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让你们见笑了，总统阁下的性格……比较活泼。”
真的，他算是服了，哪怕他很相信自己认识的心情眼球，也不敢确认它们没有见面期间发生过什么，就连他也是考虑到自己胳膊上有卡卡才敢尝试着亲自来看情况。总统阁下为什么会那么张狂的认为谁都没办法威胁伤害到他，还是觉得自己只是个螺丝钉，受伤害也无所谓？
这也是被娜塔莎以AI的逻辑精英式教育抚养出来的人类普遍会有的想法，但，事实上不是，就是有的人不是能够轻易被他人替代，总统阁下何时才有自己已经是总统，不是能随便任性身份的自觉？
白蔷薇产生一种安心感，熟悉的吐槽，熟悉的心电感应，没错，这才是它们的凯萨琳！
“你们这是……？”
李秋仁有些困惑的看向半透明的路瓦特，相貌虽然是路瓦特，但完全不是人类形态，心情眼球之中有谁觉醒了拟态类能力？露西吗？
【李，我是白蔷薇，这里还有露西跟黏黏，我们三个结成了三翼。】
别说李秋仁，就连卡卡都非常震惊。
白蔷薇迅速将他们经历过的事以记忆的形式压缩传递给李秋仁。这一招也是它从雷米尔身上学来的，之前它自己难以做到，但结合另外两只心情眼球之后，它可以做出类似的事。那些记忆，以电的形式压缩成小小的电磁球，在接触人体之后会释放，如同转录一般将记忆传递过去。考虑到人类的大脑绝非心情眼球那么结实，它还专门体贴的调整了电量，做成很多小小如静电火花一般的记忆小球。
从外人看来，视觉效果就是半透明的男孩走过去，浑身发着光，男孩伸出手，手中的光芒更盛，如同掬起一捧萤火虫，而那些萤火虫自行飞向李秋仁，没入他的身体之中，整个过程充满奇幻色彩。
巡警AI二话不说，开始疯狂连拍，一边拍一边备份到云，生怕黑衣人出现夺走他的宝贵记忆财富。
……成功了。
白蔷薇松口气的同时也紧张起来，由于不清楚大陆情况，它必须以最快形式将事实真相传递给李秋仁，避免出现变数。但最初尝试的时候，它也没想过一定能成功，因为，按道理心情眼球的能力出自自身渴望，它见过的大部分心情眼球的能力都没有重叠。
然而，现在它们却能使用雷米尔的能力，是不是表示，对‘天使’来说，某些能力是通用能力，类似基础技能一般？它们都是雷米尔的后代，很可能雷米尔的基础技能，所有心情眼球都能用，前提是它们要知道那是什么。
或许了解雷米尔，曾经被称为魂王的九翼天使，能够帮助它们更快了解自身真正能力，在未来对上强大的天使时多一分胜算。
李秋仁也很惊讶，不像是影片播放，他直接获取了那些记忆！好似他本来就该知道，现在只是‘想起来了’，这种能力配合白蔷薇的心电感应威力极为惊人，而且，根据卡卡的反馈，不止他，卡卡同时也接受了记忆。
李秋仁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白蔷薇的心电感应能力完全不普通。如果天使之中不止白蔷薇有此类能力，那么很可能这是一种类似领军统帅一般，直接号令全军，或者传达总指挥命令的能力！
之前说过，心情眼球的社会结构跟很多细节设定，都非常类似蜂群或者蚁群。这两种拥有社会形态的群落的最大特点，就是它们的结构相当‘军事化’，这是一种为了群体作战而存在的能力！
……天使，群体作战能力，再配合预言的内容，全都是不详预感。
“辛苦你们了。”李秋仁没有在发散思考，他需要先处理眼前的情况，“我们先回灾难紧急应对策略临时基地，之后再商讨后续的事。”
……灾难紧急应对策略临时基地？
李秋仁苦笑：“抱歉，名字很长，这里出了一些事，我们恐怕很快会面对天使的入侵，因而建立了临时对策组跟临时基地。”
“莉莉丝……大家……”
露西连忙询问道，这才是它最关心的事。
“抱歉，我们与月球基地失联，正在尝试恢复联系。目前还不清楚月球基地那边的情况，但无论是数据图像还有影像全都消失了。”
李秋仁又补充道，
“但是月球轨道没有明显变化，相信月球AI命运号的核心还在运作，等恢复通讯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月球基地可能在天使的袭击下遭到重创，这样的情报虽然白蔷薇通过‘记忆传递’告诉了他，但李秋仁依然抱着一线希望。只要月球轨道没有变化，命运号就依然在运作，大家就可能还存在于数据库！
“但是莉莉丝的身体那边可能出了些情况，由于她的身体长期昏迷不醒，被她的父亲带回家去，然而他们所居住的区域……已经被全区封锁。跟我来，到基地再详细说。”
说罢，李秋仁看了下一直疯狂拍照的AI巡警。
“抱歉，总统阁下所在的地方，一直都有开电磁干扰，所以你试图上传或发送任何讯息都不会成功，而且有关它们到来的情况，恐怕需要跟你详细了解下。”
实际上完全不用，李秋仁已经通过记忆了解了全部过程。
但总统阁下的手下肯定需要，而且从总统阁下的立场，恐怕不希望有谁将心情眼球的事搞得世人皆知。李秋仁在最初接到巡警电话的时候，就想到了，必须把巡警拉入伙。
“你可能会被问很多事，还需要签署多到完全看不完的保密条款，但你能就近了解最新的情况，想来吗？”
奥德加1662激动的芯片都要超频了：“来！不，去！总之，哥们，带我一个！”
这让他想起一个老片子，一群变形金刚询问人类，要不要去了解更多，看看更刺激的，于是男主跟女主讨论是否要去的时候，说了，假如多少年后你回想起这一幕，如果你此时没有去，会不会后悔？
该死的，肯定会后悔，所以，当然要去！就算要洗我芯片我也认了！
第112章 区域侵占
◎……◎
寸土寸金这个词在哪个时代都可以用到, 哪怕在地广人稀的地方，也有地段好坏，是否方便这一说。
高昂的福利待遇似乎让金钱的魅力被极度压缩, 但，正因为生活安逸, 才更追求奢华。贡献点取代了金钱的作用, 仅仅是换了个名字而已，同理可证, 实际上的‘富人群’也的的确确存在。
就算再性格亲民，朴实无华的总统阁下依然住在政要所在的区域。倒不是为了特权，纯粹是为了工作方便。就跟资本家公司盖员工宿舍不是他们真的体贴员工加班太晚没地方睡，而是为了让员工能住在公司天天加班一个道理；注重工作效率的总统阁下住在政要跟权贵们生活的片区，就是为了随时需要的时候都能以最快速度找到打工仔……或者知道打工仔目前下落的他们的家属。
同理可证, 那些有钱的人，公司高层什么的, 都住在差不多的区域位置。倒不是为了显摆自己的收入，在这个人人皆宅，能不用出门就有口饭吃的高福利社会，这类攀比类人际交往也减少了许多。会出现这种现象，仅仅是因为收入差不多的人的品味、喜好、以及他们的平均购买力差不多, 所吸引的品牌类型跟一些周边环境一般也差不多, 背景相同的人也更容易互相了解，聊在一起。
……莉莉丝的父亲, 约翰逊.乔.彼得洛夫, 作为大陆最大财团“立维普”的财务首席, 他所居住的地方显然是类似他这种层级的人所居住的区域。这类有钱人除了别墅之外, 还有大片属于他们的土地。
但哪怕是如此, 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挨得比较近，是不会互相影响，但偶尔能见面打招呼的距离。这一区域由于有很多金融人士居住，被称作‘菲奈斯（Finance）’大区，很有一种旧世界的时代幽默在里面的命名方式。
当然，并非大陆全部的财务大佬都在里面，但涵盖了好几个大佬，及一些依附他们，或者想沾沾财气的中佬小佬，就是这样的一个区域。
但是目前这个区域出了问题，全部区域戒严，禁止任何人随便进出，出来的人都要经历隔离与严密检查。
在另一架直升机上——是的，秘书拼死不让总统阁下跟奇怪的生物坐同一个直升机，所以最终总统阁下只能妥协又叫了一个直升机——李秋仁利用心电感应告诉了白蔷薇他们这里发生的情况，包括预知内容，跟预知之中天使的话语，以及后来总统阁下跟他的分析。
在他们察觉问题可能出现在莉莉丝身上时，他们立即调查莉莉丝的下落，发现莉莉丝的父亲所在那栋别墅发生了变故。
不，不仅是那栋别墅，应该说以那栋别墅往外辐射，开十公里左右范围的建筑物全都改变了风格，变成赛博朋克重金属风格，而且那类建筑有很多尖端，多数是高耸的尖塔或者立方体似的金字塔类构造，再远一些的范围更恐怖，那边的房子跟人全都消失了，就像从一开始都不存在。
好似，蚂蚁筑巢。
先在核心做了个巢，周围的沙土全都堆积起来形成一个半径，之后能辐射到的一定范围内的各种猎物跟障碍物全都被清理干净，那里，俨然已经成为了某种生物的巢穴。
目前不知道对方用什么手段达成这一情况，接近那一区域边缘的监控录像上的显示，就是突然房屋全部沙化一般，变成极小的粒子或者说灰尘，之后就出现了边缘地区的死域，什么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品，或者其他的生命体，什么都没剩下。
【很可能，莉莉丝已经被那个所谓的‘圣座天使’夺取了躯体。目前总统阁下下达的命令是隔离，考虑到天使的危险性，不准备立即刺激他们，不过让人担心的是，掌管第三军的洛夫上将与总统阁下政见不合，很有可能会冲动而为。】
提起这个也颇为让人头疼，实际上老上将跟总统的分歧在守旧跟革新上，这本来是跟天使毫无关系的事。但是，正因为他们有着政见上的冲突，这种不合蔓延在各个方向。
也就是说正因为总统阁下希望隔离目前情况不明，说不定有天使占据的区域，洛夫上将很可能明知有问题，还是要故意跟总统阁下对着干。他本身掌握军权，虽说不能发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直接军事打击那一区域——情况不明下，对方也不想干这么大的事，万一有等待营救的人质因他而死，要得罪多少人啊？
但，派特种兵跟AI以及无人机潜入探查情况，寻找或者暗杀天使都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
以朋友的角度，李秋仁不希望莉莉丝的身体受到伤害。哪怕，很可能太晚了，他们也许无法取回莉莉丝的身体，他依然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说不定跟莉莉丝一心同体的露西能做些什么，夺回莉莉丝的躯体。
另一方面，哪怕不考虑他们的友情，明知天使是如此危险甚至能威胁到世界的生物，毫无准备的闯入对方已经布置好的领域无异于自杀，而且万一刺激了天使，提前展开行动就更麻烦了。
【很难说哪种选择是正确，总不能因为天使的危险而放着不管，哪怕知道危险，全力以赴去获取一些情报也算一种帮助。】
大约因为自身毕竟不是人类，比起关心则乱的露西，白蔷薇对这个情况还算能冷静的分析思考。
它之前就冷静思考过它们跟完整的三翼成体天使之间的差距。
成长程度的差异——这个只能等时间慢慢度过，它们成长为成体才行弥补。
战斗经验的差异，这没办法，只能慢慢积累。
对方有身份有背景，这个跳过，目前也没办法对此做什么改变。
知识的差异，以及对自身的理解——这是重点中的重点。情报就是力量，在上次与声天使的直面下，让白蔷薇意识到了这点。但凡它们对声天使的攻击方式有一点了解，做一些最基础的准备，也不该败北得如此惨烈。
恐怕这就是为什么上一代的雷米尔要把自己的记忆跟知识作为传承留下，因为它知道，没有这些情报，它的继承者就算想去对抗天使，也毫无办法。
反过来说，就是如果有更充足的情报跟知识，它们就有可能对抗天使。
还有，就是对方其实是群体作战，所以它们也必须将群战优势利用起来，或者想办法从对方的内部瓦解，让它们无法发挥群体优势。
【我们想要获得赢得天使的机会，就需要获知更多有关天使的情报，让那些人类替我们去获取情报，了解对手的能力之后再制定相近的计划。】白蔷薇建议道，【而且我们最好找到其他雷米尔的后裔，或许有机会能对抗天使。光我们可能也无法做到，还要联合大陆的人类进行反击。但是前期阶段，我们主动出击只会暴露自身。】
说不好听话就是白给，已经白给过一次的白蔷薇，认为应该静观其变，让那个什么上将替它们去试水。
【不行，那样太危险，万一那个什么上将去暗杀莉莉丝？莉莉丝会死掉，天使可以脱离宿主寻找新的寄宿体，莉莉丝却会死掉。】露西表示反对，【我认为我们应该潜入，找到莉莉丝，确认她现在的状态。哪怕无法让她恢复，可以确定她的位置，了解更多那个天使的情况也肯定有帮助——如果天使已经附身了莉莉丝。】
露西认为应该潜入调查，亲眼跟进情况，不能交给那个什么上将去做，它们也要近距离观察，亲自参与。
露西又问自己的另一个同伴：【黏黏，你怎么看？你觉得我们的方案哪个更好？或者你有没有别的想法？】
说实话，黏黏完全不理解它们在争执什么，这种讨论对它这个最近才接触人类学习各种知识的小眼球来说太过高端了。它提不出什么新建议，但它很懂如何让两位同伴都开心。
【一起，执行，就好。】
李秋仁不希望上将刺激到天使，白蔷薇希望让上将试水，露西想要潜入观察，这在它听来好像不冲突啊？
完全可以让上将在不刺激天使的情况下试水，露西趁机寻找莉莉丝跟天使进行潜入观察。
白蔷薇震惊：【你竟然能提出这么完美的策略！】
难道这个黏黏是成长型？看起来挺傻，后期越来越聪明，吃越多越强的那种类型？危险啊，该不会自己的队长位置不是被露西夺走，而是被这个家伙夺走？不行，那样太危险了！决不能让这个把活着的东西全都当食物的家伙做队长！想象一下都是魔鬼级恐怖！
【虽然听起来是个好主意，但难度很大，】露西分析这个复合型计划的执行可能性，【我们怎样让那个上将仅仅是去试探，不会真的伤害到莉莉丝？】
这就是难点中的难点，如果仅仅是跟踪上将的人，还需要在那些人可能刺激天使之时阻止，那可能比直接去找茬难度还大。亲自面对过天使的它们深知，天使的能力过于强大，人类完全无法想象，要在那种环境之下试图制止……恐怕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全部被天使发现一锅端了。
李秋仁陷入思考，突然他内心之中灵光一闪。
【你们现在的姿态，还能用过去的能力是吗？那么白蔷薇，理论上来讲，你依然可以附身人类。你去附身洛夫上将，这个问题的难点不就解决了？】
只要洛夫上将是他们这边的人，就能直接调动洛夫上将手下的第三军听从他们指挥来执行任务，包括在避免刺激天使的情况下进行潜入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