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云山昼【完结】
时间:2023-10-14 14:52:06

  “姜师姐,”她小声说,“待会儿你有时间吗?”
  姜鸢点头:“怎么了?”
  “咱俩一块儿训练吧,我看好些练功房平时都空着,也问过赵师姐了,说是可以用。”
  但姜鸢陡然一僵,手攥得死紧。
  “训……训练?”
  “嗯嗯!”虞沛的头点得飞快。
  姜鸢不解:“可我修的是医道诀。”
  “我知道。”
  以后要做大医师的嘛。
  但是……
  “姜师姐你在看御术诀方面的书吧,看了书总得找人练练手不是?”
  姜鸢是水灵息,按理来说更适合修习御术诀。而御术诀看似以防御为主,其实也有很多攻击性极强的诀法。
  被她一语点破,姜鸢神情稍变。
  她错开视线,指腹摩挲着另一手的虎口。
  “只是闲来无事,随便看看罢了,而且……”
  她又想起上回在蛟背山时看见的那幕。
  万鬼拔地而生,遮天盖日。
  尚不论那是不是禁诀,分明只有大灵师才有可能使出这等诀法。
  到底是她受鬼魄攻击,一时昏头生了幻觉,还是……虞师妹当真使出了此等诀法?
  可不管如何,她也清楚对方的修为远高于她。
  她的话止在半茬,虞沛接道:“而且什么?”
  姜鸢回神:“而且我的灵力还不算高,就算对练,对你可能也没什么用处。”
  虞沛:“不!用处可大了去了!有没有效也得试过了才知道,你就把我当成木头桩子、稻草人,随便往我身上甩灵诀。好不好嘛,姜师姐?”
  她趴在桌上,拽着姜鸢的袖子。
  “就练一小会儿,你要不喜欢随时可以叫停的。”
  一旁的晏和移过冷淡目光:“你这样很像泼皮无赖。”
  !
  “小心我告赵师姐你上课偷看话本!”
  这人把诀书、符书的封皮全撕了,然后黏在话本外面从早看到晚。
  晏和推了下水晶镜,唇角勾起一点儿,挤出声不算客气的轻笑。
  虞沛又看向姜鸢,问她:“姜师姐,等会儿练不练?”
  姜鸢捏着手指。
  说实话,她很想与她对练。
  如果错过,就很难再遇上这样好的机会了。
  可她来学宫到底是为了修习医道……
  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紧拧起眉。
  瞥见她这般神情,虞沛只当她不喜欢修习御术。
  也是。
  她在御术道上的天分很高,如果真的喜欢,如何会改学医道?
  她虽然很想要攻击值,但也不喜欢强人所难。
  由是,她松开了手。
  可不等她开口,姜鸢就说:“好。”
  “啊?”
  “对练吧。”姜鸢抬起头,定定看向她,“午后吃过饭了,我来找你。”
  中午,姜鸢果真找上了门。
  她虽然提前看过一些御术诀书,平时也试过布施结界,但刚开始上手时仍然很不适应。
  两人足足对练了四五十个来回,她终于能施展出一个完整的诀法。
  -
  下午两人回到天录斋时,几个一对一修习的弟子已经回来了,个个跟见了鬼似的——
  “我刚进门,就跟被人砸晕了一样,等回过神,已经扒在窗户上抓得手都麻了。”
  “你这还算好的,我就听见他问‘千卷藏里可藏了什么东西?’就把里头的宝贝全给掏了个干净。这要遇上个恶妖,还不得倾家荡产?”
  “你们都别提了,这是我这辈子头回吃草!不过也能接受,仙师说这草能明目。”
  其他人越听,神情越发惊恐。
  偏在这时,门口出现了赵师姐的身影:“闻守庭,过来。”
  闻守庭慌张道:“赵师姐,我之前出去历练时受的伤还没好,能不能……”
  “不能。”赵师姐厉声道,“快随我来,别耽误了时辰。”
  闻守庭只好磨磨蹭蹭地出去。
  没一会儿,就顶着青紫的额头回来了,眼角还挂着没干的泪。
  又等了将近一个钟头,虞沛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跟着赵师姐走到了旁边的小屋,进门前,师姐拍了拍她的肩:“放轻松,就当作是平常的训练。”
  虞沛点头应是。
  赵师姐暗在心底慨叹,前面进去的弟子大多紧张得很,一两句话也安抚不下,不想这小师妹看着倒冷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虞沛进了门,看见银阑大喇喇坐着,神情比早上臭多了——难怪那些弟子就跟和妖魔打过交道一样,就连素来沉稳的姜鸢都有些发怵。
  看见是她,银阑的脸色好转不少。
  等她关了门,他道:“你平时修习颇多,无需担心寻常妖术。”
  见她警惕瞥门,他又补了句:“这屋外设了禁制,外面听不见。”
  虞沛这才放心,眉眼间也露出点儿神气。
  “那当然!一般妖术也奈何不了我了。”
  她知道自己厉害,也从不刻意加以遮掩。
  银阑似是很满意她这番不驯模样,道:“如今虽在外,行事也无需拘束。”
  虞沛颔首以应,又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阿兄,一般术法我已经能防住了,要不要再使些更厉害的?”
  银阑一时犹豫。
  虞沛:“就试一回!”
  “那好,仅一回。”
  话落,银阑抬起眼睫。
  虞沛记得以前鲛师常是借助“声音”施展惑术——就跟银阑之前一样,因此做好了先隔绝外音的准备。
  不想,她陡然撞上了银阑的眼睛。
  那双与人类无甚区别的瞳孔,眼下却跟强光下的兽瞳似的,急速缩成一条尖锐的细线。
  对上那藏青尖瞳的瞬间,虞沛竟感觉心脏顿停。
  与此同时,她听见银阑道——
  “沛沛,过来。”
  是和平时差不多的嗓音。
  但更低、更沉。
  宛若缓游在深海的乐音,从四面八方朝她拢来。
  她被浸在了那声音织成的网里,浑然不觉间,便往前迈了一步。
  又一步。
  迈得迟而缓,连呼吸都变得绵长。
  银阑看见,开始思忖起该让她写下几个字,还是从旁边书架拿一本书。
  可就在这时,那缓步上前的人忽然抬起手臂,扑抱住了他。
  霎时间,银阑浑身僵冷,仿佛浸入寒池。
  怀里的人并未察觉分毫,反倒蹭了下他的侧颈。
  银阑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动弹不得,血阵阵往回涌着。
  头开始发烫,身体却冰冷异常。
  他的手还抬在半空,几乎是情不禁地缓慢垂下,似乎想要回应这个拥抱。
  可就在他快要回抱住她时,却听见她在耳畔低低唤了声:“银阑……”
  脑中仿佛有银针拨动,银阑忽地抬眸,瞳仁在一瞬之间扩散,恢复如初。
  亦是同时,木屋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又大力合上。
  “你在做什么!”烛玉大步流星地闯进,戾眼紧盯着银阑,周身气息混乱得像是乱飞的箭矢。
  虞沛眨了下眼,意识逐渐清明。
  ?
  她刚刚不还站在屋子中间吗,怎么就抱住银阑了?
  她抬起脑袋,手却没松:“阿兄!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术法灵修能学吗?”
  银阑斜过眼瞥向紧绷着下颌的烛玉,又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将虞沛鬓边的碎发压至耳后。
  “惑术属妖,灵修修不得。”
  虞沛有些泄气:“行吧。”
  她身后的烛玉咬紧了牙,气血倒涌,脑仁跳得生疼。
  他忍了又忍,勉强压下怒意,语气却仍生硬:“该到我了。”
  虞沛松开手,回身看他一眼,疑道:“你不也是妖吗?难不成妖也会中同族的惑术?”
  银阑往后一倚,单手撑脸道:“同为妖族,何须练习这些。”
  虞沛跟着点头。
  就是。
  烛玉心梗到半晌没说出话。
  好半晌,他才硬生生开口。
  “那就让下一个来。”他看向虞沛,“沛沛,我们去叫沈仲屿。”
  虞沛应好,临走前被银阑拽了把。
  “晚上我去找你,有些书要给你。”
  虞沛神情自若地点头。
  反倒是烛玉,目光像飞出的箭矢般钉在银阑手臂上,已恼得快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
  他缓过呼吸,道:“沛沛,你先回去。我再待一会儿,省得叫人生疑。”
  虞沛应好,只不过出门时顿了步。
  “不能吵架。”她提醒道。
  这两人看着交好,可一旦到了私底下,就跟斗气的小孩儿一样。
  烛玉忽舒展了眉,朗笑:“我与他能吵什么架,又非三岁小孩儿。”
  虞沛还是不放心,又看向银阑:“阿兄?”
  银阑姿态随意地斜坐在椅上,闻言掀起眼皮。
  “嗯。”他语气淡淡地应了声。
  得到了两方的保证,虞沛这才放心,转身离开了小屋。
  但门刚一合,烛玉就冷下神情。
  他抱剑而立,压下冷睨:“你方才意欲何为?”
  “有话就直说,我没那工夫与你猜哑谜。”银阑没看他,意识不知飘在何处。
  “猜哑谜?”烛玉哼笑,“你我最应清楚,惑术之下,中术者的一举一动皆受术者引导。”
  眼皮稍颤,银阑抬眸,眼底是暴涨的怒意。
  眨眼之间,他腰间的短剑就已出鞘。
  “铮——!”
  烛玉拔剑,横刃作挡,与猝然逼近身前的短剑相撞。
  随那短刃一齐闯进眼帘的,还有银阑毫不压抑怒戾的双眸。
  烛玉移过视线。
  只差一寸,那短刃就要割开他的喉颈。
  若不作挡,只怕眼下已人头落地。
  银阑道:“少君谨言慎行才是。”
  烛玉扯开嘴角,眼底却无笑意,掌心已不受控地释放出妖息,附在剑身,如赤红火焰,须臾就令两剑滚烫难握。
  “那鲛族老儿任你远赴天域照应沛沛,那他可知,他一手养大的儿子在想些什么?”
  银阑又将短剑压近半寸。
  放出的鲛息如水似冰,试图压回对方的妖息。
  “一派胡言!”他寒声道,“你若听不懂人言,割去双耳便是!”
  最好将那烂嘴也撕了,省得胡言乱语!
  两人已在杀意偾张的边沿,可突地,门外传来阵脚步声。
  几乎是瞬间,烛玉收剑回鞘。
  银阑也将短剑藏在身后。
  门被推开,虞沛探进脑袋。
  “我还是觉得得回来看看——你俩没吵架吧?”她的视线在两人之前来回游移着,隐含狐疑。
  怕他俩在里头吵起来,她还提前把赵师姐支走了。
  “自然没有。”烛玉环胸,端的通脱。
  虞沛又看向另一人:“也是,毕竟现在不是在和绛海域,要是闹出什么事总不大好——对吧,阿兄?”
  “嗯。”银阑应了,只不过身后握剑的手攥得更紧。
  “那就行。”虞沛合上门,“你俩再待一会儿,我去叫沈师兄。”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上鸢 10瓶;骑鸭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25%◎
  傍晚, 虞沛打算往烛玉那儿走一趟——毛团已经在他那儿待了两三天了,她得去看一眼。
  去寝舍的路上,她远远望见了尺殊。
  不光她, 周围好些弟子也看见了他,投去的视线里满是压不住的惊羡。
  倒不稀奇。
  他离大灵师仅有一步之遥, 这学宫上下不知有多少人将他视作目标。
  不过这人性子太疏冷, 大多弟子只敢远远看着,偶尔冒出一声“尺师兄”。
  虞沛原本也只想唤声师兄了事, 不想尺殊突然停下,主动与她搭了话:“新来的师父可还能适应?”
  他的行径引来不少打量,虞沛能感觉到好几道视线齐齐落在自己身上。
  她倒落得自在,说:“挺好,大家也都学得认真——听说是尺师兄请来的, 有劳师兄了。”
  “也是便于往后行动,再者——”他顿了顿, “若不是他提起此事,我也想不到此处去。”
  他说得含糊,但虞沛却听明白了。
  她原以为银阑是抹不开情面,才会答应尺殊来学宫。
  毕竟比起这种场合,他更喜欢在外打杀。而且在她记忆里, 他也从不和人族打交道。
  可如今听尺殊的意思, 还是银阑主动要求来学宫的了?
  这倒是稀奇。
  尺殊又说:“现下其他几组也都回来了,过不了几日, 道君便会回学宫。时机难得, 还要勤思勉学。”
  虞沛应好。
  想起毛团儿还在自个儿身边, 她心下一动, 旁敲侧击道:“尺师兄, 听说你这次回来是为了灵师考核,那这些时日你都在忙这事吗?”
  谈及考核一事,尺殊的神情仍作平静,瞧不出丝毫慌急紧张。
  他淡声道:“灵师考核还在明年,提前回来不过是做些准备。”
  看来这考核的难度还不小,他竟然要提前一年来做准备。
  虞沛又问:“尺师兄,如今你回了学宫,云涟山那儿不打紧吗?”
  尺殊:“云涟山有人看管,无需担心。”
  虞沛点点头。
  看他这样,宿盏心脏丢失的事应当还没有被发现。
  虽然现在还没被发现,但一直任由毛团子在外面也很危险,还是得想办法尽快送回去。
  想起那小毛团,她忍不住多问了句:“尺师兄,我之前就听人说云涟山上布设了结界,要是将那怪物的心脏贸然带出,就会被结界重创——也不知是真是假?”
  尺殊驻了步,斜过的视线锐利如箭:“你很在意那邪物?”
  这人也太谨慎了。
  虞沛神情如常道:“就是好奇,我听好些人聊起过这事儿了。而且要是有那不知内情的闯上山了,又受邪物蛊惑,把它带出结界了怎么办?”
  “不会。”尺殊稍顿,“除非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虞沛心紧。
  尺殊:“那人接纳了宿盏本人的气血。”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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