家主，也必须是非常优秀的人才。身为女性，如果无法证明自己比男性更出色，雷莉根本竞争不过其他的同龄人，只能获得被当做下一项联姻对象的结局。
这还不是最糟的，联姻跟联姻也不一样，如果没有争取到更优的资源，下场不会有多好。如果联姻对象很糟糕，一生基本就要蹉跎在对方的家庭里。
雷莉理解自己的父母，但是他们寄予自己的期望太高，她难以翻阅数学这座大山，达到父母期望她所达到的高度。
过了一会儿，父亲敲门，让她下去。
雷莉擦把眼睛，抬头看到枕头边缘不知何时从盒子里爬出来正小心翼翼瞅着她的白蔷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