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不少的科学家认为，这些变化与月球有关系。比起太阳系这么宏观、难以观测跟证明的概念，离地球最近的月球的变化更容易观测到。在大灾难发生之前的那个时期, 人类曾登上月球, 启动设定了引力牵引装置，作用是固定月球与地球的相对旋转轨道。
月球的离开, 必将给地球重大影响, 这种影响对于生活在月球牵引下的多数物种, 包括人类不利因素居多, 因此科学家决定这么做。
但也有不少人认为, 这样做违反常理，导致了更大的负面影响。就像开凿隧道让列车通过是好事，但没有探查地形因素，在有丰富地下水的区域这么做会造成很大弊端一个道理，旧时代主义者认为正是因为建立了月球引力牵引装置，对地球的海平面造成了重大影响，最终带来灾难。
……可惜的是，到了现代，曾经发生的一切都难以证实，谁都不知道大灾难发生的具体原因，总之它就是那么发生了。
大灾难对于现代人来说，是铭记在心的重大世界转折点，因此李秋仁听到大灾难这个名词时忍不住心中一紧，这个世界也发生过‘大灾难’？一种类似现实复刻的对应关系，还是说仅仅是偶然？
“大灾难是什么？”
莉莉丝显然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路瓦特耐心讲解：“解释大灾难的原因，要先解释魔力的问题。我们的世界有魔法跟魔物，是因为魔力的存在。除了红晶矿会散发存储魔力之外，我们其实无时无刻不浸泡在魔力之中，只是魔力极为稀薄近乎忽略不计。”
魔力就像一种很稀有的气体，气体分子散发在空气之中，只有能够吸收存储以及转化利用它的人，能将它切实利用起来。
它时刻处于一种流动状态，在这个世界无所不在。
但是，突然有一天，魔力的潮汐异常汹涌，本来稀薄的魔力的浓度突然暴增！
这导致一系列的问题，包括魔物横行，很多生物变异等等，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这是个黑暗的时代，人类只能在残酷的弱肉强食之中苟延残喘。
“这时候伟大的命运之神海利亚姆大人发动神谕，祂将协助大家度过灾难，但是每个人也要为了生存而战斗，尽量杀死魔物，将魔力转化为容易存储的固态形式，还有建立尽可能多的教堂，以信仰之力来协助神明平息灾难。”
莉莉丝听得津津有味，她忍不住想，这位神跟她想象中的神的形象完全不同，祂甚至能承认自己能力不足，需要民众的‘信仰之力’来协助——仿佛祂不在意人们是否尊重祂的伟大与威能，仅仅是单纯的陈述事实，好协助大家度过危机似的。
“最终我们度过难关，海利亚姆大人成为我们主要信仰的神灵。”
路瓦特总结道。
李秋仁困惑：“主要信仰的神灵，是说你们依然信仰别的神？”
从逻辑来讲，经历过这样的事，不应该所有人都更加信仰海利亚姆，不再相信其他神灵了吗？
路瓦特有些不好意思：“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命运神教是我们的国教，但是国家也不禁止大家信仰别的神灵。”
李秋仁想了下，有点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人的想法。很显然，神是被当做超脱一切，高高在上的存在。与其他没有显山漏水的神相比，命运之神竟然直接发出神谕干涉这个世界，祂虽然救了这个世界的人，却同时失去了神秘感。
举个最通俗的例子，如果有个自称老板的人自己去跑税务局，人们会怀疑这家公司的规模很小，老板就是个个体户。反倒是不怎么跟基层接触，一副很拽的样子的老板，给人一种更有权威高不可攀的感觉。
恐怕甚至会出现各种说法，类似于某某神是真正的大神，作为他直属下属的是命运之神，命运之神按照上司命令拯救世人这类感觉吧。
神，对人来说有着距离，高高在上，一旦贴近大众，祂就会失去了神性。
果不其然，有关命运之神的事，还有另一种说法。
“有人怀疑，所谓的神谕不是命运之神亲自下达，”路瓦特小声告诉大家，“而是某个有着强大力量的精神系魔法师的作为，让神父们认为是神的话语，以此来团结大家平息灾难。但这种说辞只是私下传的，可不要让神父听到，他肯定会生气。”
难得的拯救了世人的神谕，被当做是冒充者所为，对信仰神的人来说这种想法亵渎了神灵。
莉莉丝回想自己以前跟神父的交谈：“那倒是说不准，我觉得约瑟夫神父很开明。我之前问过神父关于天使的问题，他似乎觉得，天使是一种自然现象一样的客观存在，是人类自己把天使神化。”
大家有些意外，这倒是想不到，一般会认为神父相当信仰自己的神灵。
“如果就连我们都觉得心情眼球跟天使有关，”雷莉提出一个疑问，“那么约瑟夫神父又是怎么想的呢？”
线索串起来了，如果神父也觉得心情眼球跟天使有关，因此四处收购眼球就有了解释。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持续这样的行为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如果把心情眼球当做天使，应该不会对它们做很糟糕的事。”李秋仁安慰孩子们，“我明天就去教堂见神父，确认那些心情眼球的情况。”
*
回到家中之后，雷莉坐卧不安，根本没办法安心学习。
白蔷薇问：【雷莉，你是在担心神父的事吗？】
雷莉抿唇：“都是我的问题，完全没有考虑过它们被带走后会怎样，直接将它们交给了玛丽小姐。如果它们遭遇不幸，全都是我的错。”
更重要的是，那一天白蔷薇离家出走，自己没有及时找到白蔷薇的话，那些小眼球的下场很可能就是白蔷薇的未来，想到这里，雷莉的心脏都要停跳了！
“莉莉丝的姑姑凯萨琳是外面来的人，她不了解神父，也不会明白我的心情。她可能至多跑去问问神父，神父随便回答一下就结束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亲自确认，我很难放心。”
白蔷薇下定决心：【我们一起去教堂，找一个神父不在的时候。利用我的能力，如果那些心情眼球在教堂的什么地方藏着，我应该能感知到。】
之前说过，白蔷薇的能力其中包括情绪感知，情绪感知是范围性能力，不用直接接触也能感觉到大致的情绪倾向。
“但是如果神父将心情眼球放在家里——”
她总不可能私闯民宅吧？
白蔷薇道：【如果神父真的是因为天使的缘故而收购，我想他不会选择教堂之外的地方。】
凯萨琳说‘她’第二天就会去见神父，要赶在‘她’之前避免神父被打草惊蛇，那么就是今天晚上或明天清晨了。
按道理，晚上是行动的好时间，但是雷莉有些担心晚上出门遇到意外，万一晚上出行遇到了正在用笛子回收眼球的玛丽小姐呢？而且自从上次她跑出去找小眼球之后，家里的防备特别严格，尤其晚上很难找机会溜出去。
白天就不一样了，可以早点离开以去学校准备资料之类的做借口，跑到教堂去查看情况。教堂为了一些习惯早上做礼拜的人，早上五点半就开放了，一般神父只会委托负责清扫的人帮忙开个门做个清扫，自己晚一些时候大约七点左右才会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雷莉前往教堂，果然礼拜堂已经开放了，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白蔷薇。
【的确在……就在后面的墙后。】
雷莉忍不住看向墙后，那边是单独祷告间的位置，再往后，应该是神父休息跟放置杂物的地方？
她看四下无人，刚准备摸过去，就被约瑟夫神父当头堵住了。
“早，雷莉，怎么今天这么早来教堂做礼拜？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雷莉摸着自己手中的白蔷薇，心跳如鼓，现在，假如她将白蔷薇丢到神父身上，是不是就可以让神父带她去看其他的心情眼球？
但是假如这么做，白蔷薇也会暴露出来，让神父知道她不仅仅养了心情眼球，她的心情眼球还有特殊能力！
“雷莉，找你半天了，你怎么半路跑教堂了，想问神父讲解圣书等放学再说吧，难得我们起这么早，可不能迟到了。”
雷莉惊讶的扭头：“简！”
简懒洋洋的抬手打招呼：“唷，神父，我跟雷莉去学校里，放学再聊。”
在雷莉的错愕之中，简趁机把她拉走了，简真的拉着她往去学校的路上走。
简小声道：“别回头，说不定那家伙还看着呢。”
雷莉吓得一身冷汗，按照简所说装作没事的样子跟简继续走。
“简，你为什么会……”
“呵，咱们都认识多久了，昨天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要冲动行事。你就不考虑神父会一直紧守着自己的财产吗，假如他真的买了的话。而且你真的找到的话，你准备怎么办，偷窃别人的财产吗？”
雷莉被简的追问说得脸红起来，一阵支吾。她太过担心，只思考如何去确认，没想太多后续怎么办。
“那个叫凯萨琳的傻大姐不是说她会出头？放心，让她先去搞，之后再发生点什么，呵，神父会认为是她干的，让他们大人之间互相解决就好。做人要学得聪明点，恐怖故事里，一般活到最后的都是聪明人。”
第45章 【现代】冷案
◎……◎
在得知调查AI报废事件后, 李秋仁本人被送去医院，吉米就深入简出，如同大仓鼠一样将自己封印在房间里, 誓死不离开自己的房间。
过了好几天，确认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来找他, 也没有人追查这件事, 他恐慌的心情才稍微平息了一些。
“怎么回事，那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连他都……果然、果然有鬼吗？”
“不，也许不是鬼，是某种很高科技的手法，握有这种手法的人我怎么可能对抗得了！”
“他们要来了吗？要来抓我，杀了我灭口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 此时他已经明白自己被牵涉入一个危及性命的重大案件之中，会如此惶恐也是理所当然。之前他也仅仅是间接的接触各种证据, 没有切实感，直到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才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离死亡其实那么的近。
三天三夜，吉米彻夜难眠。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调查了下李警官现在的情况，确定对方如今还在脑外科的医疗机构沉睡。
“复活节, 帮我调取他最后的访问记录。”
吉米最终对自己的‘智能管家’如此要求。
复活节没有立即行动, 而是反问：“确认要如此操作吗，这跟您一直以来的行为模式不符。”
吉米双手按住自己的脑袋：“知道, 我知道这很可怕, 但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如果放任不管, 我会时时刻刻想着这件事, 会变成什么都做不了的废人！必须……必须做些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总比现在这样好。”
恐惧未知敌人的袭击，缩在家里祈求自己不要被发现，这样担惊受怕下去事情不会好转。
最低限度，他要弄清楚敌人的本体，哪怕无法与之为敌，总比一无所知的生活在恐惧之中来得好。
“明白了，这是李警官最后的访问记录——”
复活节将李秋仁最后的访问记录转发给了吉米，其中甚至包括当初‘元’用摄像头所勘测到的现场情况。
从摄像头之中看到的情景与李秋仁亲眼所见完全不同，摄像头没有拍到如女人一般的黑色物体，只能看到李秋仁对这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做出各种莫名其妙的举动跟行为，仿佛那里有个人。
光看着这影像，吉米就不寒而栗。
之前，他就听说这事有点玄乎，但李秋仁一直坚定的认为是辅脑被病毒感染。可是现在明显他没有使用辅脑，而是将辅脑戴在头上，没有直接联通大脑——也就是说不是病毒影响，李秋仁‘疯了’！又或者感染他大脑的‘病毒’跟自己之前所以为的那种完全不同！
“复活节，你觉得世上真的有灵异事件吗？”
吉米自己没有经历过，他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他这个人比较保守，既然没人证明它存在，也没人证明它不存在，那么它就有可能存在不是吗？
复活节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似乎这个问题太过概念化，对复活节来说有些难以理解跟解答。
“有没有哪些做出实际成绩的灵异团体？我是说，有理论依据，也的确能驱邪的那种？”
吉米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匪夷所思，但他还是觉得宁可信其有，多考虑一下各种可能性比较好。
“筛选灵异团体结果，壹千零四十三个，筛选有实际理论构造基础，三百六十二个，筛选真实案例成功，二十三个。”
吉米看到屏幕上二十三个团体的名字，快速扫了一眼名称就略过了一些从名字看起来就太过不靠谱甚至诡秘的团体。突然，他的视线停留在其中一个团体的名字上。
“旧世界原理协会？”
这个名字看起来不像是灵异团体，更像是科学研究机构，于是他专门点进去看了下。
里面真如他所料，不是单纯的玄学类的东西，而是试图用科学方式解释玄学理论。他们认为无论是恶魔还是神灵，都是不同维度的生物，与人类偶尔产生了交集而已。仪式跟祭祀都是一种借用规律达成的交易，只要掌握得当，就可以跟异维度生物沟通，各取所需。有很多事在低维世界的人类看来很难做到，对高维生物来说仅仅是打个喷嚏而已。
这种理论认为，神跟魔鬼没有本质不同，差异仅仅在祂们索要的交换物不同而已。类似于昆虫种类繁多，有吃肉的也有吃蔬菜的，是人类擅自将对自己有好处的那种确定为‘益虫’，反之定义为‘害虫’，实质上它们都仅仅是昆虫，不是为人类而存在，仅仅是客观存在于此罢了。
吉米感觉自己心中的重负稍微放松一些，如果想做是这样，哪怕是他也能减轻一些对于未知存在的恐惧。比起被看不到的怨灵袭击，这种说法更能让他松口气。
他毫不犹豫的投递了加入原理协会的申请，之后又网上冲浪一阵，看完另外一些关于灵异教团的各种说法，内心已经放松了许多。
了解了很多玄学概念之后，自认为已经充盈了一些‘灵异知识’的吉米开始回顾之前李秋仁的遭遇。
“要是按照克系设定的恐怖事件来看，他就是被某种东西精神污染了，而那样东西应该就在他的AI朋友的遗物之中。是……画？那本素描有什么问题？复活节，能否对那副素描进行扫描探测？”
复活节回答：“抱歉，没有原件的情况下很难做出断定，建议主人询问ONLY-ONE相关线索。”
“去找大佬询问啊，总觉得我直接去问，未必大佬会告诉我。”
吉米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留了通讯信息。
意想不到的是，ONLY-ONE竟然向他发起了音频对话邀请。
“哇哦，认识这么久这位大佬从未跟我音频过，我这是乘了李的东风？”
吉米果断的接受了，顺手拿出变音口罩戴在脸上，管不管用不知道，总之他心里能好过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